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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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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千墨一气抽下来,又一次空出了右手,“长鞭。”
刘颉的脚被僵在了地上,孟曈曚远远望了一眼赵濮阳伤势,“您收着点吧,再打下去,就没徒弟了。”
“小孟,不许放肆!”南寄贤叱他。
孟曈曚不说话,南寄贤站起身道,“老师,我看他也经不起了,不如先上药吧。”

徒千墨一下就倒着扳起了赵濮阳肩膀,将他的头向后拉,赵濮阳的眼睛瞪得非常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急着要说话,却无奈嘴被堵住,“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南寄贤用手指替他取出了嘴里的纸团,赵濮阳对着徒千墨的地砖就是一通吐,吐出粘在舌头上的、口腔里的纸屑,吐了好久,每每一动,身后的伤就扯地发出惨叫来。这样一来,每一次的惨呼都是断断续续,听着更可怜了。
“吐完了吗?”徒千墨冷声问。
赵濮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用手撑在沙发上,“你这个变态,你们全部都是变态!放我走!有种的就放我走!”
“咻!”又是一道鞭子抡圆了就抽到他臀上,鞭梢带起了一串血珠子,“你是打不服了是吧。”

“打不服,就算打死也不服,难道就能打死吗?”孟曈曚又戳了一句过来。

“掌嘴。”南寄贤的声音像是从天上扩出来。
孟曈曚咬住了唇,南寄贤也不看他,继续低头看报纸。孟曈曚终究是不敢放肆,自己跪在地上,左右两颊各打了一巴掌。
南寄贤始终没抬头,听他两声打完了,道,“起来吧。”
“变态!变态!”赵濮阳接着骂。
刘颉忍不住,“濮阳,进了家里就要有规矩,没什么变态的。”
赵濮阳跪着死命拉裤子,他的内裤被他毫不顾忌伤口的提上来,血滴就贴在裤子上,看着凄厉的很。他扶着沙发扶手,先用一条腿试探着下地,就这样一个动作,冷汗就吧嗒吧嗒地打在沙发上,他压抑着齿间的呻吟,用双臂的力量支撑着站好,再拿另外一条腿去站,手上一滑,半个身子摔在地上。

徒千墨伸手想去扶,赵濮阳一把推开,不知怎么的居然又有了力量,两只胳膊扒着沙发站起来了,他回过头望着一边垂手立着的孟曈曚、刘颉,“你们是人啊,难道就由另外的人要打就打,要罚就罚吗?”
孟曈曚脸上还带着指印,“如果有一个人让你服,就算是跪在他面前自己抡圆了巴掌,又能怎么样。”
赵濮阳的眼睛掠过孟曈曚,追光灯一样的追到刘颉脸上,刘颉点头,“二师兄说的没错,老师和大师兄看重我们才会教我们罚我们的。”
赵濮阳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不稳重新跌回沙发上,正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屁股上,“疯了!你们全都疯了!”说着就狠狠抓住沙发垫,转过头瞪着徒千墨,“我不是疯子!你放我走!放我走!”

刘颉快步走过去扶起赵濮阳,赵濮阳却是使尽了力气狠狠推了刘颉一把,刘颉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来这样一下,被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正撞在孟曈曚怀里。孟曈曚平素冷惯了,可心中最疼爱的就是刘颉,他刚被南寄贤罚了掌嘴本来不欲再开口的,如今扶稳了刘颉却上来了脾气,顺手就将赵濮阳刚才被扒拉裤子掉出来的手机扔给他,“不识好歹。你走吧。”
赵濮阳连忙握住手机藏好,这才重新扶着床站起来,回头看徒千墨,“我要解约。”
徒千墨不说话。
赵濮阳再看南寄贤,“我要解约。”
南寄贤一直在看报纸,赵濮阳冲着孟曈曚喊,“合约给我!我要解约!”
刘颉小声道,“不觉得可惜吗?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们——”
赵濮阳连连摇头,“我要解约。就算是你们要我退赛也好,我一定要解约!”他说到这里就看着徒千墨,“徒总监,我要解约!”

徒千墨就两个字,“不行。”
赵濮阳拿出了手机,“不答应我就报警。我会告你的!”
南寄贤这时放下了报纸,冲他走过来,赵濮阳连忙藏手机,南寄贤望着他,等他将手机收好了才道,“你也长点脑子想一想,你报警之后要怎么说。”
赵濮阳被问住了,说自己被虐待吗?那怎么虐待法?被打屁股?全国人民都知道自己被打屁股,那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南寄贤看他犹豫,一把将他抱起来,赵濮阳一阵惊惧,“你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你还要软禁我吗?我后天要比赛,如果我不出场的话,你们以为你们瞒得住吗?你放开我!变态!亏你还是大明星,我还那么崇拜你,放开我!”
南寄贤任由他骂,却是将他像抱小孩子一样的直接抱到了自己房里,赵濮阳听见他关门更怕了,“你要干什么!我要出去!我不在这里!我要出去!”
南寄贤就说了三个字,“听我说。”他的声音不高,甚至也没有那种恶狠狠的语气,可赵濮阳却不由得闭了嘴,虽然在愣了几秒之后又开始骂,“你放我出去!”
南寄贤直接将他放在自己床上,拉开了床头抽屉,顺手就拿出了一双袜子,“要么闭嘴,要么,我堵住你的嘴。”他没有任何威胁的样子,可赵濮阳衡量了一下,却知道这个男人说一不二,也明白现在大叫没有任何用处,不说话了。

南寄贤将袜子放回去,关上抽屉,却是拉开了另一个抽屉,提出了一只药箱,“本来不至于打成这样,后天有比赛,还能跳舞吗?”
赵濮阳呆住了,这个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可是想一想,对方毕竟是名震歌坛的南寄贤,却也想不出还要怎样,只是在心中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南寄贤用很娴熟的手势开药瓶,“今天是你第一次见到小孟。”
赵濮阳的脑子乱了,看他用一根棉签蘸了明显是酒精的东西,突然脑子像是转过弯来了,“我要给我家人打电话。”
南寄贤点头,“可以。你还可以打110,我随时都可以让你出这个门,不过,我希望你暂时留到后天。”
“我要走!”赵濮阳很着急。
南寄贤道,“你怕留得久了,就变成和我们一样的变态?”
他说着就靠床坐下,“裤子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我要走!”他这话一说,赵濮阳更激动了,双手死死按着裤腰。

南寄贤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挨了差不多一百下,虽然老师出手有分寸,但你毕竟不是挨惯打的奴,要是哪里伤了碰了,以后都跳不了舞了怎么办?就算不会这么严重,哪一道伤留下个永远的印子,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
小赵濮阳可是很有些臭美的,犹豫了,但却还是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南寄贤将手中棉签放下,拿出自己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了一番拨出去,赵濮阳可是紧张了,生怕他把自己卖给哪个人贩子。没想到南寄贤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赵叔叔吗?我是南寄贤。”
“是的,是我。”
“对,濮阳现在在我这里。”
“不麻烦,应该的。”
赵濮阳在心里嗤了好一会儿。
南寄贤把手机递给他,自己去了盥洗室。

“喂?”小濮阳还不敢确定这个电话是打给自己老爸的,尽管听清了声音,还要老爸再等等。非常小心眼地翻了通话记录的详情,确认是自己老爸的手机,可这样一来,小家伙要说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说被新签约的经纪人抓到家里来打屁股,那不是要爸妈担心吗?于是小孩长了个心眼,“爸,我在嗯——徒老师,就是卡狄娱乐的资源制作部总监,徒千墨这里。爸,你记下地址:XX区XX路XXX号的XX号楼的第二十九或者三十层,嗯,我后天的比赛您和我妈一定要看,看完了来后台找我。”
“嗯?没事。没什么事。”
“放心吧。不会给老师和南哥添麻烦的。”
“我会努力,功课不会落下的。”
又依依不舍的说了好几句,尽可能多的透露了自己的信息,赵濮阳才不甘心地挂了电话。然后将南寄贤的手机拨去声讯台,假装若无其事地趴在床上想退路。

南寄贤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机还发出类似“男人的苦恼,时间太短怎么办”之类的广告,狠狠瞪了赵濮阳一眼,赵濮阳佯作不知。
南寄贤挂断,“能恶作剧了就说明也放下心了。上药吧。”
“我自己来。”赵濮阳道。
南寄贤看他,“你够得到?够得到就知道每一样用多少?挨打的时候该看的就已经看了,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赵濮阳脸又红了,“你们是变态!我可不是!”开玩笑,屁股也是能随便给人看的吗?
南寄贤道,“这药是有些痛,就算是怕痛也可以叫出来,又没人会笑你。”
“我才不怕痛!”赵濮阳受不得激。
南寄贤口气还是那样淡淡的,“不怕痛又为什么不敢让我帮你。上个药而已,怕什么?”
赵濮阳拧过了头,“我不怕!”
南寄贤笑了,过来伏下腰轻轻替他褪裤子。
“我自己来!”赵濮阳还是脸皮薄。
南寄贤点头,将棉签交给他,“你自己来吧,就知道你怕。”
赵濮阳一下子就上了火,伸手把棉签甩出去,“你来就你来!我才不怕!”
南寄贤起身将被他扔出去的棉签捡起来放进垃圾桶,这才重新蘸了一枝坐过来,顺手一巴掌拍在他臀上,虽然不重,可赵濮阳如今的屁股哪禁得起这样打,痛得就是一哆嗦,南寄贤小心地用棉签替他消毒,“随手扔东西,这个毛病不改,这里还是要吃苦的。”

赵濮阳哼了一声。
南寄贤的手势很温柔,他虽是著名的调敎师,但是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奴隶能享受到他超出规则的温柔,惟有对孟曈曚,上药也好,照顾也罢,带着师兄的情义,如今对赵濮阳,更是有多一分的怜惜。这个小孩是喜欢他的崇拜他的,他比谁都知道,但事实上,他也这么喜欢这个小孩,哪怕他骄傲、任性,甚至还有一点点浮躁。他是那么欣赏他的性格,爱惜他的才气,才会对他有一种额外的严厉,可是当老师将他压在沙发上教训时,明知道是入门必不可少的杀威棒,但在这个孩子坚决说出解约的时候,他也有些舍不得放手的感觉,他太理解当时的徒千墨说出的不行,因为如果这个骄傲的男孩不做他的师弟了,他也不行的。“小孟和阿颉都是老师的弟子,你从前就知道的。”
赵濮阳没有说话,可到底徒千墨的手太重了,哪怕南寄贤技术很好,又刻意控制着力道,还是不可能不弄痛他,赵濮阳不愿意呻吟出来示弱,只好故意说些话来减轻痛苦,小孩子的小把戏,又哪里能逃得过南寄贤的眼,“你们都被洗脑了!明明大家都是人的!凭什么——呃!被打!”

南寄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觉得,阿颉和曈曚的本事比你差?”
当然不会,进门时候,孟曈曚的那一曲海妖就惊艳到他了,更何况,刘颉当时也已经封了影帝。更别说眼前这一位,早都是绝对的天王巨星了。可是,即便如此,也不用那样没头没脸的被人打吧。
南寄贤用干净的带着药棉的纱布替赵濮阳清理干净伤口,又磕出药粉洒在他被抽破的那条鞭痕上,赵濮阳哪怕坚强,可本来就是挨了好几十下被抽破的,更加上这药粉的药性又烈,才刚倒上去,南寄贤还来不及用棉签铺开,小孩就痛得握紧了床单。

南寄贤一阵心疼,忍不住就揉了揉他脑袋,便是一手的汗,赵濮阳怔住了,南寄贤却像没事人似的,“你自己唱歌到今天,比赛也几个月了,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问题,你心里也清楚。老师是看中你才想教你,小孟和阿颉都不傻,如果真的没有什么用,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尤其是小孟,你自己想想,单就对音乐的领悟这一点,他有没有输给你。更不用说神采气度,既然小孟能留下,你为什么不留下来试试。”
赵濮阳沉默。
南寄贤道,“你手机的充电器没带来,我放个万能充给你。你想报警想联系家里,都不会失去工具。入不入门的事,你自己想吧。”南寄贤说到这里,便起身替赵濮阳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赵濮阳今天可是真的嗓子也叫哑了,嘴唇也被咬裂了,可如今到底固执着不肯示弱。
南寄贤看他,“喝吧。记住,只准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再不动,难道真的等着嗓子坏掉吗?”

赵濮阳听南寄贤如此说,心里倒是也怕了,毕竟今天折腾的自己够呛,可是这人端来的水要是喝了不是示弱了吗?小家伙又有些不愿意。
南寄贤望着他,“为了怄气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小孩子就是不懂事,音乐梦想还不如面子重要。”
“哼!”赵濮阳哼了一声,撑起来去拿水,可到底伤得太重,这样怄着气的一起身,就疼得跌回床上。南寄贤过来扶起他,小孩还不乐意,再一动,又疼得一身汗,南寄贤道,“别动!”说着就扶他靠在自己胸膛上,端了水送到他嘴边,赵濮阳却又不想喝了,无意识地伸手向外推。
南寄贤道,“牢里打坏了都给吃给喝呢,还怕我害你吗?”
赵濮阳本来是面子上抹不下来,可想想又觉得对方毕竟是成名的人物,这样照顾自己,自己要是不喝,不止是没礼貌,更是示弱了,于是将嘴凑过去喝了一口。
南寄贤却立刻抽回了手,赵濮阳生气瞪他,南寄贤道,“一点一点喝。”
赵濮阳这才想到他是为自己好的,却是又羞又带点气,索性不喝了。

南寄贤在心中笑笑,真是个小孩子,起身小心扶他躺下,赵濮阳犹自嘴硬,“不用你扶。”
南寄贤看他不好意思趴着,索性摇头出去了,再回来时,果见小家伙侧卧着,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天还要彩排,早些睡吧。”南寄贤道。
赵濮阳又哼了一声,被打成这样,不知明天怎么彩排。
南寄贤拉了个团凳在他旁边坐下,赵濮阳肩膀一缩,“你干什么!”
南寄贤没看他,“睡吧。有事叫我。”
“你尽管监视!我要想跑,早都跑了。”小孩还在杠着。
南寄贤也不说话,只静静坐着。

果然,还不到半个小时,赵濮阳又睡不着了,南寄贤留心听他呼吸,“怎么了?”
“我要刷牙!”你不是想照看我吗?我就给你找点事来做。
南寄贤起身抱他,“嗯。”
赵濮阳不欲他碰,自己扶着床头小柜撒拉鞋子,可身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刚挨打的时候已是捱不过,如今又上了药休息过更是一动就疼,汗水就那样从毛孔里细细密密地冒出来,再扶着床走两步,就疼得干脆迈不动步子。
赵濮阳勉强要走,才动了两步,再拉开腿时,膝盖一软就瘫了下去,却是一下就倒在了南寄贤怀里。南寄贤也不说话,只是扶住他。他的怀抱太坚实,手臂太有力,带着赵濮阳来到盥洗室,又给他拿了新的洗漱用具,赵濮阳在洗脸台前弯下腰都疼得双腿发抖。南寄贤在门口看着,也不说话,只是暗暗心疼。

其实,从赵濮阳第一天站上舞台,身为顶级音乐人的直觉就告诉他,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目前的他都在浪费自己的天赋,华丽的技巧,四方的欢呼,以及不负责任的称赞,这个男孩无疑是优秀的,可是,他很怕他与生俱来的骄傲被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变成傲慢,荒废了生涯,也辜负了天赋。后来老师跟自己说,看中一个人,他想得到,应该就是赵濮阳了。徒千墨或者在音乐上没有太高的造诣,但是他的职业眼光又敏锐又毒辣,是个好苗子,只怕耽误了。
南寄贤静静想着,等他洗漱完了,却见他站在洗脸池前发愣。
“今天不能洗澡。”南寄贤道。刚上了药,更何况,伤口也不能沾水。
“我想洗脚。”赵濮阳说。
南寄贤口气随意,“那边蓝色的盆子是新的。”
赵濮阳忿忿地扶着洗手台弯下腰去拿那只蓝色的盆,很认真地洗涮一遍接好热水。南寄贤看着他一只手扶着洗手台一只脚艰难地提起来脱袜子,痛得冷汗直接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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