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现代神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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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身着古希腊时期的白色神袍，头顶神王金冠，手持雷神神杖，从宝座上站起，走下神坛的台阶，来到阿波罗面前。
阿波罗覆盖在他高大的身影之下，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头压得很低，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半晌，宙斯伸出神杖，抵在阿波罗右肩，庄严地向他宣布：“从这一刻起，你，太阳神阿波罗，将成为我，奥林匹斯神族神王宙斯的正式继承人。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有权领导整个神族，带领他们取得更大的辉煌；同时，也有责任庇护整个神族，当他们有危险的时候作出最大的牺牲。”
宙斯深沉的声音在广阔的大厅中回响，阿波罗愕然地抬起了头，难以置信。
“父王，为什么……”
“先不要问，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是否愿意接受你的权力和义务？”
阿波罗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宙斯的眼睛毅然答道：“我，太阳神阿波罗，愿意接受神王赋予我的权力和义务！”

宙斯点了点头，收回了神杖，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
阿波罗从地上站起，这才焦急问道：“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宙斯叹了口气：“最近地壳不稳定，你也感觉到了吧？”
“是，但最近不是平静下来了吗？”
“那只是暂时的……克洛诺斯要苏醒了。”
“什么？！”阿波罗吃惊地问，“他不是早在远古时代就被消灭了吗？！”

“是啊，上古那场战争……那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宙斯感慨道，“当时统治世界的是上一辈的泰坦神，他们十分惧怕一个新神族的诞生，特别是我的父亲克洛诺斯，无时无刻不在迫害自己的孩子。后来借助第一代神母大地女神盖亚的力量，我们终于战胜了十二位泰坦神，把他们囚禁在地狱的最深处。经过这么多年的封印，我还以为他们已经跟地狱里的熔浆融为一体了。但是克洛诺斯，他对我们的仇恨特别深，即使肉体被毁灭多年，灵魂却顽固地残留着。他吞噬了其他被囚禁的泰坦神的灵魂，甚至以堕落地狱的恶灵为食，在无声无息中壮大着自己的实力，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已经慢慢地渗透了整个地狱，准备对我们整个神族进行复仇。”

阿波罗深吸了口气：“父王，我觉得您应该把这件事公布众神，把大家组织起来一起面对这场战争！”
宙斯摇了摇头：“我、哈迪斯和波塞冬，已经用过了许多办法，不论在外部怎样攻击，不用多久他又会卷土重来，即使你们去了，也是同样的结果。现在只剩下一个方法，就是我们三个潜入地心深处，在那里破坏他的核心，但是这么做的话……可能就要同归于尽了。这也就是今天我让你来这里的原因。”

“父王……为什么最后你还是选择了我？曾经背叛过你的我……”
“你应该知道答案的啊，阿波罗，你是最像我的儿子啊。”宙斯笑了笑，卸下了王者的威严，以父亲的口吻对他说，“虽然我们之间也有恩恩怨怨，但那抹杀不了你身上的优点。我要你明白的是，当神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你必须保障每一位成员的利益，做到公正无私，这样才能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当你登上了那个位置，就必须忘了往日的私怨，特别是你和赫拉之间的私怨。请你善待她，毕竟她是跟随我多年的妻子。”

“我明白了，我会像亲生母亲一样地尊敬她。”阿波罗向宙斯许下了承诺，又问，“您真的不打算跟她说这件事吗？”
“如果我能回来，那就不用告别；如果我回不来，告别也没有用。重要的是……我要瞒住赫尔墨斯。”提到赫尔墨斯，宙斯眼里充满了慈爱，“如果那孩子知道这件事，那我们的计划肯定不成功了。我要是再见到他，就会舍不得死……呵呵，我想哈迪斯也是。”
“可他还是会知道的……”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宙斯郑重地嘱托阿波罗，“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要是你当上了神王，就让赫尔墨斯做你的伴侣吧，这是我对你的最后要求了。”
“什么……这……”
“喂，装什么装！”宙斯锤了一下阿波罗的胸膛，“捡了个大便宜，心里乐坏了吧！”
没错，赫尔墨斯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是……
“你还在犹豫什么？是不是最近结识了新情人？”
阿波罗不敢回答他。
“听着，不管你的新情人是谁，马上给我分手！往后你只要有赫尔墨斯一个就够了！”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赫尔墨斯的。”
宙斯终于松了口气：“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阿波罗开车回家，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事情来得是这么突然……
王位，赫尔墨斯……转眼变得触手可及。
这两样，都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但是现在快到手了，心里却连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王位继承人，这个头衔，像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了双肩。
原来在权力和荣耀的背后，也意味着责任和牺牲……
至于赫尔墨斯，如果是在一个月以前，他一定会欢天喜地地欣然接受。
但是现在……

阿波罗推开门，点亮灯，发现大厅的沙发里躺着个人。
轻轻地走过去，摩挲他淡金色的柔软发丝。
丘比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他来了，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回来啦。”
阿波罗点了点头：“你怎么睡在这儿？”
“你不是叫我等你回来吗，我就一直在这儿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看着那双没有杂质的碧绿色眼睛，有些于心不忍。
命运女神总爱跟他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偏偏不给他，在他努力想要淡忘的时候，又给他出了一道艰难的选择题……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阿波罗摸摸他的头，“我去洗个澡，你也早点休息吧。”
阿波罗离开了丘比特，不敢直视他质问的眼睛，匆匆地上了楼。





宙斯失踪

赫尔墨斯刚刚睡着，就给一连串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是奥林匹斯的内部手机在响，只好按下了“接听”。
“喂……”
“赫尔墨斯，宙斯现在在哪里？！”
手机里头传来赫拉的大嗓门，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赫尔墨斯只得皱着眉头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点儿。
赫尔墨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天后殿下，您知道现在在中国是什么时间吗……”
“我不管你现在是白天黑夜，我只想知道宙斯现在在哪里！”
“他是您的丈夫，您应该更清楚他的行踪吧。”
赫尔墨斯从床头柜上摸了包烟，用嘴叼了一根点燃，悠然地抽了一口。
呵，想套老子的话，没那么容易。
赫拉见赫尔墨斯不肯松口，只得放下了架子，缓和了语气：“赫尔墨斯，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已经有接近两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他那些寻欢作乐的地方我都找遍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以前他不论怎么玩，至少一星期会回来一次，但是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心里很不安……赫尔墨斯，我不是想跟他算账，只是想知道他的下落，让我可以放心些。拜托你告诉我，好吗？”
赫拉的话让赫尔墨斯也产生了疑虑。
如果不是毫无办法，这位高傲的女神是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央求自己的……
想想看，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宙斯了，最后一次联系是来中国之前的那通电话。
“赫拉，我现在也不清楚宙斯在哪儿。我马上帮你查查，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连赫尔墨斯也不知道宙斯的下落，电话那头的赫拉十分焦急和失望。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兴许是在哪里喝醉了酒。等我找到他，帮你教训他一顿。”
赫尔墨斯嘴上安慰赫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挂断了和赫拉的电话，赫尔墨斯马上拨了宙斯的号码。
然而手机里头只传来了信号不通的“滴滴”声，连拨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赫尔墨斯也开始急了，这条奥林匹斯的内部专线，不同于其他电讯，是以每位大神的灵力来维持信号通畅的，因此绝不可能出现信号不好的现象，除非是有人出事了……
不可能的！
赫尔墨斯马上打断了这个念头，宙斯怎么可能会出事呢，顶多在某个女人怀里醉得不省人事。
“臭老头，最好不要让我猜中，不然我真的会一拳揍扁你！”
赫尔墨斯一边骂着，一边拨通了手下耳目们的电话号码：“喂，你们去查一下宙斯在世界各地的度假别墅酒店夜总会和记录在案的大小情妇，看看他最近上哪里去了，半小时内回复我！”
接到命令，赫尔墨斯的耳目们马上像机器一样高速运转。
赫尔墨斯翻身起床，迅速地穿戴好，准备即刻回去。
半小时后，手机再次响起。
“报告神使大人，神王陛下在最近三个月内都没有光顾过这些地方了。”
“……你们有没有仔细查？”
赫尔墨斯的心整个悬了起来，他了解宙斯。
如果有一天他不去这些声色犬马寻花问柳的地方，那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是的，照您的吩咐，所有神王陛下曾经去过和有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
赫尔墨斯思索了一下，又下了一道命令：“帮我查其他大神的行踪，以及他们的手机通话记录，越详细越好，不要放过任何细节。我现在就飞回纽约，12小时后，我要在办公桌上看到有用的资料！”

赫尔墨斯一下飞机，就直奔奥林匹斯大厦。
在了解完情况之后，气势汹汹地杀到了阿波罗家里。
这时已经是晚上，阿波罗已经下班，见到赫尔墨斯突然出现，有点儿意外，又觉得是迟早的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就刚刚，我有话要问你。”
“知道了，去我书房吧。”
两人留下了丘比特，神色肃穆地上了楼。
这两天阿波罗很不对劲，总是很晚回家，下班后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头。
公司明明没有什么事，到底他在忙些什么？
丘比特满腹疑问，即使知道不应该，还是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把耳朵贴在了书房的门口。

“宙斯失踪了，你知道吗？”
“……知道，赫拉也找过我这边。”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
“就在星期天早上10点25分，你才接到宙斯的电话。10分钟后你出现在奥林匹斯大厦的专用电梯间里，直接到达顶层的会议厅。”赫尔墨斯逼视着阿波罗，“请问，是不是宙斯召见你了？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要去哪里？”
“呵，你一直都在监控我们……”
“不好意思，除了顶层的会议厅我无法安装监控器，你们其他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我的眼睛里。”
“赫尔墨斯，你不相信我吗？”
“不相信。”赫尔墨斯直言道，“因为你做过让我不信任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再重复过去的错误。”阿波罗直视赫尔墨斯质问的眼睛，“我不会再让你伤一次心了，相信我，赫尔墨斯。”
面对阿波罗真挚的目光，赫尔墨斯犹豫了。
如果他心中有鬼，断然不敢这样直面自己，这一点，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
“那你告诉我，宙斯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如果让他知道事实真相，他一定承受不了……
“为什么？宙斯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
“赫尔墨斯，再等两天好吗？你相信我，宙斯会回来的……”
“不行！”赫尔墨斯揪住了阿波罗的衣领，“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快说！”
阿波罗坚定地应道：“我不能说。”
“你如果不说……我有权提请其他大神一起公审你！”
“赫尔墨斯……我不能说。”
看着阿波罗坚如磐石，赫尔墨斯知道从他嘴里已经撬不出任何东西。
然而越是这样，他的内心就越不安。
以前宙斯不论有大小事务，总是第一时间地和他商量。
但是现在，他竟然能悄无声息地走了……
直觉告诉他，宙斯对阿波罗讲的话，一定和自己有关。
“你真的不说？”
“不说。”
“那好，我自己找答案！”
赫尔墨斯转过身，摔门而去。

钻进车门，赫尔墨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宙斯的事情上面。
不停地搜索着记忆，想要寻找宙斯离开前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
一条一条信息地清理着，突然想起了最后一通电话里的那句玩笑话。
“你现在在哪儿？最近怎么连我也不知道你的行踪？”
“我说了你信吗……我现在正跟你老公在一起呢！”
和哈迪斯在一起？不可能吧……
然而回头想想，他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既然事情还没头绪，就先回家看看吧，或许呆在哈迪斯身边，他才能冷静下来想想事情。





分手

赫尔墨斯换上一身古希腊的服饰，戴上自己最宝贝的飞行铠甲，飞往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分别也有一个多月了，他很想念哈迪斯。
如果不是因为宙斯的事情，现在应该是怀着一种雀跃兴奋的心情回家的。
他仍不能相信宙斯会去找哈迪斯，这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亲兄弟，怎么可能聚到一起？
但是，只要有一点宙斯的消息，他都要去试一试，顺便假公济私地看看哈迪斯。
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往前飞，飞了好久才到了阴阳两界的出入口——泰纳斯海角。
对于这个进出过无数次的地方，赫尔墨斯并不陌生，长年累月天气阴郁，黑色的巨浪滔天翻滚。
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本应在门口排起长队的死灵们，竟然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逃窜，甚至有一些已经踏进冥界的魂魄正惊慌失措地往外逃，整个地狱入口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冥界里头戒律森严秩序井然，哈迪斯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赫尔墨斯紧揪着一颗心，从半空中向下俯冲，他要赶紧回到哈迪斯身边，问清楚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高速地飞进地狱门时，一个庞然大物突然挡住了去路，幸好赫尔墨斯紧急刹住，不然就像一只苍蝇啪到它脸上去了。
挡路的是地狱之门的守护者、冥王哈迪斯的宠物三头犬萨贝拉斯，它跟赫尔墨斯也有几千年的交情了，亲密之情不亚于和自己的主人。
“萨贝拉斯，好伙计，我有急事，快给我让路。”
赫尔墨斯摸了摸它其中的一个头，然而萨贝拉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路让开，而是坚守在原地，呼呼地吐着气。
奇怪的是，冥界里头的魂魄往外涌出它都不理，就只是不让赫尔墨斯进去。
“萨贝拉斯，发生了什么事？让我进去看看！”
看到这种异常现象，赫尔墨斯急了，绕开萨贝拉斯就往里冲。
然而刚飞进去不远，就被萨贝拉斯一口叼住，头一甩就把他抛到外面去了。
“死狗！你竟然敢戏弄我！”被搞得一身口水的赫尔墨斯骂道，“趁我现在还没生气赶快让道，不然我就向你主人告状去！”
赫尔墨斯的“怒火”似乎威力不大，萨贝拉斯依然不为所动。
赫尔墨斯只好再试一次，想要在那三个头的缝隙中杀出一条路来，然而不论怎样左冲右撞，最后的结果还是被赶了回来。
赫尔墨斯停在半空气喘吁吁：“喂，你忘了平时收了我多少好处吗，你的狗粮都是谁提供的……”
萨贝拉斯耷拉下了脑袋，眼睛里流露出哀伤的神色，嘴里呜呜地悲鸣着……
赫尔墨斯终于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除了哈迪斯之外，没有人敢命令它阻拦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更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萨贝拉斯，看着我。”
萨贝拉斯听话地抬起了三个头，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强光刺进了它的眼睛，只听见它呜鸣一声，轰然瘫倒在地。
“对不起了好伙计，回头我给你买一堆骨头。”

心急如焚的赫尔墨斯箭一般地冲进了地狱门，一路飞到了冥河边。
就在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