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之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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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维安在东京铁塔找到了一人两狼，不论到哪里他们总爱在高处眺望。
「无论何时，站得高才能看清一切，才不会被蒙蔽双眼。」一义总是这么说。
达维安点头，「对方似乎已经察觉。」
一义哼笑，「无妨。」察觉了又如何，魔王已被他套上了绳索，只要他拉一拉对方就会像只听话的小狗来到他跟前。
「你刚刚『吃』过东西？」一义用鼻子嗅了嗅。
「没有。」达维安明白大人指的是什么，他们闻到了血腥味。
「阿乙，小银。」
听到狼王的呼唤，两只银狼跟着一跃而下，没入漆黑的街巷去寻找出来作恶的恶魔。
什么猎人的批准，唐一义如今已不管这些，只要看到吸血恶魔觅食，见一只杀一只。反正他早已不是猎人，那些法则他不必遵守。
而这一次似乎有人与他作对。
「住手！」
一颗小东西从耳边擦过，一义微微后仰伸手一抓，竟是一颗子弹。「你是？」
仔细看那蓄着小平头的年轻人，可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人类，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回去吧。」
身着便衣的年轻人摸出一个牌子在面前晃了晃，「国际刑警。」
一义受不了地翻了一下白眼，「我叫你走！」
「不行！」面对这些非人类，年轻人多少有些害怕，但仍然鼓足勇气与之对峙，「你没听他说吗？他已经得到了批准，他的行为是合法的。」
年轻人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两个月前他还在追杀这些危害人类的吸血鬼，今天却为他们辩护，他的脑袋八成坏掉了。没办法，谁叫他爱屋及乌呢。想起那个八百岁的老鬼，心底尽是思念。
一义微愣，「你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你不是猎人，你无权处置这名食红者。」
一义哼笑，「你的名字。」
对方无形的权威让年轻人不得不回答，「郝俊。」
「郝俊，那你说什么叫有权？你认为这些吸血恶魔的所作所为是对的？」
郝俊摇头，「我是一名警察，我只知道依法行事。而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的法律还有其他必须遵循的法则，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一切都是为了平衡和延续，人类有这个权利，猎人和食红族也有！」
望着这个看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一义只觉得可笑。这些话曾经被他挂在嘴边，如今却要借别人的口来对他说教。
「希望你天真的想法能保持得久些。」一义手一挥，阿乙和小银立刻向被钉住的食红者扑去。天真的年轻人，有些物种是不需要延续的，比如这些吸血恶魔。
「我叫你们住手！」两声枪响，但丝毫没有作用，银狼的皮毛不是人类的子弹能够穿透的。
不忍见食红者的惨状，郝俊重新拿起枪对准他的心脏射出一发子弹，「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些。」
「谢……」食红者露出感激的微笑，逐渐消失殆尽。
一义大惊，这个人类具有猎人的能力，他是猎人！可是，他的确是人类啊！人类吗？一义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她不也是一个人类。
「郝俊，我记住了。」
「我也请你记住！」年轻人坚毅的眼神毫不退缩，「你的能力就意味着你的责任！」天啦，那老鬼的话竟已成了他的口头禅。
一义笑了笑，「如果是从前，我们会是朋友。」
一人两狼离开后，达维安出现在了郝俊面前。
「你受伤了，需要我帮忙吗？」
郝俊一见到美女什么都忘了，听她这么说才记起自己的左肩撕开了，「我就知道我很受美女的欢迎。」
达维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子，我当你的祖母也绰绰有余。」
「那又如何。」那个人还是他的祖宗呢。
「你很像一个人，像极了我们从前的一位大人。」小狼大人……
郝俊一点也不意外对方这么说，「美女，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达维安看了一眼刚才同伴消失的地方，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王病了，这可不是小事情。最先赶来的是温莎家族的长者，因为他与亚戈有血统关系，亚戈称他一声叔叔。
虽然是温莎家的人，但江灵有一个东方人的名字。他的父亲原是东亚唐氏的家臣，母亲曾是温莎一族的继承人。大约是他活得太久了，后辈们当中的血统早已交错了几代。亚戈叫他叔叔也不知道对不对，没准应该叫声老祖宗。
探视过御夜之后江灵单独和亚戈相处了一会儿，他实在不忍这个后辈焦虑成疾。
「他是我们的王，相信他。」
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亚戈也不管这话有没有用，一味地点头。只是一句话已让他减轻了一些心理负担，很久以前御夜的声音也有这样的魔力。
「一切都会好的。」江灵轻轻拍了拍晚辈的肩膀。
「借您贵言。」
亚戈享受着长者的关爱，不自觉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在食红族当中这位长者也算是一个传奇，据说他已有八百岁的寿命，但看他的外表竟与自己相差不多。食红族也不是没有这样长寿的人，但到了这个年岁早已是年迈的样子。
江灵并没有出彩的能力，可如今还未曾觅食活血，生活习惯也与人类无异。或许这种古老血统的力量是他们不具备的吧。
两人正说着话，耳边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
「什么事，德姆？」
德姆的声音远远传来，「有一个人类闯了进来，说是要找江灵阁下。我们……我们拦不住他！」他真不想说出这丢脸的话，「催眠对他没有用！」
听到这些话，江灵顿时变了脸色。
亚戈见他满脸惊慌，当下就要惊叫。那个传言竟是真的！「德姆别伤害他，他是……」话未说完已有一个人举着枪冲了进来，对象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人。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郝俊把枪一扔，冲过去把人撞到墙上抱住，不由分说地一阵狂吻。
食红族备受尊崇的长者，就这么在亚戈面前被一个人类的毛头小子猥亵，而他连反抗也没有，只是满脸红潮地躲进毛小子的怀里任他胡来。
「小俊，别……别这样……」
亚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心想这爱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御夜想做的事从前猎王不能阻止，而今也没有人能够。
青鸾、凤鸣呆呆地站在门边，任由主人走出房间，门外亚戈精心挑选的卫队也在一瞬间昏死过去。
夜色中，一头矫健的黑豹在城市的大厦间穿梭，偶尔被人类瞥见一缕飞扬的头发，只当是自己眼花看到了蜘蛛人。
沿着无形的指引，黑豹在一栋独立的别墅前停了下来。不知宅子里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他那双黑眸里充满了期盼和渴望。
「你终于来了。」
房间里的人仿佛知道是谁，一开门就叫喊起来，仔细看这面孔，不正是本田家族失踪一个月的长孙本田菏泽。
「你终于来了，大白兔。」
一听见这三个字，御夜的脚步晃了一晃，眼里的迷醉更深了一层。
「啊？你的衣服，好奇怪哦。」菏泽贴上去抓住对方的衣服研究起来，「像极了那个什么伯爵。我也要！」说着他便动手把衣服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见衣服太大便不高兴地噘起嘴，「什么嘛，你也不见得很高大。来，比一比。」
御夜被拉到皮椅坐下，接着一双肩膀靠了过来。
见肩膀一个宽一个窄，菏泽又不高兴了，「哼，我还会长的。」生了一会儿气，他又露出笑脸玩弄起御夜的头发，「大白兔，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御夜什么都由着他，他说睡那就闭上眼睛。
「卷卷，大白兔卷卷，卷卷，兔宝宝卷卷……好了，睁开眼吧。哈哈，给公主殿下请安。」
御夜睁开眼睛，看着一头卷曲的头发痴痴笑着。
一切都像是昨日重现，不管这是天堂还是地狱，御夜都甘愿沉迷。
达维安闭眼「窥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事，除了流泪已经没有更多的表情。催眠只是一个引导，随后是靠受催眠者自己营造出幻境，只有他们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主人和小狼大人之间曾经有这么一段记忆。而现在这两个人却非得要你死我活。
「腻了吗？」菏泽天真的笑颜慢慢染上邪气，「那么，换一个。」
本田菏泽消失，换成了琼斯。
「夜，想要我吗？」
「想……」
「你好坏，我不要这个。」琼斯抬高臀部，下身的小嘴正含着一根玉棒，「我不要这个，我要你，夜，快给我。」可怜的小嘴被棒子撑开，随着它的吞吐一进一出。
随后的场面达维安再也看不下去，跃身离开回到暂居之地。
回来时一义已经入睡，两只银狼依偎在他身边为他取暖。不知是在狼人森林习惯了幕天席地，还是说惧怕那张床，一义自那以后只卧地而眠。
「痛……」
见地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达维安忙过去查看，「大人？」
「救……」睡着的人不断呓语，一手抓住颈子像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放过我，不要……」
达维安像往常一样把人扶在膝上轻拍着安慰，阿乙和小银也醒来用舌头轻舔着他的脸颊，直到他摆脱梦魇。她又怎么能苛求这个孩子继续他的善良，那已经让他死过一次，不论他做什么她都无法怪罪。
平日一副迷糊样子的韩千这回可一点都不糊涂，从御夜身上他感觉到了狼人的射心术，真是久违的古老玩意儿啊。
「是什么风把老师您吹来了？」女人拉了拉面巾遮住刺骨的风雪，她最讨厌狼人森林的这个季节，动不动就刮风飘雪。
韩千面无表情地打量一身黑衣的女人，「我不记得何时做过你的老师，唐家的女儿我只有唐琪这么一个学生，你说是吗？唐娜小姐。」
女人扬了一下眉，垂头拉下遮面的斗篷。这一张脸竟真的是唐娜！这个一义叫着婆婆的女人竟是他消失已久的母亲！
「韩先生前来寒舍不知有何指教？」既然对方不允许她叫老师，那她就改个称呼好了。
韩千哼鼻，「说得这就像是你的地盘。」
唐娜愕然，这位老先生怎无端对她敌视？想了想也是有原因的，他曾是唐一天的臣下，对于她这个弑主的人自然不会有好口气。
「您别忘了，我是黑翰家的女主人，这里当然是寒舍。」难道世人都忘了，她曾经是阿尔诺的妻子，虽然是为了那个孩子的出世。
「这我倒是没忘。」韩千见到这个女人就什么都明白了，「既然当年舍弃了你的孩子，而今为何又放他出去惹事？」对御夜用射心的人就是昔日的猎人之王！
唐娜冷笑，「我的孩子已经死了，拜你们的王所赐。现在的那个人是黑翰家的王，我这个挂名的女主人也约束不了他什么。您如果有何不满，可以去找长老们作主。」
韩千注意到她脸上的黥字，那代表这个女人是狼人一族的罪人。传言这女人杀了自己的丈夫，看来是真的。
「事到如今，你应该知道祁山王对食红族、对人类都是不可或缺的人，他还不能死。」
对这番话唐娜只是轻蔑一笑。
韩千懂了。弑父杀夫，这女人当真是什么都敢做，想对她晓之以理无疑对牛弹琴。
「别让你的孩子再死一次，这次他不会再那么幸运。」
「我知道，连向来不问世事的您都出手了，我那笨蛋孩子还能有活路？」
面对这挑衅的话，韩千知道多说无益，这便转身离开。忽地又停住了脚步，「出来！」
灰发男子自阴影处走了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韩先生。」
「你、你是……」韩千一时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林恩，林恩？邓波。」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这不就是小猎王的养父，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恩又是一拜，「先生如果见到小狼崽仔，请告诉他我在这里。」
「我糊涂了。」韩千被这些人给搅乱了脑子，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有时间的话，不妨进屋坐坐，外面风大。」
在唐娜的小屋里，林恩将当年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韩千。
原来当年御夜闯入BS。Hunter总部的事不假，但几乎所有的杀戮都是海因茨等人自编自演的一场戏。
安蕾西丝把她的毒计献上，海因茨正想着如何筹谋时，正巧御夜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不需要过多手段，只要杀掉几个猎人，一场吸血恶魔袭击猎人总部的戏码就开始上演了。
韩千恍然大悟，「我就在奇怪，既然当年食红族已经闯入猎人的核心，总部却没有太大的损失。」死掉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喽啰，除了眼前这个人。
林恩脸上划过一丝伤感，「我因为事前教训了小崽子，累得头晕眼花，也分辨不清是谁给了那致命的一击。但可以肯定不是祁山御夜。」
「所以你就将错就错，好让猎王替你报仇？」
林恩摇头，看向一旁的唐娜。唐娜瞪他一眼，有些心虚的转开头。当年他临死的那一幕是唐娜制造的影像，等林恩醒来他已身处这里，而在一年前他才发现这个一直用黑衣包缠着自己的人是他想得发疯的女人。
见女人还不出声，林恩沉下了脸色，「娜娜。」
唐娜怒吼，「没错，是我告诉祁山御夜『猎人熔炉』的所在！」如果没有她事先指引，食红族又岂能轻易闯进去。
韩千已经不知做何表情，这女人有精神分裂症是不是！
「我不爱他，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啊！」这个「他」说的是阿尔诺，拆散她和林恩的祸首。她不爱她的丈夫，但是她无法不爱自己的孩子。
一开始唐娜和所有人都以为孩子的出世只是为了克杀吸血鬼王，可是在无意间她得知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她的孩子有一天会被BS。Hunter废弃，吸血鬼王被除掉的那一天就是她孩子的死期。而这是早就设定好的，她的孩子还未出世就注定了他的命运。
她不甘心，她要改变这种安排。因此她背叛了对猎人的忠诚，反正她早已罪大恶极，不差这一条。
但她不确定一义的「死匙」是放在「猎人熔炉」还是直接植入在他的身体里，所以她利用了祁山御夜，她从那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他对一义的感情，这就好办了。
她对祁山御夜出了两个主意，第一是袭击「猎人熔炉」，倘若一义的「死匙」不在那里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办法，那就是夺取一义猎人的能力，只要吸干他体内食红族的血，「死匙」也会随之破除。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一义具有的猎人能力是来自于她的母亲，只有她知道，那其实是她的父亲、上一代的吸血鬼王给她的。
「是唐王！？」韩千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们的唐王是被这女人给……
唐娜看着自己沾满父亲鲜血的双手，「那是我改写了自己的记忆。」
她曾目睹了父亲在自己面前杀死了她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同胞妹妹，而她亲手掐碎了父亲的心脏。年幼的她无法承受这种噩梦，所以在那之后她改写了自己的记忆，为了逃避她的罪孽。
分娩是女人力量最脆弱的时候，那一刻她对自己的催眠失去了效用，她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母亲！母亲快逃！父亲，求你不要！那是母亲，是你最爱的人啊！』
『母亲！婷婷！父亲别杀她们，住手，你快住手！住手啊——』
无法自控的父亲杀害了她最亲的两个人，马上也会要她死。
『不，父亲，我是娜儿，我是你的娜儿！』
『娜儿？』一双血手朝她伸来，浑浊的眼睛转了一转溢出一滴血泪，『我的娜儿……』
父亲借助一瞬间的清醒，拉起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随即一股力量灌入了她体内。『我的小乖乖，试试驱动它。』
『动？』她被迫驱动了那股力量，然后她看到一颗心脏碎在了她手中，眼前英挺的男人也逐渐扭曲消失。
『娜儿记住，不能控制的力量不要让他存在。』这是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应该的。」韩千还是摇头，「那唐夫人的能力……」
「可能是我的妹妹唐婷继承了。」
猎人的能力会传给后代，但只会给一个孩子，这是血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