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吧混蛋们-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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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素白的世界,好干净,好纯……
忽然头顶被遮上一方雨伞,抬起头,老哥穿戴整齐,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低头微微笑着看向我。我微微一愣,顿时不着痕迹地别开脸,望着院中邪肆地伸展着枝条的梅树道:“好久不曾看过雪了,吃罢早饭我们去玩雪吧!”
“好啊!要在雪地里烧烤么?”
我心头一热,伸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看来在你心里我就一直是个长不大的馋鬼,改不了了。”
他摸摸我的脑袋,爽朗地笑了,问:“都想吃些什么,我好去准备。千秋有点感冒了,不想吃东西。万代今天准备去赵正家蹭饭,就剩我们俩了,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不是还有雁翎吗?也问问他吧!”
“石靖怕他与你不和,昨天夜里,让石九过来把雁翎请到他们家里去了,听说石老将军当年对雁翎也很是喜爱,因为鲜少有人在排兵布阵上能跟他的儿子石靖不相上下。”
我走回廊下,与老哥一起并立着看廊外雪纷纷,偷偷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祥和。偷眼看了一下老哥,哎,不行了,老天真是不公,为什么不属于我的人总是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魅力了呢?
即使穿着厚厚的冬装,没有前奕王那些名贵的狐裘雕绒,却更显丰神俊朗,就这么在廊下一立,那些冰雕玉砌的雪中初蕊,都要黯然失色许多。
我想我若是女人,定会对石九嫉妒得要发疯。
“你在这里看雪,我去给你烧个小手炉去……”
他伸出手来,执起我的双手,呵了呵热气,又搓了搓,拿自己温暖的手心焐热了,才把我的双手塞回我的袖子里,拂了拂我肩头的雪,吹了吹我发上未融的雪珠,才心满意足似地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背影是那样的潇洒出尘,我一直望着,居然有些痴痴起来。
望了望自己的左胸处,我不无嘲讽地唾弃道:“跳什么跳,真无耻!不该是你的,少妄想了!”
可它不听使唤地,一遍又一遍地以高于正常频率的速度跳动着,躁动着,十分不安,又有些不知所谓的惶急和无尽虚空。
算了,他还是那样关心我、照顾我,一直在我身边,在不远处,世上还有谁能像我一样,得不到的人照样能朝夕相处呢,这就够了。
总是喜欢奢望的人是不会幸福的。
南阳附近有许多很小的山头,也没什么高大的树木,山上种的都是些栆树,桔子,山楂一类,到这飘雪的时节,全都只剩光秃秃的枝条,上面栽着雪,冰雕一般,有些玉树的感觉了。
其中有个山头被我们买下来,准备种些桃啊杏什么的,结果被苏何拿来全种满了梅花,不光山上,就是道路边,能种的地方全种了,从家里到这个山头,直种出了一条“梅道”,往山上,便是梅林,先前我还跟他争执了许久,可此刻看来,苏何的确是对的,这漫山遍野的梅树,梅香阵阵,雪花飞舞,人走在外面,似在画中行走一般,实在太美了!
我在一处迎风的坡面,顶着风立了,看向远处,千里银妆,分外安宁。
身后立着老哥,无边雪花萧萧而下,旁边有丛竹,雪压得竹枝斜斜弯了下来,不时地啪哒一声掉下一团雪。
多想,我背后立着的,永远是他,只是他。
我沉思着,忽听老哥道,“雪真厚啊!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烤起火来,做烧烤吧!我听万代说这里附近有间草棚,是赵正家用来看鱼塘守夜用的,只夏天用,冬天他都不在,我们就到他的草棚里去歇歇吧!”
他扬了扬手中一大篮子的东西,我点了点头道:“也差不多饿了。”
“走吧!”
“嗯。”
我抬头望了一眼四野,目光一路向北,追溯着不可能看得见的北京的方向,那里只有上京,完全陌生的国都。
千秋曾拿给我看的大随版图,也是完全陌生的地图,即便是看全世界,也都是陌生的。
全然的陌生。
望穿云端,也望不到自己的来处。
“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吗?”
“嗯。”
“可是,我想爸爸妈妈……”
“沛沛……”
我回过头,对上他微微蹙起的眉,淡淡一笑摇头道,“没事。你就当我偶尔发神经吧。”
若我们可以回去,说不定我还没脸见他们了呢。
“走吧。”
“嗯……啊!”
这是下坡,我目光还停留在远处的白茫茫中,没留神脚下一滑,我就直直滑到了半山腰,老哥把篮子往地上一掼,不顾脚下打滑,朝我奔过来一叠声地问摔哪了,摔哪了,声音很是焦急。我心里一暖,爬起来笑拍拍胸口道:“真险啊,还好没受伤,衣服也没打湿。”
他牵着我的手紧紧捏住道:“你眼睛也多看着点,下面是鱼塘,滑下去可不冻死你。”
我抽出手道:“哥,你太大惊小怪啦,我又不是什么孕妇,也不是什么玻璃、瓷做的,摔就摔啦,这么大个人,还能出事不成?”
“大人?大人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你!”我举起拳头要抗议,他一把捏住我的手,道:“你是猪啊,手都擦破皮了,还说没事!”
“不,不是很痛……才流那么一两滴血……你干什……”我目瞪口呆,他将我擦伤的小指用唇轻轻吮着,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有点小伤他都是这样为我处理,让我感觉不痛了时才贴上创可贴一类的。
七八年未见,我们之间已经陌生了许多,想不到他待我,连这么小的动作,都很自然而然地同从前一样。
他眼里,我始终是沛沛,曾经纯洁无暇的沛沛。
可实际上呢?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我犯过的错,罄竹难书。
从内到外,我已经肮脏不堪,一如刚出生在垃圾箱中待死的那刻一样。
人生在世,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些事,注定了,就是注定了,就算自己再怎么想改变,再怎么挣扎,出了问题时,总会糊涂,就像被无形的手掌控着,在早已注定的黑海里沉浮……
额头被点了一下,他瞪了我一眼,嗔道:“还说不痛,这不,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抹了把眼睛,作势抽回手道:“本来就不痛,你别吮了,很脏的……”
“没有啊,这雪很厚,你就算摔倒了,手上又没沾上泥。”他拽着我的手不放,伞早被扔在地上,他的肩上发上沾染了许多雪花,就连那长而卷翘得像是假的一样的睫毛上也托了几片小雪花,须臾就化为晶莹的水珠,“别哭别哭,很快就不痛了。”
“谁哭了?!不过是雪花融在我睫毛上罢了。”我别开头。
“那,我来尝尝雪融化的味道如何?”他冷不丁一勾我的下巴,转过我的脸,慢慢凑近了,那样近距离对视,我无法坚持三秒,就闭上了眼睛,强行扭开头,“哥,你,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轻狂了……”
他放下手,有些局促,居然口吃道:“我,我去,去拿菜……菜篮子……”
他向上走的背影似乎有些狼狈,脚下有些打滑,提了篮子走回来时,一直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举了伞,两人都沉默着来到了草棚里。
我,说了什么错话了吗?
在草棚中的空地上,我们捡了些赵正家的干柴禾,用石头垒了,就开始做起烧烤来,只是气氛有些沉闷。
本该是想象中的欢欢笑笑的野炊。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粘一起就话特多的我们,居然都沉默起来。
我打破沉默;大概是脑抽了,道,“哥,我想吃鱼。”
“有,我带了炸好的酥鱼块,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可是我想吃池塘里的鲜鱼,这样吧,我去钓,赵正这儿正好有钓竿。”钓鱼神马的就是随口说说,只要别这样两人杵在一块儿没话说就成。
“还是我去吧,但是,这时候哪里去弄鱼饵?”
“我去吧,钓不到也没关系,弄点香面粉就是了,喏,草棚里好像正好有。”
他抢过我手中的鱼竿,把我按坐在火堆边道:“注意点,别烫着自个了,慢点烤,慢点吃。我去给你钓个大鲫鱼来烤了吃……”
于是我在草棚下烤着香喷喷的吃食,他在几步外的雪里一手打伞一手钓鱼,哎,我造孽啊!
老哥,你也太顺着我了点吧,拒绝我吧,让我讨厌你一点吧!别太宠我了,不然我会很舍不得……舍不得你跟石九成亲……
“哥,钓不到就算啦,过来吃吧,我烤好了一大堆……”
“嗯,你先吃吧。”
“我要是吃饱了,你钓了鱼有什么用啊?”
“咱们钓好了,拿回去,就说是赵兰的嫁妆!看万代怎么办……”
“哥你可真够坏的!”我扑哧一乐。
“反正赵兰早就对他有意思,我看开春了,咱们家就要办第一庄喜事了。”
我撑着脑袋道:“老哥你小学数学没过关,什么叫第一庄,老哥你自己呢?难道不打算娶石姑娘?”
如果是的话我大概要跳起来欢呼吧!
老哥回头看了我一眼道:“那还得皇上下旨嘛。”
我……
我能说一直不下吗?
我能反悔吗?
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再次鄙视自己,真是猪一样的觉悟!我要是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可是,老哥又不是断袖,明白了也没有用啊!
纠结。
我边吃边想,边想边吃,迟到最后有些过饱,遂把火熄灭了一大半,把赵正的旧的青纱帐拍了拍灰,拿刷子刷了刷床铺,在床板铺开自己的大衣就睡了,“哥,我眯一下,等要回去时叫醒我。”
这一眯就眯到了下午,我嘴里含着果冻,被装在盆里动弹着溅起水声的鱼给惊醒了,天色暗得很快,外面开始有些灰蒙蒙的,雪还在下,好安静好安静,影影绰绰的青纱帐边,木板床上,坐直着老哥,他眼睛没有在看我,整个身体有些局促不安,总之,就是不自然。
含着果冻?是了,我记得梦里还是吃着很香甜的果冻……这……
我揉揉眼睛,伸了个拦腰,掩饰着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息,问,“哥,你钓到几条鱼了?”
“才三条。”
“哇!下雪天居然也可以钓到这么多?”
“我钓一整天了。”
“那,咱们回去吧!免得他们找我们。”
“好。”
喝足了鲜美的鱼汤,欣赏了一脸羞红的万代,吃罢晚饭,我心满意足地准备就寝。老哥依旧给我铺床扫被,待我在床上窝好,拉住正要走的老哥的衣袖:“哥,天冷,晚上我有时暖不了脚,咱们一起睡吧。”
“这……我去打盆热水,你好好再泡一泡脚,晚上应该会暖起来的,若还是不够,我给你找双新的棉袜,晚上穿着睡,明儿再去楚原买个暖袋……”
“哥!”
“怎么了?”
“为什么拒绝和我一起睡?白天在赵正的草棚里,哥你是亲过我的吧?还有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我们一起被大蟒缠住时,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是……但是你起码不是讨厌我才这么做的吧?”
天啊,原谅我这么卑鄙吧!在他快要成为别人的夫婿时,我把还在不确定中的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抖了开来,因为我太想,太想知道他这么做,是还当我年少时候,还是别的什么……
原谅我不能接受他还当我是小时候的我吧!
我心跳加速地等待着,我知道我在冒险,若他对我什么别的意思都没有,我俩以后都会非常非常尴尬的。
他手中的铜灯咚的一生掉落在地,人愣怔在一片黑暗之中。
50
50、提亲 。。。
过了许久,他还在黑暗中沉默。
我掀开被子,光脚下床,脚踏在冰凉入骨的打磨得像镜面一样的青石地板上,缓缓走两步,就开始冷得瑟瑟发抖,我抑制住强烈地想要投入他的怀抱任性撒娇的欲’望,背起双手,用脚板无所谓似地摩扫着脚前的地板,呵呵一笑道,“哥,知道石九为什么迟迟不肯嫁人吗?”
黑暗中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我只看到他一个剪影,听我突然提到石九,他又愣怔在那里,我接着道:“那是因为她的哥哥石靖太优秀了,对她也太好了,所以选夫婿时总想着要把那人拿来与她的哥哥相对比,然而世间能胜过石靖的,又有几个?”
“哥你又何尝不是呢?你对我,比起石靖对石九,要好上不止千倍百倍吧!还对我……你却有什么都不说,不解释,更不去要求,只把问题推给我来纠结和猜测,这不行的,哥,我从小就是个任性软弱的人,我最喜欢依赖人了,你是最清楚的,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对我好,宠我,我只会想歪,一定会想歪的!”
“我就像在被你喂食着罂粟花一样,日日沉浸在美好的幻梦中不能自拔,可我不是被完全麻木,我总会去担心,哪一天哪一日你就要开始中断这种供养……我……我……”
“太逊了,我……”
虽明知道在黑暗里,他什么也看不大清,在他长时间的沉默下,我还是羞愧得用袖子蒙住脸,回身要钻进被子里,准备独自舔舐伤口。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我被他拦腰抱起,塞进被褥,他隔着辈子大力拍打了几下我的屁股,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真拿你没办法!”
他拾起铜灯,重新点燃,房中亮堂起来,一室橘黄的暖调,灯光下,他的面孔,是那样温柔,拿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低落到地板上的少许灯油,做得那么一丝不苟,完全无视呆在一边等待他的宣判的我。
我忽然有些气愤,但又找不到生气的理由。
他不能接受我,但是他又非常宠爱我,所以根本不忍心将拒绝说出口,于是就这样打算糊弄过去。
躺倒下来,将自己蜷进被窝,看了眼还在地上擦祖宗牌位似地不知道在磨蹭什么的他。
“哥,放着吧,明早再擦也不迟。刚才的话……是我晚饭时贪杯,喝多了点,你别介意,我就是这样的,喜欢偶尔发发疯,你是知道的……”无论怎样,勉强维持着彼此本来的关系也好。
我啊,为什么总喜欢勉强别人。
第二天,我没有起床。
是没能起床,头晕沉沉的,痛得厉害,胸闷欲吐,偶尔会感到床铺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
老哥煎了几幅驱风寒的药,吃了好些儿了,人却还是懒懒的,头晕的感觉一直伴随左右,我自嘲似地对老哥道:“从前我日夜不分地奋战在电脑前面,身体也没见得差成这样,真是劳作的命长了幅娇弱的身子……”
他听了,没有接话,只把头低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开始讨厌我了吗?
讨厌这样对他有别样心思的我了吗?
苏何听说我病了,专程快马加鞭地赶过来看我,说不感动是假的。听到一向健康如牛的我居然也病了,他以为大事不妙了,一着急差点打劫太医院搜罗一切救命药材。看在他这么紧张的份上,他对我动手动脚,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也许我就是一垃圾堆中的苍蝇,既然有人稀罕,我还矫情个什么。
妄想是不对的,可笑的。
“呵呵,子周,还是病了的你比较好,这么乖……”某人一边将爪子伸进我的衣领,一边舔着我的脸得意道。
我按住他的爪子,斜了他一眼:“那我就一直这么病着好不好?”
“不行!那可不行!子周,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生病,是很痛苦很痛苦的!你又不像我,从小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比较能忍,你一定很难过吧……”他消瘦的双手骨节分明,轻柔地梳理着我的头发,怜悯道,“让你别那么劳累,这都快过年了,下大雪了,你明知道自己病了,还偏偏跑出去做什么农活啊!”
“雪好像下得太大了嘛,我担心咱们种的油菜被冻坏,就想去扒扒雪……”
“你啊!怕不止是出门扒雪这一桩傻事而已吧?你看你这眼圈黑得,丑死了……”
“喂,丑死了你还亲来亲去……”
“我就要亲就要亲!”
苏何作势又要亲,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哥立在外面,万代也跟在一边,气愤有些尴尬。没想到苏何脸皮和鞋底一样有料,他顺势往床沿一坐,用被子将我一围,揽入怀中,颐指气使,对门外两人道:“没事就把门关好,子周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