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是个倒插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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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猛然从回忆中惊醒,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屋子里死气沉沉的不留一丝温暖,压抑的让陆昭喘不过气,他急忙开门跑了出去,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哟,跑的这么急做什么?”王霞穿着旗袍走了过来,这是今儿刚从上海那边儿邮寄过来的,头一次穿。
陆昭抬眼看着她,微微笑道:“老妈今天最漂亮了。”
王霞笑道:“臭儿子也知道赞美老妈了?行了,赶紧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恩”陆昭暗自吸气,转身进了厨房。
徐逸帆正在厨房帮着王婶打下手,扭头看见陆昭进来:“小弟,你刚才把自己关屋干嘛呢?”
陆昭挤出一丝笑容:“没事,躺了一会儿。”
徐逸帆定睛看着他,关切道:“是不是心口又难受了?”
陆昭摇摇头:“没事的,倒是什么时候好饭啊,我都饿死了。”
“马上了,这是最后一道菜了。”徐逸帆洗好盘子,放在砧板上,只等王婶炒好之后入盘上桌。
“哦,那我洗一下手,坐等吃饭。”陆昭走到水池旁,拧开水龙洗着手,不忘压低声音嘱咐道:“姐夫,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的礼物要最后拿出来,知道不?”
徐逸帆小声说:“知道了,毕竟大姐夫二姐夫比我进门时间长,规矩我还是懂的。”
陆昭斜眼冲他笑着:“真聪明,不过这只是其次了,他们的礼物一定不会比你的好,就算贵又如何,讨不了咱们的心。”
“行了,洗好手就去客厅等着去。”
陆昭吐着舌头:“样儿吧,我先出去了。”
餐桌上,除了远在拉萨珠峰上的陆晴外,所有人都到齐了,喜气盈盈的感觉有点像提前过年了,其实也对,小年也是年吗!陆昭今儿没有坐在徐逸帆身旁,而是坐到了王霞身边儿,亲昵的挎着王霞的胳膊,小声说:“老妈,您真的老了哎。”
“这孩子,今儿你妈过生日,怎么就不知打说点好听的哄哄妈?”
陆昭叹气道:“是为了我们变老的,所以我特心疼,等我长大了,就带我老妈去好莱坞做护肤,还你二十年青春。”
“哈哈哈哈……”陆修远放声狂笑,好似震动着屋里的承重墙,只见他放下烟斗,笑道:“咱们这个小儿子,一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你把你妈送到好莱坞护肤,顺便拍个大片?那你老爸我谁来照顾?”
“儿子这是为我好,你妒忌啊?”王霞笑道。
“妒忌,相当妒忌,我这个儿子,从来都不跟我亲的。”
“爸,其实儿子都跟娘亲,你看我,我就跟我妈特别亲,但对老爸,那满心都是崇拜的,感情不一样。”陈凯西见缝插针,故意用话把二老奉承个遍。
“凯西这话我愿意听,说的好。”陆修远拿起烟斗叼在嘴边。
陈凯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站起身:“妈,今儿您生日,我和陆溪在美容院给您办了一套护肤系列,这样一来,就不用远赴好莱坞了。”陈凯西冲陆溪笑笑,陆溪赶忙从兜里拿出办好的卡,递到王霞面前:“妈,这可是凯西跑了好几家美容院才找到的套餐,贵着呢。”
“陆溪,说什么呢,这个时候还提钱?”陈凯西呵斥道。
陆溪一缩脖,笑道:“我就顺口一说。”
“行了,妈收下就是了,不会让你们多花一分钱,到时候妈在给你们。”王霞把卡收到身旁,跟着被王婶拿起来送到里屋去了。
丁亚卿跟着站了起来:“妈,我和陆梅从来都是忙公司的事情,很少关心您和爸的身体,我们一直都很愧疚,所以这几天我趁着不忙的时候,和陆梅偷偷去了一趟东北,在那边儿给你们二老挑了几只人参和鹿茸,希望你们能喜欢。”
“呵,还是我这二女婿好,还能惦记着我呢,我这是不是顺道沾光了?”陆修远今儿话多,笑容更多,丝毫没有以前的严肃感。
王霞瞪了一眼陆修远,语气柔和道:“你们两个也不容易,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你们打理的多,还是跑的外勤,妈也不会让你们多花钱的。”王霞示意王婶去收下,跟着转头去看徐逸帆:“逸帆啊,这回到你了,陆晴不在家,妈到十分期待你的礼物是什么。”
徐逸帆怔了怔,尴尬道:“妈,我的礼物和大姐夫二姐夫的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哦?那妈到要见识见识了,快拿出来。”
陆昭暗地冲徐逸帆眨了眨眼,徐逸帆连忙从身后的袋子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的商标以及价签都被撕掉了,干净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妈,祝您身体健康,不老松。”
王霞咯咯直笑,伸手接过盒子,缓缓打开,歪着头顺着缝隙往里看,紧跟着又合上了:“老陆,你猜逸帆给我买的什么礼物。”
“什么啊?”陆修远好奇道。
王霞兴高采烈道:“一对金镯子。”王霞开了盒子,送到陆修远面前,陆修远的视线扫过盒子,欣慰道:“逸帆这孩子,懂得咱们的心啊。”
“儿子,来帮妈带上。”王霞把盒子挪到陆昭面前。
“妈,瞧您高兴的,三姐夫可是想了好几天呢。”陆昭帮王霞带上了镯子。
王霞挑起指间点了陆昭的脸蛋,笑道:“妈很喜欢,就收下了。”
“妈喜欢就好。”徐逸帆坐到位置,低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逸帆果真有心思,不像我和你二姐夫,就只知道拿这些不实用的礼物来搪塞妈,我们自愧不如啊。”陈凯西阳奉阴违的笑着,又道:“爸,你不觉着逸帆很能干嘛?我一直都觉着,他会是您的一把好手,没准这公司,将来还要靠他呢。”
话音一落,陆昭和徐逸帆顿时抬头互看一眼。
、33·追随而去
自陈凯西一句话过后;陆昭与徐逸帆陷入了沉默,他们不约而同的担忧着,有时候徐逸帆也在自问;那个梦想真的重要吗?如果失败了又如何?可他又不得不坚持,目的就是不想做一个真正的倒插门女婿。
徐逸帆喜欢设计,他想拥有自己的工作室甚至野心更大一点成立自己的公司;他不想单纯因为陆晴的关系,进了这个家门,一切的事情都被安排好;更不想进了公司之后;面对他人的流言蜚语;因为这是男人该有的尊严。
同时;陆昭也明白;他们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
作为陆修远的儿子,他对自己的老爸很了解,公司才是他的命根子,纵然在有了自己之后,他看到了一丝曙光,但上天依旧在戏弄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自己的病无疑再次让他陷入恐慌,害怕将来公司无人接手。
相信陆修远对这三个女婿也有了深入的了解,陈凯西与丁亚卿并非他理想中的最好人选,能力上略差强人意,而还没有进入公司的三女婿,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的工作能力,这也导致,只要每次有人提及徐逸帆进公司的事情,他的内心都在焦急着。
这注定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硕大的双人床,背靠背没有一丝言语上的沟通,陆昭侧身将手垫在脸下,听着身后不停的叹息声……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天色反而越来越亮,月光散落在每个角落,只要存留积雪的地方,均会反射着微微的光芒。
“姐夫”陆昭轻声唤道。
徐逸帆沉默一会儿:“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心里有事。”陆昭轻描淡写着心里那些难以排遣的事儿。
徐逸帆轻笑,低声道:“年纪不大,心事儿还不少,别想太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学习,其余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陆昭微微一笑,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真像你所讲,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自己的心就不会再这一刻如此烦乱,那句隐藏的话久久不能脱口而出。
“姐夫,你明天就回上海吧。”陆昭毫无保留的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徐逸帆身体一僵,缓缓的转过身,小声说:“这个真的好吗?”
徐逸帆想做而又不敢做的语气顿时让陆昭笑了出来,同样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笑着说:“姐夫,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我只是负责帮你说出来而已。”
徐逸帆大手一挥,落在陆昭细弱的肩膀上:“什么都瞒不住你,不过啊……”徐逸帆仰面躺着,喟叹道:“真不知道这么一走了之的后果是什么,这样做真的合适吗?到时候爸妈怎么想我?我已经想了一晚上了。”
陆昭无奈道:“想走就走,何必婆婆妈妈的,如果你不走,等到咱爸开口的时候,想走你都走不了,什么梦想、理想,在他面前那都是个屁,他要的是理想的接班人,更何况,你的梦想八字都没一撇,要想堵住你的嘴,简直轻而易举。”
徐逸帆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后果我必须要考虑好,若我将来有成就,回来也有底气,如果真的一事无成,到时候我还怎么进这个家门?”
陆昭故意把手搭在他的胸前,安慰道:“你们大人就是事儿多,操心这个担心那个,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既然不想进公司,那就大胆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保证你再回来的时候,一切如旧。如果你不走……?”陆昭斜眼看着他,暗中冲着他微笑:“到那个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徐逸帆的脑袋乱成了一片浆糊。
“姐夫……”陆昭挪动手的位置,盖在他的大手上,轻轻拍了拍:“如果你有太多顾虑那就别走了,省的你走了之后,我会想你。”陆昭尽量把‘想你’两个字的声音压低,隐约能让他听见就好。
徐逸帆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你现在还小,很多感情上的事比较茫然,在长大一些就会好,你对姐夫有依赖,姐夫很高兴,但毕竟这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能明白吗?”
陆昭笃的想起和唐冲谈话时,门口那一声清脆而快速消失的声音。
“姐夫,你话里有话。”陆昭挑明道。
徐逸帆扭头看着陆昭:“话里有话?这话从何说来?姐夫只是想告诉你,别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在首位,你现在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陆昭猛的甩开他的手:“我会努力学习的,你的事情我该说的都说了,走不走你自己决定,我睡觉了。”陆昭翻身背对着他,失落的目光望着门口那黑漆漆的角落,有种难以言表的哀寂。
“哎”徐逸帆长叹一声:“睡吧,姐夫在好好想想。”
陆昭真的希望徐逸帆离开吗?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自己喜欢的人,但世事难料,强留在身边,看到的却是他满脸愁容,满心哀怨。何必呢?倒不如摒弃自己,让他远走,若是有缘自会团圆。
这么说并不是要证明谁更伟大,更能为一个人付出。
这些都不需要去证明,我们都无需伟大。
圣贤,并非你我他。
徐逸帆终究还是决定离开了,远走他乡,在那个大都市里寻找自己的梦想,若有一天,他锦衣华服、满载而归,相信陆昭也会打心眼儿里开心着,因为这一次他没有留住他,因为他看到了徐逸帆发自内心的笑容。
姐夫,我还能喜欢你吗?
陆昭站在站台上,望着远去的列车,心里一揪一揪的犯着疼,鼻子一酸,忍住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他抬手抹去,想装的坚强。
姐夫,我们不会分开的太长远,因为,我即将随你而去。
陆昭十七岁这年,刚刚进行了期末考试,这将决定陆昭能否进入高三的特强班,从考场出来,陆昭抬头看着教学楼不远处的一片杨树林,上面的叶子绿葱葱的,他不禁开怀大笑,洁白的牙齿反射着光芒,一阵暖风刮过,额前的刘海随风飞舞,他享受这样的季节,享受每次高兴的时候,徐逸帆都会发来的简讯,像似心有灵犀一般。
三年了,从他离开之后,陆昭就陷入了无尽的思念当中,可他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徐逸帆几乎每天都会一通电话三条简讯,偶尔还会照一张毫无操守的照片发过来。
打开手机,陆昭看着那张照片,徐逸帆手捧大碗,里面装了满满的方便面,上面还有一颗卤蛋,和白色的面条成反比例,黑乎乎的让陆昭以为那是一坨翔……想到着陆昭笑的更加肆无忌惮,指间扫过照片上他的脸颊:“弹、弹、弹弹才好吃,今麦郎我喜欢。”
“在看什么?”唐冲突然从背后跳了出来,靠近陆昭时不忘往他的手机扫一眼,无趣道:“你整天看你姐夫那破照片干嘛?长的又没我帅。”
陆昭关掉手机放回兜里,双手搭在窗台上,看着远处:“唐冲,你那张脸能保持多久?”
“保持多久?什么意思?”
陆昭扭头看着他:“看来高三整个学期我们都无法再一个班了。”
唐冲不以为然道:“我丝毫都不会为我的成绩担心。”
陆昭点点头:“回家了,祝你暑期愉快。”
“哎,别走啊,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陆昭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儿?”
“你暑假怎么过?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儿?”唐冲满心期待着。
陆昭笑着挥挥手:“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陆昭微笑着回过身,顺着悠长的走廊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他早已把手放在裤兜上面,因为那里面有一张即将带他通往另一个城市的‘邀请卷’。
回到家里,陆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他刚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平时常穿的T恤时,房门被叩响了。
“进来。”
陆晴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几样水果:“小弟,今天考试怎么样?”
陆昭回头对陆晴笑了笑:“你弟弟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考的不好,我的梦想是考一所好的大学。陆晴偷笑:“想考哪里的大学?上海吗?”
陆昭怔了怔,没有回答。
陆晴放下水果盘,坐到陆昭身旁,轻声道:“自打三年前,姐从拉萨回来就感觉你变了,变的让我一度认为你不是我弟弟。”
陆昭笑道:“那我是谁弟弟?”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前的你呢……性格比较冷,很少对人笑,就算对咱们家里人也是如此。不过呢,这两年你变化太多了,我和大姐二姐也常常说起这事儿,她们都说你长大了,所以她们现在比以前更疼你了。”
陆昭伸了个懒腰:“别夸我,不然我容易飞。”
“飞吧,你要是能飞你早就飞到上海去了。”陆晴调侃着:“我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也没少飞上海,和你姐夫见面的机会也比较多,可是呢,每次去,所有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你展开的,这可让三姐吃醋不少。”
陆昭扭头看着她,同样以调侃的语气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哪次去不是一品哥陪着的?”
陆晴怔了怔:“这话你从哪听来的?”
“不同听,我都是用看的,姐啊,我是你弟弟,而且在这个家里,和你关系最好的人就是我,你说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晴脸色变了又变,靠在椅子上说:“小弟今年都十七了,都已经踏入成年人的领域了。算了……姐也没什么可说的,等你进入社会,说不定就能明白姐的苦衷了。”
陆晴站起身,拍了拍陆昭的肩膀:“行了,好好收拾行李,这件事儿姐还没和你姐夫说哟,你要给他一个惊喜。”
陆昭微笑着,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了她:“姐。”
陆晴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陆昭低着头说:“姐,从小到大就是你对我最好,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陆晴露出欣慰的微笑:“姐知道。”
“姐,对不起,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是一个同性恋。”
陆晴并不觉着惊讶,小声说:“你自己选的路要自己走,姐也是一样,我们的目的都一样,就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谢你。”
陆晴点点头:“姐也谢谢你。”
听到关门声,陆昭缓缓抬起头,手里拿着那张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