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倾城(gl)-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珠,那琉璃珠却在她的抚摸下逐渐冰冷,刺目的妖红如黑暗里怒视慕绯的一双眼,颇有些诡异吓人。
慕绯秀眉微蹙,哗地一声拔剑出鞘,雪白的剑芒霎时照亮了黑暗,在她眼底也掠过一道凛冽的寒光。慕绯习惯性伸出手,指尖在剑锋上微一滑动,剑尖一颤,突然感到一阵尖锐刺痛!“啊!”慕绯低呼一声,痛得丢下宝剑,手忙脚乱地点亮烛火,一看发现左手食指竟被相思剑的剑锋割破,鲜血如注。。。
慕绯只好用右手按压住伤处,攥成拳止血。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相思剑,宝剑锋利她何尝不知,但此剑灵性惊人,以往无论她怎样抚摸擦拭都不会伤到自己。今晚这是怎么了,相思剑竟对她起了排斥之意吗?
她垂眸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忽然忆起南雪衣铸剑时的决绝,她的血喷洒在剑上,如有生命一样一直蜿蜒染透了剑柄的琉璃珠。。。慕绯恍然惊醒,她又伸出手去抱住相思剑,泪如泉涌地喃喃道:
“雪衣。。。你在警告我吗?”
相思剑被慕绯紧紧拥在怀里,她的手在不停摩挲着冰冷的剑鞘,仿佛是贪恋剑上仍残留着恋人一点点的气息和温暖。。。慕绯浑身颤抖着,瑟缩着,微弱的烛火映得她的泪光如碎波点点,她抱着相思剑躺下,就像南雪衣真的在她身边一样;轻轻吻了吻剑上的琉璃珠:
“雪衣,你信我,你信我绝不会负你!”
※※※※※※※※※※※※※※※※※※
慕绯抱着相思剑睡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木头,木头!”东方若情的呼喊从门外传来,她焦急的声音不似平日里的气势逼人,倒像是小女子任性娇蛮。堂堂公主殿下竟在太监的住所外敲门不止:“你给我出来,你醒了没有!”
“他误了时辰应当重罚,公主亲自来叫他做什么!”是曹琏咬牙切齿的声音:“公主,奴才伺候公主去贤政殿批折子吧!”
“给本宫住口!”东方若情厉声呵斥,紧接着一脚踹在了慕绯门上:“木头,你不出来本宫就进去了!”
慕绯一下子从床上跃起,脸色凝重如霜,一时惊得忘了应门。她怎么也想不到东方若情会追至这里,床上藏剑的画匣、母妃的画像和相思剑全都一览无余,一旦被东方若情瞧见,后果不堪设想!她手忙脚乱地把相思剑放回画像里卷起,东方若情在门外听见声响,又是一阵猛烈敲门,“砰”地一声,那门禁不住敲打,一下子被东方若情推开。。。
房门推开的一瞬间,慕绯正好把藏着相思剑的画像丢入画匣,随意一盖来不及锁,更来不及把画匣再度藏起。
东方若情风风火火地闯入慕绯房中,明眸微荡,香腮胜雪略施了薄粉,如往常一样光艳夺目。她进来后顺势关了房门,似要与慕绯单独相处。慕绯转身看她,心跳慌乱加剧,一双手背在身后不由自主地攥紧,脸上却要挤出若无其事的笑意:“公。。。公主你怎么。。。”
东方若情的目光果然被床上的东西吸了过去,神色疑惑道:“木头,你床上是什么?”
她不等慕绯回答,便不由份地推开慕绯,缓缓走向那张狭小床榻。慕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要发现了,她所有的秘密都在这画匣之中,难道眼睁睁被东方若情发现么?!
东方若情盯了画匣片刻,忽然伸出手,要掀开那开口的缝隙!
藏剑的画匣里渗出一道强烈杀气,相思剑已被激怒,而门外站着曹琏和一众宫女太监,一旦对东方若情下手根本无法善后。电光火石间,慕绯突然扑上前抱住东方若情纤细的腰肢,用力一推,东方若情“啊”地尖叫一声,身子瞬间失衡,被慕绯生生推倒在了狭窄的木板床上。。。
“公主!”曹琏闻声惊呼,一脚狠狠踹在门上,眼看便要闯进来“救驾”。
东方若情樱唇微张,慕绯抱着她的臂弯一紧,俯□狠狠吻住了东方若情的双唇,斩断了她脱口欲出的呼救!慕绯蹙眉闭眸,她的吻带着醇厚如酒的炽热与酥软,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深深的卷动直探入肺腑。。。
意乱情迷的感觉在东方若情心底碎成千层热浪,心神全被抽空,她彻底沉沦,什么都忘了。
、第九十二章 生疑 。。。
趁东方若情失神不备;慕绯另一只手迅速按住了床上的画匣,相思剑藏在其中,发出一阵阵撕裂般的颤鸣。。。慕绯一边吻得东方若情动弹不得,一边凭着感觉摸索,直到把画匣锁住。
落锁后;慕绯终于心神稍定,她缓缓挪开双唇,才发现身下的东方若情被自己吻得浑身柔若无骨;发髻散乱;流泻在香肩枕畔。东方若情喘息着抬眸,素手颤抖地抵住慕绯肩头;想将她推开来。她死死瞪着慕绯;目光似嗔似怨,明明想要开口怒斥,话一出口却成了含羞的颤栗:“你。。。你放肆!”
慕绯唇角勾起一丝迷人的笑意,仿佛耀目的阳光攫住了东方若情的呼吸:“公主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么?”说着,指尖更为放肆地抚过若情纤美的下颔,激起阵阵酥痒。
“我。。。本宫,本宫是喝醉了!”东方若情支支吾吾的辩解更显无力,颊边晕着一抹清丽桃色,楚楚动人。。。慕绯狡黠一笑:“那现在酒醒了么?”
东方若情怔然,忆起昨夜深宫頽墙,紫藤秋千旁莫名主动的吻。被小太监一步步背着回宫,凤榻上缠绵相拥的冲动。。。她不知这一切是怎样发生,只剩满心的慌乱和困窘。东方若情望着慕绯,眼波过处,是醉人心神的情动恍惚,连她自己都不能察觉。
“奴才知错了,”慕绯暧昧地俯□,垂落的长睫覆上了一层诱人的温柔,与她鼻息相贴:“奴才不知公主殿下会闯进来,这屋里乱得不堪入目。。。那画匣里装的是家父的遗物,公主想看么?”
东方若情深邃的瞳仁微微一收,一时看不出她对慕绯的谎言是信是疑,只见她忽然收敛了神色,肃然道:“想必是对你极为重要的东西,本宫也不便翻看了。只有一点你要记着,不许有任何旁的心思隐瞒本宫,明白了么?”
慕绯莞尔一笑:“奴才遵旨!”“那。。。你还抱着本宫做什么!”东方若情有些别扭地呵斥道,别开脸不去看她:“扶本宫起来,梳洗干净,陪本宫去贤政殿批折子。”
“是——”慕绯拖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应道。她刚松开手,还未完全从东方若情身上下来,房门就突然被曹琏从外撞开。。。只见曹琏和一众宫女太监站在门外,十几个东宫乌衣卫在这时持剑闯入,见东方若情竟被太监推倒了床上,两人面颊绯红,很是亲密。众人呆若木鸡,乌衣卫连忙收剑入鞘,惶恐不安地跪了一地:“卑职告退,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方若情羞怒交加,气得一把抓过床头小柜上一个空茶盏,狠狠朝曹琏头上摔去,“啪”地一声,砸的曹琏头破血流:“滚出去,统统给本宫滚出去!”
大靖历昭华二十年六月,此事之后,六宫皆知。东方若情又升“木头”为从二品殿前太监,与曹琏平起平坐。在东宫内为她修葺偏殿,从此日日陪伴凤驾,同起同卧,形影不离。慕绯开始协理东宫大小事务,甚至执笔拟旨,听政议政。她终于能轻松出入各宫各殿,当然,包括了太医院。
※※※※※※※※※※※※※※※※※※※※※
六月十五夜里,宫中每月的十五都在含光殿举办一场“赏月之宴”,而今日的宫宴又有天竺高僧远道而来,为女皇东方端华的健康祈福。东方若情欣然招待,晚膳后更是嘱咐慕绯亲自去太医院取几只千年的中原老山参,赠给几位高僧。
入宫数月,终于忍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慕绯很快赶到了太医院,只见她头戴一顶紫纱官帽,脚踏皂靴,一身簇新的花底箭袖蟒袍极显荣宠,右手还戴了那串东方若情赏赐的黑曜红玛瑙珠串。晶黑色衬着纤细白皙的手腕,十八粒黑曜石颗颗都开了晕眼,仿佛融了月光,一如她此刻沉静的双眸。
“木公公,”太医东方锦荣翻看着慕绯列出的药方清单,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尤其在清单末尾看到了千金散与紫罂粟这两种非同一般的药,更是眼底泛起了戒备:“这千金散和紫罂粟,是公主殿下要的?”
“那难道是我要的?”慕绯眉梢一挑,她坐在太医院的大椅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公主近日月事不调,需要浸浴千金散活血行气。你也知今晚宫里有贵客,公主要几种奇药赏赐天竺僧人,除了千年人参,另几种都交由我做主。”她说完淡淡微笑,那不容拒绝的气势,竟与初入宫时受尽屈辱的小太监判若两人。
东方锦荣心里发寒,没想到这太监连若情月事不调都知道,这该是怎样荒唐的受宠!年轻太医握着药方的手忽然有些发抖,抬头看着慕绯,目光生疑:“千金散我这就去抓,但紫罂粟不在太医院,这个。。。公主殿下不是知道么?”
慕绯眼神一凛,追问道:“那紫罂粟在何处?”
东方锦荣神色怪异:“在御药园,由紫汐姑娘看守着。紫罂粟产于西域大食,能抑制百种疼痛。昭华十八年女皇在临安南巡时遇刺,西域上贡的紫罂粟起了很大药效,之后才在御药园大片种植。所以。。。”东方锦荣将药方清单还回慕绯手中,低声道:“公公要取紫罂粟,得去御药园,而且得有女皇陛下的恩准。这药,可不是随便能拿来赏赐的。”
慕绯将药方收回袖中,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笑容清冷:“那就有劳东方太医去取千金散了,那位紫汐姑娘,是守园的宫女?”
“是,不过她受过女皇宠幸,曾封过御前修仪,之后又废了。。。”东方锦荣面无表情地说到,语意渐渐冷厉,竟透出一丝警告:“她只听命于女皇,又有功夫在身。所以就算是公主殿下想要紫罂粟,也不容易!”
言罢,东方锦荣拂袖而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取来足量的千金散交给慕绯,慕绯片刻不耽搁便离开了太医院。第三种灵药到手了,慕绯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她喃喃念叨着“紫汐”这个名字,一个受妖后宠幸,有身手又忠心的女人,为何当初临安南巡的船上没见过这等人物。而且在这样朝政不安的时候,这种人最适合在妖后身边伴驾,又怎么会贬去守御药园呢?
宫中之事,果然一件比一件复杂。她入宫后不曾见过妖后一面,却莫名觉得东方端华养病的华容殿,一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浮在她身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慕绯独自在黑暗的宫道上走着,突然觉得身后杀气毕现,她敏锐地闪身一避,一道夺命的利箭疾如流星地擦过耳侧。。。有人埋伏!慕绯根本来不及回头,身后异声大作,一箭过后,是劲矢如雨冷箭齐发,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朝慕绯扑来!
慕绯闪电般旋身避开,扯下一身乌黑蟒袍在半空用力一扫,道道箭雨霎时像被一股暴烈真气阻挡,在空中突然断成两半。。。身后顿时有人惊呼一声,只见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身如飘羽,扑入了树丛。
“人呢,人呢!”放箭者怒不可遏地追来,慕绯透过树丛望去,见来者竟是十几个手持弓箭的太监!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对自己嫉恨入骨的曹琏。
慕绯恍然明白,宫中最精锐的一批乌衣卫在虽女皇南巡时折损大半以后,东方若情除了一批新的乌衣,还暗中培养了一批外表柔弱,其实身手不凡的亲信太监。曹琏想置慕绯于死地,不惜滥用职权让阉党动手。若不是慕绯身负武功,他的确志在必得。
这般想着,曹琏的身影已经朝慕绯隐藏的树丛慢慢逼近,他额角上还留着东方若情砸伤的伤疤,晃动的长剑映得他脸色惨白如鬼。慕绯屏住呼吸,紧紧抱住怀里的药,隐在黑暗中的眸子如剑芒般慑人。一旦出手,她必然要杀光所有太监,可这样紧迫的情形一旦出手该如何善后?巡夜的侍卫随时赶到,若不出手,非死即伤!
难以抉择的瞬间,曹琏突然暴喝道:“你哪里逃!”他手中的长剑朝树丛中猛地刺去,不料他的剑光陡然一滞,剑尖竟被人生生扼住,慕绯怒叱一声,猛地一拽把曹琏连人带剑拉进树丛,横斜的树枝顿时刺得曹琏满脸鲜血。。。
“啊——”曹琏痛得大叫,与此同时,他听见了手下太监们的尖声呼喊:“放箭,别让他逃了,他逃了!”
曹琏抬头看去,只见慕绯的身影疾如轻烟,趁他跌倒时一跃逃出树丛,足尖点地,身轻如燕。伴着众太监的惊呼,无数箭矢朝她激射而去,竟都追不上的那道消失于夜色的黑影。。。
“公公,木头逃走了!竟让他逃了!”
曹琏冲上前去狠狠推开旁人,那双阴鸷的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有轻功在身,他是细作,他一定是细作!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禀报公主殿下——”
※※※※※※※※※※※※※※※※※※※※※
含光殿,夜宴后烈酒的幽香久未散去。
东方若情孤坐在蟠龙金座上,听了曹琏禀告就一言不发。只剩那一脸鲜血的太监垂首跪着。只见东方若情坐姿僵硬,明灭不定的怒容犹如罩上了一层腊月寒霜。。。直到空寂的大殿另一头传来侍卫沉重的脚步。东方若情目光如电般投射过去,厉喝道:“把他押上来!”
侍卫的高靴在慕绯腿上狠狠一踹,慕绯就这样被押跪在殿前,她缓缓抬眸看着若情,抿唇浅笑,竟是从容不迫!
“是真的么,”东方若情的声音隐隐颤抖,脱口便质问:“曹琏所说的一切,是真的么?”
慕绯正欲回答,却被曹琏突然打断道:“公主,他还能有何可辩?我们十五人亲眼看见她挡下箭翎,躲入树丛,奴才一剑刺去,竟被他连人带剑将奴才拽入灌木!最后又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脱,他若不是细作,何来这等身手!”
慕绯冷笑:“公主殿下。。。”
曹琏受伤的脸扭曲可怖,嘶声叫道:“公主,赐死木头,他来路不明,他是细作啊公主!”
若情站着不动,目光剐在慕绯脸上如烈灼烫,突然一个回身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寒芒乍现,那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直指慕绯的咽喉。。。
慕绯猛地闭上双眼,竟是丝毫不躲!而锋利的剑尖已没入肌肤,在雪白的脖颈擦出一丝血迹,汨汨淌下。再向前一点,只稍再上前一点,慕绯就被会当场毙命。
东方若情脸色煞白,愕然道:“你为何不躲?”
“奴才不是细作,奴才也没有武功!”慕绯垂眸含泪,装作无辜道:“公主要怎样才会信我?”
若情握剑的手颤抖起来,她此举意在试探,习武之人都耳目敏锐异于常人,危险靠近时身体不会没有本能反应。不禁问道:“那。。。那你为何?”
“为何能在曹公公手下逃脱?”慕绯的眼神猛地扫向曹琏,忽然杀机隐现,再不退让:“公主,试问奴才数月来在公主身边尽心侍候,可有不周之处?可有罪无可恕之处?奴才奉旨去太医院取山参,曹公公半路痛下杀手,难道奴才不逃、不躲、等着被杀就是正常?奴才躲了、拼了,反抗了,不甘受死就要被诬成细作?!”
“何况。。。这皆是曹公公一面之词,他属下自然为他作证。曹公公除了脸上被灌木枝扎了,身上毫发无损。如果奴才真是武功高强的细作,他还有命在这儿恶狗反咬么!”
曹琏骇然喝道:“公主!”
东方若情冷冷蹙眉,似是被这两人逼到了极点。忽的抽剑转身,一剑直刺向曹琏下腹。。。曹琏痛呼一声,鲜血喷涌。“公主。。。”曹琏不可思议地望着东方若情:“你不信我,你信他。。。”
东方若情面无表情地冷笑道:“本宫培养你,培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如今来伤我的人么!曹琏,你简直反了!”
刺目的鲜红顺着宝剑淌落一地,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