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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不要再提 (完结+番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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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车安静的滑过来,在他身旁停下。
任苒转过头,车窗降下,露出聂成光的脸。
“上来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很近。”
“上来吧。”
任苒坚定的摇头,虽然表情温和但是并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样子。
这个人的身上,有同类的气息。
任苒既然知道对方也对男人感兴趣,就不会给人什麽错误的暗示。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的,聂先生,谢谢你,再见。”
很明白的拒绝。
聂成光没有再说话,车窗升了上去,车开走了。
任苒提著东西回到住的地方,隔壁的同事过来敲门,告诉他刚才助理找过他,让他先去总务处领新制服,大概不一定合身,先凑和穿著,下周再量身做新制服。
任苒拿了两个苹果给他。
“嘿,没看出来,你挺厉害的嘛。”那个客房部的同事也就二十出头,头发短短的,皮肤黑了些:“那种卷舌头的外国话你也会说!在哪儿学的?”
“你知道?”
“全饭店都知道了。”
任苒揉揉鼻子。
“别不好意思,拿了薪水要请客啊。话说,总台可美女如云的地方,你这下可是,那个什麽,近水先得月了。”
先得月?
任苒关上门以後忍不住摇摇头,总台美女再多,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总台的制服是黑西装,任苒领的那套不太合身,裤子短了些,袖子也稍微有点短,肩膀有点宽,不仔细看还算合身。
周群嘿嘿笑:“陈然,你这麽一穿,还真是帅啊。”
任苒试图把裤腰放的低一些,周群摇头:“你这样不行,我看看下面裤腿还能不能再放出一点来……哎,还真有。”
周群找了小刀,把裤腿折进去的那一道边拆开,这麽一来裤子又长了三公分。周群找了熨斗再烫一下,就平整多了。
“你还真是心灵手巧啊。”任苒把心灵手巧四个字咬的很重。
周群笑笑:“这有什麽。以前我的裤子,都做的长,先多缝点进去,个子长高了再放出来。”
任苒没有这样的经历。
熨平了的裤子再试,果然比刚才合适多了。
“挺帅!”
周群翻著袋子里任苒的购物成果,看到装内裤的盒子先是一乐,可是拆开盒子他就傻了,拎著两条细带子,瞅著那块没有半个巴掌大的小布片,张口结舌:“小然,这,这是什麽?”
“内裤啊。”任苒笑眯眯的说:“你试试看尺寸合不合适。”
“啊!这,这怎麽穿啊!你怎麽买这样的内裤给我啊!”
“你不是喜欢节省的嘛,这个布料最少了,要比这还节省,那你只能不穿了。”
周群被这似是而非的歪理弄的晕乎乎的,一看袋子底下挤皱了的那张购物清单,马上回过神来:“胡说!这个明明这麽贵啊!”
任苒在洗手间里哈哈大笑起来。

-──────────────────

好吧,赶在午夜前了。
零九年要过去了,有些舍不得。
这一年虚度了很多时光,现在想来,觉得那些时间就象飞逝的云影一样,毫不真实。
希望未来的一年,我们大家都过的精彩充实。
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陪伴。
新年快乐。




往事不要再提 11

现在的生活他没有什麽不满意,赚的钱,花的钱,都很踏实。
他们现在住的宿舍里摆的是从酒店客房里淘汰下来的两张床,铺的盖的连窗帘也是。
周群到底没有穿新内裤,还穿著他已经松松垮垮的旧内裤,里面的皮筋已经换过一次,内裤是那种便宜的针织晴纶棉料子,洗的次数太多颜色都掉了。
任苒有点纳闷,周群明明天天都在厨房工作,晒太阳的时间不多,可是他的皮肤就是巧克力色的,和自己完全不同。
任苒现在的身体,皮肤是白奶油一样色泽。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会有油光,痘痘,有一回太忙了,两个半月没去剪头发,走在路上还被人误认错了性别。
西装上衣的领子偏小,看起来人特别精神。站在那里,微笑的样子别提多顺眼了。就算本酒店打扫大厅的清洁人员,也总想有事没事过来瞅他两眼。
客房部经理过来看上客率,住的满,他笑容也多,对任苒说:“行啊,年轻人倒真是有干劲儿。”
一旁站的收银的姑娘刘燕笑:“那是小陈长的俊,经理你没见上午那一拨旅行团,一团的大婶大妈的,眼睛都只顾看他别的都顾不上了。”
经理有点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脸:“我也不难看啊,怎麽当初我在总台时没遇著人看上我?”
任苒也忍不住笑,刘燕说:“经理,您那精气神儿不行。看小陈,人家气质硬是好。”
是的,气质这个东西,可真是不好说。
文静也是气质,高傲也是气质,象任苒这样,虽然五官并不特别出色,但是整个人换了一套衣服,看上去就象打磨过的钻石一样光芒四射的,形容不上来,称为气质也没错。
任苒理了一下住客单,刚才几个客人来的急,电脑上住房状态没改过来,他正一个一个把住客资料输进电脑里,有只手在台面上敲了两下:“有锺点房吗?”
任苒说:“有的,请问……”
他直起身,就愣住了。
面前站著一个人,清瘦的样子,眼睛眉毛看起来都淡淡的,安静的站在那里,端正清秀的样子象一张画。
“帮我开一间吧,另外,要两点锺的叫醒我。”
任苒低下头,拿房卡,填资料。
等他往电梯那里去了,任苒才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来。
任舒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旁边刘燕探头过来看了一眼住客单:“咦,他三十了?看不出来嘛,只象二十三四。”
“嗯,有人就是不显老。”任苒答了一句。
“你报总机一声。”
“什麽?”
“客人要两点叫醒啊。”
“哦,对。”任苒真给忘了。
“可得当心。”刘燕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诫他:“别看是小事儿,可你要一马虎就成大事儿了。以前和我一个班儿的那个小宋,一忙就忘了跟总机报这事儿了,结果那客人晚了火车,找酒店抗议,人家房费全免,饭店还得赔人家车票和其他损失呢,然後小宋就被辞了,最後一个月工资也扣了。”
任苒点头,但其实他这耳进那耳出,完全没听进心里去。
都不知道中间两小时怎麽过的,等任舒来退房时,能看出他刚才冲过澡,头发一湿,人显的更清秀。
任苒想起谢尧甩给他的话。
“任舒看著就著很舒服。”
“玩了这麽多年我也累了,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要我的钱。”
任苒当时就想笑,他也的确笑了。
美女希望男人不是爱上她的美貌,有钱人希望别人不是爱上他们的钱。
任苒也是被归类到那个要钱的范围里的。
任苒以前有个女同学这麽形容任舒:薄情转是多情累,不胜清怨月明中。
任苒觉得说的很对。
象谢尧这样自己风尘满身的,份外渴望干净的感情。
任舒看不上钱,是因为他从不缺钱,也不知道缺钱的时候人能被逼到什麽程度。
任舒没要发票,拎著包匆匆出去,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任苒不知道那是不是谢尧的车。不象,谢尧不开这样的车。
但也说不定,过去两年多了,也许他现在转了性。
任苒下了班,不过周群没有回来,他跟采买一起出去了,好象是餐具的什麽事儿。任苒之所以知道是餐厅的人到总台收银那里支借了两千块现金出去。
任苒冲了个澡,隔壁有人在放歌。
一辈子,一场梦。
那短暂的一生,就象一场大梦。
光怪陆离,五光十色。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
但是任苒不後悔。
每一个决定,他都绝不後悔。
午後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任苒的脸上。
太刺眼了。
任苒的手臂横挡在眼前,眼前突然一黑,那金光灿烂的世界仿佛一下被隔绝。
黑夜与旧事一起包围上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上午去银行,好不容易排队排到俺,结果俺忘了带身份证==大窘,下午只好又跑一趟。




往事不要再提 12

地下俱乐部里混浊嘈杂,台上被冷蓝的光束照的那麽亮,站在台上看台下的时候,感觉到恐慌,还有孤寂。
明明是那麽热闹的地方,可是任苒只觉得慌凉。
他不知道该怎麽办。
深呼吸,就当这里只有自己。
就当这里是只有自己存在的练功房。
音乐声尖锐的响起来,任苒觉得一瞬间身体里有什麽东西被那声音割裂了。
他随著拍子扭动著身体,送胯,抬腿。音乐有多快他就有多快,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露出年轻标致的身体,台下那些贪婪的淫邪的目光,伸到台边来想要捉住他的手,那些鼓噪怒骂,那些……
我想长出一双翅膀,让我飞离世间一切痛苦悲伤。
任苒没有翅膀。
舞的再美,也不再是艺术。
只是跳舞。任苒这样告诉自己,只是跳舞而已。
但是堕落没有底限。
钱还是不够用,每天跳两场,挣来的只够加护病房一天的钱,还有那些昂贵的药……
可是手术的费用,那金额遥远的悬在高处,任苒再怎麽努力也够不到。
任苒几乎要绝望。
後来,任舒手术後终於醒来,任苒看著他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就算事情再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那样选择。
任舒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过那之後,在街头遇到以前一起学舞的旧识,任苒本能的退缩了,他转过身,站在报亭的角落,看著过去的同伴说笑著走过。
他远远望著他们的背影。
那样的单纯的快乐,他也曾有过。
他已经回不去了。
任舒有的时候单纯的过头,他从来没管过柴米油盐,甚至醒来後,他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医疗费用有多少,他以为用的都是父亲留下的钱。
任苒天不亮就去市场买菜,煮了好几个锺头鸡汤盛了带到医院,任舒摇头不肯喝,说想喝粥。
任苒把汤倒了自己喝,鸡汤的热气嫋嫋升腾,盘旋在眼前。
任苒的眼神带著伤感,笑意却是深深的嘲讽。
他原来不必请求医生和护士守口如瓶不要说出费用金额的,任苒根本不会关心。
来交费的那天,任苒都不敢看镜子里自己是什麽样。
医生什麽也没问,也许这样的情形他们见多了。开了单子让他去交费。
那天医院里人太多,电梯挤不进去,任苒从十四楼走到一楼去交了费,再爬楼梯回十四楼。
身体的伤痛让他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心绪,等把收据什麽的再交到医生手里,他一头是汗,眼前发黑,扶著走廊栏杆,慢慢滑跪在地。
生活这麽沈重,这麽难。
医院的空调开的很低,消毒水的气息冰凉凉的。
任苒觉得那气息象一层膜一样包在身体外面,把他牢牢的束缚起来。
他抓著栏杆,有些吃的力站起来,去给任舒弄吃的。任舒吃不惯医院的饭,就是粥什麽的还能喝一点。可是别的人大概也是如此,他总是买不到。
身体象是要散架,疲倦的任苒走了几步就喘起来。
头晕目眩的,疼痛一跳一跳的,越来越剧烈,任苒分不清是血管在跳,是在神经在跳,还是那疼痛在跳。他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象走在火里一样。
“不舒服的话先休息一下。”
任苒转过头,那个医生站在他身後。
“谢谢你,我没事。”
医生身上浓浓的消毒水味呛的他喘不过气来,任苒看见眼前的一切都摇晃著,走廊,栏杆,地板,好象都扭曲错乱的绞在了一起,朝他扑了过来。
任苒一头倒了下去。

────────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伸手,大家要给俺票票哦。。
大猪宝带小猪宝一起鞠躬。。。




往事不要再提 13

眼前是一团漆黑。
任苒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跑,他想逃离这一切,但是到处都没有路。
他咬紧牙,猛的转过头来。
逃不了,那就不要再软弱。
他睁开眼,灯管的光亮刺的他立刻又把眼紧紧闭起来,有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好点儿了吗?”
任苒扶著床头坐起来:“给你添麻烦了。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小时。”
“谢谢你。”
他离开那间病房,医生没有再说什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还能找到自己的存在。
人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孤独的走完这一段历程。
不管它是开满鲜花还是荆棘密布。
“你,最好还是好好休息。”
任苒回过头,他能感觉到医生的那一点善意。
“谢谢。”


任苒醒时天还没黑,他记起昨天周群说想买本冷盘造型的书,任苒自己想买本饭店英语,书店不远,也就一站多路,任苒决定走过去。
这个城市有多大?
任苒一直以为,在将近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里,遇到熟识面孔没有那麽容易。
但是他显然猜错了。挑好了自己要的书去结账时,排在他前头的那个人穿著一身浅色休闲装,比他高出大半头,一靠近,任苒就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个味道让他觉得不舒服,转头看,另一个收银机前摆出了暂停服务的牌子,只好继续排在这个人身後。
好在结账很快,任苒这麽安慰自己。可是轮到前面那人的时候,收银却怎麽也刷不了那人的卡。後面有人焦躁起来,喊著:“刷不出换一张啊,别耽误事儿。”
那人又再换了张卡,还是刷不出,收银也有点不耐烦:“不到一百块,你付现金吧。”
他有些尴尬的站到一旁。任苒看他一眼,低下头把自己的两本书递过去。
真巧。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市中心的关系,所以遇见熟人的机率比较高。
严格来说,这个人不能算是熟人。任苒和他在一起只讨论过任舒的病情和医药费的事情,并不算是朋友。後来任舒出院後去复查,也没有说什麽话。
隔了这麽久,任苒很意外自己还能一眼认出他来。
这位医生姓……好象是姓程吧?
任苒对他的印象就是淡漠,说话的声音永远那麽平缓。
任苒曾经一度觉得他象个恶魔。
後来渐渐改观,这人专业是没得说的,医生哪有几个悲天悯人的?因为见惯了生老病死,心肠比一般人刚硬也是很自然的。他对任苒他们还算是照顾的,起码在任苒手里没钱的时候,没让人立刻停药,把任舒从病房赶出去。
他把手里拿著一本资料和两本医学杂志放在柜台上,伸手去兜里摸索找现金,但是看他的神情,显然是没有找到,任苒忽然冲动了一下,把他手里的书拿过来,对收银说:“一起算吧。”
收银的速度飞快,扫过条形码就把价格打了出来,程医生都没来得及发表不同意见,任苒已经把付过款的书递给了给他。
“啊,谢谢你。”他的表情显的很意外。
“没关系。以前……我有亲人在您那儿治疗,大概您不记得了。”
他露出一点恍然的表情:“是麽,真是……我没印象了都。”
“程医生是忙人。”任苒把自己的书装进提袋里:“那就这样吧,再见。”
“等等,”程医生腿长,一步迈过来就挡在他面前:“你电话多少?我把钱还你。”
“不用,又不多。”任苒说:“我没有手机,住的地方也不太方便接电话。您就当做,是曾经的患者的感谢吧。”
“那不行。”程医生意外的坚持:“我做的是我应该做的事,这钱一定要还你。”
任苒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太冲动了,这个程医生出人意料的执拗啊。也许有的人是这样,在金钱上从来不肯沾别人半点便宜。
“那您请我吃点东西好了。”任苒指指街面对的一家餐厅:“我想您也还没吃晚饭吧?”
任苒想他可能会拒绝,但是程医生点头说:“好,正好我也还没吃。”
那家餐厅只有套餐,任苒要了一个猪排套餐,程医生要了炒饭。任苒就当自己是来纯吃饭,套餐送的奶茶味道很好,任苒咬著吸管喝了一大口。
“我们是什麽时候见过面?”程医生问,他推了一下眼镜。
任苒总觉得金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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