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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九日皇帝-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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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处萧瑟,一片白净,空寂无人。

这雪域高原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一团和气,此时却呼呼吹起风来。

大风把地上的积雪带动飞起,冰粒像是浮沙一样地滚动,雪地上的脚印瞬间无痕,虽然众人将衣领竖起,帽檐拉低,包裹得严严实实,但那细小的冰粒仍然从一切缝隙中钻进来,每一颗冰粒进入衣服中,就像是被谁轻轻刺了一针似的,令人不由自主要发抖。

站在高坡的雪地上,四面查看,眼望茫茫群山,赵佑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们,迷路了。

一开始目标都是明确的,冲着那巍峨耸立的雪峰而去,可是埋头走过一座又一座山坡,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就那么一眨眼,那雪峰竟然没影了!

走来走去,四周尽是积雪的山峰,高高低低,错落屹立,雪沫被风卷得在空中打转,满耳都是风声,入目皆为雪色,前途茫茫,不辨方向。

还没瞧见要救之人的影儿,却将自己困在这无边无际的雪山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

找到一处背风的山石,拂去积雪,火堆点起,好歹驱走些许寒气,赵佑捧着小脸,仰望被迷蒙雪雾笼罩的天穹,有点点金光,从云层空隙中折射下来,落在这皑皑白雪的山头,带出七彩的美妙的光晕。

忽然觉得,周围太静了些。

不止是现在,自从大部队分散之后,他的周围就少了很多鼓噪声。

很安静,也太安静了些,有一种暴风雨带来临前的怪异的平静。

然而他来不及多想,随着风声减弱,但觉一道低低的,细细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声音从雪山深处飘了过来。

没有听错吧?

赵佑跳了起来,死死盯着那传出声响的高山,原本纠结的眉宇渐渐舒展,红唇一抿,扯出下难得的笑容。

是流水,细微却又真实的流水声!

暂不论这雪山之中怎么会有流水声,至少于走投无路的他们而言,此时此刻听来,便如天籁一般!

一刻钟之后,一行人由赵佑带路牵马下了高坡,继续前行。

眼见天色阴沉,风势又大了起来,这步行的队伍紧赶慢赶,是力争在天黑之前要到得他口中所说有着“小溪流水”的仙境。

“殿下没听错吧,这冰天雪地之所,会有潺潺流水?”季一舟疑惑发问,与生平痛恨之人为伍,他的脾气忍了又忍,已经快要超出底限,即便对赵佑,口气都不好哪里去。

“我说有,那就有。”赵佑沉着回应,他的眼神耳力,不容置疑。

“听殿下的。”陈奕诚简单一句,稳健跟在他身旁,人一肩之距。

赵佑听着那低沉的嗓音,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歉意一笑。泰冲一行跟在队伍里,他表面如常,心底肯定是不高兴的,只是权宜之计,希望自己不说,他也能明白。

而泰冲那边,就跟那隐形人似的,一声不吭,却又紧紧相随,甩之不去。

走着走着,眼看前方又是巍巍高山,忽一人叫道:“啊,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一名赵氏王国兵士,他的手,正指着一处绝壁。

第三百八十四章 缱绻如梦

众人只看见山崖上点点石青色,有一点莹白之光,颤颤闪动,落在赵佑眼中,却是一株玉白带绿的花朵,恰好生在冰川石缝当中,裹着层淡淡的绒毛,枝叶如羽,花形如莲。

是……雪莲花!

这只在书本中读到的奇花异草,不想竟在这里得见,令得他情不自禁叫出名来,叹道:“好美!”

可惜,那绝壁离地面恐有百丈之高,只可远观不可近赏。

赵佑望着那雪莲看了好一会,不经意垂眸,却见陈奕诚已经在弯弓搭箭,堪堪对准绝壁方向——

以他的箭术,击中目标那是没有一点问题,但是这样远的距离,又有狂风不断,要想花叶无损,断茎而落,想来也不容易,是以他虽然已经瞄准,却在迟疑,未有下一步动作。

雪莲花这东西,想来这雪山这中到处都有,这株生得高,指不定下一株就在地面,弯腰可得。

“算了,奕诚……”赵佑正待阻止,忽听得身后风声骤起,一人白衣飘飘,直飞冲天。

“四王子!”那两名南越侍卫同时出声,朝着泰冲跃起的方向奔去。

不得不说,这个泰四王子,武功高深,轻身功夫更是绝妙,凭借那山崖上凸出的山石,东一点,西一蹬,如灵猴般借力上窜,明明险到极致,偏生他的动作做出来又是那么优雅流畅,让人心惊胆战之际,却又赏心悦目。

须臾间,泰冲已经攀上绝壁,手指一勾,便将那株雪莲花连茎掐断,转身跳下。

“四王子,当心!”两名南越侍卫吓得脸都白了,比脚下白雪还白了三分,一见那人玉树梨花般轻缓降下,顾不得欣赏,赶紧迎上前去。

“我没事。”泰冲摆摆手,却是朝他大步过来,温柔含笑,双手奉上:“给你。”

赵佑瞧着那雪莲花,粉白中带着丝丝碧绿,晶莹剔透,着实可爱,不由得伸手接过,泰冲看在眼里,笑意加深,轻声道:“路上若是还有,我再给你多摘些。”

“多谢泰四王子!”李一舟从背后转出来,呵呵笑道:“我最近在炼制的药丸,正巧就差这一味雪莲,真是天随人愿啊!”说着就要来他手里取花。

泰冲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没看到他的动作,连半个眼神都没投给他,仍是微笑淡淡,注视着赵佑。  被那水波一样

的眸光凝望着,赵佑忽然有丝歉疚,不单是为了那包随手丢弃的衣物,还有此前种种殷勤讨好种种相助,都从心底涌了出来,心念意动,那捧着花的手,适时移开两寸,令得李一舟的手抓了个空。

“你!”李一舟急了。

“这花……看着讨喜。”赵佑思索着措辞,以求两边都说得过去:“等我玩够了,再给你做药。”

“好了,天色不早了,继续赶路吧。”陈奕诚恰到好处冒出来,拍了拍李一舟的肩,催促众人上马前行。

风声呼啸,赵佑仔细辨听着夹杂其中的流水声,带着队伍时快时慢,不住驰骋。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陈奕诚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又行了一阵,突然扯住缰绳,挥手喝道:“停!”

赵佑定睛一看,却见一道又宽又长的山洞挡住去路,下方并无流水,已然干涸,踢一块石子下去,好半晌才听得极其细微一声,显然深不可测。

陈奕诚走到边缘地带,居高临下看了看,又目测下宽度,舒了口气:“大家都后退,照我的法子过去。”说罢飞身上马,策马朝来处奔出一大段,然后调转马头,忽然一夹马腹,马儿嘶吼一声,发力狂奔,蹄声得得,疾驰到得山涧,一个扬蹄便从那缺口一跃而过,轻松落在对面实地!

赵佑看着那山涧,想着自己稀松平常的骑术,有些为难,却听得陈奕诚在对面喊道:“一舟,你带殿下过来!”

李一舟答应一声,推他上马,自己也跟着跨坐上去,也是助跑一阵,顺利越过山涧。

那两名赵氏王国兵士依样画葫芦,都骑马跃过,到得对岸。

“还磨蹭什么,该你们了,快些过来!”李一舟不耐朝那边的三人叫道。

泰冲轻应一声,策马后退,也是与陈奕诚差不多的距离,随后疾驰过来,待奔到山涧边缘,猛地扯起缰绳,马蹄扬起,刚到半空,下一瞬,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连人带马一同坠落!

这一变故,令得在场之人皆是傻了眼,那两名南越侍卫惶然下马,奔到山涧边张望,哪里还看得见人,怔愣一下,立时抬头怒目而视,神形俱裂:“是你们,暗箭伤人!”

李一舟无奈摊手:“别冤枉好人哪,我好好站在这里,动都没动一下。你们那殿下方才不是去悬崖上摘花来着,力气用尽,所以控制不住马儿,不慎失足,却怎么能赖到我们头上?”

那两名侍卫狠狠瞪他一眼,无暇多说,慢慢从山涧边上攀援而下,前往寻人。

赵佑看着那面色坦然的两人,轻声道:“真的是失足?”

李一舟不迭点头:“就是就是。”

陈奕诚没有说话,只从唇边扯起一抹久违的笑容,望着他目光炯炯:“天快黑了,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继续行路?”

赵佑瞅瞅他,在看看李一舟,怎么看怎么诡异,难怪这一路上两人如此沉默,原来是在暗中酝酿好戏!

想来也不复杂,泰冲他攀岩摘花之时,那两名南越侍卫担心主子也离开了岗位,这样好的机会,要动点手脚,那是十分容易,李一舟身上那些个金针银刀,瓶瓶罐罐的,也许动不了泰冲,可动动他的坐骑,令其在关键时刻失控,之时举手之劳,没有任何问题!

说是两人合谋,恐怕更多的,是陈奕诚的主意,他对泰冲的仇视与敌意,比李一舟更甚,作为文武双全的少年将军,那张灿烂笑脸之后,其实隐藏着深沉而坚决的心思。

“殿下?”见他久久不答,陈奕诚剑眉微扬,墨黑而锋锐,逼人心魄。

等,还能等来什么,一具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尸体?

赵佑微叹一口气:“当然是……继续行路。”怀里还揣着那朵雪莲,被细细的绒毛扎了下,忽然觉得有微微的疼。

如此也好,不留余地,他心软,便由他们来帮他做决定。

怪只怪,他姓了泰,注定是敌非友,势不两立……

一路无话。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来到了那群山深处,眼前的景致,令得所有人都呆住了。

没错,他没有听错,确实是流水声。

只不过,这不是普通的流水,而是一处……温泉!

在那光秃秃的岩石上,有一条狭窄的山缝,石缝中长满了青草与灌木,温泉水正是从这样的缝隙中涌出来,形成一条一尺来宽的小溪,蜿蜒向前流着,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温泉池,汨汨冒着热气。

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丁点寒冷,只有暖暖的泉水,温暖如斯,宁静如斯,在这样的崇山峻岭之中,竟有如此美妙的地方,简直就是仙境!

又来了,那种怪异的熟悉感又忽然冒了出来。

只觉得那池边青草多了些,池里泉水黄了些,比不得他记忆中的那处,那般繁花似锦,缱绻如梦——

春波碧草,暖泉深处,赤裎相对。

到底,是不是梦呢?

恍惚间,岩石后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了过去。

“是我。”

低沉的男子嗓音,拉回他恍惚入梦的心绪,也令他打消惊叫挣扎的念头,抬看着眼前之人:“奕诚,你怎么……”

陈奕诚带着他紧走两步,以石为障,挡住外间众人的视线。

“佑佑,我想单独跟你说说话。”

赵佑一声轻笑:“有话随时都可以说,非要躲起来做什么?”斜睨他一眼,低道:“说吧。”

陈奕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心里……可是在怪我?”

赵佑笑容顿了下:“我不明白。”

“你明白,你都明白,这一路上你不跟一舟说话,也不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们不该暗中做手脚,不该让他摔下去,不该见死不救,是不是?”陈奕诚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眼神却还是那么明亮,坚定,是的,他没有错。

“摔都摔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我能处罚你隐瞒不报,擅自做主?”兵不厌诈,过河拆桥,利用完了就随手丢弃,这也是他平日处事的信条,只是没事先通知他一声而已。

陈奕诚怔怔看着他,忽然一声长叹:“你对他,还是动了心么?”

赵佑蹙眉:“你胡说什么,我怎会……”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一腔深情

“你自己不察,我却在旁看得清楚。”浅浅一句,道出赵佑纠结如藤的心思,他看着那个人,眼光渐渐平和,一句没了最初的厌恶,甚至还隐有期冀,所以,陈奕诚默许了李一舟的小动作,以此,永绝后患。

赵佑没说话,他知道陈奕诚是为自己好,但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微微的问。

想到那温柔无害的眼神,想到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的姿容,想到那朵绿雪清玉般的雪莲花……那个人,从认识到现在,好像也没对自己使坏过,以后,也更没有机会了。

天色渐暗,有淡淡的光芒从云层里透出来,很难得的,在雪城高原,有这样柔和的月色。

轻吐一口气,他平静下令:“都累了,叫大家就此驻扎歇息,明日天亮再行路。”

陈奕诚却是没动,墨黑的眼眸如同沉到了潭底,在泛起的波纹中荡漾着丝丝缕缕的银光,别过脸去,盯着那泛黄的池水,似问他,又似问自己:“你可知道,四岁的孩子,能有多少记忆?”

赵佑不防他突如其来发问,呆了呆,听得他自己接下去:“我四岁那年,随母亲进宫,第一在月清宫见到你,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欢喜,我抱着你不松手,临走时竟想带你回府,想从早到晚都看着你,当时蓝妃娘娘笑说一句,既然喜欢,就好生用功,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朝一日辅助佑佑,就可以经常和他在一起了。”

他抚着胸口心房的位置,悠悠开口:“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努力,读书识字,习武操练,六岁拜在老师门下,七岁随父驻守京师,我告诉自己,我要成帝都少年人中的第一,要配得上举世无双三王子,天文地理四书五经奇门八卦行军打仗策略陈法诗词歌艺琴棋书画,我什么都学,什么都会,别人都说我是天才少年,是英武战神,我吃的苦,流的汗,淌的泪,滴的血,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盼着自己前进,逼着自己前进,捧着自己的心,朝着这样的梦想前进,以为自己有足够多的时间,足够强的毅力,期望终有一日,能走上高处来牵你的手。这么多年,我一步一步,那么辛苦地朝你走去,向你靠近,每一次明明都快到你身边,过后,却总是离得更远。”他缓缓转首,面对着他,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与热忱,问:“将门出身,家规严厉,小时候潜心学习,长大后军营磨砺,便没有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做其他,自然也就没有他那般的闲暇野趣,更没有他拿般的浪漫多情。”

周围静默下来,背后,远远的,有扑腾的水声,欢声笑语传来,听在他耳中,恍若未闻,眼里只有面前俊朗英伟的身影,看似神采飞扬实则刻苦隐忍的笑脸,以及那份完全剥开无有掩饰的笑意。

眼眶里有热浪翻涌,他吸了吸鼻子,笑道:“你这傻子,干嘛说这些,扮可怜么……”

他饿姿势没有变,只是脸庞俯低下来,垂眸相凝:“我的梦想,我的心,一直都在这里,从无改变,那么,你呢?”

“我……”他想说,他的梦想,其实没有那么高,不过是做最简单的人,过最简单的生活,然而面对这一腔深情,哪里说得出,只得含糊一声,顺势让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宽肩。

行动胜于言语,这便是抛开嫌隙,和好如初。

白雪皑皑,碧草青青。

此时无声胜有声。

偏偏他侧头,嗅了嗅分的发髻,轻咳一声,善意提醒:“佑佑,你好些天没洗澡了,头发都有味了。”

咚的一声,水花溅起,闻名天下的少年将军淬不及防,被他家殿下毫不留情地,一脚踢进温泉池中!

“殿下,将军,出了什么事?”有人在外间询问。

陈奕诚从水底钻出来,拂下脸上的水珠,朗声大笑:“没事,殿下体恤本将军劳累辛苦,特赐香汤沐浴!”

外间人笑了笑,不疑有他,也下池洗浴去了。

有这天降之泉洗去周身疲劳,自然快活似神仙,只不过那两名兵士的说笑声中,夹杂着一声轻哼,愤愤不平。

“李副将不爱洗温泉么?”有人低问。

“不爱。”某人硬邦邦回答一句,忽然拔高声音道:“光天化日之下,赤裎相对,成何体统?你们可记住自己身份了!”

两名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在军营澡堂子做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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