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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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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哄我睡觉……教我认字……送我礼物……陪我玩儿……从树上摔下来给我抹药……”
到现在胤禛听见他提这事儿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个小阿哥竟能甩脱了嬷嬷谙达自己一个人爬上树去,还弄得摔下来一副惨相的吓死个人,真是猴子托生的!但听他一件件数过来,又真有些动容,他不过是随手的照拂,也是当哥子的责任,不曾真正操过什么辛劳,这孩子竟能这般记在心里,倒让他有些内疚。
“除了你和十三,哥还有没有这么对过别人?”
胤禛这话其实问的实在是有些不厚道,上头哥哥不说,几个弟弟也都大了,就这几个小的皮的与他关系近,他受命照看着,别人还有谁能让他干这些事儿去。
可这些他能想到,十四阿哥未必能想到,现在只是头埋得更深了,也不敢看他,只顾着摇头。
“这就是了,”胤禛一把抱起胤禵搁在高台子上,揪着他小辫子,看到他眼睛最里头去,“禵儿,你要牢牢记着,哥跟你十三哥是上辈子修来的缘法,这世上谁都比不了,你不必处处跟他比。可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精血骨肉俱是一般,世上再没人比咱俩血脉更亲近的了,这也是谁都比不了,谁都变不了的。”
“是!”胤禵听了这话,又突然回复了那个爽朗的劲儿,大声应着,“哥,禵儿记住了。”
“小毛孩子心思到多,晌午哥哥我要考校功课,还不给我背书去~!”
“早就背熟了~您还是多惦记着胤祥的算学吧~(≧▽≦)~~~~~”
胤禛一进十三阿哥屋子心里就是一紧。
屋子里开着窗,还是显得暗沉沉的,胤祥独自一个缩在炕角里,背对着人,脖子一缩一缩的,还隐约有点哭声,不知是怎么了。
“祥弟?”胤禛叫他也不动弹,心里吓得不知这个出了什么事,赶紧冲过去,甩了靴子上炕,倒他跟前去扳他身子。
“别捣乱!”胤祥却纹丝不动,甩过来一句话,又低头嘟嘟囔囔去了。
胤禛探着头过去瞅了一眼,一下子泄了气,好嘛,人家正堆了一小堆银裸子,专心致志一个一个排数儿呢。
那哭什么?
嗨,哪是他十三爷在哭,明明是被他硬摁在怀里伸爪子的那只猫在嚎,听着到如怨如诉了。
看他一头细汗一个一个数着面前的银裸子,数一次,记一个数,再抹了重排,小模样还真挺有意思的……
“啪!”
胤祥正辛辛苦苦算到最后一道题,一个湿帕子从天而降,蒙在他脸上,下了他一大跳,连数都忘了。
心里一急,扭过头就要发火,又突然愣住了。
“四哥——”
一声亢奋的嚎叫,就往哥哥身上扑腾,没想到坐麻了腿脚,半路就往下趔趄,亏得胤禛一把搂进怀里。
“当心点当心点——”胤禛抱着他软嫩嫩的身子心里高兴,眉毛还皱着,“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冒冒失失,说了不听的。”
“四哥……”
“哎,怎么了?”
“四哥——”
“嗯?”
“四哥!”
“……这什么毛病啊。”胤禛笑骂,却见胤祥已经红了眼睛。
“就想叫一声……”小家伙讷讷的把下巴搁在他肩窝里,闷声道,“有几道题我老是算不对,我以为四哥不回来了……”
“呵呵,怎么会,我要不回来,那猫还不定被你折磨的什么样呢……”
“那就算我做不出来题,四哥也不会不要我?!”
“不会!”
“就算我背不出来书四哥也不会不要我?!”
“不会!”
“就算我偷吃了糕点四哥也不会不要我?!”
“不会!”
“……就算我溜进你书房玩儿不小心撕了你的宋版书还摔了那方你最爱的笔洗四哥也不会不要我?!”
“……”
“胤祥——!”
“啊啊啊——四哥你说了不会——”
“爷说不会不要你,爷没说不会揍你——!”


49、游湖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远处不知哪里的丝竹声断续伴着吴侬软语若有若无飘荡在混了莲叶清香的温软的空气里,温暖的阳光铺在水面上,胤禛懒洋洋的翘着腿躺在舟中,一手提着白瓷酒壶,一手无意识的伴着节奏轻叩在船舷上。
春风拂面,突然心中微动,推开正枕在他身上的某人,从袖口摸出一只早已磨得圆润光华的绿玉埙来,气流灌入,清扬的调子如水波般推开……
“不是吧~~四哥你居然连这个都会吹……”
身边的孩子听到,翻身一滚便又扑了上来,胳膊肘压在他胸口,手拽着他腕上的佛珠,咋咋呼呼的叫嚷,伸手就去夺那埙。
胤祥毛茸茸的脑袋顶在胤禛下巴上,几丝溜出来的发丝拂在他脖颈间,酥酥麻麻的,有点扎,有点痒。
“小鬼,别捣乱……”把那颗脑袋揉搡下去,却并不真生气,捻起两粒花生丢到空中正要去接,胤祥已经再次凑上来张嘴抢了一颗去。怎么一个个的都爱干这事儿,什么毛病啊……
“前几年随阿玛南巡,听过嘛,”胤禛拿着埙掂了掂,不甚在意,“再说了,不过雕虫小技,这些王子皇孙的哪个不会弄个两下子,我不过偏好小玩意儿罢了……”
听了他解释,胤祥突然有些悻悻倒回他身上,枕着胳膊看天,不说话了。
胤禛见惯他小孩子脾气,脸色说变就变的,并不以为意,却仍是推推他,“又怎么了?”
“四哥去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风景,江南、塞外、围猎……”胤祥仍是不动,嘟着嘴掰着指头数数,语气带着孩子特有的别扭委屈,却突然又恣意亢奋起来,拖着长长的音,很是不甘,“就我自打落地还没出过这紫禁城呢……”
“噗——”听他嘟嘟囔囔的抱怨,胤禛一口淡酒险些喷了出来,他总想着上辈子自己总被留下了陪太子处理国事,而这小弟弟最受宠幸跟着老爷子走南巡北,羡煞自己,到没想到原来他也有羡慕的时候,不禁笑揽着小人儿往自己身边紧了紧,“你才多大点儿,放心,将来有的你逛呢——”
“真的?”
“四哥何时哄过你了……”(作者乱入:四爷你好意思么好意思么!)
听了他话,胤祥一下子来了精神,拿下巴小鸡般(老天哪,原谅我吧,第二遍时自己都看错了,捂脸,我有这么不cj么?!)在他四哥肩窝一叨一叨的,叽叽喳喳。“那好,胤祥也不爱那些胡胡唢呐的,四哥你先教我这个!”
胤禛听他意气满满,心中失笑,正要应又想起弟弟前世命途坎坷,父子亲昵受宠而极又却一日间落入悬崖万丈,君臣决绝,永世不得翻身,心志销磨,身体破败……突然胸口一滞,有些久不曾有过、不该属于他今生这年纪的苍凉蓦然涌入,勉强笑道,“果真孩子气……呵呵,我家祥儿要学,八仙都得赶着来教的……”
“谁是孩子!小爷都六岁了!”胤祥看着常闹腾,其实素来机敏得很,听的四哥语气不同寻常,仿佛竟是说不清的悲怆,心里不由有些惶恐,故作了脾气去捶哥哥,“四哥不准叫我祥儿!”
“哈!六岁的十三爷吗?”胤禛翻身一躲,小舟轻轻摇晃,天气正好,风和日朗的,他看着心喜,胤祥闹着耍舟他便难得打发了从人远远跟着,单兄弟两人分享这点儿好时光。这会儿倒是小鬼这一打差彻底搅和了刚刚所思所想,那一星的伤怀也全然烟消云散。
“四哥,”胤祥突然爬过来扒拉扒拉他腰上穗子,骨碌碌转着眼睛,跟他在外那副开朗跳脱模样判若两人:“你每日忙的脚不沾地,今儿个怎么闲的有空陪祥儿耍?”
“耶?”胤禛听他自己又叫了回去,看弟弟那副可爱模样竟是愈发爱到心里去了。哼哼,他哪里是闲的,用后世的话说,不过是趁机享受享受最后的美好单身时光。哼,几百年后那些二十不学好三十不婚娶的老爷们哪里知道他们这早早就要养家糊口的重担。大婚就在眼前,虽说人是旧人,事是旧事,可以后到底换了身份,多了一层桎梏,哪有如今的自由自在,论情论理也无人包容惯纵了。
莫负春日好韶光啊——
“四哥,你笑什么?”胤祥嚼完手里香喷喷的莲子,转头瞥见哥哥闭着眼嘴角勾出笑容,偏生捣乱,重新蹭过去拽他的衣襟上精致的细纽盘扣。
“唉唉~~我笑了吗?”胤禛并不睁眼,随口应付着,由他翻腾,心里却对这小鬼万分无奈,胤祥在人前都是精灵乖巧讨喜的很,只在自己这儿才露出本相,调皮捣蛋的很,可偏生他对这小冤家就是气不起来,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快交代!想什么呢?!”胤祥见他不理,佯作恼怒,伸手要偷袭去咯吱他。
“哈!想我是否该帮师傅们催催你那可怜的课业!”胤禛睁眼看他,突然朗声一笑,一把把胸口毛茸茸的脑袋暗进自己肩窝里,使劲揉了揉。
“啊!这么大了还咬人啊……”
“四哥——四哥——”
云浪翻滚,天如冻玉,正值春和日暖,胤禛胤祥便难得由着舟泊在湖心,多消磨些时候,便听见长长短短的呼喊已由远而近随风送进了耳朵里,胤祥听见人声就一个翻身攀着船舷朝远处张望,吓得胤禛一把揽了回来。
“三哥你们看,胤祥果然在四哥这儿!”
“哈哈哈哈,妖童媛女,荡舟心许,你俩焦孟不离还真不辜负这好时光……”胤祉摇头晃脑,回头挤眉弄眼瞅瞅身后的弟弟们,“四弟马上就要大婚,这般潇洒,莫不是是怕取妇成家再没个自由浪荡?啊?”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小心将来四嫂子剽悍哟……”
胤祺一掀鼻子“嫌弃”地哼了一声,“只记着小十三,也不叫我们,四哥好偏心!”
众人皆笑,胤禛偏着脑袋想了想,故作深沉点头说:“嗯,我就是偏心。”
才笑着,胤禵已经在往这边爬了,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胤禛赶紧叫人去接。
胤禵胤祺手脚并作就往那边去,裹挟着胤禩也一道过去了,胤祉见两边人差不多了,也就带着其他几个在这条船上安坐,摇晃扇子吟诗品茶了,胤禟倒是鼓着个脸气呼呼地直往那边瞄。
胤禛一问才知道,今儿难得书房课业少,他们几个商量着要趁天好去耍,想找十三弟一起,却四下不见人,胤禵满口赌肯定混在四哥院子里,兄弟们便去看看,听下头人说来游湖,便也顺着路一窝蜂涌来了。
胤祥胤禵一碰面就粘到一块儿去了,胤祺一靠到他四哥这边来就是叽里咕噜一大串子,还偷偷瞥一眼那船上老三,才苦不堪言跟抱怨日日听胤祉诗词歌赋,每日里耳中尽是东门、黄鸟,如一团黑线绕在头上,不见天日的。
坐在这晃晃荡荡地船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了半天,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他哥看戏一般捧着茶盏抓着坚果,满面忍俊不禁地瞧着他,一副似笑非笑故作哀悯模样,这才讪讪地住了口,又气鼓鼓地瞪着他,像是想要把他戳穿了。
对面十三十四两个叽叽喳喳蹦蹦跳跳追来打去毫不顾忌,叫都叫不住,不一会儿就弄得本来平静舒适的小船颠簸摇晃的,再没半点安宁。这好半天耳中尽是聒噪,胤禛看够了小五的笑话,瞧他闷闷地抱着盏黄山毛峰灌得牛饮一般,觉得十分……有趣,这才突然觉着有些不对劲儿来,抬头去瞧,心里不禁低低叹了一声。
胤禩坐在胤禵胤祥边上,被他俩绕着当柱子使,你追我逐,脸色却白惨惨的,强抿着嘴一声不吭。一手按着坐处,一手扶着身旁没用过的桅杆,时紧时松,在光滑的油木上留下了浅浅的水色指纹。
“小八。”胤禛皱了皱眉,还是喊了一声,看着胤禩惊愕表情,才想起自己这些年竟是再不曾这么叫过。
胤禩又抿了抿嘴,强忍了一阵,才勉强应声,虚虚地答了一句,“四哥,有事?”
未说完,便看见一只手伸到了面前。
胤禛把故作郁闷闹脾气的小五推了过去看着两只小的,拽着那只粘腻腻的手一把把胤禩拉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胤禩年纪大了,不便像十三那么亲密,胤禛只是揽着他,一手按在肩上,轻轻拍着。
胤禩第一次这样偎在兄长怀里,感到热力从背后源源不断地传来,奇异而特别,就好像,被照拂、被保护。
身体在这种奇特的按拍中不能自主的松懈下来,水面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意识难得的疲软懈怠,竟好似世事安稳一般。
胤禛久不与胤禩这般坐在一处,这才突然发现,这个弟弟竟已这般大了,果然仍是风神隽朗的小“八王”。说起来确实难得,胤禩在学里文才武艺都不算拔尖,可人缘却是一等一的好。他小小年纪,却爽朗的很,善体人心意,又愿意为人分忧,一众兄弟遇上难事便多愿意寻他帮忙,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今生一路顺其自然,并没有太过强求改变什么,可如今看来,只怕各人仍是往自己老路上去了,那又能如何呢,也不过剩下一声叹息罢了。
远处丝竹之声再次隐约飘来,胤禩突然一个激灵,轻轻咬了咬舌尖,强赶走这一瞬间没出息的懈怠安稳,小心的从兄长怀中脱了出来,自己坐的笔直,惨淡至极的脸上渐渐有了一点儿笑模样,“四哥,你听,太子殿下这回从江南弄回来的这几个,音色倒好……”
胤禛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觉得水面沁来一阵阵凉意,轻轻“嗯”了一声,重又捧起了茶盏,对着亭台楼阁,粼粼湖光。


50、问道

春水融融,杨柳吐了新翠,毓庆宫内亮黄色的连翘花开成了片,未及进门,丝竹暖响便要将人融化。
胤禛被人一路迎了进去,并未觉察自己何时蹙起了眉头。
码的整齐的案牍文书散乱于侧,正殿内扬州瘦马、苏杭清酒伴着箜篌琵琶,珠玉相击照出一片辉色,那个熟悉的年轻人有力而修长的身躯慵懒地依靠在盘龙绞金的座上,半闭着眼,疏离而傲慢。
胤禛立在门口,环视一屋子江南美色和漂亮的小太监,不出一声。他想要上前两步,去斥退、去质问、去劝说,想要将这位国之储君从一乡软红中揪出来,可他竟半点动弹不得。这毓庆宫明烛明镜里一切的一切,太过温暖而明艳,暖意从明珠、翡翠、琅轩、银钿之中蜿蜒而上,绞成股地缠绕在清雅的兄长身边,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充满着少年风流倜傥恣肆。胤禛觉得自己如同一个闯入者,与这一切太平盛景格格不入。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沉醉。
四阿哥在宫里素来极有威慑力的,他不吭声,左右竟不敢通禀,可那些轻软如翼的纤细美人也似乎为他一张黑脸所摄,音乐渐渐断续凝滞,歌舞亦不自觉停息,所有人都一边小心的勉强腾挪一边怯懦惶恐地去看闭目享受的太子殿下皱起的眉头。
“怎么了?没吃饱饭吗?!”金杯玉液骤然碎在地上,溅起一室的破碎光华。
莺莺燕燕们伏了一地,给他捏肩捶腿的小太监也顺势抹着椅子腿滑了下去,不敢动弹。
“二哥好享受啊……”
太子听见音儿才终于舍得把眼睛睁开,挑眉笑了笑,“老四啊……今儿怎么有空来哥哥这儿了?”
“小弟这不是不好打扰太子殿下雅兴么。”胤禛故意环视了一圈,装模作样的解释道。
胤礽听这话倒是笑了,这个四弟,什么都好,就是在享乐上太没情趣,总是瓷器工笔有个什么意思,这些美人美酒才是真正醉心之物,“起来起来,都站起来,给你四爷瞧瞧,这回这几个装点宴席如何啊?”
“金章紫绶,歌衫舞袖,太子殿下于此道向来精通的,臣弟安可班门弄斧。”
“哈哈哈哈,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太子懒洋洋地从椅上立了起来,挥退了乐舞,由着人给他整了袍袖衣衫,拍了拍胤禛的肩膀,招呼他坐了,“你啊,平日里就是无趣了些,这差事是干的完的吗,书本是看得完的吗,连老三那书呆子都时常来陪孤听曲品酒呢,这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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