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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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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好奇心传的扭曲到没边儿……
胤祥转着转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色古怪的带出些笑意。
“四哥,你看这个,你去怡红院,咳咳,咳咳,之后没钱付账险些被扒下衣服扔出去,然后突然霸王一怒,拍案而起,喊道笔墨纸砚,挥毫而就,以一篇奇文顶债……”挑了挑嘴角,“还是挺有意思的。”
看见胤禛的脸色,吐了吐舌头乖乖把后头调侃的话压了下去。
“汗阿玛……你好狠哪。”
好半晌,口中呐出这么一句之后的胤禛靠在了椅背上,仍是身躯笔挺,毫不放松,却带着萎靡伤怀之色。
“汗阿玛?”胤祥霎时愣住,“四哥你说这事是汗阿玛做得?!”
“……”胤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愣愣盯着手边流云磁纹的茶盏,当年跟皇父讨来的呢。
胤祥本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物,得这一句,已慢慢解开了扣,“……难怪,难怪……”
“明明无人可知的事,却传了出去,还穿的这么迅速,这么复杂……”
“皇父日日想着天下归心,而这样一篇出自当朝皇子郡王笔下的文章的作用,恐怕比多少次扬州嘉定都管用……”
“四海之大,本出一家,国朝不可言礼乐耶?不可为中国耶?不可守四海耶?四哥,你这篇文恐怕还真是对上了汗阿玛的心思了……”想通了这一层,除了苦笑还能有什么。
胤禛看了他一眼,四海之大,天下一家,……这确是我想了百年的东西,相信皇父与我并无二致。
想到这个称呼,心里又狠狠扎了一下。
“四哥!我去找人,也叫他们传去!就说是我写的!”胤祥像是想透了一样直冲过来,揪住他的袖子,面上带着明朗的光,“是我写的!本就是我写的!皇十三子一时冲动所作,跟四哥你半点关系没有!”
“没用的。”
胤禛感激地看着他少年面庞,漆黑深沉的眼底带出暖色来。
“怎么?”
“这件事就是冲着我来的,你顶不了缸。”
“……”
胤禛又温和的看了他一眼,胤祥却觉着那眼神里分明带着浓重的悲色,“知道什么是磨刀石吗……”
胤祥看着他,觉得自己也被那股分不出绝望失望还是悲愤的墨色压的喘不过起来,心里泛上难得的酸楚和惊慌失措来,他手足无措地按着胤禛的肩膀,自己也不知道嘴里说着什么,只是忙乱地想开解明显不好过的兄长,“哥,你别、别这样,有什么事想开点,皇父、也不一定是皇父,你别多想,没事的,不要紧,你还有我呢,我陪着你,哥、四哥、你你你想开点,你这样我害怕,无论如何,你还得顾着四嫂和弘晖呢,我们这些弟弟也倚仗你,你别、钻牛角尖……”
胤禛浑浑噩噩听他这么糊里糊涂慌里慌张念叨了半天,突然看着他扑哧笑了出来。
胤祥听见他笑有些放心,但看着一切情绪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波澜不惊的黑色瞳仁,深切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好像四哥永远也回不到昨日,昨日的昨日,那些少年意气的时候。自己心里也突然涌上莫名的悲伤惨淡来。
“磨刀石,与刀相互砥砺,打磨掉刀刃上的锈迹和迟钝,让他越来越亮,刀成之日,便是石毁之时。”
胤禛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平静地笑着。
“汗阿玛要让四哥做磨刀石,来打磨太子吗?”胤祥的手还紧紧扣在胤禛肩头,被他轻轻拍了拍,才触电般缩了回去。
“孺子可教也。”
“为什么是四哥?四哥与太子明明……”
胤祥不解相问,实际上心里早有答案,皇后养子,郡王之爵,西北军功,天下“文名”,兄弟之表,此时若与太子离心,便卸了这已犯君王忌讳的储君一臂,若与兄弟离心,孤家寡人,后世帝王自然能够轻易掌控,而且这名声连推都推不开……简直是磨刀石不二之选,多妙的计划……
“四哥有没有去见过太子?或许可以解释清楚?”不喜欢太子不代表愿意见到二四反目。
胤禛闭了闭眼,心中不可抑制地泛上冷意来,“去过很多次了,对我,闭门谢客。”
“这可如何是好,可这样的名声不要都不行,大街小巷的传诵,想压都压不住的,”胤祥知他兄弟情分,急忙引开话题,皱着眉头发愁,“这样天下流传的名声,旁人几世都求不来的,竟让咱们这般苦恼……”
“人之蜜糖,我之砒霜罢了,世上事本就如此。”
胤禛定神看了看他,这个永远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兄弟,反手揽住他肩头,使劲抱了一抱,又放开。
祥弟啊祥弟,胤禛何其幸也,得老天如此厚爱,以汝相赠。
“哼,磨刀石?那也得问问石头的意见。还记得你我之前所言吗?”胤禛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壁上观。”
“可、可眼下……”
胤禛朝隔着重重壁垒的内宫放心看了一眼,沉声道:“你记住了,一切套子,都有解法,只看你看不看得清,舍不舍得解。”说完补充了一句,“马前失足,大半不是因为陷阱隐藏太深,而是,贪心。”
壮士断腕之痛,总好过粉身碎骨。
“明日起,雍邸也闭门谢客。不解释,不辟谣,只谁来都不见。倒要叫皇父知道,孤臣,胤禛是做定了!”
胤祥被他带着,目光中也隐隐闪动着凛然之意,肃立堂前应诺,想了想,又道:“就这样?”
“当然不,我既然选择‘退’,那汗阿玛就还需要另一块儿磨刀石。”
兄弟们就那么多,能挑出来的更没几个,老大已然如此,推无所推,三哥那性子,能成事恐怕汗阿玛都不信,老五老七不说……老八嘛……想起昨日的客人,和他目中熠熠的光彩,坚如顽石的决心,胤禛挑了挑嘴角。
“八弟,你自己选的路,莫怨四哥。”
被人架在火上烤,终归是他自己愿意,实在怨不得旁人。烈火烹油,自己也不过是让如锦繁花更绚烂一些。
胤禛自桌上提起酒壶,慢慢地浇注在地上,不知祭奠什么,也不知开启什么,父子,还是兄弟,还是心中一掠而过的不忍与恻隐。这些事上,他从来不是心软之人,亦从不觉自己是良善之辈。朝堂政局宫廷,本是一池淤泥,在这方平衡的棋秤上,从来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谁也不比谁干净。
只有胤祥,单纯的高兴着。因为他听到,四哥说“另一块儿磨刀石”,那么,四哥这一块,仍会在暗中打磨刀锋。石与刀的碰撞,让刀更锋利、更闪亮,也更薄、更脆,介时,断的未必是石。
 

94、玦绝

胤禛再一次站在毓庆宫外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阳光映着白剌剌一大片,心里也渐渐惨淡起来。
紧紧握住手中寒玉,凉意上行,四肢百骸都冻得僵住了。
胤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在看见胤祥关切的神色时,能做的也仅仅是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他常以已知笑未知,看着各种魑魅魍魉上下翻飞,看着各个手足兄弟重蹈覆辙,自以为聊作观者,却不知入戏深了,台下人终难免被卷入台上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就像是他,明知道结局,又何必将自己早早的陷了进去?
最后一次叩门东宫,只是不想平白断了这份兄弟情分,可这次等着他的,不是“有事谢客”,而是艳红托盘上一只明晃晃的玉玦。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吗?
呵呵,早该想到,他与二哥,本就是一样的人,他要的是纯臣,心有旁骛,便是跟了他多年的戴铎,也轻易舍了……二哥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他要的更纯粹,更霸道,他爱的是世上一切的“美”,妖童、媛女、清歌、醇酒、孔雀杯、琉璃盏,但有瑕疵,便入不得眼了,记得少年时看他碎了平日最爱的镇纸,问起来,那人眉也不动只是神色冷清的说了一句“玉色损了”。
于人,更甚。
胤礽有时候霸道的像个孩子,觉得天生所有人都该跟自己亲密到天长地久的,但凡有点不顺,便暴躁执拗,汗阿玛宠了他几十年,生了提防忌惮之心,他便敢破罐子破摔的去赌自己在皇父心中的分量,既然不好,便不要了,果然是他的风格……那自己呢,这么说来,对于额娘封后便有心疏远的自己来说,这十几年的情深绵延,恐怕都算是格外宽容了吧?
可是……终究是,心不甘呀。
神思恍惚,手心却突然一热,紧紧握着胤祥塞来的茶杯,竟仍有些微微的颤抖,又连着杯子一起,被弟弟牢牢握住。
“四哥……”胤祥想问一问,兄长为何如此,可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他面上的惶恐无措竟不比胤禛少上几分。
胤禛垂目,只静静伸出手,将紧紧攥在袖中的玉玦摊在胤祥面前,看不他那张瞬间变色的脸。
胤祥一时间忘了呼吸,只听着耳鼓内嗵嗵的心跳声,有些天旋地转的眩晕。实际上,他打出生起,就看着二哥与四哥同出同入,平日相互帮扶照应,高堂琼宴并立一处,直如玉树临风、琼英参蕊,便是有心挑拨拆台的兄弟父皇,怕是心里深处也不曾真的想过此景不复。而他,纵使少年时也嫉妒过两人兄弟相长,也看不惯太子所作所为,也打定了主意替四哥争上一争,可如今,真看着他二人分道扬镳,看着四哥神思不属,仍是止不住的难过凄凉,便好像,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觉出这一场“戏”的惨烈来。
胤禛因重蹈覆辙感到无力回天,胤祥却因初历波涛觉出艰难,兄弟二人具皆痛楚苦涩,却各有不同,只能紧紧依偎着,相互撑持。
胤祥左手本与胤禛紧握在一处,此刻神思恍惚,却突然被兄长反手握住带到身前,整个人被紧紧揽住。
脸上一红,又瞬间褪了下去。
胤禛双臂牢牢环住他,将头脸贴在他腰上,隔着单薄的衣料,可以描摹出紧致有力的肌体,甚至覆盖其上的纹理脉络。
使劲呼吸,嗅着弟弟身上健康青春的蓬勃气息,胤禛第一次觉出自己心境的苍老来。他害怕了,害怕失去,因为留恋不舍,因为深陷其中,因为执迷不悟,因为看不透。乌库玛嬷说得对,他最多只是菩萨,不是佛,他终究放不下。胤禛不想失去父亲,不想失去兄长,不想失去爱弟,可重来一遭,他改变了不少事情,可就在他带着莫大的希望以为自己拥有回天之力时,才发现这一世仍然父子相隔,兄弟相离,他真的害怕了,不仅仅因为已经失去的兄长,更因为尚能留守的一切,若是一切已然注定,那么,祥弟会如何?弘晖会如何?新政会如何?大清国的命脉又会如何?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之一切究竟有何意义,也不敢去想。
只好任由一切,停在此刻,他尚能拥有把握的此刻。
胤祥紧紧贴着他,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虚按在兄长肩上的手渐渐发力,越来越近,少年铁钳一般的手掌像要捏碎他的肩胛骨,胤禛却一动没动,直到听到那一句恍若来自虚空的问话:四哥可是悔了?
悔?
悔什么?
胤禛呼吸骤然一停,前世今生无数重影扑面而来,带着铁锈般的腥风,刮得人耳面生疼。
他该后悔什么?上一世励精图治朝乾夕惕?除贪抚民背负骂名?还是这一世替皇额娘延寿祈福,替台湾开海永定治河进言?亦或者他不该力图平定西疆该继续让版图不定黎庶不安……
若是,那他便不该唤作胤禛了。
禛者,以真得福。他既生做此身,便注定了他逃不开。若他真有一天得证大道立地成佛,那或许,他也能做个弘昼般的荒唐王爷游戏人生,可现在,他既放不下,那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所受福祉所享民禄,都注定了他必然要走上这条路,荆棘坎坷,鲜血淋漓,得失难量,但在家国天下的秤杆上,荣禄情缘,从来都不是必需品。
无论是雍亲王还是雍正帝,取舍无数,可遗憾,从不等于后悔。
胤禛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胤祥已显露出棱角的面容和不可撼动的眼神,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极晦暗深沉的光。
重新敛了眉目。
“祥弟,有些事,你我从来心领神会,可今日,四哥觉得,还是说说的好……”
“四哥,你说就是。”
“你需知道,你四哥,可从来不是‘好人’。”
胤禛说的很慢,一字一句,仔细斟酌,胤祥听完,却扑哧笑了,拿起他手看了看,摩挲着指间老茧,温言道:“雍郡王自然是心狠手辣、眼不容情的厉害角色,坊间传闻能止小儿夜啼,胤祥尚未眼花到真拿您当尊佛爷供着,”自己说着,又笑了笑,却带了丝苦意,“再说了,咱们‘家’里,咱们祖宗儿孙亲朋裙带,又哪里还能剩下个好人?便是那最纯良无争的老七最得人缘儿的老八,哪个手里没有打小儿落下的累累人命?”
“这条路不好走,而本王想要的,也不仅仅是那份尊荣风光……”胤禛抬眼看了看他,眼中竟是难得的淡漠平静。
胤祥声音也静了下去,却无比的了然而熨帖,眼里复又是强烈的光芒与傲气,“兄长雄心,弟度其万一,不敢曳尾。”
“……纵然众叛亲离、千夫所指?”胤禛浓冽的寒眸中,笑意一点点泛上来。
此刻,康熙帝最爱的皇十三子,正以其明艳无匹的笑容与之交相辉映。
“纵然众叛亲离、千夫所指。”男儿字字如铁,“与君背心相抵,祥甘之如饴。”
胤禛抬头看他良久,目色如水,突然举起手,将手中寒玉狠狠向红木桌脚磕去,胤祥一惊,低呼一声,急忙伸手去拦,却已经挡之不及,但因胤禛怕伤了他手力气到底收住了些,玉玦不曾粉身碎骨,只是断成了三截,可那断口却擦着胤祥指腹飞过,初只是一道浅浅的痕迹,过了一刹,鲜红色才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
胤禛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心疼得抓住他手直唤伤药,胤祥反而咧着嘴笑。
“四哥总是这般的急脾气,你又何必跟这个置气,不过是个物事,却总是那位留的个念想,摔碎了到时候后悔的还不是你自己……”
胤禛帮他裹着伤口,狠狠瞪了他一眼,其实这伤口实在是小,胤禛也是血雨里过来的人,一惊一乍也不过因为这道口子划拉在他弟弟手上罢了,天下间疼怜弟子的父兄,恐怕莫不如是。
将带着药的棉纱裹了基层,看了看,又多缠了几圈,仍是觉得单薄,但还是叹着气罢了手,只瞥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不过是个物事,又何必拿自己去挡,我使了多大力你不知道么?你倒觉得我心疼你不如它么?”
胤祥也不答话,只是笑,纯粹的笑意,敛了全部的豪迈壮阔,亦或七窍玲珑。
胤禛看着那笑容,心里不知滚过多少酸甜苦辣,不为人知的今夕昨夕,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轻叹,百转柔肠中实化着于人于己都再无退路的狠绝凌厉,“今日之后,你便想退,我也是不许的了。”
“我总在这里,又还能走到哪里去?”胤祥弯了弯眉毛,握住他手,“四哥莫忘了那一句。”
“不离、不弃、不移、不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抱歉……
关于好人啊,那时最近被一些在别处看到的评论整出来的……


95、浮光

里头胤禛胤祥互诉衷肠不提,胤禵也正一路穿庭饶廊行到后院,便看见几个短小的人影蠕动着凑在一起。
仔细瞧了瞧,才认出是弘晖这小东西带着一圈孩子不知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围在一处。四哥家这几年子嗣倒是不错,弘晖出生后便连带着有了弘昐、弘昀,喜得宫里那母仪天下的“老太太”乐的什么似的,盼了多年,催了多年,一下子抱上好几个大胖小子,不知道多待见弘晖,直夸他是福星。眼下加上被五哥扔在这儿的弘曈,每日里真是鸡飞狗跳,四嫂的眉毛都多绕了几圈。
像是扫到他来,弘晖闪着大眼睛迅速把手上东西捂住了,那一圈圆滚滚才刚能站稳的臭小子也立刻应声把圈子缩的更小了些。
这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胤禵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嘴角勾起笑意,心里有些跃跃欲试,论起玩儿,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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