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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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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马立刻扬蹄后撤,激起烟尘滚动,身后寂静中瞬间爆发出血脉喷张的喧嚣躁动,几只箭闪着银光紧追在后,擦着马鞍扎在地里,立时有更多银芒追上。
身后官兵本就全神贯注待命,随时准备扑灭乱匪,眼见情形不对,官员们一愣之下竟不知所措,好在立刻回过神来赶紧洒兵接应,一时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胤禵拔出长剑,一手控马一手在背后舞起剑花,将后心紧紧护住,胤祥并未佩剑,好在前日刚刚赢来的秋鸿正挂在马上,来不及拔剑,直接整个连带剑鞘拽了下来,将身后射来的箭只拨开。
短短几步路,待官兵赶到杀向乱匪将两人护住时,饶是胤祥胤禵素来算是皇子里胆大包天的,也未曾亲眼见过这般真刀真枪的险事,此刻立定也是浑身汗涔涔,满心的后怕。
“十三哥!”胤禵突然惊叫一声,握住胤祥腕子,“你受伤了?!”
胤祥一楞,低头去看,才注意到衣袖被利箭拉开个口子,一道细细的血痕慢慢蜿蜒流到虎口,终于令他缓慢地感到鲜有的痛楚。
“没事。”素来举止规整的胤祥竟抬起手,毫不在意地舔掉那点血,咂摸着嘴里的血腥气,对胤禵笑了笑,径自迈过地上匍匐叩首一片的顶戴花翎。
十三皇子素来文雅惯了,骤见他这有些狰狞的笑意,竟让胤禵不知觉打了个哆嗦,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除了两三成及时逃走的,那些被当场绞杀的民匪下场很有些惨烈,将活捉了压在牢里的匪首审了半晌才发现竟是个混珠的鱼目,那张景龙的真身竟不知早溜到何方去了,细细审下去,问出这股乱民竟和海贼、倭寇纠葛往来,而且关系不浅,才请了特旨,利落一刀挂在门口旗杆上示众七天,以示官威不可亵渎。
没成想,两日之后,皇子受伤的消息竟莫名其妙传开,而且越传越不像样,什么卧床不起啊,断臂之痛啊,心口一刀啊,万箭穿心啊,苟延残喘啊,太医疾驰啊,御驾探视啊,坊间流言四起,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在他们地头办差,不仅出了事,更传出这样的话来,万一龙颜大怒,可不是几个人就能担当得起的,因此近日府道台上上下下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生怕里头两位爷,外头那么些爷,还有上面的天子发起火来,哪一个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啊。
战战兢兢跟两位阿哥报了此事,等着雷霆之怒消灾免祸,没想到十三阿哥竟然脸色都不曾变过,反而下了封口令,他真实的情况谁也不准传出去,谁敢多说一句,小心他御赐宝剑伺候。
“不仅要封口,给京里的折子也暂时不要发了。”胤祥把咬了半口的点心扔回盘子里,拍拍手,拿过旁边备下的毛巾擦了。
“这、这恐怕不成……十三爷您这可是犯……”
“不用你废话,爷比你清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半个月内就不要奏了,半个月后爷亲自上折子请罪。”胤祥转过身悠闲地赏着墙上壁画,混不在意。
“这……”
“嗯?!”
“……嗻。”
“等等,”一直安坐旁边看戏的胤禵突然开口叫住他,“不仅要封口,还要帮着他们闹腾……”
“帮着……”知府头上越发湿了,这两位爷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对,帮着。”胤禵围着他打了个转,“知道怎么做了?”
“回十四爷,下官明白……”知府点头哈腰半天,又觉得实在一头雾水,更没那个胆子敢自己上阵编排天家祸事,那不是赶着掉脑袋嘛,赶紧摇摇头,“不不,下官不明白,请十四爷明示……”
“蠢!蠢得像个球!吃那么一身膘半点脑子不长有什么用啊!”胤禵跺了跺脚骂道,骂了半天,终于还是招了招手,叫人把耳朵凑了过来,“没让你去跟着编谣言,有官员干这种事儿吗?没有。你要辟谣,辟谣!”
“啊?可不是您说……”
胤禵看见他表情简直恨不得狠狠踹在他屁股上,扫了一眼大冷天转着扇子装风雅的胤祥,心里觉得真该叫他哥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孺子不可教,甭整天抓着他当反面典型,“嗨,真是个……榆木疙瘩!你们当那么多年官还不知道吗?百姓不信什么?百姓最不信的就是官府辟谣。你们当官的越是辟谣,越是大力辟谣,越是竭斯底里地辟谣,老百姓越不相信。”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呔!现在没叫你认罪,去给爷把差事办好了,赶快,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嗻。可……为什么呀……”
“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儿。”胤祥面上一冷。
“嗻、嗻……”
胤禵抽过胤祥的扇子,一把敲在知府头上,“还不快滚。”
等人走完,胤禵才闲闲坐下,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胤祥袖子里包着的伤口,“当真没事?”
“现在装什么兄友弟恭,早上比剑的时候怎么不问?”胤祥翻了个白眼。
胤禵失笑,凑过去小声道,“你可真够狠的啊,引蛇出洞,看来这回他们是真惹到你了……”
“哼,要一网打尽,不狠点怎么够看,免得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胤祥冷冷挑起嘴角,“我以诚相待,怎料为黔首所辱。天家颜面何在?就算我丢的脸,我师父可丢不起脸。”
“师父?你说四哥?”胤禵一愣,想了想,“当真不跟京里说?你也不怕四哥急死。”
胤祥突然笑了笑,像个使坏的孩子一样,“半个月嘛,他经得起。”
“对了,此次情况,我派人查了查,竟能弄出弓箭来,像是有提前埋伏的痕迹,难不成……”
“要不你以为为何要瞒着京都?我倒不介意让汗阿玛看看,他那宝贝儿子手下都是什么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重写部分到此为止全部结束,感谢大家等我这么久。
不管断更后还有没有人看,我会坚持写完的。虽然不剩多少了。
在我征求意见时,以为最多会收到一些“重写”或者“不用”之类的简单投票,但是没想到大家如此认真,竟然不吝笔墨大篇大篇的帮我进行逻辑分析,无论支持还是不支持,都言而有据,看得我内牛满面,心潮澎湃,恨不得把某只鸟烤了供大家野餐。那些天因为关于文章脑子比较乱,评论基本都没回,但是保证都认真看过了,研究过了,正因为你们的回复,让我意识到问题在哪。于是虽然大多数都认为不必重写,但既然认识到错误就要改正不是么,我还是坚定地爬回去修文了……
ps:这次真是深刻意识到文学批评的巨大作用了……
pss:感谢在xq发评引发我认真考虑的阿福,感谢从一开始就在诤言拍我的笔记,感谢一直在吐槽的果子,感谢终于打出长评的小琴,感谢一直很有见地的wuliao,感谢罗列清楚的qingqinger,感谢跟我说我是作者不要旁骛的ray,感谢很多被我炸出来的我连名字都拼不出来的潜水员们……感谢第120章53个认真的回复,我只是凭记忆写下了熟悉的id,其实大家我都心存感激,真的谢谢^_^。


◇◆◇◆◇以上113119章重写版本结束◆◇◆◇




120、祈愿

钟磬声声,般若种种,数珠碾过,如度佛心。
胤禛敬跪佛龛之前,以额触地,七尺身躯埋于尘埃,口中讷讷,入是缭绕香火,出则千年箴言,最卑微的姿态乞求骨血之安。
派出的人还没有音信,模糊的消息已一波波传来,而每一个,都如汹涌白浪,要将他卷入无底深渊。
胤祥,胤祥……
你若敢出事,你若敢出事……
佛祖在上,弟子愿以十年阳寿,换祥弟平安归来。
因为,那个人,是不同的。
……
他的人生,清晰而明了,清晰到让他自己都快忘了前世种种,恍若一场梦。可那不是梦,他活过雍正大帝的五十八年,看过世事沧桑的二百余年,重新回到自己的人生,这种独享的孤独,无法诉说。
他目睹世事浮沉,为止喜怒哀乐,实际上,他知道,内心深处潜藏的,是不可抑制的淡漠。
漫长的时间成为折磨人精神的刽子手,最可怕的不是悠悠老去,而是苍老的心灵重新回到年轻的躯体,时间在无尽岁月中累计,却失去累计重叠的意义,一切的苦难喜悦在经历最初的动容之后,全部沉淀为默然的回忆,所有他爱过的,恨过的,痛过的,都逐渐成为时间背后的剪影,无论是他崇拜敬仰的父兄亲人,还是他曾以为永世不会原谅的阿奇那赛斯黑,都逐渐模糊掉面容,从他苍老的记忆中淡去,二百年岁月带来的不仅仅是无人企及的复杂阅历和强大灵魂,更是逐渐宽阔而平静的生命之河,带走他全部的情绪激情,麻木不堪的疲惫心灵无法解脱,只有独自品味这淡漠哀鸣。
他早已不再去数自己经历的年岁,那毫无意义,无数次期盼虚无的身形在太阳曝晒下化为乌有,体味气化三清与天地同在的美妙安然,时间却不肯放过他,一具“行尸走肉”。
而他放开了一切,除了他的怡贤亲王。
漫长的时间冲刷掉一切,剩下的只有那个人的名字在他生命的海滩岩石上闪闪发光。无尽的岁月不仅没有将他们共有的回忆洗涤一空,反而在褪色的灰白中愈发耀眼。他们的诗歌唱和,他们的觥筹交错,他们的枕藉而眠,他们的雄心壮志,他们的盛世伟业,他们的棠棣相倚,他们的昆仑比并,他们的背心相抵,他们的志同道合与灵魂上全然的相通相守……
他们共同经历的四十五年风霜雨雪,胤祥没有走进他生命的八年,胤祥与他共负河山的八年……
这一切,成为唯一拽着他无法解脱的梦。
个体之所以成为个体所依仗的不过是记忆,记忆规划了你的生活,经历决定了你的选择,而他雍正之所以成为雍正所凭借的全部记忆正在逐渐褪色,终有一天他会忘记那些他曾心心记挂的至亲至爱,而正是胤祥,这段与他交缠入骨融入血脉的缘分,成了他与现实世界,与自我的个体紧密相连的纽带,是他,牵绊着他,不能消失,不能忘却,作为爱新觉罗·胤禛,牢牢记住这一切。华人论坛7
而这华夏大地,锦绣山河,是他们共同的梦。
他只是菩萨,不是佛。
而重生一遭,现实于他恍如隔世,那些灰白的记忆和角色逐渐再次走进他的生命,栩栩如生。
可他于他们,却只能以佛心相待,一如对茫茫众生的怜惜热爱。他再也做不到真正独立于他们的生命之中,因其喜而喜因其怒而怒,他依然敬慕皇父,却不再渴盼父亲的青眼,他依然亲近妃母,却不再苛求生母的关爱,他依然哀悯兄弟,却不再妄想手足情深……漫长的岁月麻木着他的灵魂,他失去了对生活的期许,但是不能放手的江山责任压着他,对生命尊重逼迫着他,去享受另一次人生,他近乎强迫的逼自己“活”起来。他精神振奋,他积极进取,他演武修文,他拓土开疆,他与父亲坐而论道,他与兄弟品茶谈禅,他欣赏西山虫唱、潭柘钟声,品味趵突泉水,阳澄闸蟹……
他用尽一切力量敦促自己健康的活着,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隐隐嗡鸣,疲惫的困倦诱惑着他,冷漠的麻木吸引着他,他的本心在不断叫嚣,想要休息,彻底的休息。偶尔午夜梦回,或是从佛龛前惊醒,他常常分不清是梦是醒,前世的五十八年究竟是否存在过,飘荡的二百年当真不是自己大梦一场?
栩栩然蝶也,蘧蘧然周也,是耶?非耶?
一切于他多为恍惚,仍然除了胤祥。
胤祥是不同的,胤祥不仅是他与现实的纽带,更成为他梦与醒的图腾。
他期待着弟弟的降生,抱着粉嫩嫩的婴儿,亲吻他的脸颊,让桂花香遍布他软嫩的身体,奶香涌入血脉,真实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他的真实。
他毫不避忌的亲近他,看着他出牙,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将他裹在怀里,看他忽闪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唤四哥,握着他的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看着他挥舞小小的剑,看他弯弓射虎,看他奋笔疾书,看他运筹帷幄,看他长袖红妆……看他对着自己笑靥如花,声音朗朗,胤禛就觉得,自己仍然活着,健康的,旺盛的活着。
他以腹心相待,祥以国士报之。
他们兄弟手足,熟悉彼此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心底无暇,从未相欺。
本王有何事不可与胤祥言,十三阿哥又有何事不可告本王。
而如今,那个他相伴、相守、相倚、相持的骨肉兄弟,正在千里之外,被自己亲手推入一场官与民、情与法的漩涡,祸福难测,留给他的,唯有无数流言窃窃,蜚语嘈嘈,一同搅成三昧真火,烧的人五内俱焦。
祥弟,祥弟,你若有事,让你四哥……
不不不,胤祥乃天赐祥瑞于胤禛,于大清国祚,必能;平安无虞。




121、京观

皇十三子皇十四子回京时已是康熙五十年春。
往来臣僚眼神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雏凤试啼,竟是流血漂橹。
……
无论官府如何掩饰,皇子重伤的消息已经广为流传,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即便刚刚拿到种子耕牛的老农会略带惋惜地感慨几声“这可怎么得了”,可当利剑怎样穿过胸口暗红色的血液如何喷薄而出的现场描述一遍遍灌入他耳中的时候,也真诚地相信事态危急了。
福建、广东、山东残余各路所谓“起义军”迅速汇流,埋藏各个山头的匪盗绿林也如百川归海,会合一处。
夹杂着些许反清复明的号子和白莲教的木偶神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农夫混着满身海水潮腥的渔民船家一边思念着自家一亩三分地和破瓦茅屋,一边战战兢兢扛着锄头扎了头巾振臂高呼,而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命运旅程。
胤祥留出了充足的时间,让一切阻挠大清帝国内部稳定的散兵游勇有机会集结在一处,而与此同时,皇十四子调遣的汉军营已经在他们周围布下了看似疏散实则密不透风的猎网。
期间远在京城的雍亲王府甚至儿戏般收到一只切断的右手,被他比霜天还冷的脸色直接丢了出去,笑话,他清楚胤祥手指上每一块粗糙的老茧每一个细小的伤口,以为是说书的唱本吗,这种东西也敢拿来扰乱视听?!
半个月后,朝庭再一次收到南方的简报,一切乱匪已经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灭,江左从立国之初就在风平浪静山呼万岁之下掩埋的隐患,和内地乱民延边海盗一同被扫荡一清。文书里足够谦牧的语气让拈须而笑的康熙皇帝立刻想到他骄傲爽朗的十四子如何被年岁同样不大的兄长压制,一笔一划撑着额头在这些所谓“子臣不敢居功,全赖天恩浩荡,地方配合”的折子上署名,于是心情大悦的进行表彰并传阅百官,甚至雍亲王还因为举荐有功而得了些锦缎文房,当然,为了以儆效尤,对于这两个胆大妄为人士之前那么久不通音信蒙蔽中央的罪名也并没有轻易放过,仍是当今万岁的老手段,一面赞扬一面警告,大棒甜枣,如是而已。
随着公文往还的还有一封私信,夹在为雍王淘换的宋版书里一同抵达王府。
“兄王见字如面,弟二人皆安泰无虞,兄亦康泰否?前者阻隔讯息交通,乃为大局虑,劳兄长担忧操劳,实吾等之过也,吾罪大矣,回京必负荆请罪,任兄责罚,万勿因气伤身。在闽事务皆遂,惟一事不决,请教兄前,所擒海盗之中,并非皆是汉民,弟着人仔细排查,竟有泰半倭人,裹挟于乱民之中,且勾连山贼匪首,所涉颇深,似有所谋,因涉及彼国,目下虽得皇父全权相授,弟有所想,然忖度再三,终不敢轻决,竟劳兄王之神,不胜惶恐……”
胤祥不过随意一问,确实有些为难而已,不想他这四哥本就是一腔热血的人,眼下读罢信立刻想到上辈子看到的种种山河破碎,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那八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岛国割他土地,躏他子民,无数的死亡、哭泣、耻辱,无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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