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修改版) 作者:大米高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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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用弄这么奇怪的形容词。你很怕你老板啊？”
卢宣嘻嘻笑：“本来我只是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到书店打工。后来老板发现我很听话，又好操练，就让我到公司从文员小妹做起的。老板对你们几个各种好吧，其实很会调教人啊，时间做的越久，知道的越多，老板的威严越重啊。开始我傻呼呼的，跟人称兄道妹的，到现在也该明白上下有别的。”
李蔚华抿着嘴笑。
随便叫了点东西吃过一点，李蔚华推说不饿。卢宣嘲笑他们这些大明星就是辛苦。吃东西都那么受限制。其实李蔚华想的是一会陈卓出来恐怕还要去吃东西，要留点肚子。
见他不怎么吃，卢宣又提议去书店转转。：“顺便给我们签几个名嘛。来都来了。”
书店的装修看来已经换过，负责打理的大婶却没换。卢宣说是她姨妈。收银和看店的都是新人，书店格出一小块做花店，那个有点残疾的花店小姑娘倒还在，已经是少妇了。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老公也认识，就是隔不远超市的小老板。夫妻两也都还记得李蔚华，腼腆的笑着过来握手。
卢宣的姨妈倒是还是那个爽快劲，拍着李蔚华的肩膀直笑：“小李啊，从你变成大明星，一脚踏进云上头去了。难得今天过来沾沾地气儿。来来来，这里有你以前最爱吃的糖水发糕。尝尝味道和以前比怎么样。”
吃了小半碗糖水发糕，又真的在卢宣摆来的一堆书上签了名。已经有看书的人认出李蔚华，开始围观。恰好陈卓的电话也来了，李蔚华在小邹和小乐帮助下匆匆溜出书店，跑向陈卓的车。
上了车李蔚华微微带喘的笑：“刚才已经被发现了，很多人围过来。我被看见上您的车不会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一般人谁认识谁的车，不用担心。”发现他嘴角似乎还沾点糖渍，掏手绢给他：“吃了什么？也没擦干净。”
“啊！糖水发糕。”接过手绢来抹抹，抓着手绢不好意思的笑：“书店的大妈很热情，她还记得我，又让我吃又让我签名的。还有人围过来，好久没有被围观过了，有点慌。”
“连甜品都吃过了。还说请你吃饭呢。”
“没有啊。那个只是小食。陈董，我肚子很能装的。今天去吃什么？很期待啊。”
“你今天晚上什么安排？有工作吗？”
“没有。今天特别空出来的。”李蔚华回答，心中对中午约他去看迷折小剧场彩排的方文心说抱歉。还好当时没有答应死。只说看这边事情办的情况。
陈卓这次带他去的是公园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车子顺着极窄的通道开进去，里头豁然开朗。其实地方本来不大，只是全借的公园的景。
院子不大，连他们的两车也就停了三辆车。进去餐厅也不大，总共七张桌子，都靠着大玻璃。房间净空很高，上头吊着水晶吊灯，最引人注意的却是那几扇面向公园水面的大玻璃窗，都有着造型优美的尖拱顶，彩绘玻璃上面描画的是美丽的蔷薇和金色的梧桐。三扇蔷薇，四扇梧桐，夕阳映照下缤纷绚丽。
李蔚华站在那看，心中惊叹。
“漂亮吧？就知道你喜欢。”
餐厅里坐的一桌客人，是两个看上去极出色的男人。只是转头看过来一眼，微微一笑，就没再注意他们。
坐下点餐时李蔚华诚心赞美：“陈董，和您吃饭真幸福。每一次都是美景美食，令人震撼，像是专门设计的电影场景或者是风景画，非常特别的体验。”
陈卓微微一笑，心里想的是不只吃饭，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可以安排的很完美。思路一下子奔出很远，又慕然自省：我想的太多了……
吃饭时说起今天的“经济课”，李蔚华直嚷头疼。
“我也许是天生没有这根弦。之前那个小伙子说了一遍，然后高总监又说一遍。我只觉得我还是糊涂。”
陈卓问他都说了些什么，他就把一堆的术语名词念出来。
“这些都是基本的概念啊。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陈董！您是专家啦。当然觉得没什么。对我来说就是天书。”
又愁苦道：“高总监说其实可以完全为我做主，但是还是希望我自己能搞懂。其实我想告诉他我搞不懂啊，让他完全自己做主就行。而且最近我真的很忙。”
陈卓想了想，就说，“这样吧，你有时间就看看资料。等他们计划书出来，你先听他们讲，如果还是觉得疑惑，找天我帮你看看。”
“好啊！”李蔚华很高兴，又有点担心：“这样不会太麻烦您了？”
“这点事情还不至于。”
李蔚华安静的吃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感概：“小的时候，我家里很困难。因为多生了我三姐和我，罚款就罚的我们家徒四壁。何况就靠那几亩山地要养活一家子六口人。几个姐姐添衣服，从来没有漂亮的花衣服花裙子，因为衣服大的穿了小的穿，最后都要传给我。”
“你一直穿的都是旧衣服啊？”
“这倒也没有，不过家里很窘迫。后来我自己跑出来唱歌，想做明星，在街边卖唱，曾经连饭都吃不上。”李蔚华说着低下了头，声音放低：“所以眼皮子很浅。那时候有人承诺可以让我走的更快更远，我就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怎么才能更红，更有地位，不受局限，自由自在的唱自己喜欢的歌，还有钱赚……”他笑了笑：“那时候真的是天真又愚蠢。不明白一个人的尊严人格一出卖，你连和人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了。”他抬起眼，不知道陈卓会是什么表情。
陈卓脸上看不出什么，安慰性质的一个微笑：“你那时候还很小。十七八岁，做事情冲动自负。很多人都这样。”
李蔚华心里难受，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只是在敷衍，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现在衣食无忧了，觉得赚的钱够开销就行，赚钱不是主要的。但是如果能用心打理，做到财务自由，那么做起事情来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停了停接着说：“那一千七百万，卖了很多东西凑的。我自己估计，算七百万是我自己挣的，其他是吴飞的。本来想着全部还给他也成，不过他不要。我就想着要先打理起来。总放在那也不是个事。”
“你做的对。”陈卓一时词穷，也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怎么说话才不突兀。见他似乎带着剖白心迹又不被理解的忐忑，不由自主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李蔚华咬着嘴唇抬眼看他，黑瞳晶亮，其实里头的底色这样纯粹。
他们又说起在热映的电影《晦暗之城》。陈卓表示已经去看过了：“周钰的表演很有张力，很真实。在还是凡人的时候被你戏弄，就显得很无措很傻。在魔灵已经苏醒的时候就很狂放嗜血。气势上全面压倒一切。”
“嗯，他的表演张力十足，但又非常自然不露痕迹。”
“你的表演也不错。不过就稍微平了一点。靠周钰的前后反差才体现不同。也许你可以琢磨一下一个人在不同环境下的情绪和反应的细微不同。如果在没有对手演员的情况下也能体现不同，就成功了。”
李蔚华连连点头。“陈董，您好专业。”
陈卓自信一笑。当然专业，专门请几个资深业内给的认真品论。
李蔚华接着说：“其实今天见到小宣，还有见到书店的店长大妈，我也有点觉悟。你猜店长大妈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是什么？”
她说：“小李啊，自从你做了大明星，一脚踏进云端里去了……”
“她说你一步登天忘记他们了？”
李蔚华摇头：“我的感悟不是这个。我想到的是，我没有脚踏实地。”他想了想接着说：“或者可以说我没有生活，没有生活的体悟。我一直飘在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却没有自己的圈子，没有自己的朋友，缺乏很多实际的生活体验。这样表演起来都是虚浮的。除非我一直演那几种类型的偶像剧男主。”
“这次的妖怪就演的很好啊。嗯，听说那个武侠电影的样片出来，导演也一直舍不得剪你的戏份。”
李蔚华微微笑了：“陈董您看过样片了吗？我还没有看到呢。”
陈卓有点恼自己说漏了嘴，脸上却不动声色：“嗯，上报发行计划的时候看了一眼。确实你每一次出场都让人惊艳啊。简直和一人分饰多角差不多了。”
说起在拍的《前尘》，李蔚华也很兴奋：“周钰很强，宋清孺也很强。为了配合各自的时间，我们前两天先拍了几场比较靠后的戏份，三人对手戏。他们两个飚戏很精彩，导演也说我的漠然表达的很到位。”
“我真的很想多留在那看看他两的对手戏。可惜一到没我戏的时候我就得赶紧回来拍浮云万里。”
陈卓微笑的听他说着，给他一勺鱼羹。
这天晚上他们在那里消磨了很久，十点多陈卓才送他回家。
、第 40 章
十月十八的百盛二十周年庆典，李蔚华约的是苏艺。
那天李蔚华一身正装中规中距，只发型上做了改动，略向后梳，将额头露出大半，在这种争奇斗艳的场合免不了上点淡妆，那真是好一个英俊无双的少年郎。苏艺一身鹅黄鱼尾裙，头上是晶莹碎钻缀就的发冠，颈间却是蛋白的颈圈，非常典雅。
一双人就算是在这种群星熠熠的场合，还是非常亮眼。
陈卓挎着的是自己的四秘，也是非常高挑美丽的姑娘。远远的看见了李蔚华，心里喝一声彩：再没比他更帅的孩子了！
旁边的苏艺虽然也够漂亮。可是小家碧玉的气质太浓，又不够高。看看那双14公分的高跟鞋，就这样也才堪堪到李蔚华下巴，衬李蔚华还没有言舒予出彩。
一路招呼着过来，毕竟曾经是这边的老人，最近又很多工作和百盛合作，熟人还挺多。让人侧目的是连林亚利都挎着老公特别过去和他打招呼。
林亚利目前的伴侣是知名的鬼才青年导演，比林亚利要小着好几岁。当年她和陈卓离婚后，不到半年就和这位张导宣布结婚，再过了六七个月生了一对儿双胞胎。私下里人人议论：陈卓不知道什么时候绿帽就戴头上了；又佩服陈卓好涵养，就这样离婚还给了林亚利部分股权。
其实这些猜测倒是有点冤枉了林亚利。她被这个颇有才子之称的年轻导演追求，一发现自己有点动心，就开诚布公的和陈卓谈，两人和平分手，然后才投入新恋情。不过这些没人敢问，自然也没法解释给谁听了。
李蔚华那头又和几个晃过来的百盛高层寒暄几句，又陷入了一些媒体人士的包围。最近苏艺在剧宣接受采访时无数次被追问和李蔚华的“恋情”，都被轻轻推过，李蔚华一般却逮不到。这时候两人公然一起出现，虽然这场合都作为客人，不能公然采访，参加的媒体人都还是敏感的上来寒暄几句，揶揄刺探。
应付完这波又是一堆社会名流，有两个圈里玩主，现下见似乎真的李蔚华已经脱离吴飞，和李蔚华答话时形容颇为暧昧。李蔚华好容易不失面子的打发走他们，时间已经差不多，林亚利准备上台发言，那边陈卓朝李蔚华抬了抬手，示意他过来这边坐会。
李蔚华同苏艺一起过来，微笑打过招呼。陈卓让一个侍者端两杯果汁来，苏艺有点局促，李蔚华却毫无感觉的接过来饮了一口，问陈卓：“陈董，您不用上台发言吗？”
“再过一会再上去，其实有亚利足够了。”
主席台上仪式已经开始，有讲话的声音，所以李蔚华说话的时候略微靠近了点：“陈董，您为什么这么不喜欢站在台前呢？”
陈卓也侧头凑近低声回答：“没有必要。”想想又续道：“每个人都有合适自己的角色。亚利就更合适站在台前。”
停了停陈卓低声：“有些苍蝇，你没必要那么客气。”
李蔚华心里一梗，疑心陈卓误会他，侧脸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想保持起码的礼貌和面子上大家过的去。私下里绝对不去做不必要的应酬接触，时间长了大家自然明白。”
陈卓想说有些人连面子也不用给，话在口边打个转又回去了。毕竟做为艺人必须会周旋，况且李蔚华不肯转约，百盛想给他一点特殊照顾也没太多办法。
李蔚华见他不作声，心下黯然，低声道：“我该怎么走心里知道。您可以慢慢看……”
陈卓连忙安慰的给出一个笑容：“我明白。是我没从你的角度考虑事情。”
过了一会儿陈卓也上台去了。秘书小姐看着李蔚华，伸手道：“再次认识一下吧，李先生。我叫王茵莉。是陈董的四秘。”
李蔚华和她握握手，微笑低声：“您好。”
她笑道：“上次您的晒伤膏，可是我的独门秘制呢。怎么样有效吧？”
李蔚华讶然：“原来是这样！真的很有效。我的皮肤如果晒伤，之后任何晒后啫喱晒伤膏都不太起作用，照旧是要脱一层皮的。那次却好了。真是谢谢你。”
“您带的很多特产，我们都有沾过光呢。呵呵。我们也要谢谢你。”
“很高兴你们喜欢，顺便而已。 你的那个晒伤膏可要给我一份配方啊。”
“没问题。”
两人台下低声说小话说的正高兴，王茵莉忽然看了远处一眼，伸了伸舌头，坐正了些。
李蔚华顺势看过去，见一个年轻人正愤怒的盯着自己。
“我男朋友。别理他，醋坛子。”
李蔚华笑了。
“陪陈董出这些场合他也很不开心。好在知道仅仅是工作啦，不过我看我还是和陈董申请换人吧。再这样下去可不好。”王茵莉说着皱了皱鼻子：“可是陈董某些场合很缺合适的伴。其他同事也要不结婚要不也有醋坛子男友了，真是苦恼啊。”
李蔚华嗯一声，转头专心听台上讲话。
各种讲话仪式过后是晚宴，大家都先在这边厅里稍微站了站。李蔚华和陈卓打过招呼后也挎着苏艺到处走走，同别的人应酬应酬。看见言舒予时看见她一脸骄傲的挽着裴龙翌的胳臂，心里略略摇头，已经提醒过她，听不进去也没有办法。想想自己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浮躁，急不可待。哪里知道有些时候看起来的捷径实际上却是绕远路，甚至是泥潭、深渊？
又想起来怎么不见吴飞。百盛和星世纪合作也算常态，这种场合不应该不来捧场。正想着，就看见吴飞从大门进来，孤身一人，似乎才到，李蔚华忙带着苏艺往别处去。
晚宴还是传统的圆桌宴会。百盛上下济济一堂。当然在这边主厅里坐的四十来桌，都是主要管理者，重要的宾客和数的上号的明星。
李蔚华和苏艺只是随大流应酬一下，坐定吃东西。远远的看见那边几个主桌上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先是高管们集体去敬主要宾客，然后又去敬主要领导，最后艺人们也都跑过去。
陈卓虽然大部分只是喝一口，耐不住人多，渐渐有些面红。这时偏偏围在他身边的都是艺人，一时沉下脸来，薛春雨和杨助理也挡酒挡的面红耳赤，见此情况轰开艺人们，扶着陈卓往厅外去了。
李蔚华有些担心，可是也只得远远的看着，又坐了一回，去敬了几杯酒，决定开始撤退。
先给小乐和小邹挂了电话，和苏艺一起溜。他们坐的地方正靠着一扇侧门，从那里溜出去绕过两个过厅和一道走廊，就有楼梯通往楼下偏厅。
出了门却不料见薛春雨，杨助理扶着陈卓走过，看样子脚下真有点浮。李蔚华很担心就追着他们进了一间休息室。苏艺跟到门口，见李蔚华毫不避嫌的直接走进去。
陈卓被扶坐在沙发上，头仰着靠住沙发，李蔚华忙上去搭把手，托住他的头。苏艺停在门口看着，和李蔚华说：“蔚华，我先走了？”李蔚华此时随口答应一声，也顾不得管她。
见他领带已经被松开，干脆帮他扯掉，又回身去找水。这个房间里只有简单的饮水机和纸杯，薛春雨递过来，李蔚华捧给他喝了一口，只见他扶额摇头说：“外套，脱了。热！”
李蔚华只得和杨助理一起扶抱住他给他脱衣服。薛春雨见他在，出去给寻摸醒酒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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