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修改版) 作者:大米高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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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陈卓进去打了一圈招呼，没看见吴飞，也不想理会他，出来让司机开车就往回赶。他们到的比较早，身份也够，车子就停在院内门边。李蔚华的车倒是停在院外稍远的路边。
吴飞的这个别墅在郊外，和香积酒店还有点南辕北辙。陈卓是在进了街区，已经快到香积酒店的时候才发现后面李蔚华的车远远跟着，于是笑了。已经快到了，就不必下来换车。这孩子，口里说着放他走，明天还要早起什么的，还是等着他一起回来。
到了酒店地下车场，他下车等着，却看见几个人单独走了过来，没有蔚华。
“蔚华呢？”
小乐老李惊慌失措：“没在您车上吗？我们看见你们在一起，然后又看见您车子出来，这才远远的跟上来的！”
陈卓马上打李蔚华电话，没人接。打吴飞电话，还是没人接。又打家宁电话，他们走的很早。接着打吴飞别墅的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有人来接，那边远远的似乎一片混乱。一个下人听见他问吴飞，说是去医院。又问怎么去医院了？回答是李蔚华跳楼了，吴飞送他去医院，刚走。
陈卓赶到离吴飞这别墅最近的这家公立医院时，医生正在咆哮怒骂着灭绝人性，一边为李蔚华脸上打松弛剂，好把口衔拿出来。各种线路缠了李蔚华一身，污物和蜡泪还有部分留在他身上，里里外外很多人忙乱不堪，医护人员拦不住他，被跟在身边的几个人推开，气的也在臭骂：“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他妈是畜生！！畜生！！”
陈卓抓住一个医生逼问他：“他究竟怎么样？究竟怎么样！”
“ 盆骨骨折，肋骨骨折，有内出血。脑震荡，血压很高。”
床边的吴飞蹲在那，陈卓一把揪起来揍过去，吴飞挨了一下，木着的脸似乎才活泛起来：“陈卓，王八蛋！”他挥拳反揍回来，被老李一脚踹倒。小乐小邹扑上去乱打，跟吴飞的人上来阻拦，混战一团。
医生怒吼着赶他们，老李和美智出手帮忙，把闲杂人等都拖出去。
陈卓执意留着，蹲跪在床握上他的手。
他的手，纤薄秀美修长。此刻蜷缩痉挛着。陈卓尽力扒开他的掌指，将自己的手嵌进去，一边不停的呼唤：“蔚华！蔚华！我来了，蔚华！”
一个医生拿着一剂强心针准备戳下去，另一个医生在制止他：“不行，不行，他血压那么高不能上强心针。他这类似于暂时性休克，等一等，缓一缓。”
“他全身都太僵硬。松弛剂3还没起作用？”
“蔚华！！蔚华！！别怕！放松，放松！蔚华是我，我在。我在这里，别怕，蔚华！！”
陈卓私家医院的救护车和几个医生过来时，李蔚华心跳已经有所上升，血压有所下降。口衒取出后给他很快做了冲洗，氧气罩罩上了。见这间公立医院条件不怎么样，决定即刻转院。
家宁和王威凌晨三点半赶到私家医院时，最初步的急救已经结束。骨折已经都固定好，内出血所幸并不严重，正在观察，脑震荡的情况也在观察。体内的异物都已经取出，病人还在昏迷但不时呕吐，目前不清楚是因为脑震荡还是因为口内有过污物心理反应。心跳已经恢复正常，血压还高，160130。
被打成猪头样的吴飞窝在走廊里不肯走。家宁走过去，冲他的下体狠狠一脚，也不管他在满地乱滚，向陈卓道：“给我看看最初的就诊记录和目前的病历情况。”
见陈卓不理，只是默默隔着玻璃看着隔离房内的蔚华，他提高了声调又说了一遍：“阿卓。给我看最初的就诊记录和目前的病历情况。”
陈卓摆摆手，有个医生默默去拿来给家宁。
家宁看过报告，没再多说什么。戴上消毒手套胶套口罩，独自进去看李蔚华。他伸手碰了碰他，凑在他耳边低声说：“蔚华，你看着。我知道你看的见，也听的见，你看着。”
家宁出来后径自出去了。陈卓没有管他，只是盯着李蔚华看，心里在默默计算回忆着吴飞的关系和家里人的情况，以及各种狐朋狗友和生意伙伴。
王威手足无措的站了会。把吴飞从地上掇起来靠着墙坐着，然后也去看了看病历情况。接着就跑到外面去开始打电话。打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走进来站到陈卓旁边。
“动手的应该是裴龙翌。他在吴飞的别墅里和三个人动手，被咬掉了一只耳朵，被送到了另个医院。两个男孩子应该就是原来老谢送吴飞的那两个，还有一个女的是马小姐，也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裴家目前在S市只有一个表亲和两个他父亲的老部下。应该还不知道这回事。你如果要动手就要快。不过随后的善后震荡会很大，很难。”
“姓裴的当然要处理。但是，罪魁是吴飞。”
陈卓转过脸来看着王威：“罪魁是吴飞，你也明白的。不能因为你是他的朋友就否认这个事实。”
“他这个人，暴力冲动和不细心，外加妄自尊大。但是要说他诚心想把蔚华弄成这样也不可能。到底什么情况使裴龙翌能抓到蔚华现在还不清楚。你要揍他可以，毕竟在他的别墅出的事。但是我不会看着有人往死里弄他。”
陈卓不说话，转头去看李蔚华，感觉似乎他是动了一下，忙套上消毒衣服进去看他。
抓住李蔚华没有吊瓶但是上着血压心跳计量器的那只手，低低的叫：“蔚华。”
李蔚华似乎是回握了下。又过了一会，慢慢睁开了眼睛。
“蔚华！你醒了。”
李蔚华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转着眼珠打量四周，手里紧了紧。
“蔚华，没事了。不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我保证，我保证！！”
李蔚华微微点头，然后又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来看他。
“没事的，蔚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李蔚华闭着眼睛，手里回握着陈卓的手不放。
静静的呆了一会，玻璃外面小乐他们四个加上一个王威都紧紧扒着玻璃看着。搞的里头感觉一片黑压压。李蔚华转过眼珠看看他们，大眼睛依然清醒——一只眼角有点红还有伤疤。他看见吴飞跌跌撞撞的也靠近玻璃，马上转头，这动作于他现在来说称的上剧烈，他脸对着陈卓：“让他滚。让他滚。”
他的声音微弱，或者根本没有说出声，陈卓和外面所有人却都看懂了。陈卓向老李他们做个手势，连王威都帮着把吴飞往外拉。
“让我看他一眼，让我看他一眼！！”
老李给了吴飞肚子两拳，搞的他嘴角沁出血丝。
正在往外拖，家宁带着陈至和藤真回来了，手里低低的拿着个饭盒。见此情况，直接对老李和美智说：“你们先出去。”
老李把吴飞掼到地上，美智鞠了个躬，一起出去了。小乐和小邹犹豫了一下，家宁冲他们摆手：“守好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门口其实已经有人守着了。小乐和小邹忐忑的在门口呆着。
家宁到玻璃前看了一眼，李蔚华一只手被陈卓双手握着，眼睛转过来看他，很清醒。后面藤真纠着吴飞的领子拖过来，陈至却靠过去半扶住王威。
王威惊骇：“家宁，你要干嘛！？”
家宁不答，转身看着吴飞：“吴飞，我告诉过你，人没下限天会收！！！这是你躺在身边五年的枕边人！！！！什么样的畜生才做的出你做的事？”
家宁说完，把饭盒一揭，满满一盒污物哗啦一下全泼到吴飞脸上。吴飞伸手去抹，藤真走过去，很干脆利落的卸了他四肢关节。然后拿一把小刀刺刺拉拉划开他的衣服。
“家宁！家宁！不要乱来，不要乱来！！”
王威叫喊着，被陈至紧紧抱住，完全挣扎不开。
恶臭在空气中蔓延，藤真很快将他衣服裤子都从中间划开，家宁也不嫌脏，从泼在吴飞身边的地上捡起一个假阳具就往吴飞口里塞，还特别去沾点污物。吴飞张嘴侧头大呕，四肢却摊在地上。蹲在旁边的藤真伸手去卸了他下巴，家宁把东西深深插到他嘴里去。
“我让你做人要有下限，你听不懂。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说着家宁捡起另一根假阳具，掰开吴飞的腿就往他下面使劲塞。塞了很久才塞进去。
王威已经不再叫喊了，只是一边挣扎着，一边喃喃：“够了，够了家宁！！”
家宁撕撕破烂的衣物，让吴飞全身大张裸露，保持着凄凉的姿势，然后站起身来，用衣袖擦擦脸上沾到的污物，却是抹的脸上更多，转头去看玻璃内隔离病房的李蔚华。
李蔚华早已看的呆了，此时侧头大呕起来。陈卓扶着他按了叫医生护士的铃；医生护士很快冲过来，绕过一地狼藉，进去给李蔚华嗅剂，最后给了他一针镇定剂。
家宁看李蔚华躺下，径直开门出去了。陈至松开王威，和藤真跟着出去。
王威脱下西服，盖到吴飞身上，然后把东西都拔了出来。吴飞翻着白眼，早已经半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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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守在蔚华身边，心中的懊悔和深切的自责，简直像把刀在凌迟他的心。
他错的太多。
既然已经在一起，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对吴飞，对其他人表明事实，应该考虑到吴飞的反弹并做好应对。
知道吴飞的脾气，虽然不知道他会禽兽到这种程度，也该对蔚华的安全做好布置，尤其是来吴飞的地方，怎么能这样疏忽？
因为他的疏忽让蔚华遭遇这样的不幸，恨的他想将吴飞撕碎，也恨的他想把自己的心剜出来。怎么能，怎么能让蔚华受到这样的伤害？
林亚利在早上六点过来，陈卓木然守在李蔚华床边，转过脸来时林亚利觉得他脸上沉郁的气息几乎将身遭的空气都拖成若有实质的黑沉沉的颜色。他们曾经共同生活20年，从未见过他这个气场。
她伸手轻轻拂过那孩子被打的高肿起来的半边脸庞，轻轻呼出口气。
“裴龙翌被人撕了一只耳朵，之前在做手术。我们刚安排好，不知怎的裴家已经知道了，来了不少人，专机接走，听说是直飞京城。那边我们有的关系和人手不足以对他的行动进行追踪，不过家宁也在安排人手追他。家宁说姓裴的交给他，让我们不要浪费精力重复安排，人手可以多关注这边。”
“唔。”
林亚利接着说：“吴飞王威给送到X医院高干中心，现在已经安排了人手盯着，王威也安排了人守着，但动手并不是问题。”停了停她冷静的分析道：“有问题的是后续，这两个人都不是寻常人物，他们都是独子，背后是父辈的权势，要动他们先要考虑到后路，首尾要干净，而且不管做的有多天衣无缝，最后肯定要引起大震荡，结下深仇。即便我们的公司做足了准备，只要被认定和这事情脱不了关系，恐怕还是会难以立足。另外也要为王威和家宁考虑考虑。这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家庭，两个孩子也才三岁多点，王威那边更是一大家子人，政治斗争更加残酷。”
陈卓锁着眉头深思。“先保证掌握他们的行踪。”
李蔚华再一次醒来时，已经又是一天的凌晨了。陈卓拉着他的手，头搭在床上睡着。有个护理见他微微一动，立即欠身过来轻声问他要不要喝水，头晕不晕。
李蔚华微微摆头，陈卓已经醒了，给他轻轻动了动氧气管子，问他冲不冲。
李蔚华示意要水。
给他管子吸他不要，要半靠起来，含了就往外漱。护理赶快拿盆子接着。另一个护理不停的端水，漱了有几十遍。然后才喝了两口下去。
尽管之前护士已经很尽心的给他处理干净了，陈卓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尽力扶抱着他，力求不要弄到他伤处。见他吐完，轻轻将他扶靠下去，看他出了一身的细汗，额头都濡湿了，拿块毛巾给他擦着。
“家宁……家宁，王威和吴飞……家宁。”
他没有说全，陈卓却听懂了。
“放心吧，家宁不会怎样的。王威他不敢怎样，别担心。他们应该能处理好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抚摸他半边脸的於肿，此刻肿已经有点点消退，青黑的颜色浮上来，清晰的一个巴掌。
“而且，家宁做的这么狠，其实还是把他当自己人。实际上，算是留了他一条命。王威应该明白。”
“不过，这次家宁说什么都没用。我只听你的。你要怎么处理吴飞？”
李蔚华微微摇头。握紧陈卓的手，又示意喝了口水，才开口轻微的说：“我没事，别担心。我不要你去杀人，我不要你去杀人！”
歇了口气：“苏艺说的好，我们不要因为暴徒的无耻兽行就自我折磨，更不能把自己降低到他们的层次。我没被弄死，我就不会死，我是男人。”
陈卓满含着痛苦的颤抖，用唇去碰他的脸，他的手。
“让那个人永远消失在我面前，永远消失就行。”
“好。这事交给我。你要好好养伤。”
微微点了下头，李蔚华继续闭上眼睛。
“好好睡会，我陪着你。天还黑着，睡到早上，我陪着你。”
、第 51 章
李蔚华其实一直似睡非睡。身上缠的各种线，各种管，各种固定绷带很明显让他很不舒服。虽然一直在给伤口附近加泵麻醉止疼，到底不敢用太多。所以他应该还是疼的。胸前被剪刀拉的两条长长伤疤和跳下楼时被树枝刮到形成的擦划伤重合在一起，表皮大片血肉道道。上了药后可能有点痒，总是下意识想去摸。
他一直闭着眼睛，却总是在半梦半醒将睡的档口，全身一颤的惊跳，不自觉的急喘，些微的动作也许就令他呼吸不畅身体疼痛，身上一层细汗。心脏血压等监控设备此时会滴滴的急叫两声，更惹人心烦。直到看见陈卓，摸到陈卓，才又慢慢平静。
天完全大亮，他疲惫不堪的真正的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陈卓用眼神示意护理，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然后自己也伏在床上睡了一会。
家宁早上一推门的时候，陈卓马上醒了，转头示意家宁要轻。家宁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几眼，摆头示意陈卓出来。
陈卓把李蔚华的手交给一个护理握着，轻轻的走出来。
家宁问他情况怎么样。
“目前看他说话思维，颅脑伤应该问题不大。内出血还在观察，已经止血。骨折虽然麻烦，好在年青，好好将养应该可以恢复。其实问题最严重的应该是心理创伤。”
说到这里看着家宁：“您昨天其实不该那样做。毕竟不是谁都有您那样的坚强神经。”
家宁刀锋般的眼神棱过来：“这个世界没有谁天生神经强韧。”
陈卓不说话了。
“事情出来了，只能去解决面对。没有什么比狠狠反击回去，更能鼓起勇气，战胜恐惧。战场上嚎叫着向敌人冲杀的普通战士就是这样。我希望他能像个战士。”
“您是位战士。而蔚华，他太单纯。”
家宁转身踱了两步，陈卓看他脸上一瞬苍白下来，心中略悔，还没等他说什么，家宁转身道：“要不然我们去咨询迈考羚医生和汉森博士，请他们过来一段时间，为蔚华做心理复健。”
“行。”
“那个裴龙翌，算他知机。昨天进了医院初步缝合后就马上转院了。专机直飞首都。正好，多点时间我也好仔细想想怎么让他死。他就交给我了，你不用再操心。我和藤真，张玄，从陈至那里再挑些人一起过去。陈至留下听你的，乔叶季飞那边我也打好了招呼。”
“好。
“蔚华现在很需要你。好好陪着他。”
“嗯。”
说话间，护理开门示意李蔚华醒了。两人一起进去。
李蔚华朝门边看过来，然后微微笑。
“蔚华，感觉怎样？”
“疼。”
“再过五六天，再过五六天就没有那么疼了。坚持一下！”
“嗯。”李蔚华微微点头，向陈卓微微伸手，如愿被握住。
“家宁，别和王威吵架。”
家宁笑了“蔚华，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眼里有一点点水光浮上来又被压下去：“吴飞，昨天我给了他一点小教训。我想他现在应该能明白己所不欲望勿施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