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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悍匪[强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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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老子的爸爸是公安局长,老子的爸爸将你抓捕归案蹲牢下狱了?你别扭了,你拧巴了,你忒么就不把自己跟三爷当成一伙了?你丫这算是自暴自弃呢,还是自惭形秽呢?我可都没嫌弃你,你挑我?

邵小三儿是什么脾气的人?他骨子里是公子爷的脾气,他才学不来多愁善感扭扭捏捏那一套,这辈子无论什么只有他要的份儿,没见过要了对方竟然不给。这事儿他能甘心?
邵钧非常之倔,咬上东西不撒手,咬上个人他也不撒手。
他绝不会因为罗强这块硬骨头难啃而知难而退,自己乖乖调离监区,灰溜溜地滚走。
他觉着该走的人就不是他。七班那只小骚狐狸,才应该提溜出来,三爷忍你已经忍很久了,够了,趁早送到别的监区! 

没料到当天晚上,七班又出状况。
邵钧当晚值班,早早地摆好架势,端坐监看室,而且把闲杂无关人等全部支开,自己一人看监视器。
他把七班的屏幕调到正中间,正对着,恨不得再给七班的小屋安装个放大镜,罗强脑顶上一根儿头发茬动一下,都不想放过。
邵钧没想到,就是这一晚,小狐狸爬上了罗老二的床。

其实,也不能赖胡岩心急。他暗恋罗强半年多,或者说,不是暗恋,根本就是明恋,爱得直白坦荡,明晃晃的,不带一丁点斯文掩饰。
全一大队所有人都看见了,狐狸是罗老二的忠犬跟班,给罗强打饭,洗衣服,搬凳,提鞋;罗强病了他帮忙抹药,罗强跟人打架他扛板凳跟着砸人。
胡岩这人有他的小聪明,一方面,他是真心待见罗强,就喜欢这爷们儿,另一方面,跟罗老二是一对儿,让他在三监区活得更踏实,安稳。即使还没有真正成一对儿,全监区的人仅仅是把他当成罗老二的人,那些招三搞四招猫逗狗的人,就不敢来骚扰他。除了王豹那一类不开眼明着找揍的人,别人谁敢动罗强被窝里的傍家儿?
今天七班打球迎来一场久违的胜利,罗强从超市买了几大兜子吃的,牛肉干、瓜子花生、可乐什么的,大伙迅速把零食瓜分掉,心情都不错。
罗强一直沉默着,没怎么说话,胡岩那一双眼睛,一晚上就没离开这人。
篮球场上,胡岩亲上去那一口,就是在罗强脸上盖个戳,宣个誓,昭告所有人,罗老二乐意跟咱相好。
而罗强没有挂脸,没拒绝。
胡岩误以为,这就是答应他了。罗强这人对谁都冷冷的,就没个笑模样,难不成咱还等着对方挪尊驾爬到床上来?

夜里,罗强翻来覆去,没睡着,眼望着窗外。胡岩也睡不着,遥遥地盯着罗强的后背。
罗强半边脸埋到枕头里,枕头这一面咬烂了,翻过来继续咬另一面,冷不防床侧一动,胡岩身手矫健两步爬上来了。
胡岩抱着自己的被子上来的,眼睛发亮,坐到罗强床上:“强哥。”
罗强:“……”
胡岩:“难受吗?……憋火?”
罗强:“关你屁事儿。”
胡岩躺下来,不说话,看着人。
罗强不理人,一条手臂横在脸上遮住眼,另一只手在被窝里,慢慢地撸动。
胡岩轻轻地伸出手,摸到罗强裸着的胸膛,沿着小腹往下揉蹭:“我给你撸呗。”
罗强哑声说:“不用。”
胡岩:“那要不然,你帮我撸。”
罗强:“……”
胡岩慢慢地凑近,小心翼翼地,在罗强脸侧亲了一下。
罗强喉结滑动,身上是真的憋火,下半身胀得都他妈快炸了!往日放浪惯了,熬半年已经是他的生理极限,再熬下去老子忒么熬成人干儿了,生生老了十岁,活儿都不利索了。

大夏天的,夜里都没穿衣服,就穿个小裤头。那样子就是几乎全裸,哪儿哪儿都露着,被子遮都遮不住。
两个大活人赤条条挤在一张铺上,每一个动作,摄像头里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尤其那只摄像头让邵三爷特意调到罗强铺位的角度,分毫不差。
那天,三个人里边儿,是邵小三儿先暴跳了。
他真的受不了看到这样的场景,完全无法忍受。
邵钧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后腰抽出电警棍,啪一声关掉眼前令他眼球愤怒跳凸的视频,冲出监看室。
于此同时,七班牢号里一阵异动。
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邵钧怒火中烧,以百米冲线的速度一头冲了进去;床上那俩人一阵鼓捣,不知怎的,罗强猛地一脚,直接把胡岩踹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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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三人对峙

七班所有人都给闹醒了;从炕上直挺挺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胡岩几乎是光着屁股;抱着被子;从上铺栽下来,摔了个结结实实。挺瘦的身子骨砸在地板上;这一下是真疼坏了,足足有一分钟没爬起来。

罗强面色阴冷坐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而邵钧提着警棍,站在屋子当中;急赤白脸的,脑门上筋都爆了,那表情就是想拿棍子抽人。
邵钧不看罗强,盯着胡岩:“3704,你刚才干什么呢?”
胡岩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抱着被子,后背微微发抖:“我干什么了?”
邵钧眼底发红:“你上哪了?!”
胡岩不说话。
罗强也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膊站在地上,冷冷地插嘴:“邵警官,我俩没怎么的。”
邵钧怒目而视:“你的事我待会儿再说。”
罗强口气变了:“今儿能不能算了?”
邵钧一想到罗强竟然护着狐狸,眼眶突然红了:“你给我闭嘴!”
邵钧对胡岩厉声说:“睡觉吗,不想睡觉吗?不想睡走去刷厕所去。监规第八条说不准窜铺你不知道规矩,你不想混了吗?”
胡岩抬眼看着邵钧,表情慢慢地变化。牢号里确实有这条监规,不许窜铺,可是大伙不是第一天住这儿,“窜铺”是怎么个回事,谁不知道?管教们睁一眼闭一眼,俩相好的互相消个火,只要不爆菊,别整个监号群魔乱舞,一般不会管得太死板。
可是邵钧今天管了,横眉冷脸,憋了口怨气,就是没打算给胡岩留面子。

胡岩让罗强生生地踹下床,当着全班人的面,他以前在七班受过这种委屈?
更何况,他以前有朋友的时候,也没少窜铺,那时候就没人管过,偏偏今天让邵三爷活逮了,还不依不饶非要个说法。
胡岩抱着被子,眼睛里含着雾,咬着嘴唇咕哝说:“我怎么了我?……邵警官,我听说上头发文件指示了,说从今往后,监狱里不会明令禁止同性恋。”
邵钧一字一句,完全不通融:“那文件还没正式批,就等于不存在,在我这儿就是还没开始执行,我就是不准你在这屋搞!”
邵钧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就差指着罗强的鼻子问,你跟谁同性恋?罗强你恋他了吗,你敢说一个你们俩搞了?
邵三爷并非每天都值班,一个月30天,他其实只上10天班。他心里掰指头一算,今天这是让他赶上了,亲眼捉奸,自己没瞅见的时候,这俩人在被窝里搞过多少回?……
胡岩撅着嘴,心里是委屈懊丧和难堪的情绪一股脑涌上面皮,下不来台。
他紫涨着脸,盯着邵钧,突然脱口而出:“监规文件说了,是不明令禁止‘犯人’之间搞同性恋!”

胡岩那天是急了,伤自尊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把口气的重音落在“犯人”那两个字上。
一句话,邵钧脸就变了,被呛在那里,一时间说不出话。
还没等屋里其他人体会出小胡这话究竟包藏几分内涵,罗强突然怒了。
“你说啥呢?”
“小兔崽子活腻歪了,你他妈的再敢给老子说一遍?!”
全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愣着,看着罗老二骂人。
“这究竟是……咋了啊……”
刺猬那二愣子喃喃地,根本转不过脑子。
罗强前额发迹线上那条旧疤爆出可怖的猩红色,眼底含血,盯着胡岩的眼神像两把匕首:“兔崽子有完没完?够了吗?老子还摆不平你这张嘴吗?!”
“想混不想混?不想在这屋混了,就给我滚蛋!麻利儿卷铺盖滚,老子绝对不留你!!!”

胡岩呆呆得,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里迅速集满了眼泪,委屈得快哭出来,却又不敢哭。
罗强骂完人眼也红了,喘着粗气,一团火烧得脑子都乱了。
罗强声音沙哑,却还含着火星:“睡不睡?老实睡觉还是给我滚蛋走人?”
胡岩嘴唇哆嗦着,胸腔里梗着。
这人一声不吭,抱着被子迅速爬回自己的床,一把将被子蒙住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罗强暴怒时的表情如同一头撕咬猎物的公狮子,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小狐狸你今天敢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地弄死你不让你活着迈出这间屋,不信你就试试。
罗老二是什么人,这些年干什么的?他能容得下手底下人在他眼眉底下滋毛炸刺儿,想挑事?

罗强骂服了胡岩,扭脸看着邵钧,哑声说:“邵警官,你要怎么着?窜铺罚分算我的,要关禁闭随你。”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地瞪着,眼球都充着血,心里都像有无数只手牵绊着,撕扯着。
邵钧抄着警棍的手慢慢放下来了,嘴唇微微撅着,心里突然蒙上一层令他窒息的沮丧和压抑。
胡岩那句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一锥子下去就见了血。他们都是犯人,而他是警察,一个黑道,一个白道,根本就是两条路,原本没有交集,食堂里的饭是分着吃的,不是从一个锅里盛出来;就连监狱系统里的篮球赛也分犯人代表队和狱警代表队,从来就没见两个队混着打的!所以狐狸可以跟罗强一个场子打球,一起庆祝胜利,拥抱着,亲着啃着,可是邵三队长就不行。
狐狸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罗强睡在一个屋,就算不是一张床,也能光着屁股隔床看着,可是邵钧却不能,只能透着监视器,偷偷地看……

罗强看着邵钧锁上门走了,三馒头的眼睛是红的。
他想过去一把拽住这人,揉揉头发,说几句解释的话,可最终还是没有动,一屋的人看着呢,玩儿不起。
如果没有邵钧这个人,罗强早把小狐狸抓过来泄火、蹂躏。
他不是圣人君子柳下惠,男人的旺盛欲望从来不用端着藏着。
可是他也知道,那不让人省心的馒头就在脑顶那监视器里盯着,对待有些事的心态,慢慢地,已经跟以前不一样……
他枕头下压着邵钧送的生日卡,手边摆着邵钧买给他的粉红小罐子。每个犯人都把自己最值钱宝贝的东西搁在枕头边,怕被人拿了,每晚能摸着看着,罗强自个儿的储钱卡随意扔在小柜子上,枕边藏的是这两样东西。
罗强刚才没有护着狐狸,他其实是护着邵钧。
三馒头还是年轻气盛,少爷脾气作祟,遇事特冲动,沉不住气,就快要把要紧的话吼出来:罗强你他妈打算跟他还是跟我?!
胡岩有意无意爆出的那句话,已经几乎把事实挑到明面儿上。罗强清楚,今天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吃亏的绝对不是胡岩,吃亏的肯定是邵钧。
犯人之间搞个同性恋,窜个铺,无非就是扣减刑分,拆宿舍,你还能把他怎么着?
可是倘若邵钧闹起脾气,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人就彻底甭想在三监区混下去,你是局长公子你也没法儿混了,太丢人。

几天之后,监区长开动员大会,说清河农场附近的采石场夏秋季恢复开采,需要大量人工,准备从三监区调人过去。
采石场的活儿很累,很苦,又是露天作业,风吹日晒雨淋,所以工分上有特别优待,记双倍工钱和减刑分,探亲优先,每顿饭都给肉吃。
即使这样儿,也没几个人乐意去,大家都习惯在厂房监区里养着,一个个儿保养得白白胖胖。
黑压压一大片人脑袋里,罗强头一个举手,打报告要求把他调到采石场。
邵钧在后边提着警棍,特想扑上去一棍子把罗强的手敲掉……

邵钧蹲在办公室里,对着那株小西红柿生气。
植株长得很茂盛,枝杈威风地支棱起来,结出一串串无数个果子,红红绿绿的。邵钧拧着眉毛,撅着嘴,把那些熟了和没熟的西红柿一个一个全给揪了,赌气似的,一会儿就把一盆植物彻底揪秃……
他找到罗强,问:“你啥意思?”
罗强摇摇头。
邵钧问:“我那天抓你窜铺了,在七班人面前让你这大铺栽面儿了,你这算是做给我看吗?”
罗强说:“没有,没那意思。”
邵钧忍了半晌,苦口婆心地说:“罗强,你别去采石场干。我是说真的,那地方挺危险的,特苦,每年都伤几个回来。民工都不愿意干,嫌太苦工资太低,那帮人才找犯人去做!……你要是为了躲我防着我,你真没必要。”
邵钧急得,黑眉白脸的:“罗强你就听我一句成吗!”
罗强沉默了半晌,说:“那你也听我一句,监区也挺苦,挺危险的,你愿意走吗?”
邵钧:“……”
邵钧扭头望着天边的红云,眼球突然热了,赌气说:“那,我要是调走了,你就听我话不去采石场吗?”
……

邵小三儿前脚才走,小狐狸后脚就追着来了,竟然也是道歉求和的。
胡岩俩手揣在上衣兜里,低着头走过来,略显纤瘦的身子在囚服里晃荡得厉害。
胡岩小声说:“强哥。”
罗强抬眼看人,嘴角叼着草棍,嚼。
胡岩有点儿不好意思,嘴角扯了扯:“强哥,那天的事儿,对不起啊。”
罗强眼一斜:“那天有啥事儿?”
“强哥,你别放心上……”胡岩迅速蹲到罗强身旁,开始说起正事儿,“哥,今天开大会,你干嘛头一个举手啊?采石场那地方不能去!我告诉你,前年那地方就抬回来一个断腿的,还听说工地上有个民工让压路机给铲了,可惨了,最后也不知道赔偿了没有……你真别去,成吗?”
罗强淡淡地说:“不用你操心。”
胡岩想了想,突然问:“你不是因为要躲我吧?你真没这必要。”
罗强有点儿无奈地闭眼,脑仁都疼了。他摸了摸自个儿的脑瓢,其实想跟小狐狸说:你小子在老子心里,没那么重要,咱真不至于的……

狐狸有他的小聪明,懂得进退,也知道轻重,凡事不闹得过分难看,所以罗强不讨厌这人。
胡岩眼巴巴地盯着罗强,说:“强哥,我以后不闹你了,但是,你拦不住我喜欢你。”
罗强冷笑:“找操呢?”
胡岩点头:“是啊,就是找操呢。”
罗强用满是厚茧的手指捏捏胡岩的脸蛋子,哼道:“整个监区都忒么是男人,找别人操去!你还当真啊?”
胡岩认真地瞪圆眼睛:“认识你了,别人看不上眼,我就喜欢你,当真了。”
罗强揶揄道:“至于吗?老子又没个三头六臂,老子又没长三个鸟儿,上了床还能给你操出个三重奏来?你找谁好去不成。”
胡岩讪讪地笑了笑,不甘心道:“说实话,强哥,咱们三监区,长得最打眼最好看的条子,就是邵警官……我老早也喜欢他来着。”
罗强斜眼看过来,咋着,啥意思?
胡岩撅嘴嘟囔说:“我要是早知道这样儿,当初我找他操去,我哪知道他不嫌,浑不吝的。”
罗强“噗”一声吐掉草棍!
他脑子里合计着小狐狸这话的涵义,突然瞪眼道:“……你他妈敢!”
胡岩表情酸不溜丢的,垂眼拨弄面前的草梗。
罗强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小崽子,今儿这些话,是最后一遍,以后,甭在外边儿跟别人胡说八道。”
胡岩低声说:“我知道,我不瞎说。我还想在七班混呢。”
罗强又说:“我跟邵警官,啥也没有,你甭整天俩眼瞎寻么。你再瞎寻思,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又不是没下手挖过人眼睛,从十八岁那年,心就硬了。
胡岩低头“嗯”了一声。
罗强还不罢休,临走薅着狐狸的脖领子,低声威胁:“收起你那点儿花心思,你崽子敢打邵警官的蔫儿主意,老子一定下手拆了你!”

在罗强心里,三馒头是他自己都舍不得下手糟蹋的人,他能让别人下手给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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