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玉连环-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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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绘摇了摇头,下巴搭在李湄玦肩上,复睁开的眼睛有些空洞:“……你我都不是人了。”
“这有什麽?”李湄玦含笑,“魏令合,廿二,千宝,甚至瘦猴山修仙的道士们,你觉得是不是人……真有那麽重要吗?”
“不知道。”陈玉绘皱眉,他也不清楚为什麽心里觉得不安。
“那……你要去投胎吗?”李湄玦想了想,问。
即使一起去投胎,投胎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陈玉绘飞快摇了下头:“不要。”
“那就什麽都不要想了。现在这样,我很满意。”李湄玦道。
陈玉绘注视著他的眼睛,点头。
陈玉绘现在的作息时间和为人时候不一样了,他是一具被救回的活尸。他的师傅说他太弱了,现阶段根本不能见光,日伏夜出是正经。
所以,白天基本在睡觉,即使不睡,门窗紧闭,帷幔层层,像个不透风的棺材。
醒来的晚上,一般都是深夜了,打开门,打开窗,外面一片黑漆漆,他甚至没有出去走走的欲望。
还好有李湄玦陪著,不然,会疯掉。
永生吗?不可预知长度的生命吗?以怪物的身体……陈玉绘不觉得开心,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成了别人的负担。
丹娘和元淙还守在陈家,元淙甚至把自己的亲儿子改姓为陈。陈玉绘回过陈家看过他们,但是他不可能让他们看见他,在人间,他该“死了”。
死了的不该爬回去。
这具保有的身体,浪费了太多人的力气。魏令合,廿二,祁山,万宝,他们费了许多心思……还有,他儿子千宝,一直保护他,吊著他的魂魄,拉他回人间。
李湄玦……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他现在的身体,元气不足,多走几步,都会累。肌体仍有些僵硬,不小心的碰撞,都会留下可怕的淤青,几天散不去。更别说拼命长的指甲和头发,每个晚上都要回棺材里泡几个时辰,每隔数月要回瘦猴山见师傅,喝他的血……
这样的身体……
陈玉绘看著坐在他旁边替他修剪指甲的李湄玦。
即使是鬼……应该也有欲望吧……陈玉绘成尸後,这方面的感觉钝了许多……但是,他和李湄玦朝夕相对,每每同榻而眠……他们至今没有做过。
陈玉绘越想越抛不下这念头。
剪完了指甲,李湄玦站到陈玉绘身後,撩起了陈玉绘的长发。
陈玉绘从以前就不喜欢长发,觉得留到簪束的长度就可以了,因为丹娘在打理,所以偶尔长点短点,他不甚在意。
现在长得快,陈玉绘便觉得烦恼,每天剪,剪不完一样。
李湄玦却不以为意,他喜欢,陈玉绘顺滑细密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所以李湄玦剪得不是很积极,剪的时候,每每剪到腰下程度就停了。
陈玉绘不甚满意。李湄玦说,等你的身体状态稳定了,以後就不会这样……陈玉绘无话可说。
此时,陈玉绘看著窗外的桃林,感受著身後理发者的动作。
李湄玦的手穿过陈玉绘长长的头发,呼出一口气道:“好了。”
陈玉绘不出声。
、(12鲜币)1。2
“你要吃点什麽吗?”李湄玦收拾过地面,从屋外进来,见陈玉绘仍坐著一动未动。
尸体,不会饿,不需要吃东西,只要吸收日月精华,每天晒晒月光,吹吹风,钻棺材泡泡药水澡就好了。
但是,作为一只活尸,想吃的时候,可以吃,身体的正常机能在运作。
陈玉绘摇头。
轮到泡尸水了吗?陈玉绘皱眉。
李湄玦知道他不喜欢,所以,这几晚夜晴,他自作主张把棺材搬到了林间,陈玉绘喜欢桃林,在林间“沐浴”,可以仰望树丫和星空,应该不算坏。
“不必那麽麻烦。”陈玉绘立起身。
药棺材里面满是尸水,不能见日。李湄玦每晚这麽搬来搬去,不嫌麻烦吗?陈玉绘在忍耐。
“不会啊。我有法术。”李湄玦不知陈玉绘心里的焦躁。
两人慢吞吞踱到林间。陈玉绘看著灌满黑乎乎尸水的棺木,眼睛一闭,躺了进去。
因为是尸体,所以不用呼吸也没关系,身体沈进去,水浸没全身,睁开眼,是一片混沌。
在瘦猴山,他这般躺了七七四十九天,没有谁在经历如此折腾後,还会喜欢上被“浸泡”的感觉……
但是,尸水是魏令合辛苦找来,李湄玦会天天盯著陈玉绘躺满时辰。师傅说只要按照他说的法子做足了,身体好起来,以後就几乎能和活人一样了。
怎麽会和活人一样?!
死了,就是死了。
活尸,可以呼吸,有心跳,有温度,甚至可以沐浴阳光下,是区别干尸和僵尸的特殊存在。需要修习一定的年月後,才能达到所谓几乎“真人”的“特征”。
陈玉绘闭上眼睛。
棺材里的水面很平静,陈玉绘的心情却不平静。
每一晚,每一晚,每一晚都如此!还要一直,一直持续下去!不知道到什麽时候才能停止!为什麽,自己变得如此荏弱不堪?!
手伸进衣内,触摸到腹部的疤痕。剖腹取子,痕迹虽然淡了,指腹仍能分辨出狰狞的刀路,想象得到当时的凶险。
李湄玦负手立在桃树下,静静地看著月光下的棺材。他知道陈玉绘不开心,却解不开陈玉绘的心结。
从人变成活尸,无论搁谁头上,都不会平静。
他当年被融得尸骨无存时,在地底是何等绝望!李湄玦想,只有时间,能抚平一切吧。
这一处桃花谷地形的四野,俱是坟墓,魏令合说,尸地,尸地,就是化藏无数尸骨之地。阴宅穴气,风水地,多日月浸润。
李宅建在火龙穴之上,是难得有利精魅修行的混沌地,但是其因地气太烈,一般常人尚呆不长久,别说初生的弱质鬼怪了,根本不适宜现在的陈玉绘去住。
此地阴淡温和,宜滋养尸气。且,离李宅近。李湄玦的凝形固体,乃至魂魄存在,皆依附火龙地穴,故不能离火龙穴太远,上次去瘦猴山,还是拜魏令合跟瘦子道士借的法器所赐,存了他的魂魄同去接陈玉绘。这样的事,一两次尚可,多了,与他,百害无利。
只奇怪,这一处尸地上如何来百来亩桃花,且开得如此好?
李湄玦魂思飘飞之际,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骤见棺中的水出现波动,他的心猛得一跳。
陈玉绘从黑棺中站起来,仰头甩了甩长发,长长的发尾甩动,水珠飞溅,宝石般晶莹。
陈玉绘只穿了一件薄中衣,此时浑然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修长的腿迈出棺材,朝李湄玦走来。
陈玉绘漆黑的双眸笔直看著李湄玦,里面,有水,有光,有坚定,和勃发的情绪。
李湄玦怔住,他移不开目光。
李湄玦手里拿著干巾,平时,他应该走上前去用它裹住陈玉绘湿透的身体。但是,今天……
陈玉绘抱住李湄玦,身体依偎上来的时候,李湄玦脑袋里轰一声,呈现空白。
陈玉绘舔咬著李湄玦的脖子,说:“抱我。”
李湄玦手里的干巾掉到了地上,咽了口唾沫,拥住了陈玉绘冰冷潮湿的身体。
这个人,是他思慕,想得到的。此时,投怀送抱,要一直以来勉力克制的他,如何拒绝?李湄玦被压在树上,迎合陈玉绘的吻。
陈玉绘身上满满皆是引尸香的清甜味道,不过一个吻,李湄玦已经快被撩拨得把持不住。
陈玉绘冰冷的手握住李湄玦胯 下支起的部位。
陈玉绘侧过脸,问:“为什麽一直不碰我?”
李湄玦差点噎到,不由舔了舔嘴巴道:“怕伤到你。”
“没关系。”陈玉绘垂下眸,盯著李湄玦的唇,重新覆上去,“我想要你。”
李湄玦心头的火就这麽被油浇得窜起。
陈玉绘握住勃发物的手没有放松,不停抚摸。
两人唇舌交接的空隙,陈玉绘的声音飘忽地传进了李湄玦的耳朵:“彻底弄坏掉也没关系,让我知道你如何爱我。我想要……”
李湄玦的心像被一根丝线系紧,勒住了。
漫漫长夜,何闲何同欢?
交换了几个吻,陈玉绘慢慢失了力气,几乎挂靠在李湄玦臂弯里。
两个人的姿势不知觉中调换,原来被陈玉绘压制的李湄玦处在了主动位置。陈玉绘身上的湿衣服被扯掉,他近乎全裸地被困在李湄玦和桃树之间。
桃树不大不高,幸好这一株并不十分纤小,陈玉绘光滑的背部抵上去的时候,能吃住力。
李湄玦的双手在陈玉绘身上极尽挑逗,陈玉绘半仰起脸喘息,脖子在月光下呈现优美的弧度。背部难耐地磨蹭粗糙的树干。
虽然已经是一具会走动的尸体,但是做人时候的留存下的习惯,仍在举手投足间。
兴奋得像……真快要窒息了。
李湄玦握住陈玉绘的双腿,他忘乎所以地想直接在这里要了他。热硬之物抵在陈玉绘收缩的密穴处,陈玉绘能感到接触部位被涂染的粘稠液体。
他也想要李湄玦进来,不由抬高自己的腿,紧紧贴上去。
才进入一点,李湄玦便听到了陈玉绘压抑的一声低呼。
“怎麽了?”李湄玦停下动作。
他这才有空瞧见陈玉绘整个背部因为和树身的磨蹭,有些破皮,一片青紫。低头,挪开手,陈玉绘的腰部和大腿部也有瘀痕……自己果然控制不好力度吗?李湄玦懊悔。
“不喜欢?”陈玉绘低声问,“这样的身体……”
“不。”李湄玦抱住他,“你怎麽会这麽想?我们进屋去。”
“嗯。”陈玉绘睫羽颤颤,低头靠在李湄玦肩上。
李湄玦打横抱起陈玉绘,走向木屋。
桃林的地上,沈沈的木棺材留在原地,里面黑玉般的水,映著天上的月光,静谧诡异。
木棺一旁的地上,脏湿了的白色中衣掉落在草丛里。
桃林里弥漫起夜雾,卷裹著桃树的清香,桃枝上有零星的花骨朵儿等不住竞放的花期,已经悄悄吐蕊开瓣,展现娇媚的丽色。
、(11鲜币)1。3
陈玉绘生前很白,死後更白了。苍白,或者说,接近惨白。
暗无天日的地底,躲藏在棺材里爬出来的“人”会是什麽颜色,他就是什麽颜色。魏令合说,这叫“尸白”,白腻若冻结的羊脂,千万具尸体里也找不出这麽绝佳的肤色啊!
魏令合阅尸无数,但是,他接触的大都是还残留著生气和魂魄的新鲜尸体。
新鲜的尸体,容易腐烂,一般放个几天,就会出现尸斑和尸臭,魏令合对此并不介意,廿二虽然是只百年的老鬼,却容忍不了满屋子酸浊的气味。所以,每一个魏令合腻了的玩具,迫不及待搬去扔的,总是廿二。
廿二很好心,他会挖个坑,把尸体填进去,再把土掩盖上。
久而久之,这处离家二十里的山坑坑地底下,“住客”越来越拥挤。
魏令合突发奇想,他觉得这麽著太浪费“肥料”了,“儿子”和“儿婿”住的那块桃花林就不错,开得多好啊,他也应该找点花树来种种。
这个提议到了负责实施的廿二那边就变了样子,廿二不知道哪里弄了一堆蔬菜苗和蔬菜种子。
魏令合是人,要吃饭,魏令合喜欢吃,喜欢吃肉,喜欢吃蔬菜,喜欢吃水果,喜欢甜食,都爱。於是,廿二和魏令合的地里,除了种尸体,还种上了各色时令果蔬,密麻麻一片绿色。
刚来的千宝,一点也不怕尸体,就像他不怕大头鬼一样,对这些人类常理难接受外的事物,这个鬼孩子天生的习以为常。
魏令合坐在土堆上,托著下巴看一大一小干活,无聊得打哈欠。
廿二很耐心,细心地给千宝介绍这个是西瓜秧,那个是草莓苗,种子要怎麽撒,地要怎麽松土之类……小孩子很亲近他,虽然刚过来时听魏令合忽悠叫他奶奶,後来在廿二的反复教育下,改称“奶奶”为“二爷爷”,一声声叫得忒甜。
锄地松土时候,很容易刨出个断手断脚枯骨头,小孩淡定地把杂物踢到一边坑洞里,继续作业。
廿二看得很满意。
这孩子太懂事了!他娘怎麽生的啊!忒灵了!
廿二根本忘记了千宝刚来时候怎麽闹腾的,夜夜哭叫要娘亲,是魏令合教导有方,止住小孩撒泼。
千宝即使是个鬼孩子,长得比一般人快,脑袋比一般人灵,法力比一般小鬼强,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
千宝从未出生就有意识,出生後更一直在陈玉绘身边。
天大地大,没有娘亲大。
瘦猴山的道士都被他欺负了个遍,他却没惹娘亲生过一次气。
有一次,廿二和魏令合正在办事,小孩四肢乱舞,开始扑腾叫唤,叫得比魏令合还响。
魏令合恼了,一把推开廿二,走过来拖起千宝,就著小孩屁股一阵打。
打得狠了,千宝的声音没有如常低下去,反而,越哭越凶了。
魏令合看著孩子真伤心了,停下手,拧著孩子的耳朵,问:“你夜夜瞅著时辰叫,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小孩扁嘴巴,眨著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我要我娘。”
“你娘不要你了。”魏令合毫不客气地说。
小孩哇得大叫一声,泪眼朦胧:“你骗人!”
魏令合被刺耳的声音震得揉了揉耳朵,道:“你不是人!”
小孩愤恨地瞪著他。
魏令合转变策略,他对小孩说:“你太不乖了,除了爷爷我,谁也不肯要你,除非你让爷爷觉得你变乖了,爷爷就带你去见你娘,你要是一直都不乖,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小孩眨了眨眼睛。
魏令合不悦:“你连爷爷也不信?你娘是我儿子!你娘都不敢不信你老子!”
廿二对魏令合变换奇怪的称呼非常好笑,难道小孩子能听得懂?
不管千宝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他抹了把眼泪,点头了。
“呵呵呵……”魏令合刚得意,被廿二扯著他领子,揪了回去。
刚才行房一半被打断,廿二的巨杵还怒涨著,根本等不及魏令合再讲长的短的。
魏令合长长短短的断气声在房间里高高低低,廿二抓著他的腰猛撼,他的脸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出诡异的青白。
玩尸玩久了,尸毒入骨血,魏令合病态的白肌理罩著层青气。他本是个活死人,是个人,却比死人还像死人。
青黑色像层雾气氤氲在濒临高潮的魏令合面上,对廿二来说,无异是对他努力的肯定!魏令合喜欢他的操弄,廿二一激动,按著魏令合的脑袋,对著他的脸一阵猛嘬。
魏令合咿咿呀呀的叫唤。
千宝躲在分配给他的小棺材里啜泣,小手推动小棺盖,棺盖慢慢合上。
千宝想见娘。
千宝开始努力学“乖”。
此时孩子他“娘”正要做的事,和他“爷爷”在干的差不多。
美好的春夜,有情人对对相伴。
李湄玦抱了陈玉绘入帐。
李湄玦细细检视陈玉绘身上的患处。拨了被子盖住他。
陈玉绘见他转身要走,拉住他的手腕,眼睛就那麽看著他。
李湄玦莞尔一笑,道:“我去拿点药膏,替你涂了,不然淤血散不开。
陈玉绘仍拉著他不肯放,眼睛里甚至有孩子式的执拗和坚持。
李湄玦无奈,拂衣躺在他身边。
陈玉绘的双手顺著李湄玦的衣襟开缝处探进去,支起身,浅一下深一下与李湄玦接吻。
李湄玦适才被半压下的欲 望在陈玉绘故意的撩拨下,朝不可遏制的方向直奔而去。
卷在锦被间的两具身体紧密交缠一处,动物一样互相磨蹭需索。李湄玦的手指探入陈玉绘密穴,陈玉绘摸索的五指解下李湄玦身上的春衫。
口舌戏耍的濡湿声,身体的运动带动被褥发出暧昧的悉索声,木制的床榻不安稳地吱呀有声……房间里有了春情的生气。
一只胡乱握著春衣的手臂从青碧的纱帐里伸出,松开手指,要扔衣服,似仍未仍的瞬间,玉葱样的张开的五指,忽然紧紧握紧手边的衣服。像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
帐子里有微微抖动的呻吟和抑不住的喘息。
手臂蹭著皱了的床单,抓著半落衣服的手抓住了木床栏,抵住一波一波有节奏的震颤。
被手臂带动的衣服微微晃。
青碧的纱帐轻拂过白皙臂膀,衬托出种别样的豔丽。
片刻後,另一人的手掌顺著手臂的线条一路抚摸过来,捉住了先前的那只手。
十指交缠,春衣掉落地上。
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