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玉连环-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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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毕三秋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承恩殿里到处描画并供奉的凶神恶鬼，怕得要死。他想去求他爹，跪著给他爹磕头，求求他不要让他去。
门口守著人，根本不让他出去。
毕三秋快绝望了。
他想，他爹没有说错，他就是个晦气的不吉利东西。因为出生的时间，被讨厌，同样因为这个原因，被抛弃，他阿娘为什麽要生下他呢？
无论，毕三秋怎麽害怕，送祭的日子到了。
送祭前一天，他爹来看他，给他带来第二天要穿的礼服。
他爹说：“你是我儿子，所以不能给我丢脸。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哭闹？你是不是想闹到神殿去，闹到龙王界去？”
毕三秋被他爹的严肃语气吓得不敢扑上去求。
他爹说：“你好好去，如果你有幸被选为神使，你回来的时候，你有什麽愿望，爹都满足你。”
毕三秋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
如果他想大家都不再讨厌他，想所有人都喜欢他，想他爹抱抱他，是不是也可以？毕三秋不敢说，眼睛里含著的一泡泪不敢掉。
他爹说完了，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微叹了口气，走了。
毕三秋想，他阿爹会不会有一点舍不得，舍不得他走？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回来，回来讨他的愿望？
毕三秋描上妆，穿上美丽的礼服，双脚上垂了石头，先九龙抬尸棺沈进了江底。毕三秋被人用力推落水里的时候，一声没叫，他拼命憋气睁大眼睛，看著腰上的红绳牵引著的棺木。
黑沈沈的棺木里，睡著一位他见过的美貌少年，是他们家买来的，和他差不多年纪。棺木下吊著九具男尸，晃晃悠悠，妆面狰狞。
毕三秋被冰冷的江水撞击得麻木，连有东西把他扯进水流的漩涡也没知觉。
毕三秋的人生，从此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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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有急流和漩涡。
身体被卷进去的时候，什麽也感觉不到了。毕三秋甚至怀念起来岸边送行的吹吹打打唢呐锣鼓声，像给新娘在送嫁。
醒来的时候，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做梦的感觉。
岸边聚集著许多人，如果可以都用“人”这个字来评定的话。毕竟，像毕三秋这样的正常人没几个，大都是异常高大的巨人。
他们身材魁梧，多发长毛，身上只披挂著些布，但是看得出来是一个迎亲队伍，因为他们手里拿的举的吹的都是人间的乐器，一模一样，只是大了一号。
真的有唢呐声，锣鼓声，和鞭炮声……
毕三秋懵了。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瘦弱男人，他对毕三秋笑道：“你是毕家的送祭人？”
毕三秋点头。
来人道：“这里就是龙王界了，我是毕晴，你的三哥。你叫什麽名字？我不记得你。”
毕三秋愣了愣：“……三哥？”
“我是五年前来的。”毕晴点头。
毕三秋想，我是有个三哥被送祭了，但是他才二十四五吧，怎麽会和眼前这个男人这麽老？
毕三秋兀自发呆。一只大巴掌抽上了他的後脑袋，他一个趔趄，被人抓著领子揪了起来。
一个巨人抱娃娃一样把他抱在了怀里，咧著嘴巴冲他笑。
毕三秋哭了，他不管刚才说话的是不是真是他三哥了，探出头去大叫：“三哥，三哥！救救我！我是毕三秋，我是毕三秋啊！”
可是他的三哥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然後，跟著另一个巨人走进了队伍。
是的，迎亲的队伍。
连接著九龙抬尸棺的红绳子，仍旧系在毕三秋的腰上，毕三秋被一个巨人按在怀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後面的棺材被四个巨人抬著。
巨人那麽高，相当於常人的两倍高壮，他们稳稳地抬著棺材，棺材下的九条尸体随著行进，荡在空中，像踩著空气走路。
尸体们都穿著鲜豔的彩服，画著夸张的笑脸，看得毕三秋浑身冒冷气，他就这麽浑身冒冷汗晕了过去。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天是蓝的，树是绿的，水是清的，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不同，但，木房子是大一号的，人是大一号的，过来的路边，还会看见一些荆棘绕的高栅栏，里面关著些衣衫褴褛的半裸人类……
这些巨人可是承恩殿里面画的怪物？青面獠牙的乞神？虽然不同於壁画上的青面獠牙，但是目见更为可怕！
毕三秋的小脑袋简直不能思考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在一座山坡上停下，上面有最大的房子一排排，平地上有许多大桌子，放著蔬果和食物。
如果说之前毕三秋还妄想挣扎的话，那麽在看见一个人被挂在架子上烧烤的时候，毕三秋尖叫一声，再不能言语了。
壁画上说，大鬼会吃人，原来是真的！
毕三秋想回去，哥哥弟弟再坏，爹再坏，也比这个可怕的世界好啊！
但是，再没有选择。
这一处的巨人谷，便是外界说的龙王界，住的乞神，其实是古远前未被消减尽的食人族。
毕三秋和棺材一起被放进了新房。
绳子系得那麽紧，绑著沈重的木棺，毕三秋根本逃不了。幸好，九具死尸被解在外面，不然，毕三秋会发疯。
棺材里有咚咚的响声，里面的少年，怕是醒了。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毕晴。
“三哥。”毕三秋抖了嘴唇。
“别怕。”毕晴走近，“我和首领说了，晚上，你和我住。”
“哥……哥哥……他们吃人……”毕三秋哭丧声音。
毕晴把他搂进怀里，安抚道：“不是活人。活人，这边少，所以珍稀。但是死了後，会被吃。刚才的九具尸体，就是他们今晚佐酒的食物。”
“我们能逃吗？”毕三秋抓住毕晴的衣服。
“逃的话，抓回来後，会被……撕破分食。”毕晴低哑道，“你想逃吗？”
毕三秋愣住。
毕晴苦笑：“这就是我族和食人族交换的代价。”
“代价？”毕三秋不明白。
“富贵，长寿，和权势。”毕晴垂了眼睛，“章陵几乎全在毕家的掌控之下，长老们皆是三四百岁的高龄……这些不会没有原因……我们是被舍弃的。”
“舍弃的……”毕三秋嘴唇颤了颤。
“这样，你还会想活下去吗？”毕晴问。
毕三秋看了看毕晴，点头。要活下去，要走出去，不要死在这里，不要被吃掉！
“好孩子。”毕晴笑了笑，笑容里却没有生气。
毕晴牵起毕三秋道：“跟我走吧，我住在另一边。”
腰上的红绳子解开，脚上绑的石头解开，毕晴带了丑孩子走。
“这些鬼不会讲人话，只会咿咿呀呀叫，久了，你会知道他们的意思。我们的话，他们也能懂几分，但止於此了。”毕晴和毕三秋说，“据说当上神使持有龙王令，就能和这些恶鬼的灵魂交流。不过我想，不懂也不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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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三秋走得早，所以他没有看到广场上，巨人们分食死人尸体的可怕场景。
按照巨人们的规矩，毕家送来的祭品先归头人享用，头人享用後，再轮与众兄弟共享。若能得到众人认可，便可赐予孕果，承认这个人成为族群中的一员。
派来的毕家子弟虽名为送祭，下场却和祭品差不多，只不过因为血缘关系，比龙王界里的一般人地位高。
历任的神使，按照约定，必产生自毕家子弟中。
之前毕家送来的子孙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成年男子，需要在头人的新婚之夜负责陪侍，必须呆在婚房里。
这一次的毕三秋年纪格外小，才容了毕晴的请求，暂且将养大些，放过他这一遭。
毕三秋只道龙王界可怕又诡异，他的三哥陪他睡到半夜，被叫走了。出去前，再三叮嘱他，不得走出房门。
毕三秋哪里敢走出去。毕晴住的这一间木房和主屋相去不远，那边传来的动静，这边隐约都听得到几分。毕三秋就是在一声声惨呼中揪紧被子，昏昏沈沈睡过去的。
这一夜的婚房里，发生了什麽了呢？
食人族的头领是向来由最强壮有力的巨人担任。这一任的头领，有三个兄弟，他们一起管理著龙王界。
婚房里，棺材盖被打开，从里面爬出来的少年看见四个铜墙壁仞样的壮汉盯著他，双腿发抖，直接吓得尿了出来。
洞房，是四兄弟一起入的洞房。
巨人们咂舌这次送来的祭品怎麽和毕家的送祭者一样弱小年少，不够塞牙缝，已经放过了一个，不能再放过这一个。
少年人怎麽能禁受得住被四个如此高壮的异人轮，直被玩得双股战战，撕裂了的嫩穴口鲜血淋漓，醒来昏去，昏去醒来，惨叫声声。
才至半夜，作为祭品被送来的少年已经挺直双腿，身体冒冷气，一副有出气没进气快死了的模样。
没有尽兴的四兄弟下令把新人拉下去救治，另传唤了平常豢养的娈宠来服侍。便是毕晴等六人。
毕晴作为前任送祭者来了龙王界，在这里待了五年。虽然没有被选为神使，但是，颇得巨人们的喜爱，在宠奴中地位不低。
毕晴在此间日久，身体耗损得厉害，明明二十几岁，看上去却三十好几，所以毕三秋初见时不敢确信。
小弟年幼，初来乍到，定然受不住刺激。所以毕晴会冒险庇佑弟弟，得到许可後，领出婚房。
巨人们会同意，一则因了毕晴的面子，二则毕三秋看上去著实小，捏几把搓几下会没命掉的样子。来了，走不了。养肥养大些，好用。
毕三秋乖等在房里，等毕晴带著食物回来，已经第二日午後。
毕三秋饿了，抱著果子啃，浑没发现自己的哥哥身体状态著实不好。
“哥哥……”吃饱了，毕三秋才发现毕晴浑身是伤。
“别嚷，我没事。”毕晴扯回被毕三秋拉住的袖子，不让他看，“我睡会儿。”
毕三秋就守在毕晴身边，看著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三哥昏睡过去。
在外面的世界，没有一个个哥哥待他这样好，会温柔和他说话。
即使在龙王界这麽不可思议的异境，因为毕晴的存在，毕三秋忽然觉得没有那麽可怕了。
毕晴究竟没有守护毕三秋多久，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此衰颓下去，每被叫出去一夜，回来就增添一份死色，几个月後，终於一睡不醒，留下毕三秋一个人。
毕晴死前身下大出血，大夫来了，说没救，大的小的都保不住。怀了孩子，竟然不声不响，照常应诏去服侍，摆明了送死。
大夫是常人，能与正常交流。
毕三秋听了个囫囵，完全不能理解，什麽叫怀了孩子？他颤抖著嘴唇说：“他是我三哥！男的！你医错了！”
大夫嗤笑一声：“你也姓毕？哈，毕家的人注定不得好死！不是你们造的孽，我们会在这个鬼地方？”
“你错了，你错了，我哥不会死！”毕三秋抱住脑袋。
大夫显然很不喜欢毕家的人，落井下石道：“你是这次的送祭者吧？你不知道这龙王界全是男人麽？看来你被保护得很好呵。你送来的那个祭品可没你这麽好运了，来了几天就被弄死了，肠穿肚烂，仍逃不过被吃的命。祝你好运。”
“你治不好我哥，滚！”毕三秋眼泪鼻涕同下，拳打脚踢赶人。
“你留著力气吧，跟我急有什麽用？现在可没人保护你了。”大夫笑，“记著，在龙王界，没有什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男人生孩子也是，你哥就生过好几胎。”
“滚！”毕三秋根本不想听。
毕晴的身体冷了。他不能让人来夺走他的尸身。他要守著他哥。
活下去！走出去！爬也要爬回去！毕三秋在心里默念。他不要像毕晴一样悲惨地死去！
毕三秋不是傻子，来了这麽久，即使大部分待在房间里不轻易出去，他已隐约知道他们在这里的身份，和毕三秋身体不好的理由。
毕晴死了，作为替代品，毕三秋要成为毕晴原来主人的宠物。在这之前，要先经历仪式，考验通过，活下来了，才能跟主人走。
所谓仪式，不过是如祭品一样先予头领及其兄弟享用，再与族中壮士走一遍，过了认可，主人可领回去。
毕晴原来的主人即是头领的三兄弟。所以，毕三秋的初夜也可以说是和主人一起度过。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对毕三秋来说，那都是可怕的一夜，他被打下了烙印，从体内到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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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三秋听毕晴提过，谁最强，谁就能当龙王界的头领，这一代的头领叫做默，是个阴郁却力量强大的家夥。他虽然经常接受族人的挑战，但是从未有过败绩，在族群里威望很高。
默有三兄弟，二弟叫寻，三弟叫杉，四弟叫弗。他们之间极信任，吃饭睡觉，几乎什麽都在一起。
所以，行 房也是。
对毕三秋而言，说不得幸运，还是不幸运。
幸运的是，他，活下来了。
不幸运的是，头领和他的兄弟们貌似都挺喜欢他。
最先应允毕晴的请求，没有贸然动毕三秋的原因是，送来龙王界的大部分都是成年人，小孩虽然嫩，却不经弄，如这次的祭品，美则美矣，没几夜，就死掉了，太过脆弱。
毕晴不在了，没人保护毕三秋。
毕三秋老这麽在房前屋後晃著，终於被冲动的老四洗刷干净了，扔进了老大的房间。
老四，弗，是迎婚庆礼上抱著毕三秋的巨人。他闻过毕三秋的新鲜味道後，就没忘过。
那一晚，无论毕三秋怎麽害怕，怎麽挣扎，怎麽求饶，他们都没放过他，毕三秋趴在地上爬，十指在地缝上扣出了血，禽兽们却更兴奋，他们喜欢挣扎的活物。
四个巨人，每个足有毕三秋的两三倍高大，他们有尖利的牙齿，雄壮的身体和茂盛的毛发，掀开唯一遮挡的兜裆布，放出的大鸟暴涨著青筋，足抵儿臂粗壮。
并不是完全不知事。巨人们剥光了毕三秋，会用专门的润滑膏药涂抹遍他的身体，特别是需要扩张的小穴。具有催 情效果的神奇药物马上让毕三秋的每个毛孔都舒爽地苏醒，身体变得柔软且高热。
巨人们先用手指掰开毕三秋的小穴，塞入光滑的石椎体戳弄，八只手玩弄人类的各个器官。毕三秋从这个人怀里挪到那个人怀里，他们研究他体表的每一寸肌肤，教他如何吮吻欲 望利器，取悦与人。
在毕三秋昏昏沈沈之际，默率先拔掉紧塞毕三秋後穴的石椎棒，把自己的凶器捅进去，开始第一番肉戮。
岂料，毕三秋天赋异禀，後穴天生易松纳，头领玩别人时，利器动作间，常粘连肉渣血沫，进出毕三秋体内，却爽利无碍。几百下戳弄後，插者和被插者渐入佳境，嚎叫和呻吟响起来。
房间很大，四角四张床。中间的地面上平铺拼接著的柔软兽皮。毕三秋就是躺在这兽皮上过了他当宠兽的第一夜。
第二天醒来，四肢酸痛，肚子里鼓胀，後穴一用力，微微开合间，便有冰凉的液体流出。
毕三秋难受得想哭，就要这麽活下去吗？要这麽活下去吗？这麽样了，仍活下去吗？他的三哥，就是被这麽折磨死的吗？是不是，宁愿被血肉分食了好些？
真正的痛苦刚开始。
毕三秋在大屋子里躺了三四天後，每天都被四个精力旺盛的怪物宠爱，他已经成了一个连走路都不能的娃娃，躺著被人喂食。
即使这样，他们仍没放过他，把他搬到了部落另一头独立的石屋内。石屋没有门，谁都可以进出自由。一身肮脏的毕三秋被扔在厚厚的兽皮上。
毕三秋望著门，想爬出去，但是没有力气。
每一个晚上，都有不同的巨人带著礼物来看他，礼物会是水，食物，或者披挂的皮毛，来看他的目的相同，进入他的身体，肆意凌虐。
白天，那个讨人厌的大夫偶尔会来看毕三秋，冷嘲热讽一下，但是他带来了药和清洁物品，让毕三秋变得好受些。
毕三秋的嗓子在晚上使用过度，说话也发不了声。人类的大夫把水和药一点点渗进他肿得过分的喉咙里。
大夫说：“你长得这麽丑，没想到还挺受欢迎。”
受欢迎吗？呸。毕三秋一想到晚上不同体味，同样毛茸茸的壮士们，就觉得作呕。
大夫说：“不是人人都会进这小石屋，只有毕家的人。进了小石屋的更少能在七天後活著出来，没有人能够忍受。你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