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玉连环-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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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好不容易分裂出来了一个,却是个孩童,而且是个没有尸体亲和力的孩童。以至於,在了好几年,都没能成功收尸。
所以,别说这回祁山送来了一具颇具挑战性的怪尸,就是再不堪再低劣再不济的尸体,不用等门徒们点头说同意,万宝也会迫不及待要的。
一进门,放下尸体,万宝就哈哈笑了。他一个小孩子,叉著腰哈哈笑,没有威严和霸气,只徒增几分任性可爱。
屋里有好几个人,大家只是看了他一眼,没人理他。吃饭的吃饭,喝汤的喝汤,说话的说话。
万宝气呼呼地准备发火。
一个长相温柔,看上去过分苍白的男人站起,朝他走过来。
万宝把火憋了回去,面上甚至有几分别扭,他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貌似现在只有这个人愿意跟他讲话。
万宝得意地说:“云烟,你看,我有我的尸体了。”
叫云烟的男人,开口却没有外貌的温柔和气,冷冰冰地道:“你哪里找来的一具野尸?没有宗主同意,不能搬外面的尸体入门,我没和你说过吗?”
“什麽嘛!我就是宗主!”万宝愤怒。
桌边所有人都转过头,齐声道:“不是。”
万宝一张小脸憋成了红色。
云烟牵起他的手说:“先把饭吃了,稍後扔出去。”
万宝眼里有了一汪泪水,扑住他的棺材说:“要扔把我扔出去!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眼里只有那个坏蛋宗主!”
云烟冷冷得看著他,冷冷得道:“是啊,如果不是你这麽没用,养不了尸,又占著他的白天,他怎麽会不出来。”
万宝瞪他:“我讨厌你!”
万宝看著小,力气却大,搬了棺材就往外走。
叫云烟的道士只是说:“你觉得以你的力量,能救他吗?你只会把一切搞糟!”
万宝恶狠狠地回头,咬了咬嘴唇,走掉了。
云烟对著空门发呆。
静悄悄地房间里,有人说话了:“云烟,你何必如此激他,要是激他有用,他老早出来了。”
“是啊,宗主不想管事,尽放些妖孽出来。”
“宗主是真的喜爱名金啊,名金不在後,他就躲著了。”
“如果是宗主在,早把外面的小猴子大卸八块了吧!”
“对啊,害死名金的罪魁祸首。”
“怎样的笨蛋,才能把养尸水和销尸水搞混啊,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也没法子,宗主以前老是捉弄小猴子,想著做一个猴子尸怪呢。估计,拉了仇恨值。”
“怎麽尸体也这麽八卦,师傅就算是个小孩子,也是我们尸门的主事者。你们这麽欺负他,当心被报复回来!”
“我倒是想他来报复回去……”
有人吃吃笑。
仔细看的话,可以分清区别,室内十七八人,穿著道袍的都束著方巾,没有穿著道袍的头发都披散著,或丝带系了,或簪子簪了,容貌也不比道人生气有活力。
这满桌子坐的,有道人,有活尸。
叫云烟的虽然穿著类似道袍的蓝棉长衣,头发亦是披拂於肩,只束於脑後。这是一具活尸。
万宝把尸棺搬到了自己的房间,移开了棺盖,趴在旁边发呆。
在小小道士的心里,这一个,就是他往後的尸伴了。他会好好对他,和他一起修炼,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让大家都惊叹羡慕!
棺水里的人隐隐显出容貌的几分清秀,因为保养得好,栩栩如生。
小道士笑著,伸出了手,探入棺水中,抚摸尸体白嫩的脸颊。那只手,伸进去的时候,还是胖乎乎有指窝,滑行在尸体脸上的时候,慢慢变了形状,变得修长纤细,抚摸的力度也变得缓慢和暧昧。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进来。”发出声音的,明显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敲门的顿了一下,门推开。进来一个肢体残破的高大身影。虽然穿著端正的衣裳,但是仍掩盖不了可怖的外貌。
掉了一只眼珠的深眼窝,满脸坑洼的粗糙肤质,左耳大了右耳一倍,上附赘肉。伸出衣袖的手,几乎只剩骨爪,让人怀疑他小山样魁状的身体在衣服里是不是也是这般异常。
“俊灭啊。”嘴角上扬的人,收回了非礼尸体的手。
房间里哪里有小道士万宝的身影,趴在棺边站起身的,分明是个身姿优雅的年轻道士。
“是,主人。”进门的男人一直低著头。
年轻的道士走到床边,啪地推开窗,外面暗蒙蒙天宇荒山,已然近黄昏了。年轻道士叹息一样道了句:“夜了啊。”
“是的,主人。”仍是刻板的回答。
年轻道士回头笑笑,本来两人之间隔著两丈远,下一瞬间,他已经到了男人身前,伸出手放到了男人弧度下滑的唇边,慢声道:“你跟了我这麽久,怎麽就不知道学会笑一笑呢?”
男人捉住乱动的手指,抬起的眼睛里有精光一闪而过,虽然只是一只眼睛,也显出了足够的气势。
年轻道士没有介意仆人的无礼,任他的枯爪捉著自己的手,看向棺材道:“既然万宝想要他,就给他做玩具吧,你们一直欺负他是个小孩子啊,嗯?不过,我活不了这具尸,麻烦的事,还是交给软心肠的某人吧。你说是不是,俊灭?”
叫俊灭的男人闪了闪眼睛,目光落在年轻道人的唇上。
开阖的粉色唇瓣,吐露话语:“平白多了这桩麻烦,我怕要好一阵子不能出现了。晚上,你要好好陪我……”
“是,主人。”男人的喉结滑动。
白色的手指和枯黑的指骨缠到一起。男人抱住了他的主人。
“去你的房里吧。”喘息声悄悄说。
俊灭不怎麽记得他是怎麽死的了,他生前被奸人所害,剖腹挖骨後扔进了荒山,又被野狼拖咬,吃掉了一只眼睛。那时节大雨倾盆,山洪泥流,他没有被吃干净就掩埋进了泥流山坑。後来,很久很久以後,一个年轻的道人救了他,叫他做他的尸。
道人说,一个死了还能吃掉一只活狼的尸体,尸变了却能安静躺个几十年有不腐尸身的尸体,真乃奇宝。
俊灭便跟了道人走,住在了一起。他是仆,他是主。
年轻的道人是瘦猴山尸门的宗主,却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他给自己起了名字叫浮水,允许俊灭叫他的名字。固执的俊灭只叫他主人。
俊灭是个死人,却住了活人的房间,俊灭是个死人,却抱了个活人快活,俊灭是个死人,但是他在浮水的身上,真的感觉自己成了浮游在水上的一截烂木头,生前的兴奋延续到了死後。
俊灭觉得他的生命虽然早已经结束,但是在他的主人身上得到了延续。
俊灭低吼著把尸气射进道士体内的时候,枯黑的骨指也掐进了道士的软肉里,掐出了血。年轻的道士只是双腿双脚绕在他的尸仆身上,仰著头低呜“还要”。
长长的舌头从活尸的嘴巴里面伸出,和年轻道士的舌头交接到一起。
满足的叹息和急促的喘息让暗夜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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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绘有意识的时候,已在是七天後。
他在水里,但是没有溺水的感觉,眼前一波波黑绿的透明,像纱一样挡住了清澈的视线,但是他伸不了手去撩开。指尖不能一动。
然後,一个磁性的声音问:“你醒了?”
陈玉绘点不了头。
“你可以说话。”声音靠近。
陈玉绘张口,嘴巴里立刻被液体充满了,他难受地想呛咳,但是一则没有力气,另一则,闭了闭眼睛後,竟然没有很大的不适感,像他本来就生活在水里。
声音说:“你已经死了,呼吸没有恢复,不必怕水。”
陈玉绘张大了嘴巴。
死了?为何……腹中还有热度……有一下一下的脉动?
“你应该感谢你的孩子,没有他在支撑,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你了。”声音解释。
我……
“我在哪里?”陈玉绘问。
“你在能救你的地方。”
“我不是死了吗?”
“死了也能活过来。”
“……”
“这世界上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声音冷笑,“连男人都能怀孕。”
“并不是我乐意。”陈陈玉绘皱眉。
“若不是你乐意,我可以帮你做掉腹中婴儿。你若对他有恨,何必带他来这世上苦修?”
陈玉绘直觉腹中火烫烫,温度一下子升高,不由轻哼一声。他答不出来,扭开了头。腹内鼓荡的滚烫酸楚似一下子漫到了他的心里,堂堂流淌。
“你要他吗?”声音问。
“……我要他。”陈玉绘闭上了眼睛。
陈玉绘在水里又多躺了五六天,才稍微能以意识控制四肢了。他从棺中坐起,看到的是一个精灵样小道士。
陈玉绘一惊,下意识摸自己的肚皮。孩子还没出来啊。
见他坐起来了,小道士又惊又喜,拍著手道:“我选的尸果然最棒了!几天就能动了!不像别个,需要埋在土里几个月,启来启去多麻烦。不过,青山说你不能起来,生产之前,都要在这水里!”
“请问,你是谁?”陈玉绘打量了眼四周,他记得自己在午後在园中睡了一觉,醒了,怎麽在这里了。
“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制作的活尸!”小道士兴致勃勃地盯著他道。
陈玉绘不自在地低咳了声,他自然是不信的,什麽活尸,什麽死尸,如果死了,腹内孩子是怎麽回事?这麽想,记起几日前於水中看见的人影,磁性的温和声音,那个声音也说自己死了。
陈玉绘问小道士:“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道士皱了眉,道:“这里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陈玉绘还待问。
小道士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整个一寂寞孩子。陈玉绘说不出话了,他微微笑了笑。
见他笑容,小道士眼睛一亮,两只爪子扒到了棺壁,仰头说:“我会对你好,对你的孩子好的,比谁都好。你会是山上最幸福的活尸!”
陈玉绘哭笑不得。
小道士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愿意看著他、听他说话的人,滔滔不绝开了话闸子。
小道士讲的是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妖怪,山里的坏道士们。陈玉绘听得半懂不懂。那些故事里,展开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幅画卷。
陈玉绘听得昏昏欲睡,他听见小道士沈了声音说:“你长得真好,比云烟像人,比俊灭漂亮,浮水也比不上你!”
陈玉绘不知道他讲的那些人,他发困,只是迷迷糊糊地扯开嘴角,微笑。
小道士的话萦绕耳边,似近非远。
然後,陈玉绘感觉到他自己无力地靠著棺壁沈了下去,一只大手捞住了他,手托住他的腰,扶著他的头……不是小孩子的手!
陈玉绘脑中一惊,睁开眼睛!
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是一个男人,穿著道袍的男人。
“你……”陈玉绘张望了下房内,小孩哪里去了?
“你找万宝?他出去了。”男人的声音不是陈玉绘熟悉的那款磁性。又一个不认识的道士。
“万宝?”陈玉绘身体软乏得没力气,但是他不想马上入水睡觉。男人显然明白他的心思,意会地扶正了他的身体,让他舒服地趴在棺壁。
“是啊,我弟弟。”陈玉绘注意到他说的是弟弟,不是师弟。
男人长相英俊,只额心一点朱砂,显了几分妖异。深邃如潭的眼睛,仿佛被注视著就会沈进去。温柔的言语和动作间,又隐隐流转威严和霸气,眉眼虽然像长大版的万宝,气势却完全不同。
陈玉绘看著他发呆。
男人的手轻抚陈玉绘的背部,替他按摩,指位准确,令僵硬乏软的身体有了融融的热意。
“别这麽盯著我看。”男人笑著低下头。
陈玉绘只觉得男人额心的朱砂更加豔丽了,简直像滴出血来,身心都被蛊惑了,以至於被捉住了唇舌,都没有反抗。
男人好兴致地里外舔了个遍,含了含陈玉绘被尸水浸得饱满润泽的唇瓣,满意地道:“没有异味,还有甜香。嗯……万宝果然捡了个宝。”
陈玉绘想挪开距离,却使不出力气。
男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爬在他的身上,男人说:“你是我师侄送来的,总要送回去,万宝想和你定契成主从关系,想是不妥。可是你什麽都不留下,我们怎麽救你呢?”
男人的手到了陈玉绘的肚子上,手上用了力气。
陈玉绘的身体一弹,然後一阵透明的蓝光从他腹内发出,抵抗开道士的揉压。
道士收手,赞了句:“挺精神的胎儿。”
陈玉绘微微喘息。
道士拨开陈玉绘颊上湿润的头发说:“或者你拜入我尸门,你这样异於的体质,不成从尸,我也准你入门。没有定契,万宝以後也可以收别的尸体玩。”
陈玉绘皱眉:“你是什麽人?”
道士扶起陈玉绘的头,说:“我是这瘦猴山上玄尸门的宗主,你信不信?”
不管我信不信,你怎麽说都是你的自由。陈玉绘只想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了,到了这陌生的地方。
“玄尸门,玄尸门,玄门……瘦猴山麽?”陈玉绘问。
道士微微一笑,回答:“你说对了。”说完,低头,又捉住了陈玉绘的唇,他似乎很喜欢接吻,不住舔弄陈玉绘的唇舌和齿列。”
陈玉绘捉著他的手腕,想推拒,却慢慢沈入了水里。
陈玉绘失去神智前,听见道士的声音:“你慢慢睡,好了,我来看你。”
奇怪的地方,无礼的人。
无尽的黑暗。
和睡眠。
陈玉绘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名其妙的吻都成了梦境里的一团烟墨。
有声音问:“你醒了?”
“啊……”陈玉绘认出是磁性的声音,救他的人麽?
陈玉绘在尸水里转了转身,手伸出水面,扶著棺壁站了起来。
、(11鲜币)1。4
陈玉绘在尸水里侧转翻身,苍白的手伸出水面,扶著棺壁站了起来。
房间里正忙著配药的人显然没料到他已经有力气站立了,惊了一下,瞥了他几眼,顿道:“谁给你渡气了?”
陈玉绘张了张嘴,表情有点呆,渡气什麽谁知道,除了被迫吞咽某虾米宗主的口水,就是棺中的尸水了,他哪里吃过什麽。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陈玉绘现刻的模样实在不怎麽灵光。
药师显然已经想到了风流的某只,皱了皱鼻子,嫌弃地道:“他来过了?”
陈玉绘眨了眨眼睛。
药师把捡好的药都扔进泡尸水里,对陈玉绘说:“别站著,给我躺下,别浪费我的药。”
陈玉绘看了看棺材底,怪不得躺著不舒服,都是药渣子磕人。
药师拉了他一把,道:“你把药踢开点躺就是了,都是易融物。”
手腕上的力道不重,但是一接触,陈玉绘才知道自己的皮肤有多僵多冰冷,皱巴巴的,简直像覆了层膜。在水里见不出,一出水,干燥了点,就现出来了。
“这麽爱美?”药师嗤笑,“死人了,不好好保养就这样了。现在是泡久的缘故,以後还是得看个人修炼。”
“我死了?”陈玉绘呐呐问。别人说的,他不信,他想从这位看上去稳重的药师嘴巴里听到。
“难道你没死?你全身上下,哪里一点像活人了?”药师的嘴巴毒。
陈玉绘问:“是你救我?”
药师摇头:“我最讨厌救人了。是万宝要救你。”
“万宝?”陈玉绘重复。
“是啊,我弟弟。”药师抱了手道。
又是弟弟?陈玉绘皱了皱眉。这里真古怪。
“还有什麽要问吗?问完了,就给我躺平!”药师的耐心差得很。
陈玉绘乖乖躺平。眼睁睁瞅著药师又倒了些黑糊糊的药汤药水进棺,都是这些日子他闻惯了的。
一躺在水里,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呼吸,腹中的坠感缓解许多。
陈玉绘慢慢闭上眼睛。
他似乎一直在睡觉。
棺外的人说:“你腹中胎儿虽吊著你的命,却耗你太多精气,适宜多睡。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三天後,我为你取出来。”
男人没有产道,如何顺利诞下胎儿?
陈玉绘昏昏沈沈,意识游离,感觉室内多了好多人。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
浮水说:“宗主已经没了名金这麽多年,该另外收个伴了吧?”
药师打断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会和从尸行逆乱之事?”
浮水低笑:“何为逆乱?不过欢情耳,取用随心。若真清心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