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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重生之棋逢对手 作者:殷无射-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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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盯着他的目光一时凶狠仿佛厉鬼,左手攥起,片刻后又慢慢松开,冷笑一声:“阿。禺。”他忽地一笑,笑声刺耳,好像半哭不笑的怪异混合调:“他有这么好……你就这么喜欢他?”

殷朝暮脸上一变:“乱说什么?”亏得他教养确实不错,忍了忍才放下火气说:“再胡言乱语,不要怪我翻脸。”

“恼羞成怒了?”顾疏静静地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来:“你敢说你跟他没什么?日日耳鬓厮磨,两个大男人,还住在一间房!你不是有钱吗?干嘛不搬出来。”

殷朝暮被他的无端指责气得心口直跳,双手紧捏,好半天才没一巴掌甩过去。

顾疏冷笑,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你厉害,我早该知道你从不缺男人,什么陆维王冬晨的,早在后面排好队……殷朝暮,我哪点比不上顾禺?你对我那么狠的心,敢分一半儿搁在他身上吗?!”

他听到这里,火气早就消下,甚至连说话的意愿都提不起来。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涩与痛苦。顾疏都这样疑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殷朝暮闭了闭眼平复心跳,“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天生就喜欢男人?我和阿禺怎么样,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顾疏,你别忘记你刚刚说过对我死心了。我就是喜欢阿禺、我就是爱他惯他对他好,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话一出口,顾疏整张脸都静止下来,左手拳头上白色的骨头突出暴起,酝酿到极致的风雨欲来,反倒令他问出了最平静的一句话。

“再说一次。”

殷朝暮本来心怀愧疚,但他这时早就管不了了,尤其顾疏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化成一把刀,一点点磨在他心口最软最经不起碰触的肉上,一刀刀,让他把当初那些委屈和心痛,煎熬与踌躇翻了上来。重见后一直勉强支撑的坚强与自持、装出来的淡定与平和彻底离他而去,殷朝暮静静地说:“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至少他从没有让我难过,你给我的只有数不尽的犹豫与死局,可是阿禺不会。你永远也比不上他,不止四年、四十年,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你都不可能比得上他!”

他话音刚落,顾疏猛的一拳死死打在他胸口!打得他眼前瞬间一花,身体往后“咣当”一声砸在门板上。

顾疏自小出身极不好,那一拳的力道,根本不是殷朝暮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能承受的。好几秒之后眼前才重新有了图像,脑仁儿“嗡嗡”作响,胸口被打的那一块儿地方麻麻的没了感觉,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感受到疼痛。手臂撑不住只得任由身子慢慢滑下,瘫坐在地上。

连呼吸都带着割裂火烧的疼痛。恶心得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疏出身市井,刚才那两句话犹如一轰雷炸开在他身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回过神才茫然地发现自己打了殷朝暮。看着跪坐在门板下那个蜷成虾子的身体,他慌得手指都发颤,往日那些镇定功夫早不知扔到哪里。

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搞不清状况地说:“你……你怎么了……我……”

殷朝暮捂着胸口不动,顾疏语无伦次了好几秒终于彻底清醒,一步跨上去抱住那具身体。但他手抖得厉害,也不知怎么了,根本就不听大脑指挥,明明是想赶紧抱起来查看有没有受伤,然而刚一虚虚环住殷朝暮的肩膀,手就再不肯动了。

直到现在,他才最深刻的直面自己爱到骨子里的这个人。

四年,整整四年,他忍了那么久,重新把这个人抱在怀中,那一刻顾疏眼眶一红,差点便落下泪来。他心里忐忑的紧,一时懊恼地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一时又有些卑鄙地庆幸:这一拳终于让这个人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怀里。

殷朝暮肯定想不到他这种恶劣的心思,否则又要拿那种让他痛不欲生的目光看他了。可是那又怎样呢?反正他早就被折磨疯了,韩之安说他变、态,变、态就变、态吧,他也不在乎。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也没了,不剩什么了,只有殷朝暮现在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

只有这个人,他一定不能再丢了。

“痛不痛?”顾疏想到这里莫名愉悦,低下头温柔地问怀中脸色苍白的人。

殷朝暮咬着牙,额上都是汗,看他就像看一个疯子!

“痛吧?那又算什么呢?你现在的痛……还不抵这四年来我受的十分之一……”

顾疏喃喃低语。他有时候是真的恨,恨这人没心没肺,想要他切身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自己的苦。可真看到那张小脸惨白惨白,又根本受不了。四年来,每一次想起“殷朝暮”这三个字他就感觉呼吸都艰难,难过后又可悲地觉得,有这么个人能想念,就很幸福。反反复复,浑浑噩噩熬过来,自己都没勇气回想那一段时光。

之前戒指坏掉,他真的想过放弃,可见到殷朝暮光鲜亮丽地出现在面前,又恨的牙痒痒,几乎要跳起来捉住他拷到自己手上!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放手,成全你和顾禺吗?那我四年来受的苦又算什么呢。

做梦!

“别怕,我陪你一起疼……”

顾疏说完,再也忍不住,一低头吻住身下人早已疼得失了血色的唇瓣,狠狠将那细瘦的身骨揉进怀里。那股疯狂劲,让殷朝暮几乎错觉他是要把自己拆筋错骨、揉个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大家评论比较有志一同地希望两人别别扭……所以现在参考了某位基友的意见,出现了这一章,你们懂得,我虽然不想这么快让他俩有肢体接触,可是得顺应大众心理。基友语录:搂搂抱抱,挨挨蹭蹭,接吻上、床,才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啊……

这甜蜜吧?不甜蜜下章继续。

67

67、一直在等(二) 。。。

吻落在唇上,很凉,殷朝暮却觉得自己就要烧起来。顾疏眼中有一团被墨染透的漆黑,环着他的手臂也下了死力气,偏偏那个吻虽然狠,却并不狂躁。唇舌探进来的感觉,还是很轻柔。

殷朝暮莫名心悸,顾疏越是疯狂越是冷静的性格,让他有种难以把握的失控感,完全不知道这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手臂像一条烧红的铁,纹丝不动勒在他胸口,越嵌越紧,殷朝暮疼得难受。顾疏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感受,只轻轻笑着,以一种出乎意料的耐心接吻。

唇上的温柔与胸口的痛苦,好像冰火同时熬煎。汗滴坠落,唇舌贴合与撕开的动作极慢,像是最温柔的情人在吻一件会融化的宝贝——舍不得一丝一毫怠慢。

“暮生,乖,忍一忍就过去。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最痛苦。记不记得那次九院联赛?我一直等,你都不来。”低喃私语,一句话在唇舌间时而消隐,似乎就连说话这点空隙,顾疏都舍不得离开那唇瓣。

“好,那不算什么,接着,你害死了我母亲,你猜,我当时有多痛?我刚刚想带你去看看她,最可笑的是,我以为你们会相处的很好……我还以为,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殷朝暮被勒的头晕眼花,顾疏放开他的唇,一路贴着肌肤转向下,温热的鼻息喷在脖颈一侧。

“可是显然我低估了你,你厉害。当时手废了不能再画画,我还安慰自己说:没什么,反正你没事,那就很好了……但是你干了什么呢?”

顾疏埋下头又靠近了点,轻轻触碰他的耳后那一小片肌肤,发丝落在他的耳蜗里,痒的很。

“我……”殷朝暮定定神,顾疏“嘘”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不要说话。好好想一想,你当初为什么把我扔在原地,跟顾禺走。”

“我对自己说:你一定有苦衷。可是呢?为什么整整四年,你都没有找过我!是不是顾禺来了,你就想摆脱我、想扔了我!”

“我没有!”殷朝暮终于忍不住,狠狠一偏头,被人这样禁锢着玩弄让他有极强烈的屈辱感。他还想说话,侧颈忽然被人咬住,身体一僵,顿在那里不敢动弹。

顾疏咬的地方,离大动脉很近,而且他那股不正常的样子,就像要撕咬下一块血肉吞下去,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让他本能地选择先按兵不动。

牙齿在脖子上磨挲,一用力就嵌进皮肉,尖利的齿锋穿破皮表时细碎的声音,殷朝暮恍惚中都似乎听到——并不觉得很疼,温热的液体涌出,浓重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知道么?”顾疏终于松口,凑在他耳边,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母螳螂会在□中一口咬掉公螳螂的脑袋,用牙齿碾碎嚼烂,然后一口一口吞下肚子去。”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指尖微曲,从上滑下:“你已经抛下我一次了,这一次,又想扔下我去找顾禺?这怎么可以呢……”

殷朝暮忽然笑出声来:“顾疏,我怎么觉得你这样,不像是死心呢?反倒是……爱到不行。你说是吗?”

顾疏点点头,竟然毫不避讳:是啊,我就是爱你。早该知道只要给你犹豫的机会,那就玩儿完。把你吃进肚子里才是最好的办法!”

“吃掉你,你就再没办法扔下我了。”顾疏认真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血珠儿:“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可以等下去,也可以忍下去,但他受不了殷朝暮那种风轻云淡,似乎连从前初见时眼中的憎恨厌恶都快要消失的表情。他从来想不到这四年,等来的不是殷朝暮的回心转意,反而是那人彻底平静的疏离。尤其顾禺与殷朝暮之间那种别人根本插不进去的默契与自然,让他有强烈预感:再不做点什么,他真的会失去这个人……

顾疏一把将他摁在门上,低下头不管不顾地隔着衣服就啃咬起来,撕扯伴着血液腥气,狠狠缴住那一双手。殷朝暮越挣扎他越是用力,犹如一头被逼到角落的困兽,守着自己就要被人夺走的宝贝。明明根本没希望抢回来,还是嘴巴死死咬着、爪子死死护着,咬的满嘴是血,不碎不归。

“疯子!疯子……”

殷朝暮扯住他的头发死命往外推,顾疏被他抓得生痛,但他铁了心,面无表情转脸用嘴去咬殷朝暮推他的手臂。舌头一寸寸抚过,衣袖在摩擦中被扯破,扣子一颗颗崩了线,散在地上,发出清冽的声音。外衣一敞开,便撤了最后一层防御,顾疏霍地捏上他尖尖的下巴,堵上那两片淡色的唇,另一只手坚定地探到衬衫下摆一把从裤子里拽出。

殷朝暮急得烧红了眼角,殊死挣扎起来,但紧接着他就清醒过来——现在抱着他、吻着他、让他痛的人是顾疏!是他曾经觉得愧疚的顾疏!是四年前为了他废掉一只手之后、就被他扔下的顾疏!是他犹豫了很久很久、甚至决定放手的那个人!

也是他爱到甚至能放弃尊严的那个人……

推拒的手渐渐松了劲道,殷朝暮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躲什么呢?装什么呢?自欺欺人什么呢?其实你明明就想抱他、想吻他、想和他在一起的。

他怔怔地将手臂改推为搂,环上顾疏的肩。

闭眼,舌尖尝试着回应。一切就像四年前地下酒吧里的下午。就好像,相拥的两人谁都没有改变。

没有遗憾与误会,也没有姚恩林和顾禺,他们只有彼此。

两人都沉迷,仿佛喝下几年前发酵的美酒,光影交错、思维混乱,影像在跳跃。那是一切都还没有改变的那个下午。

然而却又不同,那一年是两人的初恋,吻与拥抱都带着太多夹杂横亘在前方的不确定,青涩、忐忑。而如今忘乎所以的两人,却都清醒地知道相拥的短暂,但谁都不肯先松开对方。

察觉到殷朝暮态度的转变与纵容,顾疏的身体一顿,随即手臂收紧,更加不知疲倦地用舌仔细描摹身下人唇齿之间的牙龈,拼命纠缠那柔软滑动的舌头,贪婪地犹如沙漠旅人骤见泉水,不肯放过一点点津、液。尝完还不够,还要去舔去吮,直到呼吸困难,才肯稍稍罢休。

光线都被顾疏挡住,他睁眼,静静看着咫尺间那双阖起的眼,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记住这一刻,以便往后顾疏结了婚、他回了港,还能在某一年某一天想起来,曾经这样亲密过。

梦太美,他终于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顾疏搂得更紧了些,沉溺地与他接吻,一只手伸进衬衫在他身上抚摸探索。

殷朝暮两辈子加起来,一共就和同性这样狎昵越界过一次,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时隔四年,不习惯与自尊让他下意识就要躲。可他看着顾疏,提醒自己正在亲近的是顾疏,咬咬牙关再深深呼吸,忍住了没有反抗。

甚至还烧昏脑袋也探入顾疏的衣服里、轻轻碰触那胸膛。

气氛彻底失去控制,两个人都不甘示弱地贴近对方、再近一点、再近……直到顾疏的动作突然僵住,殷朝暮才回过神。

外衣早就被扔在一边,他身上衬衫解了几个扣子,歪歪斜斜敞了领口挂在身上,一只温暖的手正覆在他胸前。

顾疏猛地离开他的唇,抬起头,眼里涌动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殷朝暮对他微笑。

胸口的手慢慢收拢,动作像慢动作回放,胸膛起伏间,他能感到从对方指尖传来的一点点颤抖。顾疏看着他,眨眼都舍不得。

殷朝暮笑得很淡,却明朗干净。看着他,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四年前、那个站在美术楼外仰头的少年——阳光倾洒满身,美好的就像一个不可触及的幻境。

顾疏眼眶儿一点点变红,漆黑不见底的瞳子里映出巨大的震动。

他小心翼翼低下头,手掌抽出来,去解衬衫上最后那两颗扣子。扣子并不紧,但不知是不是喝醉的原缘故,顾疏解了好半天,还在拉扯那扣子,最后解开的时候,好像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一样,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你……”

他一开口,声音干涩地好像火烧过一样,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目光被死死抓在殷朝暮的胸口,移不动分毫。

白皙的胸膛上,有一片红色的印迹,是他之前打的那一拳。在心口的位置,有两条细长的凹痕,汇聚处陷进了一个环形,那样子就是一条项链被外力撞击后,在皮肤上烙下的痕迹。

而殷朝暮的胸前,正挂着一条白金链子——链子下端悬着银戒:指环上镶着一圈钻石,但顾疏看见戒指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些钻石其实是玻璃。

只因他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是保存的不像这个那样亮、那样新。

他沉默地把手指伸进去,戒指还带着主人的体温,非常舒服。指尖触到的,是一个顾字——

“你还留着……”

殷朝暮点头,尽量让声音不露端倪:“嗯……一直戴了四年。”他又继续笑,笑容恍惚:“你别多想,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没想其它的,就想着,当个纪念也好。”

顾疏低着头,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他慢慢俯□子,就像藏民朝拜布达拉宫那样,以一种虔诚的姿态低头去吻他胸上被戒指刻下的红痕。

温热的唇触上那一瞬间,殷朝暮感觉到自己胸口上落下一滴泪,烫得他心口整个都抽成一团,生疼生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跟顾疏说他四年来的想念;想跟他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我们在一起吧;想说……我爱你。

可是抱着顾疏,看顾疏像个委屈的孩子,放下了那些强硬、那些镇定、那些不动声色、那些伪装与算计、自持与忍耐,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胸膛上缠绵的吻与心口上落下的那一滴泪,他就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就这么抱着就好,安安静静,不用说任何话打破这种温柔——顾疏吻中那份珍之重之、视若珍宝的温柔。

于是他张了张嘴,轻轻的歌声回荡在公寓中——

是否这样爱过呢忘了问值不值得

是否这样铭刻呢照片褪却后模糊的颜色

微笑就要定格结局出乎了预测

从来誓言最易摧折

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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