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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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两个小家伙在秦的勒令下打扫客厅去了。吴筠带着秦和小道士进了顼曾经睡过一晚的那间房里,然后坐在门口一边听候秦的差遣一边随时关注着客厅里的两个小恶魔。
瓜子壳烟蒂之类的固体垃圾已经被道士和房东老婆前一轮的打扫扫干净了,现在就剩下拖地了——或者,对金蚕来说,抹地。
经过一番吵闹,两个小家伙在各自付出青了一个眼眶的代价后终于达成了一致,由顼随时提供水,金蚕做抹地的具体工作。
放心的收回目光,经过这么一耽搁,吴筠发现这边秦已经和道士跳过了介绍家门寒暄问候的过程,开始了具体讨论此间事务的步骤。
“这么说,校园里的邪物是附上了人体,消失在了校园之中?”
张景初敬仰的看着面前的秦。虽然猜不出他的身份,但是能这样把缩地成寸法术悄无声息的用到这个地步的,不管是什么,都是值得他十二万分敬佩的。要知道,就是他师父,作为茅山派当代的掌门人,诚然他大部分心思都用在搞宣传广告旅游挣钱方面去了,但是五十多年的童子功却也不是白练的,就是这样比起眼前这位看着也不过二三十来岁的青年人,却还是差远了。
而且,他袖子里刚刚冒出头来跟人打招呼还会吵架的那个,是蛇精吧?原谅吧,小道士虽然厉害,到底是在道观里长大的,还是一个被作为当地名胜的道观。一年到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是要做兼职导游的。所以这样的他,真的没有太多时间还作那些与本门功夫无关的工作。而且,作为一条幼生期的小龙,顼远看着真的很像一条蛇。
不管对方到底是谁,但是他这一手突然出现的功夫就值得张景初低头,所以他恭恭敬敬的低头回答:“是的。从十月中旬的时候就很难找到它的气味了,不过那时候还时而露时而隐的,只要想找也不是找不到。可是现在,我怎么搜都搜不到了。我猜它可能是离开了这个校园。只是我也不知都它到底到哪儿去了罢了。”
“问过卦没?”
“都问过几次了,就是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张景初也是无奈。当初作导游的时候,他一时阴差阳错的给S大校长和他师父搭上了线,于是这次本来没他们什么事的工作,在他师父想要讲义气的情况,他就被推了出来,以收复校内某个连续害人性命的邪物,可是到了现在,除了误劈了金蚕吴筠二人两次,却是连鬼影子都没捞着一个。实在有些丧气。
“这样啊——”秦沉吟着,抬眼看到张景初满眼里的期待,不由一笑,“这个我是不能帮助你们的。这毕竟是你们茅山派的任务。”
“不,这个与我们茅山派无关,”张景初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个高手,赶紧道,“这个其实只是我师父为了他半生不熟的朋友的情面才接下的一个面子工程,和茅山派本身是没什么关系的。”
秦微微松开嘴角,“那样的话,我尽量看看,能不能帮到些什么。不过,这样的话,能不能请你帮忙照顾一些我的这个朋友,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孩。”顿了一下,秦决定多说一些,反正以这小子的聪敏,迟早有一天他能找出金蚕身份的,“那个孩子其实不是真的孩子,而是一个蛊修炼成精的。所以很不懂规矩。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能帮忙照拂一下吗?”
张景初想也没想的应了下来,“好。”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秦垂下眼帘,浅浅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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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这小道士也太好骗了吧?突然想到自己,似乎,每一次在秦面前的时候,应变什么的,也和小道士差不了多少。看来不是小道士好骗,而是秦太老奸巨猾了。
秦的狡猾,想来就是那种他卖了你还能让你帮他数钱,损了你还能让你记他一辈子好的那种狡猾了吧?
可是,对着这样的狡猾,吴筠发现,他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
客厅里金蚕和小龙不知怎么的又扭打在了一起,水流了满地都是,两个小家伙漂亮的衣裳上滚了一身的水,湿嗒嗒的,头发也纠结成一绺一绺的,看着狼狈的不行。可就是这样,两个小家伙还是互相按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看着就叫人忍不住微笑。
看着因为个子变小了还没有恢复而被压在了下面的金蚕那气鼓鼓十足生气的样子,吴筠心想,看来他得快些修行了。
至少,等到下一次再遇到这些和尚道士的时候,他可以不用一身大汗的在心头传音让金蚕逃跑,他可以气定心闲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戏一边或者拐骗或者教训对方。而金蚕,就可以在一边咯咯笑着看戏玩耍,或者因为对方弄脏了他的地盘而大发脾气。
错别字很危险
吴筠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高中年代。
不要误会,吴筠这样说绝对和什么迟来的青春激情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有一种重新回到高考前黑暗期的感觉。
那天,秦很容易的在获得小道士张景初的好感后与他结成了肃除邪物保卫校园和谐的战阵同盟,然后帮助小道士施展了一个大面积的搜索法术,锁定了S大校园东南面某个内有浓重邪气的高级社区后,就送走了小道士。
转过头来就检查吴筠身体状况。
吴筠感动得差点儿没落下眼泪。
然后秦道:“很好,你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小龙就再交给你了。”
吴筠差点没噎死,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无语指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的两个小家伙。
秦对吴筠的手势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发放着在打了一棒后吴筠应得的那颗糖,“还有,蛊术也可以开始学了。”
吴筠马上转惊为喜,也顾不得旁边那两个小麻烦了,一连串的发问:“真的,现在吗?那在哪学?跟谁学?是跟你吗?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咳——”秦打断了吴筠连绵不绝的问题,“不用那么麻烦,就在这里学习就好。”
“那怎么学?”吴筠急不可待的问。
秦手一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笔记本样式的东西,“喏,就是这个。你先把这上面的咒语背下来。”
于是,吴筠就此陷入了高三生式水深火热的备考生活中。
吴筠从来都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神童,当年高中时候就是为了逃离背诵才选的理科——当然后来才发现理科也有大量要求背诵的东西,不过那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所以,面对着这么厚厚一叠的咒语笔记——没错,就是笔记,手写的——吴筠真的是欲哭无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笔迹还算端正,起码吴筠不用打电话过去问XX是什么字。
但是也就这点儿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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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厚厚的笔记本,看着那上面几乎没一条咒语前边一系列的山林、土地、江河神仙名字,吴筠几乎是涕泪横流。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中国也有这么丰富的神仙问话。
以前上世界历史的时候,欧洲神话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神仙已经够让他头大的了,可他没想到咱天朝的神仙比那边的更乱。
别的不说,就秦的那一家子,他以前顶多也就知道个四海龙王,还是看西游记来的,里面那个倒霉的东海龙王敖广是他唯一记住的一个名字。哦,似乎还有个井龙王,吴筠隐约记得那是个穷光蛋,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现在呢?
什么叫做有水的地方就有龙?
对着笔记本上那一堆的四海龙王、五方龙王、江河龙王、诸天龙王……考虑到吴筠这笔记是席芮传过来的,而席芮前世的时候就以拥有龙役而闻名三湘,所以,吴筠毫无疑问的有一大堆和龙有关的咒语要记。
所以,吴筠差不多是绝望了。
所以,当看到旁边傻呵呵的和金蚕打架的小龙的时候,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个在自己面前打滚的小家伙可能也会变成自己要背的咒语中的某个词,突然就怒从中来了。
“顼,过来!”
“嗯?”顼一把推开金蚕,乐颠颠的跑过来。
“把这个念给我听。”吴筠点点自己看到的那一页。自己看实在太累了,这个家伙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不用白不用。
“我来帮你吧。”金蚕蹦过来,从后面搂住吴筠的脖子。
“不用,你帮我捏肩膀吧。”吴筠往后面靠了靠,提醒了句,“力气小一点。”
“好。”金蚕盘起腿在吴筠脑袋后面虚虚坐着,开始小小力气的捏吴筠的肩膀。
那边顼也捧着笔记本开始读起来,“弟子烧了一……这个字怎么读?”
吴筠微闭着眼睛,“炷。”
“……炷金香,二炷……这个字怎么读?”
“银。”吴筠想了一下才吐出字,然后又道,“对了,后面要是不认识的字就不要读了,停一秒钟跳过去就是了。”
“哦,那要是两个字呢?”
“笨,这都不知道!”金蚕从吴筠头上探出小脑袋,“当然是两秒钟了!”
顼撩起眼皮高傲的看了金蚕一眼,“哼,你以为我是你啊,这个都不知道!我是故意问出来考你的!”放下笔记本,“我先去拿闹钟。”
“哼!”金蚕不屑的给了顼的背影一个鄙视眼神。
“喔——”吴筠闷哼一声,“金蚕,力气小点儿。”
“嗯。”
顼拿着属于他的顶着一对大耳朵的米奇闹钟跑出来,然后把闹钟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捧起笔记继续念,“(银)香,三炷(黄宝)香,启(诚)心(派请),于今(年)今(月)今日……”
顼读得很慢,每遇到一个生字就要转过头数着米奇闹钟的秒针动了一下才转过头来继续读,还好他没有结巴的毛病,不然吴筠在听到“今今今日”的时候就该无语了。
“……(奉请)子午(酉卯寅申巳亥辰戌丑未乾坤艮巽甲庚壬丙乙辛丁癸)二十四位(尊)神大(将军)——”这一段有些长,中间部分因为不会读的字太多,顼转过头拿着闹钟足足数了二十二秒钟,才转过头继续。
而吴筠,就趁着他停顿的功夫,在心头梳理自己的记忆,和顼念到的部分一一印证。
嗯,感觉有些像做填空来着。
……
顼还在继续,“……天(经)龙神,地(脉)龙神,(如我)号令,千里成——”看着最后一个似曾相识的“冰”字,鉴于前边三个字都说了,顼于是大着胆子念了出来,“水!”
这边,在心头对上最后一个字后,吴筠手捏法诀,双手手背相叠,也在顼大声念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完成了这个法术的手诀。
然后,吴筠睁开眼睛,瞬间呆滞!
几乎是在吴筠手诀完成和顼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客厅里冒出了大量的绿沉沉的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客厅地面,并且不断上涨。
而且,从那暗绿色的乌沉沉的水质来看,很像是附近小小荷花池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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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是怎么了?”吴筠吓住了,他之前也有配合手诀在心头默念那个咒语的,可是从来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反而是顼那样跳着念出来比较有功效?
“顼,你这个混蛋!都是你,你念错了!那应该是冰,不是水!是冰!冰!冰!”金蚕一把将吴筠从沙发上坐起来,避免了裤脚被打湿的危险,同时大声斥骂着顼。
而随着他的斥骂,不断冒出的水面开始浮现出明显的冰块,淡淡的透明绿色中夹带着点点黑丝,看着无比恶心。
顼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顼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以为那个字他认识的,他只是猜测性的念出了一个不大认识的字而已。
水越来越大,已经快要淹到沙发了。吴筠急忙抢过笔记本,哗啦哗啦的翻找着可以破除眼前这个效果的法术。
找到了!
也顾不得因为顼的别字使得法术变成了另外一个,吴筠翻着自己找到的那页,一边按照上面的说明捏出手诀,同时大声朗读着上面的咒语。
可是,没用!
水越来越多了,已经快要漫到沙发的坐垫处了。吴筠赶紧抓住顼——不能是金蚕,不然就不是解咒,而是破咒了,那样顼会倒霉的——然后让他照着自己刚才念过的念一遍。
他则在一边配合着做手诀。
万幸!法术发挥效用了。
因为不是很对症,所以法术并没有发挥完全的效果,地上的水是不涨了,但是也没变少。
整个客厅一片汪洋。
吴筠欲哭无泪。“看来只有找师父了。”自从决定正式学习蛊术,吴筠就不再称呼席芮名字了,而是人前人后都老老实实的称呼他为师父。
“嗯,还要找秦。”金蚕鼓着小脸颊有些不怀好意的建议。
“吴筠,”顼站在沙发上牵着吴筠的裤子,可怜巴巴的仰起头,“不要告诉秦,好不好?”
“不好!”金蚕大声的开口,语气凶巴巴的。
“好了好了,”吴筠伸手抱过金蚕,把头埋在金蚕的脖子里蹭了蹭,“好金蚕,帮忙把这个收拾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金蚕昂着小下巴,眼睛却斜睨着顼,大声道:“又不是你弄出来的,为什么要你求我?”
吴筠眼看顼头顶都快要冒烟了,赶紧捧起金蚕的双手,“金蚕,金蚕,捏手诀的是我,你不愿意帮我了吗?”
“念错咒语的又不是你!”金蚕不肯松口。
“金蚕!”吴筠沉下了脸。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找秦帮忙!”顼也不愿意受金蚕的冷眼,红着眼睛嚷着就要走。
吴筠一把抱住顼,“别走!”如果什么事都要过去劳动秦和席芮他们的话,那他也活得太窝囊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顼在嚷着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法术,吴筠堪堪抱住顼,就被他带着一并转移,消失不见在了客厅。
“吴筠——”
弟子服其劳
一阵毫无准备的头昏脑胀后,吴筠抱着顼出现在了席芮的别墅门口。
因为事先毫无准备,吴筠身上穿的还是家居服,那种夹棉的珊瑚绒面料的,穿着是十分舒适,可是走出门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吴筠看了看席芮家的大门,低头,“顼,我们回去好不好?不要打扰秦了,好吗?”
顼自己其实也害怕秦问他今天的事情。要知道,秦平时待他确实很好很好,可是在教育方面却十分严格,若是秦知道他在吴筠家里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虽然不至于被削去一层皮,但是一顿斥责肯定是跑不了的。
刚刚在吴筠那边其实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了一气之下才这么做的,现在有了台阶下,他自然是顺坡下驴——虽然他不见得听过这个成语,然而,见好就收他总是知道的——于是委屈的扁了扁嘴,飞快的点头,“嗯嗯嗯。”
吴筠忍不住微笑,果然是小孩子。
然而嘴角的微笑还没有完全展开,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穿着长长的家居袍子的席芮袖着手出现在门口,满脸诧异,“顼?吴筠?进来吧。”
得,这下走不掉了。
顼轻轻扯着吴筠的袖子,低声哀求:“吴筠,别告诉秦,好不好?”
吴筠抿着笑了一下,轻轻点头,“好。”
抱着顼走上前去,吴筠微微倾了下身子,“师父。”
席芮点了下头,侧开身子,“嗯,进屋吧。”
吴筠走了过去,然后转过身,“师父是在等人吗?”
“不是,等东西。”
吴筠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东西啊?在屋里等不就好了吗?”而且,快递的话,应该会有电话通知的吧。
席芮往后退了一步,“以前的熟人送的。”
“哦。”这样的话,等等也是应该的。“师父,那我进去了,不打扰你们——”声音突然顿住。
“——吴筠!”满脸泪痕的金蚕突然出现在席芮刚刚站立的地方,然后对着吴筠就扑了过来,“吴筠你不要我了吗?”
吴筠连忙分出一只手接住金蚕,“怎么会?我正准备待会儿就回去呢。”
金蚕四肢全部缠在吴筠身上,“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吴筠长长的吸了口气,“不过,你们先从我身上下去好不好?”
金蚕和顼警惕的互相看了一眼,见谁也没有松手,于是干脆缠得更用力了。
吴筠甚至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
席芮淡淡的飘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