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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仙女逆袭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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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头快下山的时候,我实在等不下去。在大厅拉住老鸨,问:“雷泽将军可将我要出去的事情告诉你了?”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回答:“说了说了。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只答应暂时让你出去几日。到时候他要不送你回来,别怪我报官再去缉拿你。”
我点点头,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她叹了口气,略带惋惜的说:“本来指望借你昨天的风头好好推你一把,没想到你反而要躲起来。罢了罢了,我这花魁是该换人了,等你回来,若是还要争回来,就卖卖力气吧!”
我觉得这老鸨子虽然唯利是图,倒也算个痛快人,刚要谢她。却见她双眼一亮急忙朝门口迎去。
“哎呦,哪阵香风又把李大人吹来了?快请进,您今儿个可来得早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使着眼色让我躲起来。我一见是这两天连着点我的监军李大人,气自是不打一处来。这老头子未免也太小气了吧,难道为了这柄宝剑非要纠缠我一辈子不成?”
当下,我决意将宝剑给了他,换一个清静。想到此,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将宝剑递给他,冷笑说道:“又见面了,李大人。看来这宝剑真真是您心爱之物,望月今天就将它物归原主。不过你与我缘分已尽,还请放小女子一马,别再纠缠了。”
监军大人被我一顿冷嘲热讽搞得很是尴尬,他没伸手接过宝剑,只是侧身,恭敬对身后的什么人说:“禀王爷,这位便是小的提到的望月姑娘。她的剑舞当下无人能及。”说着,他狠狠瞪我一眼,像是在说,“我捧你你还挤兑我,真不识好歹,哼!”
“望月……”一冷酷的声音传来,让我不觉浑身一颤。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去,只见李监军身后闪出一身批黑色斗篷的男子,上半张脸被帽斗的阴影挡住,只露出一张形状美好、挂着冷酷微笑的唇。
我自然认得这嘴唇,只因我曾吻了那唇成百上千遍。
只因,他是靖澜。
见我呆若木鸡,老鸨好心替我解围,“哎呦,李大人有所不知,望月姑娘今天……”监军抬起手打断她的话,用不容驳回的官家腔调说:“老鸨。今天这位贵客,你可怠慢不得。”老鸨见黑衣人的气度衣着,已经猜出来头不小,更何况还有个监军在前服侍,两位身材彪悍的武将在后面充当保镖。
此时他一身凌厉霸道的仙气,更震得在场所有人都有想跪下去叩拜的冲动。
老鸨强定了定心神,搀着我的胳膊,将已经僵硬的我架向阁楼。我失魂落魄的认她摆布,千百个念头闪过脑海,没有一个能停下来撑住我。靖澜走过我的身边,侧头朝我轻蔑的闷哼一声。
这细微的声音传进耳朵犹如一声炸雷,我的心狂跳到了嗓子眼。他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在我眼中如一幅晕染的水墨画卷,慢慢向前延伸开去。周遭的一切全为留白,只有他或浓或淡占了世界全部的色彩,一步一步踩在我的心上,将我的心踩的又紧又痛,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我不敢想他会怎么看在这里的、这样的我。忽而觉得脸上一片湿冷,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泪流满面。
靖澜在李大人的带领下,径直朝阁楼走去。以往楼里的姑娘见到风姿不俗的仙家贵人们,都惯会使出媚功,眼波流动中勾引调笑一番。今天,她们只有望着靖澜呆若木鸡的份,谁也不敢露出轻浮之态。
一样的阁楼,暧昧的纱帘,魅惑的熏香,道不尽的香艳。靖澜站在顶层正中,慢慢转着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好,很好。”他冷笑着将帽斗一摘到底,给了我利刃般的一瞥,而后潇洒的转身,朝着唯一的主座坐下去。
老鸨被靖澜的华贵容颜惊艳到了,愣了半晌才悄悄拍拍我的手,眼神里写着担心,却不得不松开我,一个人贴墙站着去了。
靖澜随意的伸出手,指向我,“你不是舞姬么?跳一曲吧。”声音里的轻蔑和愠怒丝毫不加掩饰。
我双手紧紧交握在身体前,不敢动也不敢吭声。我见过靖澜的冷酷,也见过他的手段。只要他想,即便是冒着要与北天王为敌的险,也要拿天雷劈慕辰以作惩戒!
何况一个小小的,没有父王可依靠,也被别的女人取代了位置的我?
“跳啊!”他提高了声音,那是混合着愤怒与极端失望的声音。
我想起在玉山小院,见到他与别的女人缠绵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悲愤交加,竟然壮着胆子,仰头勇敢的跟他对视,并用我全身的力量说了一声:“不!”

、第十三章 香消玉殒

靖澜听到我的回答,明显的一怔。他长剑一般的浓眉微微蹙起,一双明眸带着犀利的探寻目光,在我脸上刮来刮去。
“不?”他那眼角瞥了监军一眼,“你这望月花魁,是徒有虚名,还是不肯赏脸啊?”
我垂下眼,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可以被所有人当做舞女,唯一不想被他这样看待。
监军在旁边出了一头冷汗,连忙朝他行礼道:“禀,陛……王爷。臣下有幸欣赏望月剑舞两次,臣下可担保,望月姑娘色艺双绝,绝非徒有虚名!”
“色艺双绝……”靖澜上身向前探着,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黑豹,他冷笑了两声,对我说:“看来你是找到自己宿命了?”他侧头,见我腰上挂的佩剑,轻轻一弹手指,宝剑便掉落在地上,“这就是你拿来舞的剑吧?哪位恩客送的?”他故意腔调“恩客”二字,唇齿之间寒意流淌。
我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慢慢弯下腰,想将宝剑拾起来。却见靖澜手指一勾,宝剑被仙气卷起,转瞬间已经被他抓在手中。他单手把玩着,举到监军面前,脸却始终朝着我,“李大人,可是你送给他的?”
监军李大人应声跪倒,“臣下惶恐,这,这完全是场误会。这宝剑原是一名同僚输给我的!”我见他马上要供出泽哥哥来,情急之下朝宝剑扑去,“给我,我跳!”
我与靖澜各执宝剑一端,就这样僵持不动。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狠狠的说:“看来,这还是一件定情物?”
我现在真是百口莫辩。在所有人看来,我是望月花魁,雷泽是我的恩客,我们的关系跳进尽海也洗不清。为了免得靖澜进一步胡乱猜测,我只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他握剑柄的手在缓慢捏紧,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我叫你不要自暴自弃,不要倒下去。谁知你竟然变成今天的样子……”
今天的样子?我嘴唇抖了起来,千言万语压在舌下,就是无法告诉他。我如何说自己被慕星暗中安排,卖到了不归居?又如何说,自己爬上花魁的位置,恰恰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躯?
“你过来……”他长叹一声招呼我过去,眼里一闪而过的悲戚,继而又是那冷酷的无边黑暗。
我挪着脚尖一点点凑近,心里闪现起一丝微弱的幻想。他,会将我拥入怀中么?他还会再与我上演路遇的戏码么?
我来到他座前,他站起身,低头盯着我。脸上是我最害怕的,面无表情。
终于,他抬起手,轻轻落在我的胸前,拨开我的领子,露出眼睛形状的坠子来。
“靖澜。”我轻启嘴唇,不知自己叫出声没有。只是一瞬间,我看见他的唇颤抖了一下。
他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玉爱。我不能再见你这样下去。今天,我会帮你解脱。”
我听了不寒而栗,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他抢先一步将五指插进我锁骨中间!鲜血喷薄而出,那甜腥温热的液体迸进我微张的嘴里,流到我的舌尖,竟然,尝不出任何味道。
不归老鸨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可她却不敢让靖澜住手。因为他是天界至高的存在,纵使只散发出零星仙气,也能让她意识到她们之间实力的差距。
靖澜的手慢慢攥紧,从起初的剧痛到后来的麻木,我的心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越跳越慢。胸口传来碎裂的声音,不知碎的是胸骨还是心。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看着靖澜,想要给他一个笑,想要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怨他,我只怨自己走到了这一步。不知我的表情如何,能不能将我的心意传达给他。只看见他抿着嘴,还是面无表情,仿佛所有情感都被冰封在远古的时代。
这一瞬,仿佛过了很久。他把手从我胸口抽出来的时候,殷红血液从指洞里慢慢地喷射出,我恍惚觉得此景似曾相识。对了,就像是他在玉山为我挡住陆吾一击时的重现。
一些遥远的声音伴着轰鸣涌进我的耳朵。
“总有一天,我要作一首旷古烁今的名作来讴歌咱们之间的爱情。”
“比《长相思》更著名的?”
“咱们之间才不要这么哀怨的词呢。咱们一定会幸福美满的。一定!”
这是谁与谁的对话?如此天真,如此惹人嫉妒,又如此的望尘莫及……
嘭!
我重重仰倒在地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阵天旋地转。
李大人吓得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扑到我身边,一边惊慌的看着我,一边惶恐的望着靖澜。如此往复几十次,他终于问:“王爷……这,要如何处置?”
靖澜一步步走到我身边,鞋底与粘稠的血浆之间响起诡异音乐。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黑色披风下,那件月白色的旧衫上绽放了点点红梅。只听,他招呼身后两位武将说:“把她扔出去。”
说完,就这么,走了。
两名武将一人一边将我架起,毫不犹豫的朝窗口走去。我的血流淌在脚下,拖出长长的血迹。在他们到达窗边的一刹那,不归老鸨终于喊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魔音。一位武将松开我的手臂,捂着耳朵痛苦的弯下腰。
原来,她要来救我。我抬起眼睛无力的瞥了她一眼,而后被另一位武将,用力的甩出了窗户。
从阁楼落下,如同被丢弃的破旧的布偶般,没有任何人怜惜。坠落到底的短短时间里,曾经风光无限的一生从眼前迅速划过,又迅速的离我而去。
这般高度坠下,我就算不死也会摔成个残废,此刻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千万别被人认出来,我宁可死也不想在他人的指指点点中过活。
娘,女儿就要与您相聚了。今后女儿不再需要冰冷的怀抱,女儿有您疼了。
爹,原谅女儿不孝。
守辙,慕辰,还有琼华和阿翡以及玉场所有的朋友们……
我……
我的泪珠晶莹的飞向上方那看不见边际的世界,竟然发出梦幻般的光芒。
突然,我被一阵剧烈的不甘心所淹没。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呢!

、第十四章 青冥……大哥?

“公主!”
熟悉的声音传进我耳朵,紧接着我便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接住了。但下坠的力量委实太猛,那人捧着我一起摔在地上。
浑身疼的都要散架子,一颗心更是忽忽悠悠的落不了地。睁着眼睛看向那人,一片模糊中,只觉得眉眼都是我熟悉的,就是死活想不起来。那人呼唤我的声音也渐渐被耳鸣声没过,我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不知晕了多久,我才幽幽转醒。满鼻都是呛人的劈柴味,我一恢复意识就拼命的咳嗽起来。看看周围,真个是家徒四壁,连我先前住得下人房都不如。想找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一看没有个能放东西的地儿,也就断了念头。
屋外有人掀开破竹帘进来,俨然就是接住我的人。他身材魁梧,穿着粗布长衣,一张脸倒是白白净净不像下人的样子。见我撑着坐起来,他忙跑到土炕前拿了件罩衫给我披上,“公主,您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我低下头,紧紧抓住罩衫的衣襟,低头不语。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憨憨的笑起来,“想必是公主不记得小人了,您忘了,每次您外出打猎,小人总是牵着青冥……”
我摇摇头,泪珠子随着晃动落在他的罩衫上,“我自然记得你。只是……我怨我自己这么多年,竟然没问过你的名字。”
是啊。这不就是我家专门喂养青冥的马倌么?可我如何能对我的救命恩人叫出“马倌”二字?我越想越心酸,越想越恨自己。
我为了害我爹被镇在塔下恨我自己;为了放跑了魔尊而恨自己;也为了让靖澜颜面扫地、心灰意冷恨自己。
我甚至气自己究竟为什么还活着,而不是一死百了?
马倌见我哭得伤心,规矩的肃立在一旁不搭话。后来,等我实在没力气哭了,他才小心的扶着我躺下,口气谦卑的说:“其实小人本名就叫青冥。只是后来养了马儿后,每次有人呼唤小人,那青马便抢着回应。本来小人要这名字也没什么用,便给马儿用了。大家渐渐的也忘了我叫什么。”他说着憨憨的笑起来,见我没反应,又拘谨的收起笑容。
我抚着胸口轻轻喘息,手指刚碰上,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好像几把尖刀在扎。我咬着牙,再摸上去,碰到了几个尖利的碎片。想必是靖澜在盛怒之下捏碎了那眼睛形状的链坠,其残骸扎进了我的伤口里。
“青冥……大哥。”我呼唤他,“你能帮我把这些碎片抠出来吗?”他脸红了,别过脸,眼睛直直的盯在地上,“小人,小人不敢……”
我艰难的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从此就是我哥哥,不要再叫自己小人了。”
“是。小人听命。”他应完,才发觉自己又错了,赶忙缩着脖子,又闭紧了嘴巴。
我靠着墙叹了口气,问道:“既然你不敢帮我,能不能给我找面镜子?这些东西扎得我实在辛苦。”
他急忙站起来,看看四周,又颓唐坐下,“小人……我家里没有镜子,也没钱买……”
唉,想想也是。我闭着眼点点头,“你有小刀吗?”
他赶忙从腰间取来一把匕首,小心的在袖子上擦拭干净,“这还是天王赏赐给我的,我一直都戴在身上呢!”
我接过匕首,左手摸着碎片的位置,右手猛的扎下去。一阵剧痛传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紧接着用力将那片残渣挑了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鲜红的血柱。
青冥大哥吓得面色苍白,他小声劝我:“公主哇,你先忍忍好吗?等我找了大夫来,让他给你弄好。你这样自己处理,伤口反而更大了。”
我摇摇头,“别叫大夫。虽然这个链坠碎了,我仍然担心天兵会追过来。我不能再回那里了……”声音不自觉的颤抖拐弯,泪又落了下来,“我已经无处容身了!”
青冥大哥的表情愁苦的不得了,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突然下定决心般从我手中夺过匕首,“那,那还不如我试着给你取出残片,反正看着你挖我更难受。”
他起身出去端来一盆清水,将屋子里唯一的面巾浸泡干净,说了一声“冒犯”,便将我胸口破烂的衣衫撕开,一点点细心的擦拭起来。
可能是流血过多,我的视野又有些模糊起来。看着给我擦拭伤口的青冥大哥,忽而像是见到在瑶池小院里给我抹药的靖澜。一想起他,我的胸口愈加疼痛,更是止不住的大声痛哭起来。
青冥大哥看了,以为是他弄疼了我,惊得赶紧举起双手,六神无主的看着我。不知过了多久,他见我虽然气力越来越小,却还是没有停止哭泣的预兆,突然开口说:“我来三层天界之前,曾经去镇魔塔探望过天王!”
一听见父王的名号,我立刻抬起脸,也顾不上哭,忙问:“我爹怎么样了?”
“天王说……”他看我全身关注听他说话,突然以极快的手法挑落了我胸前的一块碎片。我自然是一声哀嚎,却再没之前那么疼了。这时,他垂着眼睛,一边继续为我擦拭血迹,一边说:“天王说塔里面很宽敞呢!”
我听见这熟悉的答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笑着笑着,想起自己闯下的大祸,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青冥发现似乎怎么哄我,我也止不住哭泣,索性手头抓紧,以最快的速度将我胸上残留的碎片都清除了干净。之后,他掏出一瓶药粉,小心翼翼的洒在我的伤口上。
我先感到一阵细微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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