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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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术淡淡道:“别走远了,我待会有话跟你说。”
我“噢”了一声,又扭头不怀好意的盯了孛迭一眼,方才快步走出屋子。
院子里没有人守着,我便在门口的台矶上坐了下来。虽是晚上,气温还是挺高的,好在不时有风吹过,也怪凉快。
不一会儿,我便倚着门框眯着了。
醒来时,兀术站在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他伸手把我提了起来,“哪里有很久,就这一会时间你就睡着了。”我醒了醒神儿,念及方才的事,咧嘴大笑了起来。
兀术不悦道:“小点声。”我捂着嘴点点头,回头望着孛迭的屋子,感慨道:“兀术,你儿子长大了。”他一挑眉,拉着我朝外走,“我儿子早长大了。”我顾不得问他带我去哪儿,笑回道:“不是这个长大,是那个长大——”我故意拖了很长的尾音,兀术顿了顿步子,猛地脸色一变,却道:“方才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有说有笑的,看来还是处罚太轻了。”
我瞪他一眼,随即挣开他的手,“你恶不恶心,待会让你的将士们看见你拉着一个小兵的胳膊,你不嫌丢人我还要面子呢。”说罢又问:“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兀术头也不回道:“以后就呆在我身边,不用回孛迭这里了。”我道:“我在这儿住的挺好,不用挪个地方,麻烦。”他转身,看了我一会儿,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明日我要亲自率兵攻打顺昌,你跟着我一起去。”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怎么还是要亲自领兵去呢。
后面还有一更,亲们别忘了下一章。
时至今日,感谢一直支持《帝王歌》的新老读者,也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正版。看书真的不贵,谢谢你们尊重作者一分一毫的努力。最近订阅不太好,跟一些作者交流后,发觉男女谈情的章节订阅很高,夫人汗啊,狂汗啊。我发觉我的《帝王歌》也是啊。亲们表标题党啊。人生在世,呜呜呜,哪儿能只谈情说爱啊。。那还不给男人弄死了啊?额。我邪恶了。无视我吧。。
总之《帝王歌》是穿越小说,夫人也很想再现当时的历史、战争和世情百态。也许有些亲不喜欢,可整体故事需要一个个情节连着,表跳订啊亲。。
恳请亲们不时出来冒泡,给些建设性的意见和想法。夫人会表示感谢的,谢谢你们。
秋末了,大家该加衣服的加衣服,表像我一样耍单感冒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2章 行军
今日第二更
兀术淡淡看我几眼,不疾不徐的说:“你说的那些,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此番,我若真因珊蛮预言而改变计划,那将士们会如何想?以后带兵打仗,岂不是都得先问问珊蛮法师。”
我无奈道:“可是若再失败了,岂不是印证了珊蛮预言。”兀术皱眉,拽着我生气道:“你怎就晓得我拿不下顺昌?他刘锜再有能耐,我十万精兵围攻,不信就攻不下一个顺昌城。”
闻得他此言,我心想完了完了。早知他执意如此,我真不该去散播谣言的。
一晚上,我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甚至开始担心,到时吃败仗后,兀术会不会迁怒于我。毕竟,这也关系到他作为一个大元帅的骄傲和自尊。我真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进去,再拿些针线把这张嘴给缝起来。
至于我在议政殿说的一番话,兀术勒令在场军将不可外传。那几位将军也是军中高层,自然晓得事情的轻重。而对于传言,兀术也给众将士了一个解释。说是有宋军细作恶意为之,旨在动摇金军军心。并从汴京死牢里找了个死刑犯充作细作,当众给处决了。
我这是,害了一个死刑犯吗?
次日兀术一早出去了,我一个人用完早饭后,本打算晚点再劝他一次。却不想兀术忽然一身戎装闯了进来,拉着我就往外大步走。我见他满脸兴奋,精神气十足,不由得暗自疑惑,难不成先锋军队有什么捷报传回来?
直到他带我登上高耸的城楼。我才明白他是要让我看什么。
旭日做背景,蓝天为映衬。我眼下。是一排排整齐肃然的戎装军队。人数之多,场面之宏大,让我一时惊得无法言语。而那数千数万匹战马,亦纷纷披上了铁甲,精神抖擞的立在士兵身边,等待着出发的号角声。
兀术振臂一挥,豪迈而又骄傲的扬声道:“这些,是我最得意最珍视的牙兵。”我脑袋一炸,双腿蓦然一软,兀术及时扶住我。蹙眉道:“怎么了?”
我惊慌的看他一眼。茫然道:“拐子马?铁浮图?”他哈哈大笑,眉眼神采奕奕,好不威风,“歌儿也知?”我点头,我如何不晓得。金宋之间的具体纷争细节我可以不清楚。但大名鼎鼎的“拐子马”和“铁浮图”怎么说也会略知一二。只是……此时此刻,我眉眼间渐渐浮上了忧虑之色。
拐子马和铁浮图——这是历史上的金兀术,最引以为傲的发明了——
兀术引着我往前又走了一步,自信的目光来回扫过千军万马,他兴奋的出声问我:“歌儿,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这是我完颜宗弼的兵马,这是我完颜宗弼的天下!”
我身子轻颤,心里剧烈的挣扎了一下。最终,我垂下眼睑。喃喃回道:“我看到的……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他带笑的俊脸瞬间变得僵硬,我鼓起勇气,试图劝他最后一次,“拐子马和铁浮图固然天下无敌,可那是以北地平原为战场。而城墙高筑的顺昌府。不仅在汴京城的南面,更处于淮水之地。河渠密布,沟壑重生。铁甲武装后的战马和骑兵,防御和进攻能力确实可以大大提升,但却同样丧失了行动的灵活性。他们可以驰骋在辽阔的北地,可以让宋军闻之丧胆、弃甲而逃——在南地,只怕是注定要败于宋军。”
兀术脸色阴暗,拽着我胳膊的大掌猛然收紧,我吃痛一声,继续道:“你忘了吗?你忘了和尚原的流矢、你忘了仙人关的惨败吗?你们女真人,根本就不适应在南方作战,根本无法灭掉南人——你们怎就执迷不悟、怎就——”
我话未说完,兀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闭嘴,想到那后世的女真人,建立了清朝的满人。纵然他们最终统治了全中国,可那其中的艰辛和凶险,以及一线之间的失败和成功,也深刻说明了少数民族取得天下的不易。把努尔哈赤气得病倒的宁远之战,皇太极十万大军亲征、却仍不能克的锦州之战,满清入关时与李自成、张献忠的激战恶斗,还有那以吴三桂为首的藩王之乱……这些,还是以明廷腐败无能到极致为前提,以清军人才济济、名将辈出为前提。而当今,南宋虽政治懦弱,精忠爱国的大将军们却是一个比一个还要勇猛有谋。现在的金国,除了一个征战多年的兀术,还有谁?那些早年战功卓勋的金将们,早已和完颜宗翰一样,化为灰土,长眠于地下。在这样的背景下,金国这只威风了多年的猛虎,也是一只疲惫厌战的老虎——怎么还可能一口吞得下南宋呢。
兀术眼里的怒火愈发明显,我自知失言,也不敢再出声。也许我说的这些,兀术心里未必不清楚。只是……身为都元帅的自尊和使命,或是被之前毫无名气的刘锜激起的斗志,驱使着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继续打下去……
女真人骨子里的血性啊!
显然,军队还是照计划出发了。
孛迭有伤不能行军,兀术让他留守汴京,好好养伤。
而我,半身重甲,骑着一匹铁甲武装的战马,奔跑在兀术身侧。我不知他为什么非要把我带上,难道他不怕我一不小心死在战斗中?
兀术率领精兵,昼夜兼程,不到七日,便从汴京赶到了颍水北岸,直逼顺昌府。迪古乃和乌禄此时身在另一大将韩常的营寨中,我并未能见到他,也不晓得顺昌首战中,他是否受了伤。
颍水北岸,士兵们开始安营扎寨,连营十余公里,规模甚为庞大。我还未休息够,兀术大步迈进营帐,将我从地上捞了起来,“走,老子要去看看顺昌府,到底是不是他妈的铜墙铁壁!”我微微蹙眉,这是我头一次听见兀术爆粗口,他这是怎么了?
由不得我拒绝,我已经被他强迫着跨上战马,跟着他飞奔起来。
身后,还有十多余人。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探子”吧。
不过,哪儿有大元帅亲自作探子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3章 窥视
炎热的六月,我全身早已湿透。那些金兵,肯定比我还要畏热,又穿着厚重的铁甲,岂不是要热晕了?哪儿还有力气去攻城略地。
身后有人出声道:“元帅,不可再往前了。”兀术闻言,渐渐放缓马速。茂密树丛之中,顺昌城楼,已然进入视线中。
只是,城楼之上,守卫寥寥。城楼之下,垃圾重生。
兀术鹰眸不屑一掠,“如此简陋的城垣,怎会强攻不下?老子用靴尖都可以踢倒!”随行的几位士兵纷纷附和,脸上大多是蔑视的表情。我定定的望着城楼,心想刘锜不可能没有构筑防御工事。要不然,顺昌首战金军岂会轻易就被打败了。
见我未吭声,兀术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不悦道:“说话。”我扭头,欲言又止,因在场还有其他人,还是回去后再和他说好了。不过兀术行军多年,他怎就对眼前的景象没有疑虑呢。是因为后方有精锐部队支持、所以才这般狂妄,还是说长白山里走出来的女真人、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毕竟大多数的胜仗,金军不是靠奇谋诡诈得来的。而汉人自古以来,用兵重在布阵和谋略上。之前和尚原一战,兀术可不是就吃了吴氏兄弟的大亏。
可回去没多久,我还未和兀术说上话,这个男人居然中暑晕倒了。
主帅抱恙,军中自然少不了人心浮动。好在还有韩常主持局面,这才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
军医来瞧过后,兀术渐渐清醒,我轻轻舒了一气,冲他挑眉笑了笑。
兀术看清是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压着声音说:“都是你的错。”
我“咦”了一声。故意笑道:“明明是元帅阁下身子弱,关小的什么事?”他狠狠捏了我一下,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被你这个丫头给气的。”我心里偷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会翻白眼,他可真是萌翻了。
桌上搁着一碗药,我斜眼道:“军医让你把药喝了。”他皱眉道:“不喝,大爷们喝什么药。”说罢突然表情一转,低笑道:“你喂我我就喝。”
“咳咳……”闻得此言,我一下子呛住了,脸颊涨得通红。兀术忙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正欲开口。我抢先道:“我这辈子……是欠了你们爷俩的债还是怎么地……”想着数月前被孛迭强行带到黎阳,现在又呆在这汗味冲天、蚊虫肆虐的营寨里,老娘是个女人啊!再这么下去,老娘这娇肤玉颜,可就真的成为历史了!
“我不管。你难道想看着我从马背上栽下来吗?”
“放心,到时小的会稳稳接住元帅。”
兀术嘴巴一撇,翻了个身子,不再理我。
我心下顿生顽皮之意,清了清嗓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背,“好啦,不要生气,喂你就是了。”他并不转身。冷声道:“我不喝。”我一听,还来劲儿了是不,“不喝算了,我拿去喂马。”
他翻身拉住我,鼻子里发出哼哼声。我笑着摇头,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未等他坐起身。我已经把药碗搁在了他嘴边,猛灌了下去。
“哈哈哈……”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无耻的放声大笑起来。兀术呛得紧,没有喝进嘴里的药汁也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沾在了稀疏的胡须上。
然而瞧见他黑瞳里闪过一丝寒光,我瞬间收了声,低头卖乖道:“我错了。”
却听得他低叹一声,“罢了,难得看你笑这样开心。”我脸上一喜,拿起手巾帕子,讨好的给他擦了擦下巴。兀术握住我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何其有幸,今日能让你伺候一回。”我心下一惊,忙抽回手,讪笑道:“你言重了,是我有错在先。”
他望了我一会儿,忽然道:“去看看迪古乃吧,我给你半个时辰,不过别被发现了。”我既惊且喜,睁大眼问:“真的吗?”他点点头,我有些不确定,“你是……让我偷偷的看看他?还是准我和他见面呢?”
兀术再度翻身背对我,沉声道:“暂时别让他晓得你在这儿,免得分了他的心。”
我用力点点头,马上搁下药碗,两腿一撒就跑出去了。
跑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真是失策,虽然同是金兵大营,迪古乃所在的韩常寨与兀术寨离得可并不近。当时应该骑马过来的。
韩常寨守卫并未拦下我检查,因为我身上的铁甲,显然告诉了他们我是兀术牙兵里的人。牙兵也就是亲兵、卫兵,兀术麾下有三千牙兵,也是军队里最最精锐的部队。毕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以全铁甲武装。这个时期,铁还是比较珍贵的。
问了迪古乃大帐的方位后,我便心情激动地往那儿靠近了。
此时营地正在生火做饭,士兵们也多集中在几个地方。遂等我来到迪古乃帐前时,附近没几个人在走动。只盼着迪古乃人在大帐里,不然我可就白跑一趟了。
绕至窗下,我小心翼翼的拨开帘子,探进目光。
心跳,忽然加速,如擂鼓般——咚,咚,咚!
和我分开了三个月的迪古乃,正赤身半倚在凉榻上,微笑着低头凝视手中的战甲——我情难自禁的落泪,他目光所投之处,不正是我在他战甲领口处绣上的那几朵百合花吗!
我不受控制的抽噎起来,思念滚滚袭来,好想就这样冲进去,好想好想。
半会,却见他猛然抬头,声音凌厉如冰,“谁在外头?”我一惊,急忙缩下身子,悄悄溜进了草丛中。
接着,便见迪古乃披着衣服掀帘而出。他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几眼,我屏住呼吸,紧张地弓着身子。本来想蹲着,奈何一身铁甲,蹲不下去。
只见他唤来几名小兵,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又环顾了一圈,转身回帐。
我靠在树干上,闭眼叹了口气。能这样看他几眼,我现下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之间,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我眉心一皱,抬头一看,居然有只很恶心的小虫子趴在上面。我狂甩了几下,才把它给甩掉。可它呆过的地方,却有一个小红点,隐隐作痛着。
本来还不在意,结果回去后没一会儿,那红点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红包,愈发疼了起来。
正想拿热水烫一下,帐外有个声音说:“严哥,元帅要见你。”在外人面前,兀术介绍说我叫严哥,是他的一个小侄子。之前那个几个在议政殿见过我的将军们,可是吃了一惊,最后只得呵呵笑道:“元帅这个侄子可真是爱胡闹。”
我应声,掀帘出帐,只是步子有些虚,差点摔了一跤。
还未入帅帐,里头传来几位军将的谈话声。我见守卫没有要拦我的意思,便直接掀帘进去了。
兀术正和几位将军喝着酒,我向他行了礼,脱口而出道:“元帅身子未好,怎么就喝起酒来了。”帐内哄笑一片,兀术无奈一笑,示意我去他身旁,“本帅身子哪里不好了,一个小小的暑热,还能让我倒下不成。”我心中暗想,你可不就是倒下了。
我没有接话,他又问:“用晚饭了吗?”我摇摇头,回道:“吃不下。”他眉头微蹙,打量我几眼道:“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生病了?”说着一掌贴上了我的额头,惊道:“还真是病了。”我小声道:“头有点痛。”
底下一个将军嗤笑道:“元帅这侄子细皮嫩肉的,想来是头一次尝到行军之苦,以后适应了就好了。”
兀术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