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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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回来?”他淡淡一笑,“我有心娶她,你觉得她会肯么?”我沉默不语,依柔福的性子,定是宁愿一死也不会嫁与金人的。可是这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总不能一直呆在浣衣院吧。
“我府里刚有过丧事,我也不愿这么快娶别的女子进门。”
我闻言吃了一惊,他面色神伤,目光黯然。随即背对着我安静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半晌无言。
第015章 初吻被掠
玲巧在书房外候着,见我出来后急忙奔了过来,担忧道:“小娘子怎么眼圈红红的?”我强笑几声,拉着她边走边道:“还不是说起了柔福,心里难过么。”她迟疑了一下,伸手帮我戴上面纱,紧张问道:“小娘子和这位盖天大王说了什么?”我看了眼四周,把刚才和完颜宗贤的对话大概告诉了她,又叮嘱道:“这话只能烂在心里。”
她点点头,又回身望了眼完颜宗贤的书房,开口道:“他就是上回小娘子救玲巧时出现的那个人吗?我瞧着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我轻叹一气,无奈笑道:“不信任也没办法。”其实对于完颜宗贤,我还是很有好感的,总觉得像他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是不会对我撒谎的,而且也没这个必要。他说他能护着柔福,我从心底里是相信的。只是眼下他表明了不能立刻娶柔福,而呆在浣衣院里,始终不能真正令人放心。
方走出府门几步,便看见合剌站在一旁。他上前问:“你哭了的?”我侧头道:“只是沙子迷了眼睛。”他拉住我的胳膊,口气有几分严厉,“沙子能把眼睛迷成这样?肿的跟核桃似的。”我不语,径直走向大街。他跟在我身后追问道:“你是粘罕的义女,却在宗贤府中哭哭啼啼的,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令人费解。”
粘罕……完颜宗翰,我想到他就来气,居然一直瞒着我浣衣院的事情。
合剌抓住我的手腕,小声喊道:“喂,我在问你话呢。”我无语的看着他,心想我们不过刚认识不到半天,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又怎么样了?真是个无理取闹的少年人。可又忌讳着他那尊贵的身份,话到嘴边不得不成了柔声软语:“哎呀我听着呢,我要回去了。”
他看我几眼,也不多言,拉着我走近一匹不胖不瘦的马儿,敢情是要骑马送我回去。他这小身板能保证我不会被摔下去么?正犹豫着要不要拒绝,不知隐在何处的秀娥与花涟追了过来,拦住合剌行礼道:“天气炎热,爷和小娘子还是乘车吧。”我“咦”了一声,之前她俩看见合剌后也没行礼,像是不认得,怎么这会又晓得他是谁了。
合剌脸色一变,斥道:“几时敢管起爷的事儿了,这就是粘罕调教出来的好奴才么?”我惊讶的看他一眼,完颜宗翰是他长辈,如今在金国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怎么不知道避忌,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岂好。於是好言劝道:“坐车便坐车吧,她们也是怕我晒着了。”说完自己心里忽然明白了,他并不是在对秀娥她们发火,他是对完颜宗翰不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着鞭打由远及近,我举目望去,一身形俊朗的男子策马而来,路上的老百姓自觉地退至两边。身旁的合剌自语道:“四伯?”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来人……竟是兀术!他怎么在城里?正诧异着,那匹威风凛凛的骏马已奔了过来。马鞍上英姿飒爽的兀术来回盯我几眼,大笑道:“可是颜歌?两年不见,个头愈发高了!”
不知不觉中,合剌拉着我胳膊的手渐渐加重了力气。兀术看见合剌很是意外,随口问:“合剌也在啊?”合剌僵硬的“嗯”了一声,兀术也没再看他,忽地长臂一伸,晕头转向的瞬间,我已被他抱在怀里。合剌脸色微变,紧紧地盯着我,但终究只是恨恨的抿住嘴唇,撇头走掉。我想要张口,兀术已打马狂奔起来,颠地我上下牙直打架。我抬头看了眼兀术,心里愤愤,居然二话不说把我拉上马。这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癫狂。
一阵疾驰后,马速在城郊慢了下来,兀术低头笑道:“在塞里的府前与合剌拉拉扯扯……颜歌,你年纪小小还真行呐!”我脸红道:“说什么呢你!别瞎说。”
他仍然不依不挠,追问道:“那你在那儿做什么?”我拿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不悦道:“难不成我还不能出门散个步?”
“散步?”他轻笑,捏住我的辫子,搁在手里把玩,“最好只是这样,以后别跟塞里、合剌他们走得太近,你义父会不高兴的。”我好奇道:“为何?”看方才合剌提到完颜宗翰的样子,难道他们之间关系不好么?完颜宗翰是合剌叔伯辈的,差个辈分的人能有什么矛盾。不过一朝中常会分出不同的党派,估摸着是合剌的父亲与完颜宗翰各自代表的党派利益不同吧。唉,若是我当初能多多研究一下金国的历史,也就不会感到糊涂了,以后也可以精准的趋利避害、不走错路。
兀术拍拍我的头顶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我撅嘴,谁说我不懂了,可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却心念一转,我回头望着他问:“你可知赵桓如今关在何处?”
他盯着我,挑眉问:“赵桓?关你什么事?”。
我道:“他好歹也是我们的国君,关心旧主也是应该的。”说着又作势想从马上跳下来,不耐烦道:“不说算了,我又不是只认得你一人。”他轻嗤一声,拽住我笑道:“你想问谁?合剌?塞里?”
我不说话,他忽然搂紧我柔声道:“他和赵佶在韩州,每日有吃有喝,好得很。”我斜睨他一眼,“好得很”这三个字亏他说的出来,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打仗了么?”他低头看我一眼,嘴角含笑道:“我说我是回来看你,你相信么?”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表示肯定不相信。忽然又想起一事,迟疑了一下,问:“你可遇到一名叫做岳飞的将军?”
见他一脸迷茫,心想可能岳飞这时还没有担任大将,名气还未出来。我紧跟着道:“不认识不要紧,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星眸微眯,看着我问:“什么事?”我笑道:“你先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耸耸肩,轻松回道:“好吧,答应你就是了。想来你这小屁孩也不会提什么为难的事。”我整了个严肃的表情,开口道:“若你以后遇见了这个人……”我突然停住,因为不知说什么好,我是想让他对岳飞手下留情?这怎么可能,两人各持立场,岳飞也不会对他心软。所谓英雄逢英雄,何来留情一说。他见我话未说完,疑惑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苦笑一声,“没事,算我什么都没说。”他也不作追问,翻身跳下马,我问:“不是要送我回去么?”他笑而不语,忽地伸手扯下我的面纱。我惊呼一声,怒瞪他一眼。这个兀术,总是喜欢吓我!
“嗯,不错不错。”他在呆了两秒后自言自语起来,“大哥真是眼光长远,知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会越来越美。”我被他那夹着惊艳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扭过头漫不经心道:“我们汉家女儿,何人不美。”
“噢!”他突然伸手将我抱下马,却又不放我下来。我被他横抱在怀里,叫道:“你做什么?”他嘿嘿一笑,迅速低头,在我唇上偷去一吻。我又惊又羞,推开他的脸怒斥道:“混蛋!”
“哈哈……”他放声大笑,一脸促狭道:“我应该是第一个吧!”我气鼓鼓的瞪他一眼,我在古代第一个珍贵的初吻就这么被他使坏夺去了,而且是在十一岁的年纪。天呐!初吻不是应该给一个青涩的少年才对吗?眼前这个成熟的大男人可是连儿子都有了!下一秒又绝望了,想着即使不是兀术,也可能是完颜宗翰这个超级熟男。青涩少年……合剌?不不不,哪一种都不是理想的初吻对象,唉……
他伸手夹着了夹我的鼻子,坏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谁叫你实在是太秀色可餐了。”说着又补了一句:“可不要在你义父跟前告我的状。”我想白他一眼,却发现自己脸红烫的厉害,只好死死的低着头,捶打他的肩膀。
兀术离京已有半月,每每想起那个偷吻,耳根都会怦怦发热。又赶忙强迫自己快快忘掉,只是一个吻而已,颜歌宛你都是谈过恋爱的人了,又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实在没必要被它扰了心绪。
自从我找到浣衣院那日后,秀娥和花涟对我愈发恭敬,不似以往时常和我打打闹闹、开开玩笑。我虽心存不满,但也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是别扭。以前在朋友圈子里也是一样,最怕尴尬和冷场。所以我很少生气,除非被人惹到底线,不过几乎没有这种情况。我情愿自己受些委屈,也希望整个圈子内部和和美美的。当然了,那些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躺在床上想了一夜,觉得这事怪不得她们,毕竟她们是听从完颜宗翰的指示。想当日我问完颜宗翰浣衣院辛不辛苦时,他也隐瞒了浣衣院肮脏的背后。我记得当时他还愣了一下,应该隔日就吩咐了秀娥她们禁止带我去浣衣院,并且不准提浣衣院其实就是个妓院这件事。这个完颜宗翰,枉我后来那么相信他、依赖他,明知柔福对我很重要,却还如此。凭他的权力,把一个帝姬从浣衣院里弄出来有那么难吗?
第二日从秀娥服侍我起床洗漱那一刻,我便开始适当的主动示好,不料秀娥和花涟这两人是相当的自然,配合的如同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嫌隙似的。一天下来,二人已经和我嬉闹起来,玲巧见状很是吃惊。我则暗自佩服,她们的心智当真是我比不得的!不去敌营作间谍卧底真是可惜了。
虽然没人会主动和我说起金军南下的情况,会宁城里的大小酒楼茶肆里总有女真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们英勇的将帅们是如何拿下一座又一座城池。甚至听众里面还有很多豆蔻少女,一个个浮着红晕的小脸上,是如痴如醉的倾慕。有次不知是谁家的千金小姐竟然当场放话,称其非兀术不嫁。那姑娘容貌秀丽,气质高贵,难道不知兀术早已娶妻生子,她嫁过去只能做妾么?不禁又担心起自己,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我总有一天也要嫁人的……那个人会是谁?我能容忍得了他拥有三妻四妾吗?
第016章 燕京之行
此时我正坐在南下燕京的马车上,半个多月前完颜宗翰派人来会宁接我,还附了一封书信。大意就是两年未见,他非常想念我,可是又脱不开身,所以派了一百来人的队伍带我去他那儿。收到信时,我真是吓了一跳,他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从会宁到燕京,也就是从哈尔滨到北京,无飞机、无火车,又让我在马车上颠簸一两个月,他真是忍心啊。不过还好,呆在会宁也是无聊,而且我已经着急想质问他为何骗我浣衣院的事。最重要的是,我也想躲避合剌,自从那日相识后,他有意无意就会来别苑找我。出门遛马、陪他上汉语课,或是看他作画写诗。我可真怕会日久生情,还是早点逃开比较好。
花涟推门而入,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小娘子,元帅又来了信。”我以手撑头,无奈道:“他是在催我么?”因怕玲巧触景伤情,这次只让秀娥与花涟陪着我出门。安鲁早已不在别苑,她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回乡养老去了,不过我也不乐见她在眼前。完颜宗翰几乎是每七日一封信,着实令我无语,貌似感人至深,实则让我觉得跟催命符般。他就那么想我?等真的见到了,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正低头读信,驿馆外一阵欢呼,我随口问道:“怎么了?”守在门外的泰阿丹笑容满面,得意回道:“四爷在和州打败宋军,又取了建康,逼得宋主又往越州逃奔,士兵们听到捷报,都高兴着呢。”我淡淡一笑,兀术如今是意气风发、连战连捷,可惜他后来遇到了岳飞。又问道:“元帅如今在哪儿?”
他道:“元帅与右副元帅此时正坐镇江北,没有南渡,不消半月,小娘子便可以见到元帅了。”我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宋高宗被金兵追的一直往南方逃去,最后仓皇入海,逃奔温州。一代帝王竟像是被逮老鼠似的狼狈成这副模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怎么宋朝的皇帝都是这么不争气?到底是不是赵匡胤的子孙。又想起赵匡胤驾崩后,是他弟弟赵光义继承了大统,此后的皇帝一直是赵光义一系。那就是他的错了,基因一代不如一代。
终于在燕京大雪纷飞的一日,我抵达了金兵在此的大本营。多日的颠簸、满眼的白色,让我下车时一阵眩晕。幸好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紧接着便被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裹住,耳边拂来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歌儿,终于见着你了。”
我心里一颤,又激动又紧张,缓缓抬头,对上他那双锐利而又灼热的黑眸,竟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他蹙眉道:“冷吗?”说着一把将我抱起,大步朝府里走去。路边低眉立着一排排侍卫和丫鬟,远处有几道目光朝这边看来,是几个衣着华贵的女真男子。等等,还有一个汉人,满脸谦顺的待立在一旁,瞧着长相倒是很精明。
进了一个装修富丽的屋子,完颜宗翰屏退众人,抱我走进内室。暖烘烘的热气迎面扑来,夹着淡淡的香气,却分辨不出味道。
“歌儿。”他欣喜的唤我,滚烫的嘴唇接连落在我的耳边。我推开他气嚷道:“你要给我个说法!”他一脸不解,欲揭下我的面纱。我按住他的手道:“不解释清楚就不许看。”
见我眼神认真,他双手抱肩笑问道:“解释什么?”我扭过头,思量了几番才开口,毕竟“军妓营”这三个字不好说出口。他听完后,黑眸渐冷,捏住我的手指淡淡道:“这么久没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也不问我过得好不好?开口就质问我?”
我眩晕,当初第一天到会宁时,他也问了同样的话。可他怎么会过得不好,再说了人都见着了自然一切安好,非要我问一句才行么?顿时觉得奇怪,本来是我要他给解释,是我占上风的。怎么这会感觉自己忽然落了下风,像是我对不起他似的?
正在寻思怎么答话,门外响起一个侍卫的声音:“元帅,议事厅派人来请您过去。”他应了一声,低头看我一眼,“累坏了吧,先歇息会吧。”说着站起身来。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失落,忙出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过来?不会把我召来了,又丢下我不管吧。”他头也不回道:“放心。”
我仰面躺在床上,心里一阵嘀咕,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般莫名其妙。也不知完颜宗翰是不是生气了,我都还没生气,他反倒摆起谱来了。
花涟和秀娥陪着吃了晚饭,又洗了个花瓣澡,顿时觉得舒服极了。浑身软绵绵的,穿着蔷薇粉的丝绸寝衣,盖着厚厚的牡丹锦被。小桌上搁着一个六角香炉,里面焚着安息香,先前进来时闻到的香气就是它散发出来的。不知完颜宗翰怎么好上了焚香,不过闻着倒是很舒爽,淡淡的很平和,却也极能促进睡眠。不一会,我便困倦的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累,因为梦见自己和马赛跑了一夜。常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今看来这句话真是一点根据没有。
醒来的时候我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昨晚不知完颜宗翰何时回来的,此时正赤裸着上身睡在我旁边。我下意识的瞄了眼自己,还好,我的衣裳还在……
“睡饱了?”他突然出声,我抬头惊了一声:“你醒着?”
“嗯,欣赏你的睡姿好半天了。”他低笑,性感的嗓音蛊惑着我,手指来回抚摸我的脸颊,“我的歌儿好美。”我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却也不愿对着他赤裸的胸膛,只好翻了身子,侧趴在床上。
他抚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