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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帝王歌-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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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蹄拍手叫好,雨莲无奈一笑,给他倒了一杯。

我拗不过他,只好陪他喝了一会儿。这孩子确实淘气,更兼机灵古怪,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竟是比迪古乃和孛迭儿时还要难应付。

饭毕,孛迭把我们安排在内宅西面一座庭院,环境清幽雅致。绿水悠悠而过。从“堡垒”外面瞧着,哪里会料到内里也有这样好的所在。

雨莲领着我们进了院子,交代吩咐了一番,方才离开。临走前。我叮嘱她道:“跟我们一起来的那祖孙二人,可给她们安排好了住处?”雨莲笑道:“早就办妥了,这会儿估摸已经睡下了呢。”我点点头。送她走出几步。

回屋后,迪古乃仰面躺在床上,秋兰正伺候他脱靴。我问:“睡着了?”她轻轻颔首,道:“爷还没洗漱,要不要叫醒?”我脱去外衫,摇头道:“不必,过来伺候我沐浴吧。”

谁知刚坐进水中。迪古乃的声音忽然传进:“怎么不叫我?”说毕,他人已推门而入。

秋兰看我一眼,我示意她出去。迪古乃面颊微红,确是醉酒模样,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我靠在桶沿儿。仰头问:“不是醉了么?”他行至我身后,将我垂落在浴桶外面的发丝托在掌心中,“今日必须沐浴,洗除灰尘晦气,再来满身酒味,你闻着岂不难受。”

我嗔笑道:“你倒是挺会体贴人。”

松峰山这一带住着不少猛安谋克,大多是从兀术麾下退役的军士兵将。第二日一早,孛迭说要带迪古乃去庄子里转一转,结交这些曾在疆场上厮杀过的各路豪杰。

我给迪古乃打好发辫。问道:“你觉得孛迭此举,仅仅是想给你介绍朋友,还是另有一番深意?”他神情淡淡,启唇道:“任何人的心思,都不能草率猜测之。不过,多识几个勇猛之士。百利无害。”

我一时未语,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迪古乃站起身,微微露出几分得色,“萧裕此人,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他。”我道:“萧裕的确是个人才。办事得力,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人脉广阔。最难得的是有自知自明,不骄不躁,谦虚谨慎——只是,他如今可有向你剖白心迹?”

迪古乃取下佩剑,笑道:“那老贼可狡猾着。”我疑问:“难道还没有?”他道:“言语上并未直接表心迹。但他这几年,暗中帮我联络了不少猛安,此举不知可否能视为挖心掏肺?”

我笑一笑,走上前道:“不可。虽然行动比语言更加实际,但在这种事情上,语言比行动更加有力度。行动不一定能让人抓住致命把柄,但是语言就显得直接而又危险。倘若他能实实在在表忠心,说明他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就此与你绑在一起。你成功他沾光,你失败他无悔——”

迪古乃截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嗯”了一声,继续道:“萧裕畏畏缩缩,显然是有所保留,欲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哈哈哈……”迪古乃突然大笑,我转身,纳闷笑问:“你笑什么,你应该着急才是。”

他伸出手臂,一把搂住我后腰,贴向他的伟岸之躯,“有此贤妻,上天待我不薄!”

我心中欢喜,嘴上却娇声道:“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还怕你生我气,觉得我一介妇人,不该妄议这些事情。”迪古乃低低一笑,在我眉心印下一吻,“如此陈腐观念,当为中原文化之糟粕。”



初春时节,鸟舞蝶飞。爷们外出,我和雨莲则坐在院中一颗巨大的老榆树下,喝着西湖龙井,聊着女人间的闺中趣事。

却见羊蹄同几个小丫鬟从门外跑进。他们似乎未发觉院中有人,依旧高声嬉笑,踏上茵茵草坪,相互追赶着玩闹。不时有蝴蝶飞过,一个小丫鬟笑着说:“我的爷,你给咱们捕几只蝴蝶玩玩呗。”羊蹄拍一拍胸脯,忽地拉住那小丫鬟的手,笑道:“好啊,若我送你蝴蝶玩,你可愿陪我睡觉?”

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雨莲脸色微变,厉声叱了句:“笑笑闹闹,成何体统!你们都给我过来!”说着又扭头向自己的侍女道:“去把芹香叫来,不在孛迭身边呆着,哪儿偷懒去了!”芹香便是昨日刚来时,站在门口吆喝羊蹄出来见客的那名少女。因着喜欢吃芹菜,羊蹄便给她起了这样一个实在的名儿。

羊蹄可不傻,肉嘟嘟的脸上立即堆起了可爱的笑容。他飞奔至雨莲身前,笑嘻嘻的黏着她说:“母亲怎么没有和父亲、伯父一同出门?”雨莲气道:“你这孩子,不去书房好好念书,尽和这些狐狸精们厮混。你如今才多大年纪,以后长成人,岂非要气死我?”

(未完待续)

正文 第233章 感动

羊蹄吐一吐舌头,我拉过他,柔声道:“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羊蹄的祖父、父亲,谁不是英武阳刚之人。你与这些丫头们玩乐,难道要沾一身的脂粉气?”

他撇一撇小嘴,不以为然地说:“英武又如何,阳刚又如何,父亲还不是被撵来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雨莲伸手就要打他,我急忙拦了下来。羊蹄面现怒色,语气愤愤不平:“祖父战功卓勋,又回朝执政多年,如今早已成就一身荣耀光辉。可他为何要如此对待父亲,他难道不想自己的儿孙也能像他一样,跨上战马征南讨北,为我家族添光增彩么?我们女真人崇尚英雄,敬服为族人开疆辟土者。而非父亲这般,每日无所事事,只能在院中挥剑舞刀!”

面对年幼儿子的此番言论,雨莲一时惊呆,没有反应。我放下茶杯,望着羊蹄道:“你父亲,他很了不起,并不比你祖父差。”羊蹄一怔,低头道:“我知。父亲自幼跟随祖父行军打仗,所有荣誉头衔,皆是由自己拿命挣得,可是——”

我打断他道:“可是如今,他却闲置在家,做起了富贵闲人。”羊蹄拼命点头,我微微笑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羊蹄难道希望战火再起、只为圆一个建功立勋的梦?”

羊蹄生于王公之家,长于和平年代,自然无法体会战争为国家人民带来的苦楚。自己的民族,以弱小之躯,演绎了一代传奇与神话。这本身就能使后辈们热血沸腾、激动万分。而他恰恰是这个民族中,最为血性、最为勇敢的家族子孙。如此种种,怎会不催生出渴望成就战功的雄心?

然而我这一问,到底是让羊蹄陷入了沉默。我趁热打铁。抚上他光滑的脑门,淡淡笑道:“等你长大后,你会明白,你那呼风唤雨的祖父,正因爱极了你父亲。才让他来到这儿。过上平静悠闲的日子——你可知,世上有多少人。羡慕着如此神仙般的生活?”

雨莲颇为动容,向我道:“原来姐姐也懂父亲的苦心。”我握住她的手,轻声笑道:“妹妹别说。姐姐心底可羡慕着呢。”

她会心一笑。复又把目光转向羊蹄,“小兔崽子,你可知错?”孩子的脸总是变得比天还快,羊蹄给雨莲倒了杯茶。装模作样道:“儿子知错,请母亲饮下此杯。别再和儿子计较了!”

我掩嘴轻笑,羊蹄又对我说:“你也给羊蹄当母亲吧。”我看向雨莲,她颔首笑道:“你就应了他,否则他必定痴缠你不放。”我只好应允,反正并无不妥。

羊蹄开心一笑,后退一步,拱手道:“两位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我的笑容渐渐僵硬,变得苦涩而又黯然,情不自禁的侧过了脸,欲掩下伤心之色。

然而院门处,却立着两个高大身影,仿佛把刚才的情景,全部收入了眼底。

孛迭的目光,自然含着满满的宠溺。那是为人父母,才会从内心生出来的舐犊之情。

立在他旁侧的迪古乃,嘴角微微带笑,眉宇间是少有的温和与放松。眼神平静温柔,如拢了一潭潋滟秋水,明澈动情。我亦痴亦怔,眸中黯然之意渐渐浮起,无法忽视心头那一抹委屈的愧疚与叹息。

他很快觉出我的视线,略有一瞬间的怔仲,旋即露出一缕灿烂笑容,随孛迭提步走近。

已是掌灯时分,迪古乃从孛迭书房回来,恰巧撞见我正握着羊蹄的小手,在纸上写唐诗。羊蹄和孛迭儿时一样,不爱舞文弄墨,偏好骑马射箭。这会儿不知哪里来的兴致,竟屁颠屁颠跑来让我教他念诗。我虽有点受不了他的顽皮,却也不便推脱拒绝。小孩,尤其是这样骄矜的小孩,能少惹就少惹,我可与他周旋不来。

他见迪古乃进来,头也不抬的叫道:“伯父好。”我闻后一笑,向迪古乃道:“听着如此称呼,倒真是我们老了。”他微笑不语,自顾在炕沿儿坐着。秋兰端来清茶,问道:“明日爷和娘子上山,是否需要提前打点一下?”

迪古乃道:“不必,记得给娘子带件披风便好。”我跟着道:“这松峰山上,住着不少道士,若因咱们打扰了清修,可不是罪过。”秋兰笑着点头道:“奴婢明白,听说太一教的箫道长,如今也在山中修道,没准儿明日能遇见呢。”

羊蹄哈哈笑道:“那家伙曾来过家中做客,还被我的弹弓打中了屁股。”我捏一捏他耳朵,嗔怪道:“淘气。”他晃一晃脑袋,自言自语道:“羊蹄淘气又可爱。”

我颇觉无语,不禁看向迪古乃。他静静喝着茶,仿佛浑然没有注意。

过了会儿,羊蹄的嬷嬷过来接他,我亲自送他们走了数十步。

回屋后,迪古乃盘腿坐在炕桌边,闭目养神。我轻脚走近,给他揉一揉额角,问道:“今日可有所收获?”他睁眼,并未立即回答。我心纳闷,不由得松手,低头看了他一眼。

迪古乃淡淡一笑,拉着我坐在一边,“这里豪杰甚多,不乏英雄之辈。”我笑道:“什么英雄不英雄,哪里有那么多英雄。”

他不置可否,伸手在我眉心抹了一下,“怎么写字把墨汁写到脸上去了?”我抽出绣帕又擦了擦,回道:“兴许是羊蹄弄的,我可没那么粗心。”他问:“你很喜欢羊蹄?”我摇摇头说:“还行,他太闹腾,陪他玩一会儿尚可,时间一久我肯定就受不住了!”

话说完后,我忽然沉默下来,迪古乃半搂着我,轻问:“怎么了?”我环住他腰身,闭着眼道:“迪古乃,你怪我吗?”他深知我意,紧紧抱着我低叹道:“傻丫头,我只恨我自己,没能保护住妻儿。”我抽一抽鼻子,嗫嚅道:“可我心底难过……这一生,只怕再也无法怀上孩子……”

迪古乃柔声斥道:“胡说,不准往坏处想。”我默然不语,他又道:“宛宛,我虽想要你给我生孩子,但我更珍爱你的身子……莫再为此事忧心悒郁,好不好?”

我心下感动,啜泣着“嗯”了一声,更加牢牢抱着他。

他难道不着急、不失望么?怎会,犹记他十五岁那年,便有了让我给他生儿育女的心愿。如今十多年已过,除却头胎流掉,我始终不曾怀上一子半女。他内心深处,何尝不苦闷?

退一步来说,成婚多年,无所出,可不是中了七出之条!

然而,他却从未在我面前轻易流露出期盼焦急之情,反倒不厌其烦的安慰开导我。如此为我着想,疼我惜我,怎不叫人动容唏嘘!

可我,还时不时给他气受,看来当真如拓雅所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未完待续)

正文 第234章 肺腑之语

次日卯时未至,我与迪古乃便早早起来,驾车往松峰山去,欲一睹日出之美。

我们未让孛迭陪着,松峰山如今已是道教圣地,颇成气候,并非荒山野岭,不必担心迷路在山中。更何况陪着我的,是一个从小被父辈们刻意放逐在荒山野岭、与各种危险做过斗争的强悍爷们。便是今日迷失在这松峰山中,又何须惧怕慌乱。

下了马车,迪古乃摸一摸我的手,皱眉道:“这样凉。”说着给我搓了起来,“破晓前天寒露重,你偏要这时来——”我笑着截道:“好啦,来都来了,说这个有何用。待会儿徒步上山,走一走不就会暖和起来么。”

他轻哼一声,秋兰从车中端出一杯热茶,递给我道:“娘子喝一杯暖暖身子。”我接过小饮一口,说道:“你也去系一件披风。”她点点头,回去取了一件。

星辰布列,春月当空,青灰色天空,隐隐可见微光。蜿蜒山路,清幽静谧,偶尔几声鸟鸣,更衬得此地恍如仙境。我步履缓慢,言轻语细,颇有种害怕惊扰神明的感觉。

迪古乃紧紧拉着我,边走边道:“松峰山又名金源乳峰,自从中原道士们来这里修道,此地已成为北方道教圣地。太一教创始人萧抱珍,以神道设教,远迩响风,可谓成就最大者。今年年初,合剌久闻其名,召其入宫觐见,后来又拨银两,为太一教修建了一座太一万寿观。等天亮后,我带你前去瞧瞧。”

我只顾四处张望。随口回道:“为何叫金源乳峰,好奇怪的名儿。”迪古乃道:“金源,有金河源头之意,至于乳峰——”他忽然停下脚步。凑近笑道:“待会儿俯瞰群峰时,你便会明白——只因支峰形似女人双乳,遂取了这样的名儿。”说毕。又低头瞥了眼我胸口。

我双颊微红,瞋视了他一眼,“取名的人,定是个浪荡公子。”他笑道:“非也非也,我觉得此名甚好。形容精妙,亦不失趣味,光是听见这名儿。便想来一睹风姿呢。”

伸手掐了他一把,我轻咳一声道:“不许再说,专心走路。”迪古乃轻轻一笑,回头望了眼秋兰,偷偷亲了我一下。

群峰凝黛。山峦叠翠,起伏重叠如碧青屏障,互为承接。榆树、松树以及云杉参天入云,磅礴之气势,让人不敢近视。行至半山,山路始齐整,一路青石砖铺上山顶。薄雾飘渺,群山幻影,凉意侵袭。我们加快步伐。视线中出现了几座道观建筑的轮廓剪影。

来到一片开阔之处,绵延群峰尽收眼底。天际帷幕,亦于此时,淡淡露出一圈光泽。

不过一瞬,仿佛只因眨了眨眼,原本的微弱光芒。霎时令所有景物变得分明而又神秘。然而那一轮红日,却似羞赧的美娇娘,始终蒙着一面薄纱,不肯以真容示人。亦真亦幻的云幔横亘于朦胧日光与绵延翠峰间,分割出大地与天空的界限。

迪古乃惋惜道:“看来今儿并非十分晴朗之日。”我侧身宛笑道:“无妨,云雾如此多,难说临近正午时不会大晴。何况眼前之景,倒更为苍茫,如临仙境。”

天地,已然从混沌中醒来。遥望山色水色,心情自在而又舒坦。视野的开阔,不知不觉中亦打开了心胸。念及昨夜刚翻阅过的一卷《道德经》,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迪古乃接道:“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我心下激动,面朝他而立,“合剌失德,故而朝臣离心。然谋夺皇位,于你来说,毕竟乃不忠不孝之举。这几年,我不曾干涉你私下的动作,对那些阴私之事亦是睁眼闭眼。我只希望,若你有一日能成功,定不能如胡亥、杨广之流,残暴无道,沉溺于酒色。我知你崇拜前秦皇帝苻坚,常为他因夷狄出身而不得列入帝王传纪而叹息不平。我虽为汉人,但我亦并不赞同儒家‘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这一华夷之辨。天下之大,本为一家,只要你一心为民,贤德治国,后世必然不会否认你的功绩。圣人之位不难登,难的是如何做出圣人功绩!”

迪古乃神情惊愕,犹如脚下的山水云雾,透着几分恍惚茫然之意。半晌过后,他才回过神,盯视着我淡淡笑道:“宛宛对我很有信心,这一番话说出来,仿佛我明日便要登临御座似的。”

我笑容勉强,心中久久未平。之所以有此肺腑之语,还不是因你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名声。历史向来是一面放大镜,更由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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