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神烦-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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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这个时间还很是安静,只见那处人家紧闭着门,门板破旧不堪,但从外表来看,应该是极穷困的一户人家。
春杏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出来开了门。男孩小心翼翼的探头出来,见是春杏,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喜悦,忙将春杏让进门来。
千寻和君瑶见春杏进了门,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些疑惑。千寻想了想说:“也不知此处是何人家。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再这里等等看吧。如果有人往来,也可以问问。”
君瑶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边。此时阳光已经要升起来了,贫苦人家大多勤勉,这个时候,大抵都在家中洗漱做饭,过一会儿,就要出门做营生了。
等了没多久,那户人家左侧邻居就开了门,从门里面出来一个老太太,拿着一个篮子,看样子像是去赶早市的。
千寻和君瑶对看一眼,两人上前拦住了那老婆婆。君瑶笑着凑上前问:“婆婆好,我想请问一下,那户人家是做什么的?”
老婆婆见君瑶指的是那户人家,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君瑶。微微想了片刻,老婆婆恍然大悟,点点头说:“你问吴家啊?她家的女儿上富人家做了妾,你是凤儿的熟人?”
吴家?上富人家做了妾?君瑶微微皱了皱眉,急忙追问道:“正是这家。您可知这家还有什么人嘛?”
说起吴家,老婆婆叹了口气说:“你既是和凤儿认识的,难道她就没有和你说起过?她吴家自从老吴头死了,家里都散了,多亏着凤儿撑着啊!”
君瑶心念一动,感到胸腔内那股悲悯之气上下翻涌着,她勉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波涛汹涌,继续问道:“家里要她撑着?可是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嫁是嫁了,可是怎么放心的下啊!”老婆婆说起吴凤雪,脸上顿时颇多感慨,人老了话多,也就拉着君瑶的手滔滔说了起来,“说起凤儿,她真是命苦啊!做姑娘时也不得清闲,每日和老吴头出去打渔贴补家用,后来老吴头溺水淹死了,她一个姑娘家没人带她下不了河,只得回家中守着。她哥哥不争气,每日只知出去饮酒赌钱,就连老吴头下葬的钱都拿不出来。没奈何,凤儿只好舍了自身去富人家里做妾,这才安葬了老吴头!她家里还有一个老娘病着,两个弟妹都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全靠她是不是从夫家拿出点东西接济着,这才勉强度日……夫人呐,你若是和凤儿那丫头相熟的,且多帮她一把!那丫头,可忒不容易了……”
老婆婆说着,就默默地落了两滴泪,看了看君瑶说道:“凤儿他们几个,是我们这些街坊看着长大的……只是她哥哥实在霸道,前些日子,还拔了她娘头上的簪子去换酒吃呢!唉……我们家里也有老有小,只有有余的时候能接济她家些许。夫人呐,您要是和她认识,就多少帮她一把吧……”
君瑶低头,看了看老婆婆紧握着她的手,她此时心中的感受实在言语无法言说。君瑶从来不知道,那个嚣张跋扈、一味争宠的吴姨娘,居然有这样一个家!居然有这样的故事……
君瑶呆愣许久没有说话。千寻走过来,安慰着老婆婆说:“老人家您放心,我们都是和凤儿相熟的姐妹,她家里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能帮的自然会帮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婆婆听了喜形于色,抹去眼泪说,“凤儿如今也大了,等过些日子,家里的弟妹长大几岁,这日子也就好过了……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
君瑶和千寻两人,和老婆婆道了别,看着老婆婆走了。君瑶转头看向千寻,轻咬着嘴唇,无奈的笑笑说:“吴姨娘……吴凤雪她,居然有这样一个家,我从来不知道……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不会看人,我从来不知道,吴凤雪她居然是这样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我带你来了这里,我也不相信。”千寻叹了口气说,“想一想,她这些年过得也忒不容易了,一方面要争秦寿的宠爱,一方面要接济自己的家人。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全凭自己罢了,一路走来该有多么难啊……”
“最难得的,是她居然舍身救了可儿……”君瑶面露感伤的说,“她爹爹是溺死的,自己又是个渔女,我理解她当时的情不自禁……但是,如果是我的话,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亏我还常常以为自己善良得过了头了,但比起她,这又算什么呢?”
“夫人……”千寻看向了君瑶,“您打算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我都被她伤过……”君瑶深深的叹息之后,抬眼看着千寻露出一丝笑容来,“平白无故的被诬陷了一场,还被秦寿打了一个耳光。容我小小的报复一下,并不算过分吧……”
千寻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露出了笑容,她相信面前的君瑶。
“那件绿衣裙,水绿色,纹有金线的衣裙……”君瑶看着千寻说,“染了血,还在湖水里泡了一会,只怕是不能再穿了。但是我想,既然吴姨娘家中如此穷困,那她必定不舍得将那件衣裙丢弃,或是当了或是卖了,卖恐怕还难,只怕是当了……”
“你要找那件衣裙?”千寻闻言点了点头说,“挨家当铺问一问,如果她们真的当了那衣裙,要找到倒也不难。”
“在那之前,我想看看吴姨娘的家人。”君瑶看了看那扇门说,“不用直接与他们相见,只是看一眼便可。”
千寻点了点头,带着君瑶往那后巷走去。吴家后院有一扇窗,翘首探望,可以隐隐看到屋内的境况。
这个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远远看去,可以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瘫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一个缀满补丁的棉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正小心翼翼给老妇人喂着药。
那女孩儿长着一张五分肖似吴姨娘的小脸,清瘦的令人心生怜意。而且这个年纪也确实懂事的很,喂药时还知道小心吹吹汤药上的热气,怕烫到了自己的娘亲。
过了一会春杏带着门前见过的那男孩儿来了,春杏手里端着一些家常吃食,小心的放在床沿上。小女孩见春杏和哥哥来了,忍不住轻轻咽了口口水,馋涎欲滴的看着那些食物。
而那老妇人却无甚反应,只是眼神无焦距的看着一个点,可见是个看不见的……
春杏笑了笑,伸手接过小女孩手中的药碗,代替女孩喂起汤药来。两个孩子也不再拘谨,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君瑶看着这一幕幕,她真的被震撼了。她从未想过,那个眼角会透出狡诈光芒的劣仆春杏会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君瑶也明白了,春杏与吴姨娘那超越一般主仆的感情,就是这样得来的。
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君瑶默默地低了头。她觉得自己的心中越发变得潮湿起来,闷闷的,却又热热的。
离开吴家,君瑶和千寻去附近的当铺问了一遍,果然找到了那件被当掉的衣衫。
君瑶买下那衣裙,来回翻看了一遍。那水绿色衣裙在阳光照耀之下,果然泛着层层光亮,而那日的痕迹,实在是难以清洗干净,至今仍留在上面。
暗暗下定了决心,君瑶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去找自己的哥哥陆长山。
当千寻带着君瑶出现在陆长山面前的时候,正在那里练功的陆长山甚是吃惊,随后他便焦急的凑上前问:“妹妹怎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君瑶微笑着摇摇头说:“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件要紧的事情却要拜托哥哥。今日我和千寻是偷跑出来的,待会还要回去。哥哥答应过君瑶的,不知可还记得?”
“我们兄妹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陆长山见妹妹说得这么认真,赶忙点头说,“有什么事情?如果哥哥能帮得上忙,一定为妹妹办到!”
君瑶心中一热,认真的看着陆长山的双眸说:“那就拜托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吴姨娘的事情反正是要曝光的咳咳,可能写得过于仓促了……
、君瑶的报复
回到秦家,静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君瑶就打发珍珠和琴雪去将那两个小丫鬟叫了来,且千万莫让人发现。
两个小丫鬟很快便到了,面上都有些忐忑不安。待听完君瑶说她的计划,两个小丫鬟脸上血色都无了,表情更是惊恐至极。
“夫人!”那个胆大些的丫鬟拉着身旁的扑通一下跪下了,哆嗦着说,“您要奴婢们做什么都使得,但要我们当着老太太、老爷的面扯谎,奴婢实在是难以难以从命……”
一旁的小丫鬟更是吓哭了,边哭边说:“那吴姨娘当日虽说伤了少爷的孩儿,但救人一事本属难得,求夫人饶过她吧……”
“唉,你们两个……”君瑶知道她们都是良善的人,心中又软了几分,语气柔和的说道,“那吴姨娘在府内,我终是不得安宁,原本就想着要打发她出去的……如今知道她也心存善念,自然也不会亏待她。诗云的事你们也听说过了,等她出了府,我自然不会吝啬我那点家当。到时候吴姨娘有了钱物,也不拘做什么姨娘了,恐怕到时候她还要谢我呢!”
两个丫鬟半信半疑的抬起头来,思忖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君瑶不由得感慨她们都太轻信了,又是十四五的年纪,在府中做着三等丫鬟也是无奈。这样想着,君瑶对这两个丫鬟又心生了些许怜悯,心想日后秦府败落后若力所能及,能拉的就拉一把吧!
回到屋中,擎着那件绿衣裙,君瑶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明天了……
第二日清早,君瑶便起了身。去看过了香姐儿,君瑶就让珍珠、琴雪细细的把自己打扮起来,然后去见老太君。
珍珠、琴雪见君瑶此次没带香姐儿,反而带了千寻,心中都有些奇怪。但见君瑶一副面沉似水的样子,又都讪讪的不敢多问。
到了老太君那里,君瑶先让人通报了一声。往日她都没这么拘礼,这让珍珠、琴雪不免又多了一分好奇。等丫鬟传了信,君瑶方才带着人进去,只见她眉间紧耸,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老太君虽然老了,但还是发觉了君瑶的不对劲。想了想,老太太叹了口气,劝慰着说:“君瑶可还因上次苏姨娘的事恼着我呢?唉,我也知道理当让香姐儿见亲娘一面,只是那苏姨娘死在外面,香姐儿又年少,这要是冲撞了可怎么得了?君瑶你且莫再怪我了,老身也是为了香姐儿啊……”
君瑶闻言,先是稳稳一福身,而后面带一丝悲怆的说:“祖奶奶错看君瑶了,君瑶哪里是那等不识好歹之人?君瑶今日来找祖奶奶,其实是有另一件事。这件事君瑶也是前些日子刚知道,实在是事关重大,君瑶不敢隐瞒!”
见君瑶说得严重,老太君脸上也凝重了起来,她赶忙说:“是什么事?君瑶你且慢慢说来……”
君瑶身形一顿,然后慢慢用帕子捂住脸,低低的抽泣起来。再次抬起头时,君瑶已满面的泪痕,只听她用既悲伤又愤怒的语调说:“可儿死了已有月余了,君瑶始终不知道她是如何落水的。本来好好在岸上待着,怎的就落水了呢?孙媳妇每次想起都觉得蹊跷,回来后也差人多方打探当时情形。如今终于得知,可儿她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这泪水倒不是装的,这些日子君瑶经历的事情太多,苏姨娘的事也让她时不时的感到有些难过。是以此时用得着落泪的时候,眼泪就跟着流下来了。
老太君一听此言,顿时满面惊愕,她赶忙追问道:“什么?竟有此事?害死可儿的到底是谁?”
君瑶边哭边说:“是吴姨娘!”
“吴姨娘?”老太君听了这话,愣了片刻方说,“君瑶你是否弄错了?吴姨娘她那时还怀着身孕,怎的能去害可儿?”
“祖奶奶您想想……”君瑶哭泣着说,“可儿方才落水,第二日那吴姨娘就滑了胎,哪儿有那么巧的?孙媳妇我已经细细问过了,原来那吴姨娘是推可儿入水时不慎失了足,这才失了孩儿!”
“什么?”老太君闻言,气得哆哆嗦嗦走下了位置,一把抓住君瑶的手臂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君瑶点头说,“有两个小丫鬟看见了,我追问了许久才说的。那吴姨娘深受少爷宠爱,她们这帮丫鬟自然更怕吴姨娘几分!我这个正妻,越发不被那吴姨娘放在眼里了!”
君瑶这样一说,老太君马上想起那日吴姨娘将滑胎一事栽到了君瑶身上,她心里是愈发气了,用手中的拐杖不停敲着地面说:“来人!去把老爷请过来!还有那吴姨娘!让她马上来见我!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来!”
“还有她身边那个丫鬟,□□杏的!”君瑶抬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那丫鬟惯会在吴姨娘背后出主意,还常狐假虎威欺负府里的小丫鬟,手脚也不是个干净的。我看祖奶奶您不如将少爷他一并叫来,让少爷看看他一贯宠爱的姨娘是什么模样。日后少爷远了那些是非小人,自然也就孝顺知理了。”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老太君的心坎里,老太君当即就吩咐下去:“把那吴姨娘并她的丫鬟春杏一同绑来!差人去把少爷请回来,就说祖奶奶我要找他!让他务必回来一趟!”
丫鬟婆子们不敢怠慢,立马去叫人了。君瑶用帕子抹去脸上的泪,拉着老太君的手说:“祖奶奶您切莫气坏了身子,左右不过是个姨娘而已。日后少爷想通了,自然常留在府里,您还愁没有曾孙儿吗?”
老太君闻言,这心里还好受了一些。她又想起君瑶因为吴姨娘滑胎之事受了不少委屈,听说还挨了秦寿的打,心中越发不过意,拍着君瑶的手背说:“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我老是老了,这是非曲直还看得明白。必定为你做主!”
君瑶听了又落了两滴泪,行礼说:“孙媳妇儿谢过祖奶奶了!”
“莫要如此……”老太君拉着君瑶走到榻上坐下,心疼的说,“都是祖奶奶不好,竟轻信了小人,让我的好孙媳受委屈了!”
君瑶点了点头,微微侧首,看向了千寻。
碍于千寻表小姐的身份,早有识眼色的丫鬟给拿了绣墩坐下。千寻见君瑶看向了自己,心中会意,慢慢的点了点头。
君瑶定了定神,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现在就等人来了。
没过一会,就有几个丫鬟婆子绑着吴姨娘和春杏来了。两人显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都有些莫名。老太君只是皱眉看了她们一眼,也不说话,丫鬟婆子便推着吴姨娘和春杏跪在了屋中。
吴姨娘和春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歹在府中待了几年,知道如今吵闹也无用,且都默默不语的跪在那里。岂料这反倒让老太君更加心生厌恶,只道这吴姨娘果然是个心思重的,惯会察言观色,难怪会哄得她的孙儿这么宠着!
又过了一会,秦不如也来了。他进门后也看到了吴姨娘和春杏,皱了皱眉,秦不如向老太君问了安,随后直管在侧位上坐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老太君。
母子连心,老太君自然知道秦不如想问什么,她厌恶地看了吴姨娘一眼,对秦不如说:“寿儿他还没来,你且稍等片刻,待会我且说与你听。”
此时,那日的两个小丫鬟也被珍珠、琴雪带了来。她们俩都有些不安,但君瑶事先反复说过劝过,且有诗云的例子在先,两个小丫鬟第一是真有几分信了,第二是怕君瑶背后倒弄她们的家人,且都应了君瑶的安排。
又等了一会,远远的就听见屋外一阵吵嚷声,秦寿大咧咧掀了帘子闯进来,皱眉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吴姨娘和春杏,对老太君草草行了个礼说:“请祖奶奶安!今儿找我,莫不是因为这两个?”
老太君见了孙儿,想起孙儿年已三十有四,至今仍膝下无儿,心里又不禁一阵难过。她叹口气,皱眉看向地上的吴姨娘说:“寿儿啊!你可知这吴姨娘腹中孩儿是怎么没的?原来不是因为君瑶,是因为这女人自作孽啊!她这是、这是要绝我们秦家的后啊!”
老太君说到伤心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