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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南宋幸福小两-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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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敏不乐意:“宇,你可以请母亲去县城与我们一同居住。这里,交给裕叔打理就可以了。县城外那个农庄,不也是交给别人打理的么?”
“可是,母亲不想去县城。”赵世宇无奈。



246。孝顺,还是嫌妻?


246。孝顺,还是嫌妻?
“我不想留下”这话,涌到嘴边又让李画敏生生咽了回去。在这个最讲究孝道的社会,公然说不想侍候婆婆,是大逆不道的,赵世宇听了肯定会反感。
就在李画敏搜索枯肠寻找合适的话,既委婉拒绝留在长乐村,又不触到赵世宇那根敏感的神经时,欣欣小手上抓个什么东西,朝李画敏望来:“娘亲,你来瞧瞧。”可爱的小乖乖,你给娘亲解围了。李画敏不再费神回答赵世宇,走下台阶穿过青砖庭院向孩子们走去。
大门旁的地面上,有大大小小五六只除掉翅膀和双腿的蚱蜢,仓皇失措地爬走。哪只蚱蜢跑到最前面去了,让欣欣抓回来,放到后面继续奔跑,欣欣和燕儿坐在旁边看这些蚱蜢“跑步比赛”,是乐不可支。玩这些小昆虫,比玩布娃娃、泥塑的小动物有趣多了。燕儿胆子小,不敢太靠近蚱蜢,不时用小棍子捅一下跑在最后的小蚱蜢。
“敏敏,我想起有一件事要问你。”月娘张嘴后,朝身边扫一遍,周妈妈、兰花和何奶娘会意,都离开了。李画敏将竹椅拉近月娘,轻声问:“母亲,什么事?你说。”
身边只剩下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月娘压低声音说:“有一件事我想起就纳闷儿。在你们回来的前一天,我外出时遇到坤伯母接女儿回娘家,是用坤伯家的马车接回来的,陈家那边也没有奴婢跟随来。我当时看到了觉得奇怪,不过顺口问一句:‘依兰,怎么独自一人回来?’那依兰当场眼就红了,坤伯母气呼呼地对我说:‘都是你家好儿子干的好事。’当时我听了,摸不着头脑。事后我悄悄地打听,说是依兰给丈夫打了。阿宇远在县城,依兰被丈夫打,怎么赖到阿宇身上?”
李画敏转头望仍站在厅堂门口的赵世宇,轻声说:“母亲,这事千万别让阿宇知道。他若是听说张依兰因为自己被折磨,说不定会晚上睡不着的。”
月娘也转头望赵世宇,轻声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当阿宇的面问这事。替别人家担心干什么?我不过是问你,弄明白。”
赵世宇站在厅堂门口,看到媳妇、母亲两人交头接耳地说话,然后都鬼鬼祟祟地转头望自己,心中疑惑,支起耳朵细听,可惜相隔个青砖庭院空荡荡的,她们二人说话声太低,竟没有听清楚。
李画敏、月娘都知道赵世宇练武的人,听觉敏锐,两人又特别靠近了些,两个脑袋都差不多碰在一起了。李画敏尽量压低声说:“母亲,我想是因为这件事。在我们回来的前段时间,依兰的丈夫陈少爷拿了大包金银去咱家茶楼,要买下雪雁这丫头。阿宇看到是依兰的丈夫,担心买回去后给依兰添堵,所有没有卖给他,阿宇和那陈少爷拌了几句。可能陈少爷因这事回家后迁怒依兰,就打了她,说话里骂出来。坤伯母因此就埋怨阿宇了。”
月娘用力一拍大腿,愤然地说:“不可理喻蛮不讲理”李画敏拉了拉月娘衣角,朝赵世宇站的厅堂呶嘴。月娘会意,重又压低声音说:“过去,只觉得坤伯母势利了些,如今她是越来越糊涂、不讲道理了。不卖丫头给她女婿,埋怨让她女儿挨打;若是卖丫头给她女婿,肯定会埋怨给她女儿添堵的。这种人,以后少近她为好。敏敏,你可能不知道,咱村里的人去桃源镇逛街,被陈家少爷欺负,告诉坤伯主持公道的时候,坤伯母每每都把这些人恨得要死,说是造谣中伤她的女婿。”
李画敏安慰月娘:“母亲,你放心,我和阿宇不会让陈家人欺负你的。我时常留心家里呢。如果说大家留个情面,就是师兄师母,若是只想欺负人,那咱们就别客气了。”
月娘听得欢喜,笑说:“敏敏,你说得对,不能让人平白无故的欺负了去。阿宇也真是傻,雪雁这个丫头留下是个祸害,他给银子卖了便是,顾虑些什么。你替人家考虑,人家不领情。”
这些话说到李画敏心窝里去了,顿时觉得月娘是从来没有过的慈祥可敬,笑眯眯地说:“母亲,你说得对。我们到底年轻,不及你想得周到。”李画敏隐隐后悔,若是赵世宇在省城未回、陈大少爷要买雪雁的时候,派人回来向月娘讨主意,早将雪雁卖给陈大少爷了。因是月娘的主意,赵世宇回来也无法怪自己的。
以后凡是遇到涉及陈家、张家的为难事,都应该向婆婆讨主意,让她说服丈夫。
赵世宇远远看到母亲、媳妇鬼鬼祟祟地说话,一时愤怒,一时开心,实在好奇,走了来问:“母亲,敏敏,你们说什么呢?谁不可理喻了?”
月娘笑着说:“我与敏敏谈论陈家少爷呢?他时常欺压村上的人,实在不可理喻。”
赵世宇不相信母亲和媳妇刚才只是在谈论陈大少爷,知道母亲不想如实告诉,也就不再追问,就淡淡地说:“他就是这种人。有什么办法。”
欣欣抓住一只肥胖的蚱蜢让父亲看,于是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两个孩子身上,陪孩子玩耍。
晚上,回房间的时候,赵世宇又向李画敏提留下陪同母亲的事。李画敏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儿低头。
赵世宇不明白她是同意还是反对,追问说:“敏儿,你到底愿不愿意留下侍候母亲?”
“宇,我是不是人老珠黄,在你的眼里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李画敏幽幽地抬头望他,十足的怨妇模样。
赵世宇急了,分辩说:“敏儿,你别拉扯到一边去。谁说我嫌弃你了?我是因为不忍心让母亲独自居住在这村子里,让你和孩子们留下陪伴母亲,替我在母亲跟前尽孝。”
若是跟他讨论孝顺的问题,十有八九得留下;如果跟他争论嫌妻的问题,自己是稳操胜券的。他敢承认嫌弃媳妇么?李画敏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承认。
“我说的你就是嫌弃我的。”李画敏掏出手帕擦拭眼角,“阿荣成亲的时候,因为我带孩子们回来十天,没有返回县城,你就急匆匆地回来接我们去,还埋怨我在家拖延的时间太久。如今,你将我和孩子丢在这里,不是嫌弃是什么?”
“我会回来看望你和孩子们的。”
“是两天回来一次,还是十天回来一次,还是一个月、两个月回来一次?说到底,还是嫌我们碍眼了,将我们打发回村子来。”反正,让姐留下来,就是嫌弃姐和孩子们。
“敏儿,你放心,我会时常回来的。”这些话,赵世宇说得很没有底气。他也曾想过,会时常回家探望母亲,结果因为各种原因,最长的时候他有过三个月不回家看母亲。
赵世宇又想到一个问题,若是媳妇和孩子们都留在村子里,自己在县城岂不是孤单?媳妇带着孩子躲起来的时候,独自一人呆在静悄悄的西大院里,那种感觉很不舒服的。赵世宇开始动摇了。
“但是,我们不在身边,母亲会孤单,她身体不好的时候,无人照料。”
听出丈夫不再坚持让自己留下,李画敏心中暗喜,给他出主意说:“劝母亲去县城居住,不好么?母亲辛苦了大半辈子,该享清福了。如果母亲不愿意去县城,咱们买个丫头侍候母亲,就不必担忧无人照料母亲了。”
“对,咱们买个丫头侍候母亲,让母亲不要再到地里干活了。”赵世宇对劝说母亲去县城不抱希望。这几年中赵世宇没少劝月娘去县城,月娘都坚持不去。
赵世宇不再提让媳妇留下的话,与李画敏商量在带回来的丫头中,留下谁照料月娘最合适。李画敏思忖平日月娘和裕叔在一起的默契、和谐,未必希望有个丫头在身边,便说:“宇,咱们现在说也是白说,让母亲自个挑就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歇息的时候,赵世宇瞅个空闲时间,与月娘提出留下一个丫头来照料母亲。
月娘听得莫名其妙:“留下个丫头干什么?收割之后就是农闲时节,家里的活儿不过是喂牲口、种两棵蔬菜,留下个人也是吃闲饭,在你们身边或者还可以帮照看孩子。”
赵世宇又说:“要不,留下敏敏和孩子们陪伴母亲?有孩子们在,家里热闹些。”
月娘看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有些心动。然而瞟见儿媳妇瞪儿子、儿子愧疚不安的模样,月娘摆手说:“阿宇,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家里有几百亩田地、近百亩的药材,没个人在村里照看,实在不放心,所以我不能跟随你们到县城。你有空闲时间,领孩子们回来看我就行了。我现在身体壮,清早傍晚到地里干一点活,就当是舒活筋骨,再过几年我就不去干活了,坐在家里享福了。村上人都说,同年纪的人中数我和坤伯母最空闲,我们两人中数我最有福气。”
因月娘有个有本领的儿子,有了孙子孙女儿。
月娘的知足,让李画敏、赵世宇都听得感动。李画敏劝月娘:“母亲,家里也不缺少这几两银子,还是买个丫头回来侍候你,我们才放心。”
“我现在的身体,挑百斤重担都不成问题,要个丫头干什么?我没有老到行走都要人搀扶的地步。”月娘竟生气了。



247。村庄,不复安宁


247。村庄,不复安宁
李画敏、赵世宇以及孩子们在长乐村留下来,在收租结束之前,他们都会在这儿陪伴月娘。每隔两天,小鬼就向李画敏汇报县城的情况,李画敏再转告赵世宇;赵世宇有话要吩咐阿森、阿豪和阿荣的话,就由小鬼什刹转告。在一个空闲的廊屋里悬挂着一个风铃,让小鬼什刹及时转告意外之事。
赵世宇到桃源镇去一趟,查看药铺的账目,之后就没再外出,整天呆在家中,与母亲说话,陪欣欣和燕儿玩耍,有时掇了条小板凳,与妻儿到大池塘边钓鱼。农村的生活,对于欣欣、燕儿来说是神奇、快乐的,不论是看父亲突然从水中甩出一条大鱼,是跟随父母亲到果园里玩耍,掀开落叶的时候看到小虫子仓皇逃跑,或者与奶奶、母亲沿自家的大路行走,看九里香的花蕊中小虫子爬出爬进,都让欣欣欢呼雀跃,燕儿好奇地睁大眼睛。
家里这头大水牛,李画敏都不敢太靠近,欣欣一次在看裕叔喂牛的时候,居然伸手抓牛角,摸水牛的头部。有裕叔在,水牛温驯地闭上眼睛,任由这个淘气的小男孩抚摸。一次李画敏喝羊奶的时候,欣欣和燕儿好奇地喝了一口,都喜欢上了,自此每天清早喝一杯羊奶的,除了李画敏,还有欣欣、燕儿。
赵世宇做了一副秋千架,吊在靠近房屋的一棵梨树上。欣欣多了一项玩乐的内容,一有空就缠人带他去荡秋千。燕儿也喜欢荡秋千,只是不敢独自坐在秋千架上,必要有人抱着她一同坐上去,才敢荡秋千。
与赵世宇达成协议的药材商来了,拉走了赵家仓库里的所有白药子干片和晒干的醉心花、金钱草和金银花。自家种植药材挣的、收购药材赚的都比去年多,赵世宇欢喜之时赏了跟随的下人两个月的月例,特别重赏了裕叔。
稻谷熟了。月娘、裕叔率领一群人去收割稻穗,把成熟的稻穗割下扎成捆,堆放在田埂上。傍晚收工回家前给稻穗堆盖上一大块油布。为什么不像别人家那样挑稻穗回家?兰花和车夫们都没有问,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只负责收割稻穗,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所有收割下的稻穗都已经脱粒成稻子,堆放在家中那三个庭院里了。
李画敏不是一个勤劳的人,没有去参与收割稻穗,赵世宇也没去,二人牵着燕儿、领着欣欣在自家的大路上闲逛。初升的朝阳斜照在梧桐树、茶油树上,大路一半阴凉,一半阳光明媚。一只小鸟落在梧桐树上,“啾啾啾”地啼叫。燕儿看得出神,欣欣东张西望看到道路边有石头,他捡了个小石子,向小鸟掷去,他力气太小,小石子“扑策”一声落到九里香丛中。小鸟受惊,飞走了。
“爹爹,娘娘,坏坏。”燕儿生气地指欣欣,向父亲、母亲控诉哥哥吓跑了她要看的鸟儿。
欣欣小心地看父亲脸色,再看母亲,看到父母亲并没有生气,放了心,将手中另一块没有扔出的小石子扔到地下,当足球踢。
深秋的清早,空气特别清新,李画敏作了几个深呼吸,充分享受这弥漫着芳香的清新空气。朝阳的光芒透过梧桐树、茶油树的缝隙照射在九里香上,叶尖上一滴滴露珠晶莹剔透,晨风拂过,露珠悄然滑落。燕儿挣开母亲的手,用小手接了几滴露珠,捧在手心玩耍。欣欣探头检查九里香的花蕊,发觉一朵花儿里有一只小虫子,伸手去捉,虫子没有捉到,小巧洁白的花瓣全碰落了。
李画敏、赵世宇慢悠悠地迈步,回答欣欣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
突然间,从东南方向的大晒场上,传来尖锐的叫嚷声、横行的叫嚣声。李画敏、赵世宇都不约而同地朝私塾后背的大晒场望去,有树叶遮挡看不清大晒场上的状况。
赵世宇望李画敏:“一定是为争抢场地晒稻谷不过,同是一村人,大家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会吵得这般激烈?这是过去没有发生过的。”
李画敏纠正说:“不对,是过去咱们居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没有发生过。为争抢晒场晒稻谷的事,去年发生过,今年夏收时也发生过,都是陈家的人与别家争场地。”
私塾后背那个宽阔的大晒场,是仇二伯的堂兄仇老爷建造的,仇老爷搬去省城居住后,那个大晒场几乎成了村中公用的晒场,大家都拿稻谷、木薯、玉米、豆子到那里晒,你家占一块,我家占一块的,在晒东西的时候大家有伴谈话,有事离开时也可以互相照应。
现在,有陈家介入之后,自家有晒场的人不再拿稻谷去大晒场,只有那些家中场地狭窄没有地方晒的,仍旧搬稻谷去大晒场晾晒。
就在赵世宇犹豫着,不确定是否去大晒场看个究竟的时候,阿森的两个小兄弟匆匆忙忙朝坤伯家跑。赵世宇远远在问一声,那两个小兄弟边跑边喘吁吁地说,陈家抢大晒场把阿森家和其他两家的稻谷推到晒场的角落。
“敏儿,你在这里照看孩子,我去大晒场看一下。”阿森是赵世宇的好朋友,又在无忧大院做事,赵世宇对阿森家的事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世宇离开不久,坤伯、坤伯母都跟随阿森的两个小兄弟朝大晒场走去。
大晒场方向的吵闹声停止了。
李画敏站在阴凉处问小鬼:“什刹,大晒场那边怎样了?”
小鬼说:“阿宇去到大晒场后,不准罗振富等人推开别人的稻谷,他们不听,与阿宇争吵。坤伯去后,喝令陈家人不得推开别人的稻谷,叫他们要晒稻谷早些来占地方。如今坤伯在训斥陈家的人,叫他们将推开的稻谷堆还原处。”
半个小时之后,罗振富带领陈家的几个下人,拉走了几马车的稻谷。
坤伯、坤伯母和赵世宇也从大晒场那边走过来,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坤伯与赵世宇在道路分岔地方停步。
坤伯向赵世宇叹气:“长乐村不再安宁,我心中愧疚。这个浑帐东西屡次三番地欺压乡亲,我多次教训他是屡教不改,难道非得逼我……”坤伯叹息。
赵世宇没来得及回答师傅的话,坤伯母从旁边接话:“其实,刚才那事也不能全怪陈家。他们是老远地从镇上来收割稻谷,先让他们晒稻谷也是可以的,不比阿森他们是本村人家,迟晒几天也没关系的。”
这下子,赵世宇只有保持沉默了。
坤伯严厉地说:“闭嘴这大晒场又不是他们陈家的,晒稻谷总有先来后到的。即便是急于晒稻谷拉走,也应该是请求别人让先,哪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把别人家的稻谷推开就晒自家稻谷的?”
坤伯气冲冲地甩手走了。赵世宇怔忡地看师傅、师母先后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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