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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南宋幸福小两-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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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宇陪同裕叔逐桌去敬酒。有赵世宇在旁,人们不敢像过去那样捉弄新郎,将新郎灌醉。裕叔酒量浅,细心的李画敏早准备几壶白开水,让裕叔端着白开水冒充酒来喝。曾有两个细心人发觉裕叔杯中的东西没有酒味儿,因赵世宇就站在一旁,便装糊涂了。

财叔因是裕叔唯一的兄长,得以进入阁楼上的大厅用餐,与坤伯、仇二伯、老郎中等村中德高望重的人同桌。财叔很是自豪了一下,不久便发觉与同桌的人没有共同话题,闷头喝酒很是别扭,便溜出大厅到外面临时搭起的帐篷下,看见有条板凳空着一半,便在上面坐了。坐板凳另一半的人正喝酒,转头见是财叔,便打趣。

“喂,财叔,你喝多眼花走错地方了吧。堂堂赵老爷的大伯,来这里坐小板凳,你应该到大厅去坐大师椅的。”

财叔得意地笑,摆出一副屈尊下降的样子,接过别人递来的碗筷,在这儿喝酒。财叔喜欢这个身份:赵老爷的大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想方设法接近凶神,巴结他,讨好他,多数人不能如愿,自家那个傻子走了狗屎运居然成了凶神的爹,捎带着让自己成了凶神的亲戚。想想看,若是站在桃源镇上,朝四周大喊一声:“我是凶神爹爹的哥哥。”四周的人肯定对自己刮目相看、忌惮三分。当然了,成为凶神爹爹的哥哥,好处肯定不少的......财叔想得傻笑。

同桌喝酒的人看出财叔心思,更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取乐。

“财叔,裕叔成了赵家的老太爷,以后你也跟着享福了。哥们以后要是手头紧,记得照应照应。”

“你别胡说。我家阿荣、阿华会给我银子花的,我用不着等阿裕给我银子。”财叔头脑是清醒的,虽然有这个念头,哪敢公开承认妄想赵家银子。

“财叔,有裕叔在赵家当家作主,你消息比别人灵通。赵家有挣银子的活儿,千万记得告诉我一声。”

“可以,可以的。”

“说定了,有好处不要忘记哥们。财叔,你真是好人,我敬你一杯,干!”

“干!”

“财叔,我也敬你。”

......

李画敏在正院的堂屋里,陪坤伯母等有头脸的人用餐,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找个借口离开,回房间取了一样东西,朝西院的新房走去。

月娘穿着大红喜服,坐在新床边,两个小丫环在旁边侍候。李画敏进去,示意侍候的小丫环暂时离开。月娘瞟儿媳妇一眼,低头不语。当房间里只剩下李画敏和月娘的时候,李画敏握紧的手掌张开,露出个精致的香囊。

“母亲,这是我三婶娘特意送来的,请你收下。”
311。婆婆,入洞房(下)
“敏敏,这是?”月娘迷茫。哪有送香囊给人作成亲贺礼的?

李画敏朝房门瞟一下,确信无人撞进来,方轻声告诉:“母亲,这香囊里装着几味药材,是三叔特意为母亲开的。我三叔信中说了,像母亲这种年纪的人,若是有身孕是十分凶险的......”

李画敏没有将话说完,月娘已经心领神会:像自己这样四十有几的妇人,是不合适怀孕的,为了安全起见,得避孕。月娘扭怩地转头不看李画敏,无意中望见吊挂着红帐的新床,更是困窘,忙低头看地面,别扭了半晌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话语说:“我明白了。从明天起,我天天佩戴这香囊。”

月娘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让李画敏偷偷抿嘴乐,在绝大多数人家是儿媳妇向婆婆低眉顺眼,在自己家变成婆婆向儿媳妇低眉顺眼了。

李画敏很有成就感。

记得当初,自己刚到赵家时,月娘对自己是看不顺眼的,更看不得丈夫对自己好,经常挑唆丈夫压制自己,好在丈夫是个有主见的人,一如既往地疼爱自己。在铲除胡家帮并替赵家捞到大笔银子之后,月娘对自己态度开始改变,不满意时只是背面抱怨,不再当面训斥。特别是铲除秋峰赛之后,月娘连背面的抱怨都没有了,将精力都放在照料孙子孙女上。月娘在自己面前现出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是确定了裕叔入赘赵家之后的。

看来,支持月娘和裕叔的亲事是明智之举,不仅月娘有个伴儿,对自己也是有益无损的。

李画敏想得出神。

月娘等了半晌不见有动静,忍不住抬头看,见李画敏看自己傻笑。一时心中发毛,轻唤:“敏敏?”对这个法术高强的儿媳妇,月娘是心存畏惧的,尽管这个儿媳妇从来没有将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

李画敏醒过神,马上露出亲切随和的笑:“母亲,外面还有许多客人,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了。你好好歇息。”说罢,又冲月娘微微一笑,才转身离开。

就月娘本人曾经对李画敏的态度,是不值得李画敏亲近讨好的。但是凭月娘是赵世宇的母亲,就值得李画敏亲近了。成亲多年李画敏摸索得出的经验:自己跟月娘绊嘴,丈夫便皱眉叹气;自己跟月娘有说有笑。丈夫就眉开眼笑;当自己照料月娘或送物品孝敬月娘时,丈夫的目光总是不自觉深情了许多,那段时间的拥抱总是特别的温柔。因此,聪明的李画敏,很注意与月娘保持和谐的。

回到酒席上。李画敏露出得体的微笑,与众客人周旋,将酒宴继续下去。

妇人和小孩子吃得不多,太阳慢慢下坠的时候,内庭院里的酒宴就散席了。农家人除了逢年过节外难得吃上肉,此时人人都吃得肚子圆溜溜的。小孩子放下筷子便去玩耍,妇女们却自觉地收拾碗筷洗刷干净,然后将剩菜、糕点分了。打包拿回家。大庭院外的男人们,一直喝到天黑才散席。

客人散尽。喧闹一天的赵家安静下来,悬挂的大红灯笼在北风中散发出红光,映照得整个赵家红彤彤的。

李画敏坐在房间里,围着大铜炉取暖。她手托下巴看铜炉出神,她心中所惦记的不是已经入睡的三个孩子。而是布置在西院的新房。身为新娘的儿媳妇,李画敏是不合适躲在新房外偷听的,小鬼什刹讨厌鞭炮声和红灯笼,躲到别的地方去了,要不李画敏就可以问小鬼什刹,西院新房里的那两位,是什么情况?

房门从外面打开,赵世宇伴随着一股寒风进来,房门重新关上将寒意阻隔在外,房内仍旧暖烘烘的。

“宇,人都走光了吗?小心有人偷偷留下听房。”本地可有听房的习俗,喜欢八卦的人们爱躲在新房外偷听新人的动静。为了听房有人可是想尽花招,防不胜防的。

“你放心,我亲自带人每个角落都巡查过的,重重大门层层守卫的,不要说外人就是一只老鼠都休想躲在我们家里。”赵世宇信心满满的,紧靠着李画敏坐下取暖。

李画敏想起什么,吃吃地笑。

“笑什么呢?说来听听。”赵世宇转头注视娇妻,灯光下的她笑靥如花,凑过去,便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独特的幽香。

“我在想,这洞房花烛夜......”李画敏想跟丈夫说说西院里的八卦。

赵世宇明明知道妻子想说什么,故意扯到一边去:“敏儿,母亲和裕叔成亲,令你想起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有什么好想的,我忘记了。”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敏儿,你居然忘记了。不行,我们得好好来温习,省得你真的忘记了。”

李画敏没来得及提出异议,赵世宇已经将她抱起,朝大床走去。置身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耳边回响着他喃喃的情话,李画敏彻底地沉沦了,她忘记了一切,包括西院那边的两位,只想与心爱的人度过甜蜜的良宵。

西院的新房里。

月娘穿戴整齐坐在喜床上,低垂着头看地面。裕叔穿着大红喜服站在床边,呆呆地看月娘。很久以前,月娘和裕叔都曾幻想着成亲,可真的置身在这洞房中,他们一时不知所措。

红烛摇曳,红帐低垂,关心疼爱自己的人近在咫尺,这一切就像梦一样的美,像梦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月娘终于抬头,凝望裕叔。就是这个男人,在自己孤独无依的时候,默默在身旁相伴、相助;在自己陷入险境的时候,挺身而出。他无权无势,也不英俊,憨厚得有些傻气,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最关心自己的人是他。

真好,今生还可相伴。

月娘凝望的目光变得迷蒙。

“月娘。”裕叔低唤。

月娘的目光变回澄清,脸热热的,收回目光不再望裕叔。继续看地面。

裕叔走近,坐在月娘身边,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月娘。”

月娘抬头看裕叔,羞涩地:“阿裕。”将头靠在男子强壮的肩膀上,轻轻闭上眼睛。裕叔不再说话,抱起自己的新娘子放到床上,笨手笨脚放下红帐......

天亮的时候,仍在酣睡的李画敏被赵世宇拎出被窝。李画敏痛苦呻吟要重新钻回被窝,赵世宇揪住她的胳膊不放。

“敏儿。别睡了。今天是母亲成亲后第一天,咱们首次带孩子拜见母亲和裕叔,可不能迟到了。”

“急什么。早着呢,再等一会儿。困得很,让我再躺躺。”

“敏儿,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母亲和裕叔早就起床了,让他们久等不像话。”这时候起床还嫌早。赵世宇和欣欣已经练武回来,家里的奴仆早就起来忙活了。

李画敏呵欠连天,叫小丫环到西院打听老太太和老太爷情况。不久,小丫环回来说,老太太、老太爷还未起床,房门仍是紧闭的。李画敏让小丫环继续去打探消息。老太太、老太爷起床后再来禀报。

“如何?我没猜错吧。”李画敏重新钻进被窝里。虽然已无睡意,这温暖的被窝总是让人眷恋。

赵世宇摇头,走出房去。

月娘和裕叔起床了。月娘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裕叔坐在床边看。后来,裕叔过来拿木梳要替月娘梳头,这是他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了,可是笨手笨脚梳不好,最后还是月娘自己梳理头发。裕叔在梳妆匣里翻找。在众多的金簪玉镯中拿出一支简朴的银簪,这是裕叔唯一替月娘买的首饰。在许多精美昂贵的首饰中它是这样的寒碜。裕叔拿着银簪迟缓,不好意思递给月娘。月娘笑着从裕叔手中取走银簪,插到乌黑的头发中。裕叔咧开嘴笑了。

月娘拿起一个精美的香囊,要挂到腰间,犹豫着又放回梳妆台上,望裕叔欲言又止。

“月娘,怎么了?”裕叔看出月娘在挣扎。

“阿裕,这辈子,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了。敏敏的三叔来信说,像我这把年纪的人,生孩子是凶多吉少的事,就送了我这个香囊。”

“月娘,没关系的。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辈子,阿宇就是我的儿子,欣欣、燕儿他们就是我的孙子。”裕叔不是在安慰月娘,他真的很满足,他早就将赵世宇、李画敏和欣欣、燕儿、浩浩当作亲人了。并且,他们也都当自己是亲人,裕叔能够感觉到。

月娘和裕叔洗漱完毕,李画敏、赵世宇也带领孩子来到西院的倒朝厅。

赵世宇不顾裕叔和月娘反对,坚持依照风俗习惯给裕叔和月娘行礼。赵世宇认真地跪下,举茶托到裕叔跟前:“父亲,请用茶。”裕叔激动捧起茶杯,轻呷一口,请赵世宇起来。赵世宇接着恭敬地给月娘敬茶。

李画敏不敢马虎,从丫环手中接过小茶托,高举香茶到裕叔跟前,恭敬地说:“父亲,请用茶。”裕叔也是激动地喝过茶,请李画敏起来。李画敏同样给月娘敬过茶。

这是李画敏、赵世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裕叔为父亲,也是李画敏、赵世宇第一次、最后一次向裕叔跪下,这两声父亲两次下跪,是赵家的两个当家人郑重其事地承认裕叔从今以后是赵家的主人。后来,李画敏和赵世宇仍像过去那样唤裕叔,叫习惯了顺口,裕叔也不介意。

欣欣、燕儿和浩浩三个小家伙在父母的指导下,恭恭敬敬地给爷爷奶奶叩头。

一家七口在西院用早餐。

在来西院之前,李画敏已经从小鬼什刹的口中,知道月娘和裕叔昨夜及今天清晨的种种,她边用早餐,边留意月娘、裕叔间的交集。

到底是中年人,与年轻人就是不同,先极尽亲密之后,再情话绵绵。

呵呵!
312。想一想,小庭院属于谁
裕叔入赘赵家的事,在长乐村没引起多大震动。如果忽略谁到谁家的问题,如果月娘和裕叔年轻多十几年,便是光棍儿和小寡妇在一起过日子,在农村是常见的事儿。慑于凶神和女魔王的威力,人们将所有的非议都烂在肚子里,到赵家大吃大喝又打包回鱼肉、糕点后,再想想其实裕叔入赘赵家也没碍了谁,于是都坦然接受了。

月娘和裕叔成亲,让赵家的日子有了一点点的变化:裕叔从外面的排房搬进西院跟月娘一同居住,没客人来时一家七口团团围着餐桌吃饭比过去热闹多了。这样的日子,月娘和裕叔心满意足,李画敏和赵世宇没啥意见,欣欣和燕儿、浩浩是乐此不疲。

罗家却因裕叔入赘赵家,掀起风波:抢小庭院。

裕叔改为姓赵,到赵家享福去了,裕叔原来修建的砖瓦小庭院,静卧在罗家的晒场旁边,引起罗家人侧目。财叔和财婶理所当然地想,这是罗家人的庭院弟弟不在自然归哥哥所有,等挑个吉日搬到那砖瓦小庭院去居住,老居住在泥房子有个客人来寒碜。可是,没等财叔和财婶挑到吉日,罗振富抢先一步,抱起被褥进那砖瓦小庭院去了。

财叔和财婶憋屈,很快就想通了,四个儿子当中数大儿子罗振富日子最艰难,这砖瓦小庭院归他也好。于是,财叔和财婶默认了晒场边的小庭院归罗振富所有。

阿贵嫂子——过去的卢二娘不依了,站在晒场上冲砖瓦小庭院里骂:“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叔叔留下的东西本就是属于大家的,就该大家使用,有人静悄悄的就独自搬进去了。要独占么?叫长乐村所有的叔伯婶母来来评一评,有没有这个道理。”

阿富嫂子从旧房屋里搬出锅碗瓢盆,要搬到晒场边的砖瓦小庭院去。看到阿贵嫂子站在晒场上叫骂,不敢走过去。罗振富听到骂声,从砖瓦小庭院里出来,与阿贵嫂子对骂。动口罗振富不是阿贵嫂子的对手,火冒三丈便想要动手。阿贵闻讯赶来,拦住不让大哥打自己媳妇,兄弟二人便在晒场上翻滚起来。

财叔和财婶躲不住了,从房间里出来,又气又急又哭又骂,终于将罗振富罗振贵兄弟俩分开。又争吵了一番。罗振富认为四兄弟中只有自己仍居住在泥房屋里,这个砖瓦小庭院归自己所有是理所当然,罗振贵夫妇已经有一个砖瓦小庭院。再来跟自己争就太没良心了;阿贵嫂子是振振有词,说自己居住的小庭院本就属于自己家的财产,裕叔留下的庭院是公共财产,理应兄弟四人受益。罗振富和阿贵嫂子是各说各理,阿富嫂子和罗振贵在旁边压阵。两家孩子在旁边观望,可怜财叔和财婶劝得口十舌燥,于事无补。

后来,惊动了坤伯、罗二伯等人,罗振富不得不暂时从砖瓦小庭院里搬出来。

李画敏坐在家中,听说了罗振富、罗振贵兄弟二人争抢小庭院的事。与月娘取笑罗家兄弟两句就过了,没将这事放在心里。月娘也没当回事。

坤伯、罗二伯等人都不想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只是禁约不让罗振富、罗振贵弟兄相残。罗振富、阿贵嫂子争抢房屋的闹剧越演越烈。

十二月二十六。罗振富和阿贵嫂子又因房屋的事骂开了,甚至于发展到两兄弟动手。财叔头痛极了,挥舞着手中棍子大喊:“都别争了!这庭院原本就是你们阿叔的,我去请你们阿叔回来,你们阿叔说给谁就属于谁的。”

裕叔在西院和月娘商量采购年货的事。听说财叔找自己,走出外面大庭院没说上两句话。就被财叔扯回罗家。李画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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