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幸福小两-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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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大跳,一个哆嗦差点摔倒。李画敏没有料到,几声干咳会引来这样大的反应,也跟着吓一跳。
“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李画敏没好声气地走出木薯地。
罗振贵讪讪地:“啊,我没有想到,这木薯地里有人。敏敏,你躲在里面干什么?”
“胆小鬼,”李画敏轻骂一句,疑惑地问:“阿荣,你要去我们家?”顺着此小路走,只能是去赵家,而路旁都是赵家的木薯地,罗振荣不存在去干活的可能。
“不,闲来无事,随便走走。”罗振荣说完,转身返回罗家晒场。
望那瘦小的身影越走越快,李画敏不禁摇头,在这农忙时节,身为一个成年男子,居然会“闲来无事,随便走走”,这罗振荣真会忙中偷懒。嗨,这个三只手,不会是瞟上赵家的龙眼果吧,这个浑蛋
在木薯地里躲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升起很高了,李画敏才动身回家。太阳当空照,小鬼不敢现身,李画敏只得自己背桑叶回家。
庭院里没有了月娘的影子,晒在庭院的稻谷粒粒饱满,一小堆秕谷堆放在桃树下。将箩筐放在大门处歇息时,李画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厅堂里传出说话声,原来是坤伯母来串门。
背桑叶进西边茅屋时,李画敏往堆放蚕山、木架的角落打量,就是在那个地方下面,昨天夜晚一夜之间多出了二百九十五两银子,不过,没有看出痕迹。李画敏走过去,要搬开蚕山、木架子瞧瞧,传来月娘的叫喊声,于是答应着走了出去。
月娘、坤伯母在厅堂里闲坐,谈论这六匹新布。
看到李画敏走进去,坤伯母微笑问:“敏敏,这些布都是你那个开布庄的亲戚送的?她出手够大方的,就这匹绸缎,不少于二十两银子呢。”
李画敏与坤伯母只见过一两次面,对这位富态的中年妇女没有亲近感,她淡淡地应:“是的,都是我那个亲戚给的。我不知道这些布值多少银子,她送给,我就要了。”
“听说,县城最大的几家布庄,都是你家亲戚开的?敏敏,你那个亲戚就是姓林吧。”
得到李画敏肯定的答复后,坤伯母就拐弯抹角地打听林家庭情况。李画敏摸不清坤伯母的用意,只挑些不关痛痒的事来讲。坤伯母对林家似乎特别感兴趣,对林家的事问了又问。
月娘对有这样一位富有、慷慨大方的亲戚感到荣幸:“林家人对敏敏就是关心,待敏敏亲人一样。见到敏敏,是嘘寒问暖的,表示要接济我们家。不过,阿宇他们没有接受其他的。我们家不算富裕,日子还过得去,用不着别人的接济。阿宇这趟到县城去卖荔枝,挣了三十多两银子,我们计划着,要买一头牛。庄稼人么,总要有自己的牛的。”
这番话,让李画敏听得,脑子跟着转了几个大弯,都没有完全弄明白。说没有接受亲戚家的接济,是爱面子,往后生活好转、特别是建成新房时,便可以说是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这可以理解。不过,当着坤伯母的面说要买牛,以后没银子买牛,不嫌丢人?
“自家有牛,肯定是好事。”坤伯母敷衍着。
“母亲,我们家要买牛?一头牛要几十两银子的。我们得慎重考虑。”李画敏说这话,完全是在暗中提醒月娘:你手中有几十两银子么?手上有几百两银子时,不想买牛,把银子都埋藏了,这才提买牛,李画敏不明白月娘哪跟筋搭错了。
“敏敏,只这次卖荔枝的银子,就足够买牛了。”月娘嗔怪地瞥媳妇,嫌媳妇不会配合挣面子,她信心十足地说,:“等买了牛,耕田、翻地就不用再借别人家的牛,平日去镇上买卖东西,也可以用牛车装载东西了。等阿宇回来就跟他商量,去仇二伯家挑头好牛。”
李画敏悄悄望月娘一下,不再提有关买牛的事,岔开了话题。坤伯母慢慢套问李画敏的家庭情况,顺便又拉到那姓林的亲戚。李画敏心存疑虑,有关过去的事都推说忘记了,这姓林的亲戚是他们自己找上来的,也不太了解。
夕阳西下,当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慢慢缩小时,赵世宇一身泥巴地回到家,上午、傍晚耕地,其他时间铲田边草,他是又累又脏。月娘早有准备,早叫李画敏备下热水。沐浴过后,一身舒爽的赵世宇重又神采奕奕的。
一家三口在厅堂用晚餐。
月娘心疼地打量儿子:“忙了一天,够累的,像这种日子,还得持续十天多呢,够阿宇累的。要不,我们干脆自己买牛,阿宇就不必去帮仇二伯家耕地了。”
李画敏搅动海碗中的汤,在为数不多的猪脚肉中挑出瘦的来吃,对月娘说买牛的话,并不打算插嘴。李画敏自认为身份低,在赵家影响力不够大,没有权力决定是否要将刚刚埋的银子掘出来买牛。
呃,如果这母子二人知道埋银子的事泄露,会不会惊跳起来?李画敏悄悄笑起来。
“母亲,你不是说,留下银子建新房么?买一头牛得花几十两银子,不买了。”赵世宇冲母亲眨眼,作某种暗示。
月娘见李画敏挑汤中的好肉吃,斜了她一眼,捞起一块最大的猪脚肉放到儿子碗中,又捞一块给自己——担心好的肉全进了媳妇嘴里,这个不懂关心体贴的。月娘拿勺子慢慢喝汤:“新房子是要建的,牛也得买。咱不必买那最贵的,花三十几两挑头母的水牛,喂养得好的,说不定明年就添头小牛犊了。敏敏手上不是有五十两么?正好拿出来买牛。”
李画敏立即僵化,嘴巴里含块肉都忘记吞下。
老狐狸老奸巨滑难怪埋掉了手中的银子,才叫买牛,原来是计算自己手中的银子。
“不行”斩钉截铁地拒绝后,看到月娘、赵世宇都瞪看自己,李画敏就找理由补充:“花几十两银子买一头牛,一年中使用的不过十几天,划不来。再说咱家抽不出人手看牛,我一靠近牛就害怕,我是不会看牛的。”
“敏敏说的这些,我都想过的。”月娘不以为然,“我们家只种五亩水田,用牛的时间是不多,不过我们也可以把牛借给他们用,我们收铜子,一年中就是四五两的收入,要是每年都添小牛犊的话,收入更大了。我们家买牛,卢二娘多半也要使用,她白用我们的耕牛,白叫阿宇耕田、翻地,在收割、插秧时我们也帮她,要她看半年牛不过分。剩下那半年的时间,有空时我们自己看牛,没空时叫阿裕看。”
“母亲,这买牛的事,让我再想想。”赵世宇犯难,看李画敏。
李画敏低头喝汤,当作赵家母子不存在,明摆了:买牛的事,与咱无关。
060。关心,需用银子表示
“敏敏,你保管那五十两银子,迟早都要花的。现在拿出来买牛,行不?”月娘好声好气地劝,“你也不希望阿宇受累的,是不是?咱家有了牛,阿宇就轻松多了。”
哼想用阿宇来打动本小姐?休想你一个母亲都不担心儿子受累,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可担忧的。
李画敏淡淡地问:“母亲,你手中有几百两银子,为什么不拿出来买牛?”半夜三更爬起来埋银子,本小姐就当不知道,就当银子仍在月娘手中。
月娘沉了沉脸,看在儿子的份上,尽量不提高声音:“敏敏,这几百两银子是留作建新房子用的。买牛的银子,就从你那里出。就这样说定了。”
“母亲,其实也可以这样:买牛的银子由你来出,我这五十两留下建新房子。”命令本小姐?不买帐。
一看情形不对,赵世宇不想掺和到母亲和媳妇间,都不行了,他连忙摆手:“你们不必说了。买牛的事,容我再想想。”
随他们想去。李画敏打定主意,自己是不会拿银子出来买牛的。
第二天醒来时,李画敏趁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用发簪把床帐后的墙壁上的一个小洞洞挖宽了,用旧布包上五锭银子塞进去,放下床帐,将地面打扫一遍消灭挖掘的痕迹。站在床前望,根本不发现墙壁上有秘密,用手抚摸有凹凸感,李画敏得意在想:“等月娘不在家时,再去找些泥巴来填平了,就是有人触摸墙壁,都不会发现问题的。”
这天,月娘仍在家筛稻谷,要将所有的稻谷筛过,晒干了收进谷仓里。李画敏和月娘因为昨天拿银子买牛的事,有了争执,赵世宇去耕田后两人都没有搭腔过。不过,李画敏洗衣服回家时,意外地看到月娘在东厢房里。见到李画敏进来,月娘极不自在,转身朝外走。
“母亲,你有什么事?”李画敏感觉到奇怪,月娘不会无缘无故到东厢房的。
月娘活动几下肩膀,支吾其词:“没事。筛完稻谷后肩膀酸痛,走走活动筋骨。”
一听就知道是在撒谎,肩膀酸痛应该到梧桐树下舒活筋骨,哪有到儿子、媳妇房中做运动的?扫见衣箱外露出一角衣袖,李画敏恍然大悟,生气地质问:“母亲,你翻看过我们的箱子了。”
肯定是来找银子的李画敏便有领地被入侵的恼怒,说到后面的几个字,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没,没干什么。帮阿宇整理衣服。”月娘狼狈地离开东厢房。偷偷摸摸进东厢房去找银子,不料银子没有找到,让媳妇逮个正着。
有了这一出,整个上午李画敏跟月娘没有凑近过。李画敏在梧桐树下乘凉时,月娘在厅堂里做针线活;李画敏进厨房做饭菜时,月娘又到梧桐树下坐。有时恰遇一人走出一人走进,都尽量跟对方保持距离,将对方当空气。
互相之间不说话的好处,就是月娘不再吩咐李画敏干活,李画敏乐得自在。不过,有个人在视线范围内晃来晃去,互相不理睬,二人心中都憋气。
晌午时候,李画敏在梧桐树下吃石榴。赵世宇回来了,身上粘满泥巴,走路不太方便。李画敏很快看出问题:“阿宇,你的右脚受伤了?”
月娘在厅堂里听了,跑出来看。赵世宇在梧桐树下的石板坐下时,月娘、李画敏站在他两旁,盯住那右脚看。赵世宇轻松地笑了笑:“瞧你们紧张的。我不过是让一跟小刺扎进脚面,平常得很。你们帮我瞧瞧,拿针把刺挑出来。”
月娘回屋子,端来半盆水。赵世宇把右脚洗干净了,躺在石板上。月娘、李画敏蹲下,细看赵世宇的右脚面,在靠近脚趾的地方看到一个黑点,没入肌肉里。
李画敏看那显眼的黑点,惊心地问:“阿宇,你回家时不小心被扎的?你穿着鞋子,咋让刺扎到脚呢?”
“不是。我今天耕田时,一不小心踩到荆棘上,拔出荆棘时让小刺留在脚里了。”
得知赵世宇被刺扎进脚已经有一段时间,月娘和李画敏都埋怨他不及时回家,让小刺留在脚里生痛。李画敏用尖尖的指甲夹住扎有刺的肌肉,月娘睁大眼睛用针尖小心地挑,二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陷入肌肉的黑点上,不知不觉凑近,前额差点儿碰到一块了。李画敏、月娘浑然不察,忘记要跟对方保持距离。
针尖小心翼翼地拔动,黑点慢慢地向外移动。几次黑点已经露出肌肉外了,一不小心又让它陷回肌肉里。当黑点又一次露出肌肉外时,李画敏一手捏住脚面肌肉,一手用尖尖的指甲夹住黑点,慢慢地拔了出来。这是针尖一般细的小刺。
赵世宇看李画敏手中的小刺:“这讨厌的东西。睁大眼睛都看不清它,扎进肉里,真不舒服。不知是谁这样缺德,把荆棘扔到我们的水田里。”
李画敏阻止赵世宇行走,她回屋子拿来酒和布片,将酒浇到伤口处,用布包扎了。李画敏给月娘和赵世宇解释说:“用酒泡过伤口,可以防止伤口发脓。”
月娘犹豫不决地望儿子的脚:“阿宇,要不今天傍晚就不要去耕田了。”
赵世宇不以为然:“我一个大男人,给根小刺扎了,算不了什么。”
李画敏知道伤口泡在水中不好,劝赵世宇歇息一两天。赵世宇只是笑了笑,说这点小伤不值得大惊小怪。
午饭后,赵世宇没有去铲田埂草,躺在梧桐树下的石板上歇息。李画敏由屋里出来,坐在另一块石板上。赵世宇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他的衣服上点点泥巴,裤腿上更是脏得不像样。李画敏观看那用布片包扎的脚面。刚才赵世宇行走时右脚行动不方便,李画敏不敢想像,那个受伤的脚泡在水中,会是什么感受。
赵世宇躺在梧桐树下大睡,一片梧桐树叶掉落到脸上,都没有打断他的好梦。李画敏偷眼看躺在另一块木板上的人,他浓眉大眼的,要不是左眉梢有道疤痕,他应该是个英俊男子。可惜多了道长长的疤痕,让他看起来一副凶狠样,实际上他有时也是很凶狠的,在县城时,他单独面对胡家人的阴冷凶悍,让看的人胆战心惊。不过,他现在沉睡的模样,像个大孩子,憨厚可爱。
赵世宇翻个身,树叶掉落地上,他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李画敏蓦然想到,自己坐在一个睡觉的男子身旁,盯住他看,很是暧昧,心虚地四下看看,好在无人看到,连忙回屋子里去。
将近傍晚时,赵世宇去耕田。李画敏站在梧桐树下,望赵世宇远去,很不放心他的脚。月娘在庭院里翻晒稻谷,见到李画敏伸长脖子望儿子背影,就说:“别装模作样啦。阿宇早走远了,不知道你在望他。要真心关心阿宇,就应拿出银子来买牛,让阿宇有机会歇息。”
关心,需要用银子表示。
李画敏轻哼一声,回厅堂吃剩下的两块糕点,她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填饱自己的肚子。
月娘站在庭院里,透过两重门见到李画敏吃糕点,就低低地骂。至于骂的内容,只有她自己清楚。
061。敏敏,我想你
夜晚,姗姗而来。
东厢房里,李画敏坐在桌子旁,心不在焉地转动手中的杯子。赵世宇由外面进来,刚沐浴过的他趿着木鞋,行走时有意掩饰脚上的不自在。李画敏注意到了,赵世宇的右脚不太方便。
“阿宇,你的脚到底怎样了?你行走时,似乎比白天的时候,更不方便了。”李画敏研究赵世宇,他耕田回家后的表现,让她不安。
既然她留意到了,赵世宇索性不再隐瞒:“脚底下有点烙,好像是有东西跑进肌肉里去了。要不,你帮我瞧瞧?”
赵世宇坐到床上,李画敏举灯凑近赵世宇的右脚底,原来让小刺扎进去的地方,塞进了泥巴。李画敏拿针,慢慢剔出陷进肌肉里的泥巴,用开水洗干净伤口,伤口四周有些发红。
“阿宇,你这脚要发脓了。我都劝你休息一两天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变厉害了不是?”李画敏责怪赵世宇,要他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赵世宇没放在心中,说受点小伤,对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李画敏不同意,说小伤不及时治理,可能会恶化的。赵世宇仍是不答应明天休息,让李画敏生气,说他不知好歹。
“敏敏,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不过,这点伤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的。我常年上南山砍柴、打猎,被割伤是常有的;我们跟坤伯学武艺,师兄弟间互相对练,经常挂彩,都是忍几天就痊愈了。”
李画敏不这样认为:“这不一样的。你现在的伤口泡在水中,就容易受到感染。还是小心为好。”
赵世宇仍是不同意休息,说已经答应过仇二伯,明天去帮他们家耕田,不能言而无信。李画敏提出给一百文铜子仇二伯家,让他们另找人耕田。
"敏敏,不是我执意不听你的。有些情况你不明白,我要是明天不用牛,就会有人借牛去用,这一歇息,不知得等多长时间才可以借到牛。田地不及时翻整出来,就不能及时插秧,误了农时不好的。”
李画敏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轻声问:“阿宇,你是不是想要买一头牛?要是我们家自己有牛,就用不着跟别人抢着借牛了。”
赵世宇也叹气:“我也曾想要买牛的。现在……算了,不买了。”赵世宇是希望家里有一头牛的,不过要媳妇拿出手中的银子,他开不了这口——自己没有给银子媳妇花,把媳妇手中的银子都抠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