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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宋幸福小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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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长满茧子的手自惭形秽。卢二娘吸了吸气,瞅李画敏:“敏敏,你不知道吧,我们家跟阿宇家的田地都是一起耕种的。昨天我刚刚看过了,阿宇家南山下的两亩稻子未熟透,租种仇老爷的三亩稻子也得四五天后方可收割。明天要先收割我家的稻子,四五天后再收割阿宇家的。”
李画敏不置可否,她对夏收的事一窍不通,对赵世宇家的稻田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因卢二娘对赵家的耕种了如指掌,让李画敏不禁对这个壮实的卢二娘多看几眼。
卢二娘打开了话匣子就讲个没完,先向李画敏讲述了今年赵、卢两家的夏收的安排,接着又说起赵世宇帮她家修缮屋子的事情,后来又讲赵世宇疼爱她的儿子海海。听卢二娘阿宇长期阿宇短地,李画敏产生了错觉:卢二娘是赵家的一员,卢二娘、海海和赵世宇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李画敏听卢二娘用亲昵的语气谈论有关赵世宇的事,扫一遍井边洗衣服的人,除了张依兰一声不响地洗衣服,其他几个微笑中都流露出几分暧昧,她心念转了转,笑眯眯地看卢二娘:“昨天阿宇和母亲跟我说,卢二娘家中没有男子耕地,怪可怜的。卢二娘你放心,我们一家会帮你把地种好的。”
卢二娘噎住,脸白一阵青一阵黑一阵:月娘、赵世宇母子帮自己种地,只是因为可怜自己?
李画敏没看卢二娘,转问阿悦嫂子夏收的事,井边尴尬的气氛转眼又热烈起来。李画敏从她们说起收割的事宜中,进一步了解自己生活的村子。
赵世宇在家中不放心,挑水桶往水井走来。看到李画敏与几个女子在井边谈笑自若地洗衣服,赵世宇焦虑消逝了,他打一担水放到李画敏跟前,坐在李画敏身后的石板上看她洗衣服。
因赵世宇的到来,井边的谈笑被打断,大家静静地洗衣服,各有所思。
张依兰头更低了,加快搓洗的速度,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赵世宇无所顾忌地坐在那里看李画敏洗衣服,让张依兰看了心中难受。
李画敏不用回头,都知道赵世宇在看自己,这让她搓洗衣服的动作有些僵硬,心中腹诽着:“老兄,你就不会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去?直勾勾地看人,啥意思。”刚才阿宇长阿宇短的卢二娘,看到赵世宇本人后,除了刚见面时的那声招呼再没有别的话说。李画敏瞟几下卢二娘,她只顾低头搓洗衣服,跟其他女子对赵世宇的态度差不多,真让李画敏怀疑,刚才卢二娘嘴里的那个阿宇,是另有其人?
赵世宇专注地看娴熟地搓洗衣服的纤细手指,心中怀疑:“一个由奴婢侍候的千金小姐,居然会洗衣服?瞅她洗衣的熟练样子,绝对不是第一次冼衣服。”他哪里想到,这个李画敏并非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这个李画敏在学院念书时,常用手洗衣服。
卢二娘的儿子海海走到赵世宇身旁,紧靠赵世宇坐在石板上。赵世宇用大手揽住海海,把他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捏了捏那小脸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桃子,放到小手中。
海海欢呼:“阿宇叔,你真好。”


012。无奈,化身为小朋友


 赵世宇搂抱海海在胸前,用小刀削桃子给海海吃。海海坐在赵世宇的大腿上,快活地晃动小脚丫,小脑袋蹭到赵世宇的下巴上。阿悦嫂子等人洗衣服时,偷偷瞟李画敏的反应,等着看好戏。令阿悦嫂子她们失望的是,传说中十分厉害的李画敏悠然自得地搓洗衣服,对身后的赵世宇跟海海亲昵毫不在意。
井边,串串稚气的笑声响起,偶尔伴有男子低沉的声音。
卢二娘目光复杂地看与儿子亲近的赵世宇,觉得挡住部分视线的李画敏是这样碍眼。
张依兰洗干净衣服,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李画敏倒掉最后一桶洗过衣服的水,把洗干净的衣服放入桶内。赵世宇放开海海,抓起扁担就去打水。海海不舍地看赵世宇,回到卢二娘身旁。
卢二娘记起一件重要的事,看打水的赵世宇:“阿宇,我今天要去赶集,你可以帮我照看海海吗?我不能带他去赶集。”说完,露出乞求。
赵世宇没有看卢二娘,痛快地答应:“可以。海海,跟宇叔回家。宇叔家中还有许多好吃的水果。”
海海欢呼着,跑到赵世宇身后,兴致勃勃地问这个问那个。李画敏走在最后,对海海的表现感到奇怪,一个二三岁的小孩子,知道要离开母亲,没有一丝的害怕,屁颠屁颠地跟其他人回家。
卢二娘、阿悦嫂子和其他洗衣服的女子,目送赵世宇、李画敏和海海,各有所思。
赵家的梧桐树下。
赵世宇坐在一块石板上,拿镰刀不停地削竹子,他的身后已经摆放一堆削得光滑的竹子、竹片。李画敏坐在另一块石板上,拿个大石榴果,剥去一小块皮露出晶莹剔透的水晶般的粒子。海海站在李画敏旁边,盯住大石榴,小舌头舔了几下嘴唇。
李画敏把剥去一半皮的石榴递给海海。
海海咬了一口,石榴少了几个粒子,他乐颠颠地拿石榴,走到赵世宇身旁,将石榴凑到赵世宇嘴里:“叔叔,吃。”赵世宇不客气一口咬下去,饱满的石榴凹下去一小块。
海海又乐颠颠地来到李画敏跟前,伸出小手:“姨,吃。”将凹下去一小块的石榴凑到李画敏嘴边。
“海海,姨不吃,海海吃就行了。”李画敏摇头。海海又央求,李画敏坚决摇头,赵世宇刚刚咬了一口的水果,叫李画敏如何下口。突然身旁传来低沉的笑声,李画敏顺声音望去,赵世宇冲李画敏恶作剧般眨眼笑。李画敏扭头看庭院旁的鲜花。
“姨不跟海海好了?”小男孩儿很敏感,小声问。
小男孩儿眨巴的大眼中有受伤的意思,叫李画敏不忍,她看准一颗远离牙印的粒子,捏起放到嘴里,然后哄这个敏感的小男孩儿:“海海多吃点,就可以快快长大了。姨长大了,吃这个就足够了。”小男孩儿眨眨眼,听话地啃石榴。
赵世宇的嘴唇向上翘了翘,笑意一闪而过。
海海坐不住,走到西面的桃树下独自玩耍。李画敏枯坐在梧桐树下,想不出跟赵世宇说什么话,赵世宇沉默地削竹子,他是若无其事,可她感觉到压抑得难受。李画敏看庭院旁的牡丹花,寻思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摆脱现在这种跟赵世宇独处的尴尬。
“姨,你快来呀。”海海在桃树下叫唤。
李画敏得大赦一样,马上走到桃树下,心中对这位及时让自己摆脱困境的小男孩感激涕零。对于赵世宇这位陌生的丈夫,李画敏尽量跟他保持距离,害怕一不小心对他过于亲近了,惹来麻烦。
海海饶有兴趣地用小棍子拨动一只小臭虫玩,看翻躺地面的小臭虫原地打转,乐得咯咯地笑。李画敏无聊地看打转的小臭虫,第一个想法是:“无聊,小朋友的游戏。”当转身看到赵世宇高大的身影时,李画敏在玩小臭虫和陪伴陌生丈夫中作出选择,于是又想:“其实玩小臭虫也有意思。”
桃树下另有四五只背部五彩斑斓的小臭虫在慢慢爬行。李画敏捡来小树枝,插在小臭虫背部,看小臭虫背负树枝匆匆忙忙爬行,似打仗的扛旗帜冲锋陷阵,海海是乐得笑个不停,李画敏亦被自己的杰作逗笑了。
“海海,我们来看虫子跑步比赛。”李画敏将小臭虫逮到同一地点,用小棍子控制它们朝同一方向逃窜。
海海十分赏脸,李画敏每发明一种玩耍的花样,他都乐得咯咯大笑,李画敏自己也跟着笑。小臭虫玩腻了,李画敏逮来一只天牛,给它套上小木块,小天牛惊慌失措地逃跑,拖住小木块的样子像奔跑中的小马车。
“拉车车,拉车车。”海海起劲地吆喝小天牛。
曾经的大学生,居然无聊到玩天牛,李画敏自嘲:“就当是返老还童,化身为小朋友行了。”
真正的小朋友和冒牌的小朋友在桃树下玩得又叫又笑。赵世宇在梧桐树下远远听李画敏笑,受到了感染,愉悦地笑了,他想:“她笑的声音很好听。她笑的模样一定很好看。”可惜李画敏低头看地面,赵世宇看不清她的笑靥。赵世宇不是第一次看到李画敏笑,不过那些都是讨好的、惴惴不安的冲母亲笑,难得她现在无拘无束地开怀大笑。
分心的时候,赵世宇右手上就传来异样的感觉,细看手掌上有条小竹刺,这根刺小得要是不留意根本看不到。赵世宇要把它忽视,深入肌肤的刺痛感很不舒服,尝试着把小刺拔出,小竹刺断了,有一小截陷在肌肉里。
李画敏和海海正用小棍子指挥小天牛沿指定方向跑,梧桐树下传来了叫声,是赵世宇叫李画敏过去。
“敏敏,你瞧我这右手上有根小刺,我左手捏针不方便,你帮我用针把小竹刺挑出来。”赵世宇不忍心打断桃树下的笑声,无奈自己拿针试一会儿,都不能挑出竹刺。
李画敏脸上仍带有淡淡的笑意,她接过针,捧起粗糙的大手,睁大眼睛瞧了半晌,果然看到一根小得若有若无的竹刺。李画敏低头,捧着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把针扎到厚实的手掌内,努力把小竹刺往外拨。
这是一只长满厚厚茧子的大手,捧着这只大手,李画敏暗中就给手的主人作出评价:勤劳能干!


013。近邻,就是亲


 赵世宇把手搁到膝盖上,居高临下地观看眼底下的人儿。李画敏凑近,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用针尖挑动陷在肌肉里的小竹刺。这根小竹刺似要赖在这厚实的大手上,几次被挑出一点点,后来又重新陷进肌肉里去了,急得李画敏鼻尖上汗津津的。
赵世宇不急,他愉悦地端详在眼皮底下晃动的脑袋,看那几丝秀发在风中轻轻飘动,欣赏那两排长长的睫毛扇子般一扇一扇的,心痒得想伸手按住不让它扇动,赵世宇还想伸手捏一下那小巧的鼻尖。这些念头,赵世宇不敢付诸行动,他要是敢轻举妄动,她肯定会受惊得兔子一样跳得远远的。
李画敏终于挑出小竹刺,粘在针尖上举给赵世宇看:“瞧,挑出来了。就是这根小刺扎到你手上。”赵世宇没有往针尖上望,他的目光滞留在这秀美的小脸上,欣赏那略带得意的笑靥。发觉赵世宇两眼不眨地望自己,李画敏心中一颤,暗怪自己失态,暗怪自己对这个陌生的丈夫失去了警惕性,对他太过于亲近了,她收敛笑容,惴惴不安地扭开脸:“我拿针回去放。”逃一样离开梧桐树下,跑进屋里。
“姨,等等我。”海海提个小天牛追进屋子里。
厅堂里,完全脱离赵世宇视线范围的李画敏放松下来,她搬出幼儿园的游戏教海海玩。梧桐树下的赵世宇不时停下手中镰刀,聆听屋子里传出的阵阵笑声,捕捉那一串清脆悦耳的声音。
月娘由桑园回来,厅堂里的游戏宣告结束。海海欢叫着跑到月娘跟前,拉住大人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话。月娘弯腰抱起海海,拿出前两天剩下的糖果招待这位小客人。李画敏走进西边的茅屋,白白胖胖的蚕宝宝满地都是,李画敏把桑叶洒地上,立即响起“沙沙沙”的咀嚼声,细细碎碎的。
饭后,大家都来到梧桐树下乘凉。晌午的太阳烤得李画敏晕晕沉沉,她连续打了几个呵欠,昨天夜晚没有睡好,加上天气闷热,李画敏是困得两眼酸涩。但是李画敏不敢午睡,用清水洗过几次脸,硬撑着逗海海说话。
昨天李画敏睡了几个时辰,结果晚上精神抖擞老睡不着,心惊胆战地听老鼠在屋顶上打闹、追逐,那滋味很难受。在这个日期落而息的南宋,实在不应该午睡的。
赵世宇把最后一片竹片装好,一张竹床就宣告完工了。海海急切地爬上竹床,在上面翻来扭去,赵世宇坐到竹床边给他摇蒲扇。不久,海海躺在竹床上睡着了,微微张开的小嘴中“噗溜”一下滴出一串晶莹的液体。
月娘把上衣做好了,递给李画敏。李画敏试穿,大小正合适。李画敏捧新衣服看细密、均称的针脚,心中琢磨开了:“南宋这里一般人都是自己做衣服。我不会缝补衣服,以后离开这里独自生活时,麻烦就大了。不行,我得趁现在有个现成的做针线行家在身边,叫她教我做针线。”想到这里,李画敏试探性地问做裤子的月娘:“母亲,我想学做针线,你能教我吗?我要是学会了缝补衣服,你以后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头一次,月娘是听人说自己辛苦,要为自己分忧的,她的心就暖暖地被熨了一遍,对李画敏不会干农活的不满抛到脑后,微笑说:“好的。我们女人,得学会做针线才好。对了,你没有手套,我拿些碎布来,你给自己做双手套,日后干活时就不会伤手了。”
月娘回房找来些碎布片,栽剪成手套。李画敏在月娘手把手的教导下,小心翼翼地起针,慢慢拉线,比划了半晌又下第二针。月娘教得用心,李画敏学得专心,她在月娘的指导下独自缝了几针,居然像模像样。
“对,做针线其实很简单,只要下针时顺直线走,拉线时别拉太紧就行了。你慢慢来,做多了自然就顺手了。”月娘检查李画敏缝的几针,再指导几句,就放手让李画敏自己实践了。
李画敏细心地瞟准下针的位置,把针扎下去,小心翼翼地拉线,一针做完了研究片刻再继续下一针。赵世宇坐在竹床边,看李画敏专心致志地学做针线,暗暗发笑:瞧李画敏小心翼翼地扎针,倒像是害怕用力大了,让布片疼痛,她这慢悠悠地的生疏样,跟母亲的飞针走线、动作娴熟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李画敏眉头一紧,叫赵世宇的心跟随一紧,忙问:“敏敏,扎到手了?慢慢来,小心点。”
“没关系,不要紧的。”
李画敏虽然自小到大都是父母亲的宝贝,可她没有娇贵到受不起这轻轻的一扎。适者生存,李画敏想自己既然穿越到了南宋,要在这里生活得滋润,就得有适应这种生活的本领。既然这里的女子需要会做针线,李画敏就得学会做针线活。
脖子有点酸了,李画敏停下针线,摇了摇脖子,又伸了伸懒腰,打量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禁沾沾自喜:针线走势笔直,针脚均匀,咱来自现代的也学会做针线了。李画敏拿给月娘看,月娘瞟一眼,思忖后说:“好。你已经掌握做针线的方法了。敏敏,你拉线时动作再快些。”李画敏听了,往月娘手中做的裤子望去,刚才那点子窃喜跑得无影无踪了,月娘已经将一条裤腿缝了一半,李画敏没有缝完一个手指头。
李画敏加快速度,针扎到手指的次数多了,眉头皱了一次又一次。赵世宇的心就疼了一次又一次,碍于母亲在旁边不好劝李画敏不做针线。
太阳慢慢坠下西山。
月娘缝好一条裤子,李画敏也缝好一只手套。李画敏看自己做出的手套,好几处起褶皱,像七、八十岁老太太的额头。李画敏难为情地收起亲手做的手套,暗中自我安慰:“没关系,只要可以套进手就行,谁会盯住别人的手不放。”
赵世宇拿过李画敏做完成的手套手,看半晌说:“不错,做得很好。”
李画敏怀疑赵世宇在说反话嘲笑自己,抿着嘴唇不说话。海海淘气地拿过李画敏的手套,跟赵世宇学嘴:“不错,好,好。”三个大人都忍俊不禁笑起来。
卢二娘来接儿子回家。梧桐树下,卢二娘看到了温馨的画面:月娘与李画敏婆媳俩并排坐在石板上做针线,轻言慢语地交谈;海海搬住赵世宇的脖子,在竹床上打闹。这种天伦之乐,卢二娘曾在梦中亲历过,此时此刻亲眼看到了,黯然地想:“要是坐在月娘身旁的那个人是自己,该有多好。”卢二娘曾经以为,自己迟早是赵家的一员,现在看来这永远只是个梦罢了。
卢二娘说好了,请月娘和赵世宇明天帮自己收割稻子,就领儿子回家了。
赵世宇回屋做晚饭,月娘和李画敏继续做针线。
裕叔从西边的茶油树下走来,他手中提个沉甸甸的葫芦。裕叔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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