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幸福小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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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顾不上回答,走进西边的茅屋,看到地上、木架上的蚕豆们都有桑叶吃,茅屋内“沙沙沙”的咀嚼声让人心情舒畅,她再回想晾晒在庭院外的衣服,自言自语地说:“还不错,我是白担心了。”
“没有,卢二娘家那稻谷,今天是收不完的。我们是吃饭后趁有空隙回来看看的。”赵世宇替母亲回答,他径直走到厅堂。李画敏倚在门旁,眨眼望赵世宇急匆匆为的是哪样。赵世宇看到小圆桌子上摆放一只空碗,就问:“敏敏,你吃午餐了吗?”
“刚刚吃过。”李画敏打个饱嗝,喷出股浓浓的膻味。
得知李画敏把一天蚕豆们吃的桑叶都采回家了,赵世宇沉默片刻,问:“敏敏,你不害怕小虫子了?”回家的路上,母子二人都估计李画敏不去采桑叶。
那些一伸一缩做运动的、吊在桑树枝上荡秋千的小虫子在眼前晃动,李画敏哆嗦了一下,低头望脚尖,声音细若蚊蝇:“害怕有用么?”要不是有小鬼什刹帮忙,说不定自己此刻还在桑园哭泣呢。
赵世宇望低垂着头的李画敏,虽没听清她嘀咕什么,从这模样看,她为采桑叶吃了不少苦头。赵世宇的眼中不觉就多了柔和光彩,轻轻说:“敏敏,难为你了。”
蚕虫们没有挨饿,月娘放心了,她出门时说:“敏敏,从这小路直往下走,池塘边那块菜地,是我们家的,你傍晚时候去浇一下,顺便摘菜回来。”
016。唉,本厨师不会生火
太阳慢慢地、慢慢地往西山坠落。
李画敏拿出炉灶中央那个小铁筒子和两块石头,左看或看,摆弄了许久,都参不透其中奥妙。真要命,得做晚饭了,竟然不会生火!李画敏急得在厨房里打转,她在后悔,前几次炒菜时没有留意赵世宇生火。
“什刹,你帮我到别人家瞧瞧,他们是怎样生火的?”李画敏又向身旁的小鬼求助,这个粗心大意的小鬼为赎罪已经帮李画敏干了不少活。
“敏敏,我一看到火就晕。这个忙我是没法帮。”细细的声音表示爱莫能助。
李画敏向张依兰家走去。没等李画敏走到张家侧门,一黄一黑两条大狗呲牙咧嘴地窜出来,冲李画敏狂吠,吓得李画敏掉头就跑,回到赵家喘了好久才魂魄归位。李画敏去找裕叔帮忙,远远地看到晒场上有罗家人在忙碌,将今天收割回来的稻谷脱粒,财婶扯着嗓门说话时敲锣一样响。李画敏无奈,返回赵家。
李画敏坐在梧桐树下,看太阳坠入西山,看西边天空的红霞范围慢慢缩小。月娘和赵世宇都没有回来,肚子咕咕叫的李画敏摘下一大堆桃子充饥。
“月娘和赵世宇回家没有饭吃,会是什么反应?”李画敏不敢想像。
李画敏嚼最后一只桃子时,月娘和赵世宇回家了。劳作了一整天的月娘和赵世宇浑身沾上点点泥巴,他们是疲惫不堪,收割了一整天后又帮忙将稻谷脱粒,累得够呛的。李画敏不敢大声宣布没有饭吃,看月娘和赵世宇拖着困倦的步子走进屋子,李画敏蹭到大门,靠在门框上等候暴风雨来临。
月娘、赵世宇来到厅堂,小圆桌子上空荡荡的。月娘走入厨房,打开橱柜时里面没有香喷喷的菜,揭开小砂锅里面没有热腾腾的饭,她登时就头顶冒烟两眼喷火。
呆在家中一整天的媳妇居然不做晚饭!
“敏敏,你没有做晚饭!”月娘瞪眼看靠在大门的媳妇,是火气十足。
“没有。”李画敏被月娘喷来的这把怒火,烧得没有说话的力气,声音低得只有她本人听到。
果然不出所料,从田地里劳作回来的人吃不上饭,马上就发作了。在月娘的瞪视下,早有心理准备的李画敏几乎要窒息,此刻的李画敏只想找条地缝躲进去,或者让自己化作空气消失了。唉,做媳妇难,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穿越到古代做媳妇,更是难上加难。
月娘恼怒地盯住李画敏。赵世宇由厅堂里出来叫了声“母亲”,诧异地看母亲和媳妇。月娘压下心中的怒气,冲李画敏大声地说:“还不赶紧做晚饭,天快要黑了。”得知没有做晚饭,赵世宇吃惊地望李画敏,到厨房里去了。
自懂事以来,李画敏是首次被人喝斥,她咬着唇没让泪水滴下,乖乖地到厨房淘米。让劳累了一天的人回到家挨饿,李画敏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不应该委屈,不能委屈。
“敏敏,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居然忘记做饭。”赵世宇的话中,带出薄责。
又一个算帐的!李画敏作了几次深呼吸,让闷胀的胸口恢复通畅,她若无其事地答:“我不会生火。”
赵世宇意外的看李画敏,半信半疑:“可是,你会做菜呀。”世上哪有做菜的人不会生火的,做菜之前得先生火呀。
“我不会生火。”李画敏憋闷地重申,听赵世宇的口吻,像是自己为忘记做晚饭找借口似的。李画敏来这里之前做菜,都是用汽化炉、电磁炉、微波炉做的,根本不用生火。李画敏也不是从来没有生过火,但那用的是打火机,来到这南宋,李画敏就不会生火了。
“生火都不会,真没用!”劳累兼饥饿的月娘,说话时就忘记讲究和谐。月娘甚至后悔,找这种没用的媳妇,日后可能累垮儿子。
李画敏心中堵得慌。在二十一世纪时,李画敏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穿越到这南宋后,之前掌握的技巧用不上,生活在这农村里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生火做饭都不会,真是很没用。
惊讶过后,赵世宇释然,他可以想像得到,一个千金小姐到厨房做菜,完全出于兴趣,只抓铲子学厨艺,生火添柴草之类的事当然是由丫环代劳。眼看李画敏垂头丧气一副等候训话的模样,赵世宇心中不忍,温和地说:“是我粗心了,没有想到你不会生火。你来看,生火其实很简单。”
李画敏蹲下,看赵世宇把小铁筒除掉套子,露出半截乌黑湿润的棉布,把棉布凑近,两块石头相敲击时,那湿润的棉布就着火了。赵世宇边生火做饭,边温和地告诉李画敏,那小铁筒子叫火熠子,两块石头是专用打火的是打火石,他还叮嘱李画敏以后点火时不要忘记把火熠子装回套子内。
“敏敏,你过去做过饭吗?”赵世宇问只听不吭声的李画敏。
李画敏想,自己过去做饭都是用电饭锅做的,用柴火没有做过,就摇摇头。赵世宇于是又详细地告诉李画敏如何做饭。李画敏听赵世宇略带哄劝的语气,似把自己当作不谱世事的小孩子,心中别扭,只顾低头洗蔬菜不说话。
月娘坐在大门口歇息,听厨房内儿子柔声柔气地跟媳妇说话,分明就是在讨好媳妇。媳妇不领情,总不回答儿子,偏偏儿子不气馁,变着法子跟媳妇套近乎。月娘听得牙痒痒,心想:“得给儿子补上一课,教他如何振夫纲。老是低声下气地讨好媳妇,不像话。”
这顿晚饭,赵家人是点油灯吃的。餐桌上静悄悄的,三个人沉默吃饭时,心思都在飞快地转动。
李画敏能感觉到月娘不时用厌恶的目光望自己,心中来气:“我只是不会生火,又不是偷懒不做饭,至于把我憎恨成这样。可见这个婆婆难侍候。我得抓紧时间筹集银子,趁早离开赵家,免得受她的气。”
赵世宇看出李画敏不忿的神气,知道她在为刚才被母亲喝斥生气,心中内疚,要安慰李画敏,当母亲的面不好说出。赵世宇想:“等一会儿回房时,再好好的安慰她,让她别难过了。母亲说话是有口无心的,叫她不要放在心上。”
月娘吃饭时,不住地打量李画敏,心中将李画敏与卢二娘比较,觉得李画敏空有一个好看的模样,不会干活,这种人生活在庄稼人家是个累赘。月娘决心把媳妇训练成为一个合格的庄稼人,绝对不能让她成为累赘。
饭后。
小净房里,李画敏用毛巾捂住脸,不让自己的哭声向外传扬,任由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淌。刚才在月娘和赵世宇的跟前,李画敏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失态,现在独自关在这小净房里,强忍的委屈、压抑的愤忿,都化为泪水汩汩而出。都说人离家贱,李画敏现在是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要是在父母亲身边,会因为不会生火被训斥、被嫌弃?
沐浴过的赵世宇进入房间,小净房里面传出压抑的哭泣。赵世宇心中一颤,走近小净房说:“敏敏,你在哭?快沐浴了出来,水快凉了。”
听到赵世宇的声音,李画敏吃惊,赶紧擦干净眼泪,木桶里的水差不多凉了。李画敏沐浴过,若无其事地走出小净房,看到赵世宇坐在床边,想了想走到桌子旁倒水喝。赵世宇走到桌子边,坐在李画敏身旁,望刚才在小净房里痛哭的人儿,此刻她若无其事地喝水,好像刚才哭泣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敏敏,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之前看到你做菜,以为你自然会生火、做饭,我是个粗人,没有想到这点。这事都怪我,你别放在心上。”赵世宇温和地劝说。
李画敏没有想到赵世宇会把过错揽到身上,她意外地瞟身旁的男子,试探性地:“阿宇,我没有做晚饭,你不怪我?”
“敏敏,你来到我家,不仅要你干活,还让你受气,委屈你了。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会憋坏身体的。”赵世宇努力做个合格的丈夫,抚慰这个受委屈的妻子。
李画敏摇了摇头,淡淡地:“你们在外面劳累了一整天,我在家中没有做饭,惭愧是有,委屈就不敢当了。刚才我已经学会生火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奇怪,刚才独自在小净房时,李画敏的眼泪哗啦啦流个没完没了,面对赵世宇,李画敏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潜意识里,李画敏意识到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哭,失态。
赵世宇观察不停喝水的人,又说:“敏敏,母亲刚才话说重了些,她是有口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一家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太执着。哦——”
李画敏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一家人?李画敏压根找不到这种感觉,说话做事她得看月娘脸色,她得随时提防赵世宇,在这里整天惴惴不安的。关于今天不做晚饭这事,李画敏哪敢揪住不放,月娘和赵世宇不再追究已是万事大吉。
赵世宇温和地劝说一通,看李画敏低头不语,似是想通了,就不再说,回角落的竹床上休息。李画敏爬上床,放下床帐,把外面的世界隔开。
躺在床上,仰望床帐顶,李画敏的眼泪又来了,她悄悄地咬住枕巾......
017。阿宇,要像男子汉
清晨,李画敏在窗前梳头。赵世宇进来,站在旁边观看。那乌黑的瀑布直泻而下,让赵世宇很想伸手抚摸,体会那柔软的质感,再放到鼻子边嗅一嗅,感受那淡淡的幽香。当然,他只敢想,不敢付诸行动。
赵世宇不眨眼地观看,李画敏不自在了,她感觉到奇怪,在这农忙时节,他咋有闲心看自己梳头。
“阿宇,你有事吗?”李画敏忍不住问。
赵世宇的目光由乌亮的秀发转移到精致的小脸上,柔光转动:“敏敏,等你梳头后,我教你生火做饭。今天的晚饭可以等我回来再做,中午我不一定有空回来,你要是不会生火做饭,会饿肚子的。”
原来是为这个在等自己。李画敏加快梳头的速度。
赵世宇沉默了片刻,迟疑地问:“敏敏,你每天晚上都哭泣。来到我家,你觉得很委屈?”
拿梳子的手停顿在半空,李画敏愣住了。呃,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哭的事,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呢,原来他全知道。脑筋飞快地转动,李画敏为自己晚上哭泣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发生这种大事,全家人就剩下我一个,我的叔伯们又那样行事,我心里好受么?”
“原来,你为这个难受。敏敏,你从来不提翻船的事,我以为你把过去的事全部忘记了。”赵世宇释然,继而怜悯地望自己新婚的媳妇,“敏敏,那事已经成为过去,不要再提它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你有烦难的事,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让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李画敏怔忡地望赵世宇,她在研究,这话中的关切、那明眸中的柔光,是真情流露还是作戏。这个高大的男子坦然地凝视自己,叫李画敏茫然:相识才几天,就生情了?让人难以相信。
“敏敏,你起床了没有?该做早餐了。我和阿宇还要去帮卢二娘收割稻谷呢。”外面传来月娘不悦的叫喊。
李画敏答应着,匆匆忙忙梳头完毕,与赵世宇一道走出房间。月娘坐在厅堂外的屋檐下,她在忙着把两簸箕的小蚕虫分为三簸箕,李画敏迟迟不出来做早餐,让月娘不高兴。过去几天的早餐都是儿子做的,今天儿子不做早餐,月娘没有想为什么,只是想,像儿子这样勤劳的人,不做早餐肯定是忙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听到脚步声由东厢房里出来,月娘头都没抬,埋怨说:“敏敏,农忙时节要早起。现在这时候已经有人到田边收割了,咱家还没有做早餐,不像话。”
李画敏不敢回嘴,她偷偷撇了撇嘴,腹诽月娘是个挑剔的婆婆,要不是她的儿子来纠缠,自己早出来了,她只说媳妇不说儿子。
“母亲,敏敏早起床了,是我有事跟敏敏说,她才出来迟的。”赵世宇不想媳妇平白无故受母亲的气,忙解释。
月娘没话说了。李画敏洗漱完毕,赵世宇已经把柴火、米准备好了。
厨房里,赵世宇在教李画敏生火、熬粥。
“敏敏,你把火熠子的套子除掉,把它靠近打火石上。敏敏,你自个别太靠近,会烫到你的,这手要抓住下面的铁套子,要不会烧到手的......”
赵世宇耐心十足,温和地指点。李画敏在这低沉的男音指导下,顺利生火熬粥。
“你瞧,生火其实很简单。”赵世宇冲李画敏笑了笑。
李画敏难为情地抿嘴笑。这样简单不过的事,昨天自己居然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为此闹得全家不愉快。接下来,赵世宇又教李画敏等水煮沸后,如何减火慢慢熬粥。这番教导,老师说得详细,学生听得专心,赵世宇顺便说了如何做饭。
厅堂外的屋檐下,月娘听得闹心。这种简单的事媳妇都不会,可见是个笨的;儿子柔声柔气地说话,媳妇只是用鼻子“嗯”“嗯”地答应,月娘可以想像得出儿子说话时那讨好的笑脸。儿子咋老是对媳妇低声下气的?
赵世宇挑水去了。李画敏在熬粥的同时,去西厢房外割下一小块腌野猪肉,切成片,拿来一小把萝卜干切了。等稀粥熬好,李画敏把野猪肉与萝卜干一起炒,再洒上点葱花,香喷喷的,端到厅堂的小圆桌子上。
用过早餐,月娘和赵世宇就得去帮卢二娘收割稻谷了。
“敏敏,大蚕虫就快要上山了,你今天多采些桑叶回家,晚上多喂蚕虫,吃饱了让它们早早上山。我和阿宇因下田收割衣服特别脏,你洗衣服时多搓洗几遍。瞧今天的太阳是特别的猛烈,你可不要忘记去浇咱家的蔬菜。我和阿宇收割后是要帮卢二娘脱粒稻子的,回来得很晚,家中的事你料理妥当了。”月娘临出门,又叮嘱一番。
李画敏答应了,心中嘀咕:“你有必要把这种话说了又说么?好像你不安排工作,我就偷懒似的。”
赵世宇也有叮嘱的话:“敏敏,你过去没干过活,别太勉强了,能干多少是多少,实在做不了就等我回来再做。你只要尽力而为,就是做不了我和母亲不会怪你的。中午得做饭吃,不能只喝羊奶。你要是在家中闷得慌,可以去找依兰说话,她是成天呆在家中的。”
李画敏听得有趣,这月娘生怕自己偷懒,恨不能叫自己整天不停地干活;这赵世宇却是叫自己量力而为,别累垮了。还是这赵世宇有人情味。李画敏偷偷看赵世宇,他在望自己微笑,忙低垂下头避开四目相视。
月娘拉长了脸。
走到张依兰家大场地下的小路时,月娘开始教导儿子。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