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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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婳，对不起！”雪雪在她怀里蹭蹭。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可以见魔尊大人的？”
仙婳食指上在它头上点点，“傻瓜，跟你没关系，即便没有你，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的。”
“雪雪不懂，魔尊大人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为什么玉华上仙不让你见他，玉华上仙真坏。”
“不准你说师父坏话！他们只是立场不同。”
生活了几日之后，除了有些无聊之外，仙婳觉得其实在这里也挺不错的，直到有一天雪雪跑进来说魔界大肆进攻万仙山，玉华上仙正和魔尊大人在交手，她才匆匆跑出去。
“你将婳儿藏在哪了？”火红的头发长至脚踝，魔夕面容冷峻，问道。
玉华上仙清冷道，“她不愿见你。”
“不可能。”言毕，愤怒的与玉华上仙交手，一时间仙界法力居于榜首的玉华上仙居然落于下风，众仙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上次交手时，两人明明还势均力敌，短短数月，他就如此厉害了吗？
“住手！”
身着青色流仙裙的女孩跑来，怀中抱着毛茸茸的一团，正是尚未变形的雪鹫鸟。
“婳儿。”魔夕唤道，就要上前。
“别过来。”她道，故意忽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你不要伤害师父！以后也不要找我了。”
“为什么？”
“我是仙，你是魔，我们不可能是朋友。”
“黑水河畔千万年的相伴也算不得朋友吗？”
魔夕的眼里有着明显的伤心，仙婳不敢看他，也低头不语。
曾他失落之际，红玉迅速袭来！
“小心！”仙婳大喊，好在砚娘及时赶到，才未让红玉得逞。
魔夕突然笑了，“其实你也是担心我的！算了，不是朋友就不是吧。”不是朋友也可以是别的。
临走之际，砚娘忽然朝她道，“丫头，你留在仙界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众魔散去，仙界才得以平息，不过他们看仙婳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师父，你没事吧！”仙婳问道。
“为师无碍，随我回去吧。”
仙婳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慢着！”红玉上仙上前一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仙婳，然后对玉华上仙道，“师弟随我来一趟！”
断念峰大殿内，万仙山一干执事长老都威严端坐，红玉开口道，“魔夕功力增长过快，我等必须想办法尽早除去他，否则后患无穷！”
“是啊，短短数月不见，就连，连玉华上仙都。。。。。。”一名长老偷瞄了殿上清冷绝尘的身影，附和道。
“可是，我们如何能除了他？”
众人就此问题讨论起来，不知是谁将话题引到仙婳身上。
“我看那魔尊对玉华上仙座下的弟子不错，不如我们施上一计？”
“这个，我看行。”
红玉上仙转而看着玉华，“师弟，你觉得如何？”
他心中知道轻重，无论如何他会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于是点头应允。
“婳婳，婳婳，快跑！”
“怎么了，雪雪？”仙婳停住修炼，问道。
“我刚刚在断念峰听到红玉和你师父说。。。。。。”雪鹫将那些话一五一十道出。
“以我为饵，处以极刑，让魔夕救我，损他万年功力？”她的眼里是不可置信。师父竟然，拿她的性命做赌。
万一魔夕不救她，她是不是就会死在那诛仙台上？
师父，果真六界在你眼中高过一切吗？
她不信，师父不会这么对她的，她不相信。
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他门前，顾不得敲门，莽撞的冲进去，不经意扑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是真的吗？师父，要拿我的性命做赌吗？”她看着他，清绝的身影不染尘埃，就这样让人很容易沦陷。
“你都知道了。”声音平静，激不起一丝涟漪。
她笑了，眼泪却在往下滴落，“听闻诛仙台上会很痛，揪其皮骨，灼其魂魄，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尝试一番，师父师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明明知道她最怕痛，他明明知道的。可是现在，她宁愿他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诛仙极刑

“小婳。。。。。。”他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她读不懂。
“师父早些休息吧。”仙婳抱着雪鹫留给他一个背影，这是第一次她将背影留给他，突然让他感到一丝害怕。
“小婳。”不由的低唤。
她顿住脚步，“师父放心，我不会离开玉华峰的，我说过，会陪着师父的，直到某天我无能为力了。师父让我做的，哪怕是死，我也会去的。”可是，最让她难过的是，他没有关心，没有不舍，他太平静，好像她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师父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
“能让我唤你一句‘千绝’吗？”
他愣住，背瞬间僵直了。千绝，颜千绝，这个名字好似有很久很久没有人唤过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他从背负起玉华上仙这个名号开始，就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责任，甚至忘了原来他也是有名字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夜幕降临，仙婳抱着雪雪在河边坐着，“雪雪，明天你就回去吧。”
“去哪？”
“我觉得凤凰山不错，那里灵气充沛，很适合你生长。”
“好，我们一起离开这讨厌的万仙山。”
“雪雪。”
“嗯？”
“我不走。”
雪鹫立即跳了起来，“那你让我一个人走？”
“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我要和婳婳在一起。”
“你听话好吗？等这一阵子过了，我就去接你。”她语气柔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雪鹫只好眨巴着大眼睛，泪汪汪的点头。
火红的嫁衣披在身上，仙婳静静的坐在铜镜前，她不知道自己当这个饵会是死饵还是活饵，只是她不想害了魔夕，无论结局如何，她怕是难逃一死了。只是死前，有句话好想好想问问师父，哪怕答案是已经确定了的，她还是不死心想要问问。
“师妹。。。。。。”离少白敲门进来，看到她时一瞬间晃花了眼，这样美艳绝伦的女子，这样漂亮的不像人类的女子，是仙婳吗？
“离师兄，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她站起来，转了个圈。
离少白回过神来，道，“好看，只是。。。。。。”为何要穿这身？
“师兄，红色嘛！待会血流出来也看不见了，师父就不会心疼了。”她内心苦笑，即使看得见，师父会心疼吗？
“师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离少白信誓旦旦道。
可是有什么用，师兄他，是不会为了自己与仙界为敌的。
出了门，才发现离晌午已经近了，漫山的桃花在飞舞，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美丽，那时候她就在这里学会了雪漫天，她想，师父走到哪应该就是雪花飘到哪的，一点也没错，不是因为雪花美丽，而是因为它够冷！
此刻，那出尘的背影正携阳而立，在这漫山的桃花中孤寂的存在，她当初就是因为他的这份孤寂吸引了她，让她不可自拔，让她爱上他，是的，爱！
一步一步，仙婳走向他，火红的裙摆在地上拖动，落在地上的花瓣翻飞，香气更加浓郁。
“倘若有一天小婳想嫁给师父，师父愿意娶我吗？”离经叛道的话问出口，离少白在身后不可置信的望着二人。
颜千绝皱眉，不想听到她好似诀别的语气。
仙婳笑了，师父是不是很讨厌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怎么办，她害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叛徒仙婳，勾结魔界中人，袭我万仙山，险酿成大祸，是以，诛仙极刑处之！”锁链紧紧的将她绑在诛仙台的玉石柱上，她身着火红的嫁衣美艳绝伦，鲜血从她身上顺着石柱流向下方的血池，背贴紧石柱的那一侧，巨大的倒钩插入背脊又缓缓拉出，带出一片淋漓的血肉。
好痛，好痛。
“师父，小婳好痛。”她再也不任性了，不与魔界来往了，求求你快停止吧！什么倔强什么骄傲她统统不要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万仙山众人纷纷生出恻隐之心，却无一人喊停，她何其无辜要承受这勾魂去魄之刑！
而玉华上仙则面无表情的冷漠。
“师父，放过师妹吧！她承不住啊。。。。。。”离少白急道。
“求你了师父，师妹她，快不行了。。。。。。。”
他手指一颗颗捏紧，青筋乍现，却被宽大的袖袍遮掩，面上仍无一丝动容，只盯着那诛仙台上看着。
清澈的双眸看着他，在哀求，祈求，泪水决堤。
他清楚的看着她晶亮的眸子一点点黯淡。
“丫头！”伴随着这句喊声还有劈向锁链的金属撞击声。
“砚娘？”仙婳虚弱的喊道。
四周的仙者都围了上来，一扫先前的怜悯，生怕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救走仙婳，毁了他们的计划。
砚娘挡在她面前，道，“丫头别怕，砚娘这就带你走，这外头设了屏障，魔尊让我先进来，他即刻便赶来救你。这界里的苍生本就不关你事，他们凭什么要求让你来换得他们的安稳！”
“妖女，放下我仙界门徒！”众仙大喝。
“哼，你们仙界就是狗屁！不敌魔界反倒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招数，我今日偏就要带走她。”说吧，双方打起来。
而砚娘一人怎敌众仙，很快就在此陨落，仙婳清楚的看到，最后一刻是颜千绝一掌让她窒息。
“砚娘，砚娘。。。。。。”仙婳拖着血肉模糊的身子爬到砚娘身侧，拼命的叫唤，她不想有人因她而死，她不愿，不想！而紧阖双眸的女子却再也没有睁开。
巨大的黑色漩涡出现，中心走出一名男子，魔夕看到仙婳此刻的模样心中一痛，身上魔气更甚，众仙均做防备之态，竟无一人敢上前。
“婳儿不哭。”声音低沉暗哑，然后将仙婳抱在怀里离去。而她也已昏厥过去，诛仙极刑下，仙婳的身上已嗅不到一丝生气。
玉华上仙冷漠的看着，手心已有清淤。
巨大的宫殿里，习婳毫无气息的躺在水晶床上，魔夕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面庞，拭干她眼角的泪水，轻揉的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冰雕一般的脸上有不相符的柔情，他缓缓低头吻住她的双唇，脸色越来越苍白，直至仙婳微微转醒。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算计

她惊愕的睁大双眼推开魔夕，大吼，“你疯了么！你现在救我自己会没命的！你耗损万年功力他们会趁机杀了你的！”
“真好，你会关心我了。”魔夕毫不在意的一笑。
仙婳的眼泪倾泻而出，手拍打他，“笨蛋，大笨蛋！笨死了！干嘛救我，干嘛这样子！”
魔夕将她搂在怀中，认真道，“婳儿，你昏迷的时候，我说了好多话，可是你既不回应也没反应，我很难过，这辈子都没这么煎熬过。以前你不理我，我虽不舒服，但至少知道你还好好的，可是你现在在我身边，身体却冰凉的，我吻你的时候你既没打我也没生气，直到你方才将我推开，我才觉得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
“婳儿，对我来说，万年功力不及你，六届众生更不及你。”
仙婳的身体一日日好转，可是她知道将会有一场恶战等待着他们，仙界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魔夕耗损万年功力在自己身上，此时正是他虚弱的时刻。
二人走在白玉石阶梯上，仙婳不住的赞叹魔界的鬼斧神工。
“别光顾着看脚下，抬头看看！”魔夕道。
仙婳应声抬头，白玉石阶梯的尽头是巨大的黑色宫殿，而这宫殿的上方凝固了黑色的四个大字“仙婳魔夕”，仿若与天同生，衔接在一起。
“魔夕，这。。。。。。”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人会伤害你。你看，仙婳魔夕，仙婳是老大，魔夕可是排在你后面的呢！”他笑道，暗红的瞳孔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拜见魔后！”
仙婳被这从四面八方的声音吓到，不知所措的看着魔夕。
他笑她胆小，“没事的，这四个字就是你至高无上地位的见证，除非有一天虚魔空被毁，否则这四个字永在！”
永在。
他是有私心的。
仙婳魔夕永远在一起。
仙婳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一股钻心的痛袭来，随后晕厥过去。
再度醒来，就看见魔夕趴在床沿，唇色惨白异常，让仙婳不明所以。直到她看见自己雪白的头发垂在胸前，这是魔化了？
她原是半仙，如今得了魔夕的万年功力，二者相互抵触，若是一心向魔，她倒也无碍，只是心中那丝不舍与眷念却是始终丢弃不了。若长此以往，自己会变成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吧，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忘不了，放不下！
视线移至魔夕的手腕处，有一道割裂的口子，瞬间心中了然，魔夕这是用自己的血帮助自己魔化，可怨的是自己执念太深，今日花白了头发，明日当肤如老妪了吧！
若是她肯，只要任由魔念控制，即便是只杀了几人，也定当恢复容颜，不必承受这容颜衰竭之痛！只是，师父。。。。。。他费尽心机要的是苍生安宁，她又怎会悖他之意而行！
手不自觉的抚摸在魔夕的头发上，红色的，柔顺的，就像他对自己那颗始终柔软的心，只是因为千万年的相伴就对自己这么好吗？而自己却。。。。。。
手背上附上温热，魔夕修长的手指将她裹在手心，他笑道，“醒啦？”
“嗯。。。。。。”仙婳沉默半晌，道，“以后别再为我受伤了！”
魔夕这才看向自己的手腕，一丝血线明艳刺目，随手拂过，血线即刻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用障眼法挡住就可以当作没受过伤吗？”她气道。
“至少你不会愧疚了。”
她垂下眸子，眼泪一颗颗滴落，“为什么你是魔夕，不是颜千绝。”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也忽略了他僵硬的笑，自顾自的哭泣。
“我知道你心里只装的下他，而他心里你也很重要。”
她抬头，不懂他的意思。
他不想隐瞒她什么，尤其是不想看她这样哭泣。
“从诛仙台救下你后，我去找过玉华上仙。。。。。。”
那日。。。。。。
“这样狠心的师父，亏得婳儿如此在乎你，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魔夕怒喝，周围泛着巨大的黑色的魔气。
“小婳如今还好么？”
“哼，魂临近灭！”
“你若将万年功力渡与她，可续她命。”玉华上仙淡漠道。
“不用你提醒！我只想知道这才是你的目的？”
“是。”
“你知道她对你；”魔夕还是说出口，“心生爱慕么？”
他沉默，然后缓缓道，“知道。”
“你这么急着要我死，是不是也存了私心？”
见他不语，魔夕继续道，“我若死了，就不会有人大攻仙界只为见她一面，而你又不是我的对手，无力阻拦？你害怕失去她，因为，你也爱上她了，对不对？”
他的冷漠有些松动，眉蹙起来。
“被我说中，恼怒成羞了？听闻玉华上仙悲悯天下，对苍生一视同仁，此番怎会深明大义舍了自己徒儿的性命，原来不过思及长痛不如短痛！用池燕的死，断绝她仙魔交好的念想，再用她的性命除去我！真是好算计啊！”
“可你就没想过，若我不救她呢？”
“我自是不会让她死的。”短短九个字，就承认了魔夕的一切推测！
魔夕揉揉她的头发，“看，他心里也是有你的。”
她惊恐的拍开他的手，“不是的，不是的，魔夕你骗我！师父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会的！师父以天下为重，私欲为轻，不会这么做的！池姐姐不是他故意害死的，他也不是要用魔夕的命来换她的命！魔夕是骗她的，是骗她的！
“婳儿！你冷静点！”魔夕按住她的双肩，“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为你，不惜用苍生作为幌子！”
“不是的！”仙婳大吼，“师父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师父，是仙界崇高的玉华上仙，是清绝不染尘埃的，他所做所为光明磊落，一切以天下为重，他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害了任何人，更不会伤了她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魔夕之死

魔夕没想到那一番话非但没有让她高兴，反倒更加难过，他道，“你爱的究竟是玉华上仙，还是他这个人？”
仙婳一时怔愣，师父就是师父，是那个在黑水河畔将她带回，每日给她浇水灌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