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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朱砂海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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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账簿里不翼而飞的银两,数量之大,令人心惊胆寒。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想怎么做?是向爹告发我还是直接告到皇帝那儿去?”罗席民变了脸,冷眼讽刺道。
罗席佑结舌苦笑,是啊,他能怎么办,能告到哪里去,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都得靠他们撑着,他说得出口吗?
“大哥,停手吧,你要想想大嫂和延儿啊,他们怎么办?”罗席佑妥协着说道,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他抖着手说道:“难不成···大嫂也是你的护身符?”
因为她背后有一个裴家?
在关键时刻,念在外孙的份上保他一命?
他感觉四肢僵冷,仅抱有的希望也在罗席民的默认中破碎,怪不得在爹爹没能抱孙子打算让他纳妾的时候他还是将大嫂接回罗家,那时候,他就在打主意了吗?
罗席民颓唐的走出书房,抬头望天,嘴角苦涩得化为腥甜。
凉风乍起,这莫不是要变了么?他绝望的想。
······


、启程回凤城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有一丢丢人看,可是没有人评论,我的动力在哪里嘞,话说····
冬季的第一场雪,比以往要来得早些,屋外白茫茫一片,拇指大的雪花还在窸窸窣窣下个不停,积雪压断了枯枝,不知名的鸟儿在庭院里觅食,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
“冷吗?”宋海棠把包裹成小球的裴永卿抱在怀里,面前是一个暖融融的火炉,炭火燃烧得扑哧扑哧的作响,他把裴永卿的脚裹紧在羊毛毯子里,怀里的人儿不安稳的翻了个身,眯着眼在他的胸前小憩,呼吸声浓重得不安稳,宋海棠摸摸他的额头:“烧算是退了,晚一点叫宝儿再煎服药给你喝,睡一晚就好了。”
“唔··”裴永卿抱紧了他的腰,鼻息声渐重,他埋着宋海棠胸膛里,隔着厚厚的布料,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他吞了吞口水,不禁懊恼起来:“怎么偏在下雪的日子感风寒,你都不让我出去看雪。”
宋海棠抿着嘴,手指弯曲敲在他的脑门心儿:“谁叫你那么不听话,大晚上还非要往状元府去晃悠,要不是我去找你,你都快冻成屋檐上的冰棱子了。” 
裴永卿心虚的垂下眼不去看他,那还不是正巧遇见褚浩,也不知他和罗席佑闹了什么不愉快,他只好陪着他喝了点烧酒,黄昏裹了件袍子就往回走,谁知道碰巧遇见了几个亡命徒要打劫,他跑丢了鞋子,回来就高烧不止了。
“海棠啊,我有事儿和你商量。”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脸色被炭火闷得绯红,他胆战心惊的看着宋海棠脸色变化,好在他没什么异样,就小心问道。
“什么事儿?”
裴永卿掸了掸身上的毯子,把一角拉在宋海棠的身上:“我爹爹派人送信来了,要我回去过年!”
宋海棠心一沉:“你想回去?”
“嗯,我出来都快大半年了,也没回去过一趟,我大哥说我爹身子骨也不太好,我想回去看看他。”裴永卿抬起黯淡了的眸子,征求宋海棠的意见。
半响,宋海棠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回去就是了,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他还能说什么,裴永卿的家在凤城,亲戚朋友也都在那儿,他不可能捆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一步。
“海棠。”裴永卿拥紧了他的腰,宋海棠身体硬朗,即使是冬天也穿着轻薄的意料,他闷声说道:“我舍不得你,我也好想和海棠一起看烟火!”
宋海棠啄了他闷红的脸颊一口:“知道了,回来了我也叫人给你放上漫天烟火,叫你看个够。”
说是那么说,宋海棠又何尝心里不惆怅!
那漫天的烟花还不及身边的人璀璨半分,就是再绚烂又有何用?
“嗯,我们要一起放烟火。”
裴永卿原本打算和宋海棠过他们在一块的第一个年,可是家中的书信半月便来一次催促他,他也没有办法,只是满心的遗憾和不舍,在京城遇见海棠以后,就没有分别那么长时间,恨不得两个人天天腻在一块,谁也分不开。
一月之后,裴永卿收拾妥当,带了阿五一行人上路,宋海棠不放心,硬是请了几个保镖沿路陪同,裴永卿拗不过他,只得让他们跟了去。
“路上小心,要是有什么事就叫人捎信回来,送到七娘那里就能找到我了。”宋海棠担忧的说道,裴永卿穿了一身褐色长袍,头上戴了绒毛帽子,他嘟着嘴:“我知道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宋海棠不顾众人在场,硬是扳过他的脑袋狠狠亲了一番,裴永卿嘴唇红肿,委屈的看着他,依依不舍。
宋海棠别过脸:“你们多照顾他了。”他摆摆手,示意车夫出发,裴永卿红了眼眶,拉下帷帘钻了进去,马车在官道上晃晃悠悠的碾压出一道道车辙,在冰天雪地里化作一个小黑点,最后完全消失在了迷雾之中,宋海棠望穿了眼,他抹抹湿润了的眼角,背过身回府,单薄的衣裳衬得他更加形单影只,他踏着两只打颤的大腿,拔腿狂命的往相反的方向跑,他暗自怨恨自己何时同女儿家一般矫情了?
裴永卿沿途将近花了十多天的时间,路途颠簸,马车也难行进,好在几个保镖也是尽心尽力之人,虽然在路上遇到了打劫的强盗,也被一一击退,裴永卿这时才想起海棠的执着,原来他是早有预料,如今除夕将至,怕是人家也想捞些油水回去过年罢,想起宋海棠的细心,不由得心里暖意融融。
“永卿啊,想死娘亲了,我这日盼夜盼才把你盼回来啊。”裴夫人拉着他的手,声泪俱下,裴永卿涩涩的站着,任由裴夫人数落,裴洪冷着脸站在一边,脸色却也是欣慰不已。
两个穿着可爱的小萝卜头撞到了他怀里:“小叔叔,小叔叔。”
他挠挠焕儿的发髻,又摸摸灵儿柔软的脸蛋:“让叔叔看看,焕儿和灵儿都长高了啊。”他蹲下来把灵儿抱了起来,焕儿撅着嘴不乐意,裴永卿笑道:“你是哥哥,是不是该让着妹妹啊。” 
“可是我不想把小叔叔让给笨灵儿。”焕儿扭过来生闷气。
“呵,好,我也抱抱焕儿这个小小男子汉。”裴永卿把灵儿放下来,正要伸臂去抱焕儿,谁知这焕儿听了这句话是铁定要当男子汉了,蹬脚避开了裴永卿,哼哼道:“焕儿是男子汉,不要小叔叔抱。”
裴永卿乐了:“那我就抱灵儿了。”他抱起灵儿,粉粉嫩嫩的小脸蛋快要腻出水来,他眉眼抬起便瞅见了踏进门目光深沉的裴永维:“大哥··”
“嗯,回来就好了。”裴永维瞟向别处,裴永卿心一沉,果然,大哥还是不原谅他和海棠,更别提接受他们了。
裴永卿在家中待了几天,又被带出门去拜访城里的叔伯,他还抽空去了一趟泰兴私塾,韩夫子拍着他的肩膀:“我以为按你的才学,该拿个状元才是。”语气不无惋惜。
裴永卿释然浅笑,嘴角的梨涡煞是好看。
“功名利禄也只是过眼云烟,夫子,我看淡了的。”他拱手说道,他眉峰轻佻,眼眶里一抹亮色:“夫子,你猜猜,我在京城遇到谁了?”
韩苏远沉吟:“宋海棠?”
裴永卿诧异的看着韩苏远:“夫子,你怎么知道是他?”
韩苏远摸了摸胡须:“能让你说起的人物,怕是除了海棠也再无别人了。”
裴永卿羞赧一笑:“我科举考试的时候巧遇了他,他现在在京城过得好着呢。”
韩苏远蹙眉,手臂顿了一下:“他是个难得的孩子,只可惜没能报效朝廷。”
裴永卿心里戚戚然,海棠如今也是身份尊贵,更加不在乎这些虚名,他曾经和他说:但愿老了能够做湖边垂钓的老朽,了此一生。
宋海棠自从裴永卿回凤城之后,便再也没踏入过小裴府,说到底,没了裴永卿,那就只是一处宅院,没有人气儿的宅院,再金碧辉煌也是枉然。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赌坊输光了家当呢。”寒诺下了一子白棋,对面的芦溪略一沉吟,也紧跟着下了一子,视线却是瞟向了榻上慵懒枕眠的宋海棠,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宋海棠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他们二人,腾的坐起身穿起靴子说道:“这日子实在是乏味了,我出去走走,给你们拎些酒菜回来。” 
寒诺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正饿了,你可得快些回来。”
“知道了。”宋海棠烦躁的跑了出去,撞见了端着糕点的七娘:“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么大雪还往外跑?”
宋海棠敷衍着应了一声,往自个儿房间的时候恰巧看见了窗台上的信鸽,他取下竹塞,哀怨的叹了一声,这皇帝是想怎样,大雪天也不消停,嘴里抱怨还是寻着约定的地方走去。
“朱大公子,天寒地冻的,你不在宫里待着怎么跑来体察民情了。”宋海棠杵着腰说道。
朱茂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那还不是稀罕你。”说着他把一个荷包扔给了宋海棠。
宋海棠摆弄着手里的物什,锦袋里是一块通透晶莹的玉佩,他嬉笑道:“让朱大公子送礼,海棠可是担当不起啊,臣下惶恐,惶恐。” 
“那不是给你的。”朱茂源鄙夷的说道:“帮我交给他。”
宋海棠把锦袋打了结套在腰间,哼道:“就知道你没那么好意,谁叫我为朱大公子卖命呢?得了,还要我带话吗?我可先说好啊,要是这话影响了他过年的心情,我可担当不起。 ”
宋海棠一句话,硬是将朱茂源的话语堵在了喉间,亦笙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原谅他了。
“朱大公子,宫廷里三千嫔妃任君挑选,你怎么就独一瓢而饮呢?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坐拥江山社稷,儿女情长就不能挂在嘴边了。”宋海棠劝慰道。
“呵,是吗?”朱茂源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那个人曾经问他,江山和我,你要谁
那年的他义无返顾,也曾以为,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可是,一步错,自然是步步错了。
“朱大公子,我就先告辞了,家里的老小还等着我送饭养活呢。”他拱手轻佻说道,他荡了荡腰间的袋子:“我一定送到,至于接不接受,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朱茂源沉默不语,宋海棠退出门去,不知为何,出了门,反倒是觉得一室的暖意,他开始同情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就是那样寂寞孤独的位置,注定了他得抛下一切,无论是寒诺,还是谁···
“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几个都快饿趴下了。”寒诺心情很好,故作夸张的说道。
宋海棠吹胡子瞪眼,刚才还瞅见七娘做了点心呢。
他把从酒楼里打包的鸡鸭肉,一大坛好酒撂到桌上:“这雪天路滑,可苦了小爷我了,你们这帮没良心的。”
他碰了碰寒诺的手臂:“出来我有话和你讲。”
寒诺皱起眉,有什么事是不能当面讲的?
寒风凛冽,呼啸的风声在耳际边奏响,宋海棠拉了拉衣裳,从腰间取了锦袋递给他:“那人叫我给你的。” 
寒诺颤抖着接过锦袋,精细的布料描绘着玉佩的轮廓,他历来知道宋海棠和朱茂源有联系,他惊诧的是那人竟然把这枚玉佩还给他!!!
“海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抿着嘴皮说道,脸色有些病态的发白。
宋海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久,一会儿菜都凉了。”
寒诺颔首,他贪念的抚摸着玉佩,心就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
那年,他不谙世事,在桃花满天的季节,遇到了谪仙般的朱茂源。
他说,你唤我朱公子便是,他不知他的名,却铭记了他的姓。
他曾拥他在怀里,亲昵的说道:亦笙,这一生你都得是我的。
他如少女怀春般将这枚祖传的玉佩送到他手里,他欣然接过,每一次见面,他都戴在身上。
他说:亦笙,你知道的,这天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的。
寒诺问他:那你是准备放弃我?
他无语,就是这样的无语,把曾经的信誓旦旦击得粉碎。
寒诺仓皇逃窜,远离是非纷扰。
他位居万人之上,在最高的位置发号施令,运筹帷幄。
寒诺知道,这一生,再也没有人唤亦笙如他那般温柔。
寒诺站在冰天雪地里,眼角溢出的湿润冻结了眼眶·····


、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哎,最近要考试了,秉持着不断更的原则在努力,只想对看小说的亲们唱一句:“你知道我在等你吗?”%》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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