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可说 作者:晨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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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过不了几日她就要急了。这些天她已经开始怀疑了,并不在向外传递任何信息。”上官凝冷冷道。
宣景皓的表情一如刚醒来时的模样,道“我知道,今日天暮之时,宰相去看过她了,想必是在打听着什么。只是我没兴趣去听。”
上官凝道:“轩皇妃碰不得,越晨会被她逼走也只是早晚的事。陛下……”
宣景皓道:“等我掌握了所有财政军事大权的时候就是成轩与她老子的死期。”宣景皓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我竭尽全力阻止轩皇妃。但现在并不是将她逼急的时候。”上官凝道。
宣景皓道:“由她去吧,我也想找个机会将晨儿调到身边来,这个机会就由她来制造好了。但她与魏国的事你必须全力阻止。在我还没有完全的收拢军权财政之前她必须活着,而且还必须活的好好地。”
“我明白。”上官凝应罢不作停留,一如往日一般离开了宣景皓的寝宫,那决然而去的背影下潜藏着的忧伤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十二章:所谓的心痛之感
忽然间,越晨竟觉得自己无处所去。
那陈旧的茅草屋,他弯腰钻进,点燃烛火,对着摇曳的烛火发着呆,静静的望着,好似望着宣景皓的脸一般。
“景皓,对不起……”越晨沉默着,手抚上火苗之光,手指越是靠近火苗,火苗就越是闪烁的厉害,像是在逃避一般。
“对不起……”他沉默着,望着烛火,轻微的疼痛之感缓缓地流变全身。插在床头的利剑发出微微寒光,剑鞘挂在他的腰间。刚才进来的时候越晨只觉得怨气无处发泄,便随手将剑一丢,剑出鞘,插在床头微微颤动了两下。
一道黑影闪过眼前,越晨的面色急忙恢复了正常,抬眸的一瞬间,那道黑影已闪烁不在。越晨盯着地面,只见地上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影子,那个影子一动不动的,在灯影下显得特别的诡异。
越晨转身盯着那黑衣人道:“我们见过。”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越晨又道:“你是宰相的人,那夜围杀宣景皓你也在其中。”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静静道:“我确实在其中,可我不是宰相的人。”
越晨道:“这是我们第二次相见?”越晨不敢相信的问道,一股寒气逼上眉梢。他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可又觉得这个人遥不可及。他这明明是他们第二次相见,可他又觉得他们从未见过,又觉得他们像是老熟人一般。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道:“这也不是我们第二次相见。”
越晨道:“那是第几次。”
那黑衣人摇头道:“不记得了。”
越晨道:“你为何跟着我,又为何要杀宣景皓?”
那黑衣人道:“我没有要杀宣景皓,也没有要跟着你。”
越晨道:“那日,我亲眼看见,是你的剑伤了他。”
那黑衣人道:“我只是在试试他的实力,看看他是否真的有实力保护你!结果我发现他的实力还不错,对你的心也很不错。”
黑衣人的那句话,又触碰到越晨心里的那根刺。越晨皱了皱眉头,紧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黑衣人道:“我觉得我就是你!”那黑衣人说的肯定,肯定的双眸不给人任何解释的机会,仿佛他说的就是真的一般,让人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可他的话却又容不得人不反驳。
越晨冷笑道:“你就是我?何等笑话?”
那黑衣人依然一副正经的道:“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还在查,查我到底是谁。”
越晨冷笑,原来这世上竟有如此可笑之人。但若非此人可笑便是自己可笑了。他说这话不就是来笑话自己的吗?“那现在可确定了?”越晨死盯着那黑衣人道。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不是十分确定,只有三分确定。”
“呵……”越晨侧过了脸。“你说笑话的样子让人一点都不想笑,反而觉得惊悚的很。”
那黑衣人道:“我并没有想要说笑话,这也不是一个笑话。”
越晨伸手欲摘下那黑衣人的面纱,那黑衣人一闪便避了过去。其速度快过了目光的速度。越晨只看见烛火闪耀了一下,那黑衣人已在自己的身后了。
越晨缓缓转过身,那黑衣人道:“只有我确定了我到底是谁以后,我才可以摘下面纱。”
“真是可笑。”越晨冷言道,拧开了酒壶盖子,仰面大喝了一口。叹息道“不过也很可悲,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
“自然是真的。”那黑人道,“我觉得你的心很痛很痛,所以就出现了,想看看,看看你为何而心痛。”
“那你可看见了?”越晨期待的目光盯着那黑衣人,那黑衣人点了点头,“看见了,你嫉妒,你怨恨,你自卑。”
“呵呵……”越晨又笑了笑。他确实嫉妒,也确实怨恨和自卑。嫉妒上官凝的能力,怨恨自己不能待在宣景皓身边,怨恨自己给宣景皓带来麻烦。自卑自己的能力,还需要别人来保护。被人暗害还不知。还痴傻的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那个人。原来这些都只是自己的以为。
当越晨再次抬眼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不在了。他懒散的倒下,缓缓入梦,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再说:我就是你呢?你不记得了吗?
梦境一转,他又到了一个茂密的看不见蓝天的深林里,深林中落着密密麻麻的宛如豆粒般大颗的雨,他无处闪躲,一个阴森而又悠远的声音响在遥远的天际,不停的说:别走出这片深林,别走出这片深林。离开后你会忘了你自己的!别离开!
越晨在那个阴森森的声音的折磨下睁开了眼睛,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这么恐怖的梦。猛地睁眼,一只熟悉的大手覆上了越晨的额头。“做恶梦了。”温暖如春阳般的声音响在耳畔。越晨缓缓的侧过头看去。猛地扑进那个人的怀抱,紧紧的将那个人抱住。“景皓……景皓……”喃喃的念着他的名。
“别怕……我在……”宣景皓轻轻地抚摸着他散披在后的长发,话语无尽的暧昧。
“你怎么来了?”过了良久,越晨终于从噩梦中缓了过来。低声问道。
“想你了就来了……”宣景皓靠在他耳畔轻轻的说道,“昨日半夜里醒来,想你想的睡不着,心跳得慌,边偷偷的跑出来看看你。”
越晨这才留意到时间的问题,阳光已经从门缝中洒了进来。越晨道“早朝又过了。”
宣景皓道:“没事,今日我都让各位大臣将奏折送到我的寝宫去了,说是身体不便,不早朝。”
越晨急忙道:“这可不好!”
宣景皓像个孩子般淘气道:“就此一次!”
越晨担心道:“可他们会发现你不在宫里!”
宣景皓轻轻地刮了下越晨的鼻梁,道:“我不让他们进寝宫,我让守门的太监小榄子将收好的奏折搬到寝宫去,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有我的手谕,各位大臣不会为难小榄子的,而且上次的剑伤还未好,刚好有一个借口。”
“剑伤?”越晨担忧的看着宣景皓。
宣景皓道:“一直没让御医瞧,只是对外说撞伤了。”
越晨顿时两眼泛红,那场噩梦早已消失脑海。
、第二十三章:夕阳
越晨边替宣景皓解开衣衫,边道“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宣景皓转过了身去,任由越晨将他的衣褪下。映入越晨眼中的是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为何不看御医?”越晨问道。
宣景皓欲将衣合上,越晨的手却久久贴在伤口上。宣景皓道:“傻瓜……不是已经在愈合了吗?”
越晨迷糊了眼,是呀,伤口确实已经愈合了,但是那里会永远留下一道痕迹。
宣景皓轻轻的拿开了越晨贴在他伤口上的手,道:“怎么,这就嫌我有了伤,不好看了……”
越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脑海里还想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与宣景皓之间的关系,他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可又不想让宣景皓知道。
宣景皓又刮了下越晨的鼻梁,道:“我可是要一辈子粘着你不放的。”
越晨狠狠的吻上宣景皓的唇,使劲的吻着。宣景皓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道“你要憋死我吗?”
越晨羞涩的垂下了头,“轩皇妃知道你我的事?”
宣景皓点了点头,“别担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也不会放手的,那样我正好告诉所有人,朕爱的人是你,只有你!”
越晨不知如何是好的点了点头,充满感激的眼神迷茫的盯着眼前的人。
在茅草棚外的上官凝仔细的听着草棚中的动静,心里微微一疼,然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他好像永远都是属于黑夜的一般,永远都是独来独往,让人发现不了,更扑捉不了。
太阳西下,林中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手握一支长笛,轻轻地吹着,笛音亦是催人泪下。夕阳将那黑衣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今日天边的晚霞红的有些独特,独特的有些孤单,但却不失美好。
越晨与宣景皓携手走在幽幽漫长的林间小道,在这几乎已经荒废的小路上无人来打扰这二人的宁静。
越晨也没有提及关于宫中的任何事,他贪婪的想要将宣景皓永远这样子套在自己的身边,不让任何人任何事将他带走。可他也知道,这只能想想。
悠远的笛音传入越晨的耳。“是谁?竟会吹出如此感伤的曲子。”
“不知道。”宣景皓冷冷回答。
越晨道:“夕阳西下晚风凉,朝霞如血山林寂。”
宣景皓轻轻笑道:“如何寂了?”
“除了你我,这里可还有别的活物?”越晨望着四周道。
宣景皓道:“不好吗?”
越晨道:“好,好,好……怎么不好了……”
宣景皓道:“多叫几声?”
“什么?”越晨不明的瞪着眼。
“你刚才叫的呀!”宣景皓提示着。
“刚才?刚才我没有呀?”越晨沉思了会儿道。
“怎么没有。”宣景皓不依不饶的道,“你明明就有……皓,皓,皓……只是才三声,不够。”
“啊……”越晨哑然。
宣景皓狠狠的在越晨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叫还是不叫……”
越晨羞红着脸,低唤了一声“皓”
宣景皓故作没听见一般,道:“什么?”
越晨道:“没听到算了。”说罢便轻轻地在宣景皓脸上轻吻了一下。在这无人的地方,没有人回来打扰两人的世界。
他们也可以不用去担心别人的眼光。
宣景皓轻咬着越晨的耳垂,道:“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越晨不依的解释道:“哪里调皮了?有你这么形容一个男人的吗?”
“是越来越妖媚了。”宣景皓轻轻说道。将越晨狠狠的压在身下。唇似蜻蜓点水一般在越晨脸上轻点了一下。道,“我不想浪费如此好的时光。咱们先看夕阳,然后在……”
越晨不言……脸上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然后红遍整根脖子。
太阳西下,两人回到小茅屋。映着月光,宣景皓平静的看着越晨,最终只说了八个字:“天不早了,早些睡吧。”
吹灭了烛火,越晨安静的依偎在他的臂弯。像个熟睡孩子般静静的靠着。他的手抚上宣景皓的额头,那额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的。
宣景皓拂去越晨搭在他额头的手,“再不睡明天你就别想从床上爬下去。”
越晨顿了会儿道:“明天我还真那都不想去……”
这话完全撩起了宣景皓的**。宣景皓的唇覆上他的唇。“睡吧,明日我要早早的回宫。”说罢,宣景皓便侧过了身。
越晨的手从他身后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他知道,宣景皓一定遇上什么麻烦了。至于是何?他又猜想不到。若说是因为轩皇妃的事,他大可解决。而且魏国也未必会答应轩皇妃的请求再次起站。
可若不是轩皇妃的事?那么就是宰相?宰相近日里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到底是为何呢?
他想不到,宣景皓也不愿说,只是皱着眉头。他记得,以前宣景皓总是喜欢将怨恨在他身上发泄出来。而今,宣景皓却只愿这样安静的陪着自己,呵护自己。
忽然间,他竟不明白这呵护是爱,还是那发泄是爱。
日出之时,宣景皓依旧回到了皇宫,还在批阅着昨日的奏章,奏章上的内容和他所预想的差不了多少。所以并未花费什么时间。而且他也知道,那些领着俸禄的臣子最会做的也就是欺上瞒下。所谓的清正廉明不过是做给比自己管大的人看的。
宣景皓最在意的依然还是上官凝带来的消息。
全国各地的大事小事,贪官污吏等等,都是宣景皓在暗中培养的那批暗人在做仔细调查,必要时,宣景皓也会拿出证据将其杀灭。若是遇上不能明着杀的,他便会安排人在暗中行刺。虽然培养这样的一批暗人需要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但这些上官凝一人也就可以做到,所以对于宣景皓而言,上官凝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人物,也是一个难得的人物。
听着掌事公公来报说,早朝时间到了。
宣景皓的目光往窗外看了看,一只白鸽划过天际。他笑了笑。
早朝上,他的双耳所闻到的也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最终,他只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这个早朝也就完了。
宣景皓冷眼扫过纷纷退出的人,暗道:总有一天朕会将你们这群老匹夫全部换掉。
、第二十四章:琴师
早朝过后,宣景皓将臣下呈来的奏章全都交给了小榄子来批阅,自己则看上官凝所提供的消息。
宣景皓的笔顿了顿,午时的阳光洒入桌案之上,宣景皓放下了笔,道:“小榄子,如何?”
小榄子恭敬道:“回陛下,奏章中所提内容皆是大同小异,奴才已按照陛下的意思批注了。”
宣景皓点了点头,道“找出几分关键的给朕看看,其它的就这样回了吧。”宣景皓顿了顿,道“午时了吧,今日的膳也就不用御膳房的传了,你去给我备些糕点和水果便可。”
“是”
小榄子退了出去,一个小太监又推门而入,宣景皓的目光扫过那小太监的脸,道:“人皮面具取下来吧,看着变扭!”
“是”上官凝应道,随手将面上带着的人皮面具扯下,露出他完美的五官,深刻的轮廊。平展的没有一丝褶皱的眉头上散发着丝丝寒气。
宣景皓道:“有何事要说?”
上官凝顿了顿,跪地道:“关于轩皇妃的计划与目的,我已告知越统领,请陛下责罚。”
宣景皓揉了揉眉头,无所事事的站起,走至窗前,冷道:“我知道。”
“陛下?”上官凝不敢置信的看着宣景皓。
宣景皓依然背对着上官凝,他想紧紧地握住上官凝的心,可他却不想让自己与上官凝的距离因此就拉近,他希望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都只是主仆。“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怕他熬不过去,才会在半夜里跑出去看他,陪他。以前,朕欠他的太多了,今日,朕依然还欠着他。来日,朕欠他的会一一补上。”宣景皓冷静的语气。上官凝的心狠狠的往下沉了沉。
他本就知道,在宣景皓心里只有一个人。可他还是希望,宣景皓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位置是留给自己的。而这话!是在说!他的心里已经住满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了那个人。
上官凝道:“我知错了。”
“你本无错。”宣景皓望着窗外活跃的跳动着的鸟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身为帝王的他,总是对着国事发愁,总是对着鸟儿思念痴笑。
上官凝无声的退了出去,小榄子已备好食物回来了。
宣景皓只道没胃口,又让人把食物撤了。独自对着奏折发愁。
天色暗下,上官凝不知何时已站在珠帘之后。宣景皓蓦然回首,只见上官凝冷冷的站在那里,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让人全然没有发觉,这个宫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
宣景皓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撤了下去。走到珠帘后,道:“有何事?”
“陛下累了,剩下的由我代劳吧!”上官凝的声音依然是冷静的。面部轮廊依然是冷峻的。
宣景皓点了点头,道“朕也有好些时候没有去风楼了,正好今夜去走走。”
上官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