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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好人一生平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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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熟悉的快感,坚硬的欲望埋在他的身体里,愈演愈烈压在他身上耸动着,他闭着眼,似乎能触碰到欲望的形状,热情而激烈的。同沈贺是截然不同的,这区别如此鲜明,像一把磨亮的锋利的刀子一把□他的脑海,狠命地翻搅起来。他本以为这是忘却的最后一步和新生的第一步,没想到这最关键的一步,却骤然转变成了可怕的觉醒。

顾凛之突然停下动作,即便快感几乎烧尽了他的理智,即便他疯狂地想在这具身体里发泄出来,他依然停了下来,他突然感到一丝绵密的心疼,他俯下身子,用手指抚了下梁平安的眼角,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弄疼你了?”

梁平安说不出话,他摇头,也只能摇头,一边伸手抱紧了身上人的肩膀。

顾凛之闭了闭眼,不再说什么,他只能把内心所有的感情灌注在肢体语言上,不厌其烦地亲吻,爱抚,他心里存着热量和希望,他希望那能够把梁平安心里的冷蒸腾出来。

 40四十

顾凛之有段时间不睡懒觉了,梁平安现在在NICU,上班早,时间也不规律,早餐通常都是随便吃一口昨天的剩菜。顾凛之就给自己设置了闹钟,怕吵醒他,调成振动放在脚边,早晨脚跟一麻他就睁开眼,快速地穿上衣服,出去买两份早点回来。市中心这片到处都是小吃店,豆浆油条,包子菜粥,面条煎饺,想吃什么有什么,顾凛之自己不会做菜,炒个鸡蛋都常常弄得半生不熟,干脆勤快点,出去跑个腿。等梁平安一醒来,就看到餐桌上摆了香喷喷的早点,每天都不重样。

顾凛之拖着时间不肯回家,他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不过他父亲和爷爷倒不太着急,反正他什么时候回去,那位置都是他的。

这么过了快一个月,梁平安几乎有点错位的感觉,他不习惯被人照顾,无论如何都不能坦然受之。被人悉心照顾这种事实在太隆重,太让他坐立不安了。顾凛之买菜洗菜,把葱花姜段都切好摆在一边儿,就等他下锅,饭后还不由分说地抢去洗碗,他就只好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竟然插不上手。顾凛之不会做饭但总说要学会做饭,哪天也让他尝一尝他做的饭菜,于是梁平安做饭时身后总跟着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学艺,不过到现在为止也不过能把豆腐块儿切的差不多大小。

梁平安所在的科室压力非常大,神经外科的手术精细和技巧严格到令人发指,在Z大附属医院一提到这个科室几乎所有人都要摆摆手说那太累了不是人待的地方,何况现在他是在比那还要高一级的市医院。NICU的锻炼和挑战只是一个过渡,从某方面来说,这或许正是刘立群推举梁平安到这里的原因之一。顾凛之每天无所事事闲人一个,天天在家里呆着,看梁平安一回来就累得站不住脚,就死活不让他做任何家务,自己白天把衣服床单沙发罩统统洗一遍,还有功夫就擦玻璃拖地板,力求让梁平安一回家就能舒舒服服地放松。没事还爱出去挑点家居小摆设,把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也弄得温馨整齐。

这种生活比起梁平安之前二十六年的人生经历,恐怕是最轻松和无忧无虑的了。他自己开始挣钱,收入不低,白天有正式的让人钦羡的工作,回家什么都不用做有体贴的“朋友”为他打理好一切,除了父母的病让他忧虑,但他已经做好打算,一旦攒下些钱就把爸妈接到身边照顾。这样有计划且稳定,充满希望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如果这样还不满足,那未免太过贪心了。

梁平安这样想着,伸出手臂,紧紧攀住了顾凛之的臂膀,闭上眼睛专心感受这场温存的性 爱。顾凛之动了动,趴在他身上,有点诱哄有点恳求似的:“叫我的名字。”他盯着梁平安的眼睛,等待它们睁开看向他。

梁平安依言唤道:“凛之……”却仍闭着眼睛。

顾凛之挺满足地应了一声,埋下头在他的颈窝用唇齿啃咬。

天气渐渐凉下来,看起来一切都似乎走上了正轨,顾凛之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又跟梁平安提了一次让他跟着回北京的事,其实回不回去也没关系,他只是需要一个承诺,在一起的承诺。要是梁平安还有些不放心,他就说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其实他一直暗恋他反正怎么感人怎么说。他相信梁平安这种软心肠,磨一磨一定能成。顾凛之信心满满,打好了算盘,甚至在心里演习了一遍到时的说辞,平安,以后我来照顾你,我绝不会辜负你,你什么也不必担心。家里的事我去解决,你知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想要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家里有一间私人医院,这些都好说。平安,只要你点头,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顾凛之用抑扬顿挫的真挚感情说出这段差不多和求婚一个意义的话,他期待着梁平安红了脸颊,讷讷地点点头。

接着在之后的几分钟里,心脏一点点凉了下去。

梁平安愣愣地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似乎只是对眼前这一幕有些茫然。这种茫然无言地告诉顾凛之,他想的思考的安排的这些未来,梁平安从来没想过。

没有什么比这还叫人失落的了。当你得知你的满腔热血对方从没放在过心上时。

顾凛之难以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没这么挫败过,一瞬间连他自己都险些叫不准自己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意义,对比梁平安的表现,他尴尬地发觉了自己的草率和鲁莽,他不知这是不是就是被爱冲昏了头脑还是真的是真情告白,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应变和处事经验让他立刻后退一步,他告诉梁平安说这只是一个玩笑,别当真。

“哦……”梁平安张开嘴,眼神错开他的视线,似乎有些尴尬。

顾凛之也一时没了话。

不大的小客厅里沉默笼罩了一切。它瞬间打破了长时间以来的虚伪表象,揭露了每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情绪。这就像一块尚未愈合的刚刚结痂的伤疤,长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不碰时不痛不痒,但凡事总会小心翼翼不让人摸到那,然而若是一不小心触到了,就会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就在这薄薄的一层痂疤下边,有一个正冒着血,□着血管的伤口,不论它是否会在未来愈合,无论它是否会在漫长的时间后被新生的肌肤完美地覆盖,它的存在都不会消失,它将永远留在过去的手心。一握,就知道疼。

晚上睡觉躺在同一张床上,梁平安闭着眼睛,脑子却比白天还要清醒,没办法入睡。他不知道一边的顾凛之是不是也是如此。他脑海里萦绕着顾凛之说的话,却无法感到一丝欣喜,这么动人的话却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梁平安把头狠狠抵着枕头,喉咙发紧,眼眶发酸,最后竟然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非常细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却如同炸雷,顾凛之翻过身子,把手探到他的脸上,冰凉的湿意沾满了指尖。这回,两个人都知道,谁也没睡着了。

顾凛之伸出两只胳膊把梁平安整个人圈进怀里,用温热的胸口贴着他弯曲的脊梁,轻声问:“平安,你恨他么?”

梁平安睁开眼,他什么也看不见,夜里的黑暗浓重污糟,像废弃的染缸。

“不恨。”声音虽轻但也足够清晰。

顾凛之收紧了胳膊,为什么,他想问,你怎么能不恨。他几乎愤怒地想大喊出来,你若恨他多好!他无法遏制自己满溢出来的即将沸腾的感情,近乎粗暴地撤掉梁平安的裤子,身下的人没有反抗,甚至微微配合地屈起一只腿,这配合却让顾凛之猛地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这不是爱,这并不是爱,他甚至没想过他们的未来,这配合多半只是朋友之间的纵容,安慰,还是别的不知道什么。现在它不是友情了却也不是爱情,这东西不伦不类,让人心烦意乱。这算什么?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让顾凛之感到恐惧的是,他隐约有种预感他的这段感情注定将沉寂在某种无疾而终的无奈里了,不是他的原因也因此没办法被更改。这预感如此绝望,让他的欲望骤然消退的一干二净,他紧紧抱住梁平安,太紧了以至于让他感到左心房那里都被坚硬的骨头硌到了。

梁平安的肋骨被压迫得有一丝疼痛,这一刻,他突然感到身上某处最重要的部位失去了活力,如同死亡一般。这种感觉无法形容,突然之间就没知觉了,什么也感受不到了,然而因为它没了又无法体会到该有的恐惧和不舍。就好像心口那里本来就没长过什么脏器,那里只有一块骨头,或者干脆只是一团混杂在血肉里的空气。

他是个太平凡的人,不够自信,不够坚定,沈贺的出现或许是他生命中最耀眼最强大的光。始于某日突然降临的一颗盛大无比的流星,就砸在头顶,精彩万分,光艳动人。然而这条光辉路的终点却不是天堂,而是无尽的黑和冷。在这尽头他灵魂里的每一丝热量都被迅速汲取一空,他似乎不再完整,并且永远,永远也无法弥补。然而却无法恨它,因为它有个名字叫青春。

“都过去了。”梁平安闭上眼睛。过了好久,久得夜色都昏昏沉沉,顾凛之突然发出一声无法纾解的喟叹,他知道他已经成为了那些过去的其中之一。

顾凛之到底还是走了,回归到了他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梁平安去送站,顾凛之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到底没有拉住梁平安的胳膊。

他苦笑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你倒是解脱了,我却把自己折进去了,你怎么赔我?”

梁平安抬眼看他,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或许从此以后路过的人匆匆一瞥,会在心里评价这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摇摇头,语气还是那种让人又熟悉又舒服的认真:“谢谢你。”简单的一声道谢包含了无限的感激,如果没有顾凛之这段时日的陪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真的堕落下去,从此一蹶不振。这感谢没法报答,只能铭记于心不能忘。他又说:“凛之,找个好人,不管是男是女,好好过日子。”

顾凛之看看他,想说眼前不就有一个好人。然而没办法说出来了,现在。他有高明的交际手段,有能让人注视片刻便沉醉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他很会照顾人,然而他却永远无法留住一个失去了爱的信心的人。

列车员吹响了开动的口哨,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感到嗓子里有种难耐的酸涩:“平安,祝你幸福。”

列车终于带着梁平安最后的一个朋友渐行渐远了,至此,他的大学生涯彻底结束。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现在,他终于完成蜕变,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社会人了。

人人都说好人一生平安,可惜却不是一语成箴,这句话里,一半是愿望,另一半,大概是安慰吧。

【上部完】

 41四十一

好几年没回故乡;小山村还是那副偏僻落后的样子,只是人越来越少了,这里的水土不够好,种地不挣钱,年龄大的守在老房子里耗着;年轻的就都跑出去打工;有了点钱就都把老人接出去了。时间一长;村子里越来越没人气儿;小客车也从每天一次变成了隔日发一次。

村头的土路年久失修;有一个挺大的坑;也没人管,原先这里是有棵老桦树的,不知长了多少年;又高又粗,前几年下暴雨,打雷给劈中了,死的干干脆脆。就像离开小山村的人,走得彻彻底底。

老桦树还在的时候,每年一到了夏天,村里的老人爱坐在这里乘个凉,唠叨家常,要是有人进了村,就会七嘴八舌地议论一会儿。现在没了阴凉地儿,人也少了,就剩个土坑孤零零地在这儿,边上有两个固执的老头子搬了两个石墩坐着。

小山村已经很久没迎来过客人了,老人眯起浑浊的眼,日头在正午,强烈的光线照着土黄的小道,叫人有点睁不开眼,他打量着越走越近的这个身影,这是谁啊?老人费力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褪色的回忆,年轻男人,眉眼干干净净,走路稳稳当当,鼻子上还驾了一副细边的金属眼镜,啧,这是个有出息的人。

又近了些……哦!老人一下子想起来,这是……当年考上大学那个!哎呀……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算一算,一年,两年……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老人一下子沉浸在了对时光的感慨中。他一缓过神来,人已经到了跟前,老人张开瘪着的皱巴巴的嘴唇,还没说话,年轻男人先打了个招呼:“七大爷。”

老人露出缺了牙齿的笑容:“平安回来了。”

梁平安左手提了一个包,他比了一下手指:“回来给我爸下葬。”

老人没有吃惊,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梁老三啊,也算值了,享了几年福。”

梁平安似乎苦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抱着他父亲的骨灰盒往村里走了。哪里有什么福,他父亲生命最后的时光陷在风湿诱发的心脏瓣膜炎的锥心之痛中,浑身水肿,睁着眼躺在病床上没法动弹,每天靠止痛药续命。三年前刚到城里时不习惯,真要说过上的好日子,也是屈指可数。

时间不多,梁平安把骨灰盒安置在祖坟那里,说是祖坟,也不过是几个埋了村子里老人的土包,边上散落着几棵稀稀疏疏的大树,这些年打理的人越来越少,坟包倒是多了几个,野草也一丛丛的长得茂密。日头西斜,草和土的气味飘在白日与夜晚交汇的风中,树上的乌鸦呱呱叫了几声,这场景很凄凉,梁平安本已经渡过了最痛苦的那段日子,他这些年也见了不少生死,但落在自己亲人身上,还是无法从悲痛和伤感里轻松地抽身而出。他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趁着天还没黑,回了以前的家。

家里的东西早就没什么了,当年把他爸妈接走以后,这儿就没人住了,柜子里的被子常年不见阳光,捂出了一股陈旧腐朽的木头味儿,好在现在天气炎热,不盖被也没什么,他凑合着把被子铺在炕上,刚给家里通完电话,还没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这回是班上的,梁平安接起来,嗯了一声静静听着,半晌,用手指掐了掐眉心:“我明天就回去。……最早下午三点吧。”他又叮嘱了几句,才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窗外的月亮露出半张脸,白色的光辉洒满了宁静的村庄。

“梁医师你可回来了,你走这一周科里忙的都不行了,快,快,病人家属昨儿还找你……”神经外科的护士长崔秀珍手里拿着仪器,脚步不停,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一句话没说完,人影儿已经不见了。

梁平安习以为常,他以前在NICU待的那两年,对这种工作强度极大的高压环境已经十分适应,大前年年末神外科的两个老医师退休,人手奇缺,主任就把他调了进来。梁平安做了几年主治医师,没出过什么事,科主任越来越器重他,大手术也让他跟着做了不少。

梁平安请了一周假处理他父亲的后事,一回来就脚不沾地地忙了一上午,中午好不容易歇了一会儿,在办公室里趴着睡了个午觉,又打起精神,下午还有个小手术需要他独立操作。

刚趴下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一个中年妇女探进头来,梁平安一看清她的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女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身上的衣服印染着几朵模模糊糊色彩鲜艳的大花,看起来十分劣质。女人揣着手,不停地打量着梁平安,一边拿出一个信封:“大夫,您看,我家那口子就指着您了,下午那手术您多费心,多费心。”

梁平安看了看她,没接。

女人一下子红了脸:“大夫,大夫您别嫌少,我,我家,我家没什么能耐……”

这个场面梁平安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习以为常再到如今的麻木,需要的时间并不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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