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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好人一生平安-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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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脸颊显得她十分可爱,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一看就知道是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

这个场景让梁平安一下子回想起了什么,大约五年前,他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五年后的今天,他却已经离婚。现实彻底摧毁了他脑海里无比美好的一幕,他收回视线,听到耳边传来众人的掌声,不用看也知道女孩一定又羞又怯的接受了求婚。梁平安用筷子扒拉了一下菜,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顾凛之突然站了起来,他抬头问道:“怎么了?”

顾凛之对他笑笑,转身快步走到餐厅的乐队那里,低头和其中一个人交谈了几句,就在梁平安尚没回过神来的目光中和钢琴师交换了座位。

顾凛之侧身拉过话筒,笑眯眯地说:“下面这首曲子送给我的朋友,他最近碰到些麻烦事,希望他今天能沾点新人的喜气,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一笑,暖黄色的棚顶灯尽数落在他身上,洒脱里还有成年男子的内涵,人也好背景也好都足以被抓拍进相机中。

“这是施特劳斯的春之声。”顾凛之松开话筒,舒了口气,双手放松在琴键上,第一个键落下去,饱满的音符一跃而出。

梁平安知道顾凛之会弹琴。他还记得顾凛之当时用苦大仇深的表情诉苦,说因为他妈妈是钢琴教师所以从小连一次逃课的机会都没有过。梁平安对古典音乐没有什么了解,但好坏还是听得出来的,他觉得顾凛之弹得很好听,就微微靠后侧着头看,听了两句还没投入进去,曲子突然停了下来。

顾凛之刹住架势,回过头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很久没练过了,记错了,刚才弹的是蓝色多瑙河,重来重来。”

底下立刻笑了一片,顾凛之飞快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梁平安知道他是装的,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梁平安闭上眼睛,渐渐放松下来,优美的旋律像是细细的溪流雀跃着淌过他的心田,他感到情绪中那些灰暗的消沉的缠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一点点淡去了,一首曲子当然没这么大魔力,是曲子背后的温情和关心才让人感动。顾凛之分明是有些没心没肺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嬉笑流连于花丛间,梁平安劝他几次定下来却只听他说随缘吧,说多了顾凛之干脆摆手说圈子乱你不懂,眼神沉沉的让人接不上话了。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男人,却在他人生中最无助的两次打击下都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站在他旁边,并每时每刻都试图把他从那种绝望的日子里拽出来。

梁平安有时候会想,他欠了太多的人情债。怎么才能还回去?他闭着眼睛,感到眼皮上落下一片阴影,睁开一看,顾凛之已经坐下来了,正笑着看他,“陶醉了?”

梁平安凝视他片刻,认真地说:“凛之,谢谢你。”

顾凛之收起了笑意,“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就给我振作起来。还有,”他顿了顿,“欢迎加入孤家寡人的行列。”

梁平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下个月一起过光棍节?”

顾凛之哈哈笑出声,指着他说:“行,能开玩笑了,你这回缓过来的可挺快。”

梁平安微微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杯子,突然有些茫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半晌才苦笑一声:“到底不是年轻人了。”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吃完了顾凛之提议出去散散步。电梯叮地一响,梁平安正扭着头和顾凛之说话,脸上有一丝放松的笑意。然后他转过脸,一下子停下了脚步。顾凛之反应很快,紧随其后发现了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男人。

嗯……顾凛打量着那人,这么看倒真是人模狗样的。

沈贺在梁平安面前站定,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真巧。”

顾凛之一手插兜,要笑不笑地说:“为了说出这两个字,你得下多少功夫?”

沈贺把视线从梁平安身上挪开,看着顾凛之冷静地回答:“不必那么麻烦,只需要一个小软件。”

顾凛之反唇相讥:“哦,它是不是也能帮你拆散别人的家庭?”

沈贺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顾凛之一下子笑了,是那种针锋相对的冷笑:“你和他的事情?你和他还有能算得上事情的关系?”

“你无法阻止我。”沈贺毫不动怒,仔细地打量着顾凛之,接着露出一抹极淡的类似于轻蔑的神色,“你只是他的朋友,我们有你从未参与的过去。”

顾凛之没来得及细想,脱口而出:“如果你是指你前男友的身份,那你不必以此为资本了。”

沈贺愣了一下,继而迅速反应过来,怀疑和判断一瞬间输出结果,让他向来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一丝显而易见的动容,此时此刻在那张俊美得堪称精致的面孔下是需要全力控制才不至于扭曲的肌肉。他似乎在自己的耳朵里听到了爆炸般的砰然巨响,一时让他的瞳孔无法聚焦。

顾凛之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他瞥了一眼梁平安,打从沈贺出现他就沉默着一直没做声。

“沈贺,”近来脸型愈发削瘦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睛看向沈贺,“我离婚了,也不打算再找。你的电话我不会再接了,更不想和你再见面。”

梁平安看着沈贺沉沉的脸色,一字一顿地说:“这世界上我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就是你。”


 59五十九

若说之前阻挠他达成心愿的是一截截挡路的木桩;让沈贺连跌了几个跟头;现在这句话就像一把磨亮的刀子在他胸口狠狠开了一个洞;让他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不让脏器血崩似的流出去。

梁平安并不是头脑一热说的气话;他一直后悔没有早些表明自己的态度,现在他做了却又觉得不那么舒服。沈贺曾以实际行动让他领悟爱情的微末,现在又逼迫他学会了残忍;以重锤碾碎别人的希望;这感觉并不美好,即便对方是罪有应得。他不再多做停留,三个男人站在大堂里剑拔弩张的这一小会儿已经惹来了几道关注的视线,他挪动步伐;率先向酒店门口走去。尚未走出两步;后边飘来一句话,“平安,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

掷地有声,梁平安感到脚趾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似的忍不住顿了一下,在这短暂的左脚换到右脚的一秒里,他的脑海里突然挤进了众多他以为早就不记得了的事情,如同快速翻动的幻灯片,最后停留在蓝天高空之上。戴着护目镜的年轻人回头对他比了个手势,他紧张地攀住机门不敢动弹,瞪着眼睛看那道人影倏忽间化作一个点,短暂的几十秒后半空里骤然膨胀出一朵柔软的云朵。那是沈贺二十岁的生日,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选择以从天空拥抱大地来完成他的生命洗礼,那也是沈贺第一次跳伞,随同教练要求必须由自己带领完成,沈贺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四千米高空安全着陆,全程独立完成。他到底没敢跳,光是看着就觉得腿发软,现在他想起来了,想起来沈贺那时笑着对教练说了什么……他说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一刹那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他没回头,感到后背如芒在刺也没停下脚步,很快离开了酒店。

顾凛之晚上又鼓动他离开S城,沈贺父系的根基都在这里,梁平安留在S城就永远别想逃离的沈贺的手掌心。

梁平安听了,摇摇头,“我妈,我的大姐二姐,我的儿子,他们都在这里,我不能走。”

顾凛之笑了,“你真死心眼,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过先躲一阵子。”

梁平安一听是这么个理,当下就要收拾东西,投奔谁呢?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韩启威。他跟顾凛之一说,顾凛之就皱了皱眉头,“多一个人搀和进来就多一份麻烦,你应该和我去北京。”

梁平安看着他摇头:“沈贺在北京长大,比S城还熟。”

顾凛之不以为然:“怕什么?反正我跟他梁子也结下了。”

梁平安说不过顾凛之,想了一晚,第二天就去订车票,打算尽快离开S市。

临走前夕,天还没亮,梁平安的手机突然急躁地响了起来,他被惊醒腾地坐起来,光着脚在酒店的地板找了半天,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接了起来,“喂?小雨?”

“你在哪?”电话那边的女人似乎很着急,直奔主题。

半个多小时后,梁平安刚刚把自己收拾利索换了衣服,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听起来又急又快,像一对鼓槌急促地在门上擂着。

梁平安一开门,赵小雨推着他就闯了进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女式皮包就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女人红着眼睛叫喊着什么,反反复复地骂着他混蛋,没良心。梁平安没还手,直着身子硬挨,听了几句总算明白过来,刚要解释,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看到是赵小雨又猛地刹住脚步,犹豫地看着他们。

梁平安连忙对顾凛之使眼色让他出去,顾凛之明白了,从善如流地退开几步,顺手带上了门。

法院把梁君文判给父亲了。准确来说是剥夺了赵小雨的监护权。梁平安和赵小雨是协议离婚,财产和子女抚养权梁平安一样也没争,所以过程结束的非常快,如果走诉讼路线整个离婚过程可能要用上一年还要多。

然而本已尘埃落定的事情突然出了变数,赵小雨收到法院传单要把她的抚养权重新判给梁平安,照常理说夫妻双方达成子女归属权的协议后法院是不会再随意更改判决的。梁平安知道是谁从中作梗,他却不想再做解释,他只好跟赵小雨再三保证:“小雨,我不会和你抢文文的。”

临走时,赵小雨总算稍稍平静下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她一大早起来看到法院传单心脏差点停跳,她以为梁平安临时变卦,头也没梳就冲出来,在那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多恨梁平安一点了。

赵小雨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前这个眼里布满了血色,嘴唇干裂的女人,镜子里映出的一切都在诉说着她的不幸福,她少女时对于爱情充满期待,摩拳擦掌地准备迎接一场地老天荒的守护,她连想都没想过她将会经历一次彻底失败的婚姻。这比最荒诞怪异的的噩梦还令人恐惧。

赵小雨把散出来的一缕发丝卡好,走出浴室,打开房门,用背影冷漠地留给梁平安一句话:“后天上午九点。”

梁平安的回答被“咔哒”的门锁声留在墙壁之内,他心力交瘁地坐在床沿,一动也不想动。过了一会儿他走到隔壁告诉顾凛之把火车票退了,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去法院的前天晚上,梁平安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他想起梁君文出生时的模样,婴孩的两只小手握得紧紧地好像攥了两个核桃,圆圆的肚脐像鼓出来的纽扣,男孩嘹亮的哭声像把号角,吹响在长长的医院走廊,他似乎看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藤蔓和鲜花层层蔓延开来,晃得人眼花的光芒从白色的墙壁投射而出,他的儿子柔软地蜷缩在他的臂弯里。闭上眼睛,他浸泡在深夜里的耳朵似乎还听得见那美好而动人的啼哭声。

在这回忆作曲的寂静音乐里,梁平安逐渐感到一丝困意,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变作了无根的浮萍,在婴孩依依呀呀的呓语里随波逐浪。

第二天梁平安是被顾凛之叫起来的,两人打了车,匆匆忙忙到了法庭。赵小雨已经提前一步抵达,她蹲着身子,拉着梁君文的手,面对面地正说着什么。

两岁以内处于哺乳期的孩子多数会判给母亲抚养,赵小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用怀疑和隐约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梁平安,似乎难以理解法庭这次毫无前兆和不合常理的改判。

近一个小时后,所有的程序和陈述已经进行了大半,赵小雨终于露出一点忐忑和紧张的笑容,几乎可以确定法庭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改判。然而直到最后一刻,面目严肃得麻木的法官却看着她说出完全出乎人意料的判决。

赵小雨猛地站了起来,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拽过梁君文,急切地说:“文文,文文你告诉他们,你告诉他们!”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看法官,又飞快的瞥了一眼梁平安,又对上他妈妈瞪大的眼睛,他瑟缩了一下,小声快速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除了梁平安以外,可能没人听清小男孩在说什么。梁平安觉得眼前一黑,胃里突突地一跳一跳的。

赵小雨拍了梁君文的脑袋一下,亟不可待地催促道:“大声点说!”

二岁多点的孩子根本还不懂事,被妈妈一催,梁君文仰起脑袋:“我喜欢妈妈,爸爸是同性恋。”

小男孩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刚会说话还没多久,还处于鹦鹉学舌的阶段。他不懂同性恋是什么意思,在场的其他成年人却没有人是不明白的。然而明白也当不明白,通常年龄在十岁以上的孩子法院才会考虑听取意见,法官以梁君文年龄实在太小为由,最后的判决没被更改。

一出法院赵小雨就崩溃了,她拉住梁平安,白皙的手上竟然蹦出了青筋,她满脸的汗水和泪水,几乎软倒在地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文文了,我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梁平安搂紧赵小雨,他心中的无奈和绝望不比赵小雨少分毫,但却没办法像女人一样大声哭诉出来,他重复着说对不起,嘴巴和大脑却分离开来,思绪如同粘连的茧丝,甩也甩不掉。生在这个时代,庸庸碌碌地为大多数人的价值观而努力,坚信幸福的生活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来实现,然而直到某一刻你触摸到头顶上无形的穹顶,它罩住每一寸空间遏制风的流动,你才会惊觉你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工作不是你的,房子的产权只有七十年,其实什么都不是你的,因为你永远不是完全绝对的主宰。人情之上有金钱,金钱之上有权利,权利之上有死亡,死亡之上有理想,理想之上还有时间,时间之外是你想不出的至高无上。

这悲观而沉重的情绪一瞬间笼罩了梁平安,他感到自己就像被扣进玻璃杯的飞虫,有一双眼睛正无声无息地盯着他,还有一双手肆意摆弄着小小的杯子,让他往东走他便往东走让他向西行他便只能向西行。明明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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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安把赵小雨和梁君文一起送回家;他站在玄关处内心充满了歉疚;女人最近憔悴了很多;抱着一只手臂低着头不去看他。

“我走了;小雨,你好好照顾自己。”梁平安犹豫了一下,没再为自己辩解;只低声道:“我不会和你抢文文;你放心。”

赵小雨低不可闻地嗯了声,躲避着他的视线。

梁平安不再说话,沉默地退到门外,防盗门在他眼前合上;就这样无情地锁住了他长达四年的婚姻。

在等公交车的五分钟里;梁平安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心里猛地一沉,顾凛之的声音传了出来:“平安我得回趟家,有急事。你照顾好自己身体,我尽快回来找你。”

梁平安连忙回答:“你别着急,我这么大人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回到酒店,隔壁房间已经没有人了。他站在走廊,深红色的织花地毯如同怪兽长长的舌头,蠕动着向他爬过来,他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半天,桌面是赵小雨抱着梁君文的合影,女人和孩子咧着嘴正笑的开心。他把一个名字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按下了通话。

沈贺拿起筷子,抬眸轻笑一声,“自我回国一直想再吃一次你做的菠萝咕鲁肉,今天终于得偿夙愿。”他一边说着,一边心满意足地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下一秒,他的眉毛飞快地皱了皱,又极快地收敛起来恢复如常。半晌,沈贺放下筷子,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咸了。”

梁平安没接话,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沈贺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沈贺闭着眼睛,许久没说话,一片逼仄的寂静里,梁平安感到后背一点点紧绷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男人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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