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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到清朝当戏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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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春沁园热闹如常,大堂下坐得满满当当,就连沿墙一溜儿高凳也全是人头,挤得瞧不见一丝缝儿。
独眼儿的茶坊头往堂下瞧了一眼,哼着小曲儿忙着拨弄手头的算盘,一抬头,瞧见帘子外进来一人,赶忙收了算盘,拱着手迎上去,“哟,苏老板。”
来人显然刚完戏,身上还着着戏服,头面儿也没卸,脸上还勾着粉彩,外眼角略往上挑,吊梢凤眼,说不出的妩媚多姿,神韵飞扬。
苏倾池吊着眉梢,神色看上去并不多爽快,身后的小厮赶紧上前去搭手解彩绣的帔,生怕晚一步遭骂。
“小宝儿呢?”苏倾池端着青瓷的茶杯,抿了一口。
正问话间,帘子已掀开,外边兴冲冲地跑进来一个少年,“哥,你如今成了角儿啦,外头的人都在叫好儿呢。”
说话之人十四五岁光景,身穿白色缎子长褂,襟口有刺绣,外边罩一件翠色对襟圆领马褂,腰际垂着一块碧色玉石佩饰,加之少年眉目清俊,五官细致如雕琢,活脱脱一个金童模样。
“这么急做什么,喘口气再说话。”
苏倾池这话说完,脸上的妆也卸完,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柳眉,凤眼,薄唇,尖下巴,简直比那勾了妆的“俊扮”扮相还夺魂摄魄。
苏宝儿咕咚咕咚几口牛饮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一抹嘴,拖了个高凳儿坐下就拉着苏倾池的手,一张嘴动个没停,“哥,你不知道,如今京城大街小巷儿都在说你的名字呢,我瞧着,你要是再唱上两出,一准儿红遍京城。”
“焚琴煮鹤,牛嚼牡丹。”苏倾池咬牙切齿,一脸被割了肉似的疼惜样儿。
苏宝儿吐吐舌头,讨好地上前给苏倾池捏胳膊捶肩,“嘿嘿嘿,我的好哥哥,改明儿我也跟你学戏?名师出高徒,到时候我成了京城名角儿,我天天拿碧螺春养着您?”
“皮糙肉燥的也想学戏,练字去。”苏倾池拍掉肩膀的猴爪儿。
“哥~”苏宝儿不甘心。
“嗯?”苏倾池音线一压,凤眼一瞪。
“我去练字。”苏宝儿一张嘴噘得可以挂葫芦,临走的时候偷偷冲苏倾池扮了个鬼脸,不巧正被苏倾池瞧见,顿时缩着脖子踮脚跟儿跑了。
苏宝儿下楼,正巧碰见端着个檀木匣子上来的老佘头,苏宝儿盯着那个雕花匣子,“又是送我哥的?”
老佘头笑得一脸褶子,“你可说对了。”
“里边儿什么东西?”苏宝儿上去就要夺。
老佘头一把护住匣子,心有余悸,“哦哟哟,小祖宗,道台大人的东西可不能有闪失。”
“哼”,苏宝儿把脖子一扭,把碰过匣子的手往裤腿擦擦,“一个个盯着我哥就跟盯块红烧肉似的,一窝子绿眼儿饿狼。”
“小祖宗,这话在外边儿可说不得。”老佘头瞅了下四周。
“我练字去。”苏宝儿饶过老佘头下了楼,嘴里嘀咕了一句,“我不说,他们也是狼。”
燃着熏香的暖炉冒出袅袅香云,勾连缠绕,化作丝丝缕缕云烟,雕梁画栋的厢房之内,苏倾池眯着眼倚在软塌之上,手里摩挲着一个翡翠扳指。
那扳指莹润有光,润泽无暇,外壁雕琢着浅浮雕莲花纹,纹饰图案及雕工均极尽精致,精美异常,摸上去更是一股冰清玉莹的凉意,便是不懂翡翠之人也知道这是块珍品。
这扳指看似是个小物件,在大清朝,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佩戴。
苏倾池手里这件材质上称,质地纯粹的翡翠扳指,那更是非皇室贵胄不敢轻易佩戴。
“倒是个好玩意儿。”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苏倾池将扳指戴在拇指之上,对着雕栏的窗户,细白的手指在翡翠的映衬之下,肤色近乎透明,让人不禁觉得那寸肌肤比那价值连城的翡翠还来得珍贵。
“哥。”苏宝儿从外边推门进来,带了一股子凉气,惊了室内的烟熏暖香。
苏倾池将扳指收好放回紫檀木的匣子,“丢了魂了?冒冒失失。”
苏宝儿眼儿尖,早瞧见那扳指了,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你也不怕收了他们的东西,哪天就被他们吞得骨头都不剩。”
“我既然敢在这京城唱戏,自然晓得这里边儿的规矩。”
苏倾池收了扳指,重新倚回软塌,懒懒地道,“这些个东西,哪是你想收便收,不想收便不收的?你若是把这些个玩意儿退回去,人家倒说你假清高,不知趣儿。”
苏倾池掩唇打了个呵欠,醉蒙蒙地眼神勾过来,“反正这些个劳什子是他们送的,又不是我问他们讨的,他们愿意拿钱买我一个乐意,我哪有不愿的道理,若是想别的……”
苏倾池眼神一冷,嗓音一沉,“哼,猪屎一样的人也敢打我的主意。”
苏宝儿嘴角一抽,“哥,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角儿,别成天把猪屎挂在嘴边。”
“怎么?屎就不是个好东西了?在我眼里,那些可比这翡翠扳指,玛瑙镯子来得有用,说到这里,我那片小菜园子浇粪了没?”
“浇了,你没闻到我身上这股子味儿……”苏宝儿忽然住了口,拔腿就往外跑。
只听得“咻”地一声,一只黑缎的方头鞋飞出来正中门框,“再敢不洗澡就进我屋,我打折你的狗腿。”
苏宝儿长长吐了口气,还好他反应得快。
等他哥房里没了动静儿,苏宝儿才猫着腰挪过去,偷偷把那只鞋捡过来揣进怀里,打着他哥的名头儿,这鞋可得卖几两银子。
太阳落山,天将黑未黑之时,外边尽是一片昏黄朦胧,只隐隐绰绰地听得:“咚!——咚!”“咚!——咚!”“咚!——咚!”
一快一慢,三下更声。
伴着更声,是打更老翁的吆喝,“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整个京城,到了这个时候繁闹已散去一些,日头落山,只街道上残留着余温挨着地上的青石板在低空打着卷儿。
这个时辰最热闹的莫过于正阳门的两个城门洞了。
正阳门俗称前门,又叫前门楼子,京城九门之首,乃明清两朝皇帝祭天、演耕、巡狩必经之门,官员入朝退朝,百姓出入内城,都只能从正门左右的城门洞。
左右门洞向夕即闭,故而,每日临近点灯之时,行人车马竞走飞驰,可谓“未闭前门已早惊,上灯时候乱奔行。此时出入都随便,无复人言倒赶城。”
此时,苏倾池刚沐浴完毕,身上还带着湿暖的潮气。
门上响了两声敲门声,“哥,睡了?”
里边没声响,苏宝儿便知他哥还未睡下,嘿嘿笑两声便推开门钻了进去。
苏倾池一袭过腰的长发,如泼墨一般散落在白色丝绸里衣之上,竟像是一副水墨画迹,还带着江南雨后的湿气。
苏宝儿有些看呆了,还没回神一个湿热的帕子忽然打在他脸上,苏宝儿一接,正是他哥擦身的巾子。
“有事?”苏倾池淡淡斜他一眼,已披了外卦,扣了琵琶锦缎盘扣。
苏宝儿嗅得那巾子上他哥身上的暖香,心里一阵荡漾,赶紧把帕子沾水搓了拧干递给他哥,“哥,班主让我知会你一声儿,明儿个你替姓尤的去庆喜楼唱一出《长生殿》。”
“嗯,银钱怎么算?”苏倾池在镂雕着花鸟的圆凳之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苏宝儿注意了他哥手上的杯子,他哥是个讲究的人,吃穿用住之上均比这春沁园别的戏子苛求得多,也亏得他是戏班的顶梁柱,不然早被班主拿棍子赶了。
他哥此时喝茶的杯子也是精挑细选的,那杯壁上粉彩松鹿纹极尽精致细腻,连鹿口衔的灵芝也都清晰可见。
苏宝儿收回心思,“银钱当然是咱们拿,到时候秦家打赏的银子,咱分他一些便是。”
“唱什么?”
“自然是旦,班主知你擅长扮旦角儿。”苏宝儿咧着嘴笑说。
苏倾池嘴角带着一丝不悦往一边撇了撇,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这次你倒是殷情得很。”
“嘿嘿,我听别人说那秦家小姐是个美人,我这不也想那什么吗。”苏宝儿挠着头也不知羞。
“得,明儿跟去吧。”
“哎。”苏宝儿兴奋地点头。
“还有事?”见苏宝儿还赖在这儿,苏倾池又问。
苏宝儿有些扭捏,又是抓头又是挠脖子,“哥,我今晚跟你睡成不?”
苏倾池这脸刚一冷,苏宝儿马上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急吼吼地说,“哥,前头客栈那哥俩成天地一起睡,我长这么大,你都没同我亲近过。”
“怎么着,学会耍赖了?卖豆腐家那小妮子还嘬奶呢,你是不是也要吃?”苏倾池向来讨厌别人沾他,就连这个当初他捡来的孩子也不例外。
苏宝儿却是不放手,委屈地嘀咕,“我还没吃过奶呢。”
一句话让两人失了声,只觉得舌尖涩涩。
当初苏倾池带着苏宝儿离开王家村五湖四海地游荡,吃了多少苦,怕是他们自己也都说不清楚,只觉得一辈子该受的苦在那几年都被他们尝了个尽。
住的是窝棚破庙,吃的是馊菜酸水,炎炎烈日,只能晒着,冰天雪地,只能受着,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哪来的人疼?不往你身上吐口唾沫已算不错。
便是他们当初一口气没挺过来,死在路边,那也只是成了野狗的吃食。
想着,苏宝儿不禁红了眼,脸贴着他哥的背,低声呜咽起来。
眼泪珠子刚成粒,还没滚下来,他人已经被苏倾池推开。
“走开,出息劲儿。”苏倾池崴了他一眼。
苏宝儿伶伶地站在一边,看着他哥已上了床,拉了薄被背对着他躺下了。
只是那床边却是给他留了些地儿。
苏宝儿抹了眼泪,脱了外卦,便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去,免得晚了一步,他哥就改了主意。
“嘿嘿嘿,哥~”苏宝儿抱着苏倾池的腰,猫崽似的蹭两下。
“啧。”苏倾池厌恶地往里边挪了挪。
“哥~”苏宝儿没因为苏倾池的冷淡而退怯,再度贴上去。
这辈子跟了他哥,他算得了福。
“明儿再敢沾我的床,我折了你的腿。”苏倾池恨恨地说。
“晓得了。”
是夜,苏宝儿悄悄儿地把鼻子贴近他哥的身子,怕是那秦家小姐,也没他哥来得好闻。

《长生殿》

清代朝廷有禁止旗人、八旗官兵进入市井戏馆看戏的禁令,又因“内城逼近宫阙,禁止开设戏园、会馆、妓院”,所以内城并无戏园子供人赏戏,然大清朝几乎没人不爱看戏,于是王公大臣效仿宫廷,贵商富贾效仿豪绅官吏,纷纷在自家府邸建起戏楼。
这秦家老太爷八十大寿,秦老爷子便请人到自家戏楼唱戏祝寿。
据说这秦家和皇家还能扯上些关系,家大业大,在这京城也算得上名门大家。
要说祝寿,本不该唱这《长生殿》,偏秦老太爷就爱听这出,秦老爷子为讨老太爷欢心,特意点了这出戏,还交代说若是演得好了,另外有赏钱。
秦家不愧是京城望族,入园那些个大厅、群房、游廊、山石、凉亭可了不得,飞檐卷梢的楼阁前有大片碧玉湖,碧玉湖上又有水榭凉亭,凉亭下便是蜿蜒雕琢的白玉桥,玉桥之前重重碧柳,远远看去,烟柳浓翠,水天一色。
秦家老太爷爱听戏,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秦老爷又是个出了名儿的孝子,可想而知,秦家这戏楼该有多富丽堂皇。
秦家大戏楼为三卷勾连搭式,飞檐翘角,画栋雕梁,戏楼自东向西分别为前厅、扮戏房以及戏台。戏台坐南朝北,玲珑精致,戏台四周有矮栏围绕,矮栏根根精细雕琢,依稀可见上边雕绘的花鸟虫鱼,戏楼两边有游廊,游廊之外便是疏疏落落的花木山石,楼景掩映,相得益彰。
众人已经将衣箱、靴包箱、切末、把匣子一一放置到扮戏房,苏倾池向来懂得享受,趁着戏还未开场,已经先把秦家园子逛了个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雪白赤眼的毛兔儿。
苏宝儿乐颠颠地跑过来的时候,正瞧见他哥两根手指捻着个兔儿,肆意把玩,他顿时乐了,上去就要讨来玩,“哥,让我玩玩儿。”
苏倾池似已玩腻了这巴掌大的毛兔儿,随手丢给苏宝儿,“拿去。”
苏宝儿险险接住,捧在怀里又摸又揉,热乎得不得了,“这兔儿哪儿来的?”
“捡的。”苏倾池懒悠悠地道,“收好了,别让它跑了,回去扒了毛还能炖碗汤。”
苏宝儿把兔儿一藏,嘴里嘀咕,“这么小,你也舍得。”
说话间,那头秦府已来了家丁,说是准备准备要开戏了,苏倾池便不再耽误,临走时又给苏宝儿提了个醒儿,“看好咯。”
苏宝儿冲他吐舌扮了个鬼脸,捧着兔玩儿去了。
没多刻,戏台那边就敲锣打鼓地唱起大戏来,秦府整个府的人几乎都跑去听戏去了,连粗使下人也见不着几个,苏宝儿坐在假山上,亵玩着手心的兔儿。
偶尔往戏台那边张望一眼,便能看到戏台之下坐得满满当当的宾客以及戏台之上他哥穿着繁杂浓艳的戏袍,头戴玲珑珠翠,扮作杨贵妃,正在翠盘之上作霓裳羽衣舞,身姿曼妙,娇柔妩媚,引得台下叫好声连片,秦老太爷也是眉开眼笑,没几颗牙的嘴就没合拢过。
苏宝儿正瞧得起劲,耳边就传来两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
“小姐,那苏倾池扮相可真好看,我差点就以为是天仙了。”一个着着翠衫的女童携着一个妙龄女子从湖旁柳畔信步走过来。
“苏老板扮相自是不用说,唱得也好。”说话之人声音清甜悦耳。
待看清那说话之人的相貌,苏宝儿只觉心头一动。
那小姐正值二八芳龄,肤色嫩白,秋水眼眸,樱桃小口,一袭粉色银线的丝绸凤尾裙,裙上飘带荡漾,裙幅底下绣着水纹,裙底隐隐可见绣花弓鞋,说不出的娇俏玲珑。
“哎呀。”苏宝儿看呆了,一不留神从假山上栽下来。
“谁在那边?”那嗓音稚嫩的丫鬟护着她家小姐问道。
苏宝儿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从假山后头走出来,身上头上尽是草屑子,模样狼狈。
他见那丫鬟要喊人,赶紧说,“别别别,我不是坏人,就那台上扮杨贵妃的是我哥。”
苏宝儿指着戏台。
那丫鬟上下将苏宝儿打量一番,又转头往戏台那边看了一眼,双手一叉腰,“我看可不像,八成是外边跑进来的小贼。”
这小丫鬟诬陷也就诬陷了,还拿指头戳苏宝儿的肩膀。
苏宝儿后腿一步,反口就说,“你个小丫头牙尖嘴利,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你。”那丫鬟气得直跺脚。
“怎样?”苏宝儿正得瑟,冷不防怀里的兔儿蹦了出来。
那丫鬟眼尖,立刻就指着地上的兔儿,“好呀你,小姐,你看,这不是雪儿么,这人果然是个毛贼。”
眼瞅着两人又要争吵起来,秦思敏赶紧上前止住自己的丫鬟,“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两人互相哼了一声,扭头互不理睬,秦思敏掩唇一笑,瞪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眼,“你呀。”
“小姐~”那丫鬟跺脚。
秦思敏弯腰拾起地上的兔儿,抱在怀里轻轻抚着,然后对苏宝儿道,“这兔儿名叫雪儿,家父前些日子从一商贩手中买来送予我作伴,不知……”
“我叫苏宝儿,你直接叫我名字就成。”苏宝儿拍着胸脯,心里却是砰砰儿乱跳。
秦思敏垂眸银铃儿一笑,“不知苏小少爷可否……”
苏宝儿弄了个大红脸,这兔子虽说是他哥捡来的,但指不定就是见着好玩顺手牵来的,秦小姐非但没怪他,还和他好言商量,苏宝儿只觉得臊得不行。
“这,这兔儿既是你的,你拿去就好。”苏宝儿扯着衣角咕哝,再不敢看秦小姐。
“如此,谢过苏小公子了,告辞。”秦思敏礼貌谢过,便领着丫鬟沿着石阶小道向另一头走去。
苏宝儿呆呆地望着秦家小姐离去的方向,心儿乱了分寸。
自打那次见了秦家小姐,苏宝儿对她便上了心。
“哥,我要考功名。”
苏倾池正翘腿躺在竹椅之上小憩,听得苏宝儿说的话,他眼睛一斜,“哦?”
苏宝儿收紧裤腰,挺了挺胸板,“我想好了,等我做了官儿,我就去秦家提亲,讨了秦小姐做婆娘。”
“然后?”苏倾池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苏宝儿想了下,“嗯,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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