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医生-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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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没料到一直缩在九爷身后的聂辰,竟敢如此挑衅,潘昱雄不由得笑了,“你这是在向我挑战吗聂辰?那要先掂一掂自己的分量!”
“搞不清状况的恐怕是你,何况子南的事,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让我挑战。”聂辰面寒如水,“很晚了,子南明天还要上班。”说罢再不看潘昱雄一眼,转身搂住霍子南的肩,“我们走。”
车子刚刚发动,霍子南忽然开口:“阿辰,等一下。”
“潘先生,过去那件事就这么算了,我接受你之前的道歉。”刚才的情况太过剑拔弩张,霍子南隐隐担心潘昱雄会因为自己对聂辰不利,语气不由自主带上了些许妥协,但绝不超出自己的底线,“我们都是成年人,不应该像孩子一样任性,事事都想要如自己所愿,对于自己不太合理的欲|望,最好学会自我约束和控制,免得给别人带来痛苦,对自己的内心,也是一种宽容,好吗?”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话语点到即止,带着些需要玩味的机锋,宽容平和,但绝不留一分转圜的余地。
对他这种不着痕迹而又恰如其分的示弱,潘昱雄几乎生出一丝惊讶,原来,他不是完全不识时务,也是这样会审时度势,这样会为他人着想的。
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潘昱雄淡淡一笑:“子南,对于那些自己非常在意的事情,如果一旦遇到挫折就立刻放弃,那岂不是一辈子什么事也做不成了么?对自己我从不过分宽容,至于曾经给你带来的痛苦,那确实是我的错,但相信将来我一定能够弥补。”
“不必了潘先生,我们到此为止,再见。”霍子南对他这样固执的近乎霸道的态度实在头痛,只好明着把话说死了,转头对聂辰说,“阿辰,我们走。”
聂辰和猴子先后驾车绝尘而去,潘昱雄忽然说:“阿宽,窑街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窑街是M市最有名的红灯区,充斥着最高档的KTV、三温暖和私人会所,从前这一行一直是13K垄断的,春节以后胡焕也砸了一大笔钱进去,开始和査飞对垒,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紧张。
潘昱雄一向是不过问窑街的生意的,不知今晚怎么忽然想起来,阿宽只好回答:“焕哥砸了很大一笔钱给美人港KTV,下半年以来査飞的生意缩减了几乎六成,他们矛盾很大,但焕哥管着白粉,手里现金充足,时间长了査飞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三天以内给我一份详细的资料,下月中旬,挑个时间给我约一下査飞。” 潘昱雄说,“另外,找个可靠的人,二十四小时盯着霍医生,尤其是他和聂辰在一起的时候。”
“是。”
凌晨两点,吃完宵夜聂辰驾车送霍子南回住处,车子停在紫玉花园门口:“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霍子南解开安全带,“很晚了,猴子不是说你最近很忙的么?早点……”
话音未落,聂辰忽然将他整个搂在怀里,紧紧圈住了:“别动!”
“干、干嘛……”霍子南吓了一跳。
“有人跟踪。”
“嗯?”霍子南回头想要往窗外看,聂辰抬手箍住了他的后脑,“别回头,既然人家想看,就让他看好了。”
“看?看什……”
还没说完,聂辰的唇不假思索地盖在了他唇上,先是轻轻触了触,而后密密地贴合了,辗转厮磨。
熟悉的气息幽幽飘在鼻端,他的唇温温地,润润地,带着些陌生的温柔,甚至有点诚惶诚恐。
一刹那,霍子南忘了任何动作,心底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倏尔填满,滋生出淡淡的微妙的眷恋,有些苦,有些酸,又有些甜。
久违的温暖和踏实如潮水般一寸寸蔓延开来,浸透了两年来的一切悲伤痛苦。
还是放不下啊,怨尤,也只是因为曾经爱的太深,付出太多,一旦目睹不堪,连听他撒谎的力气都失去了,根本无法面对,只想落荒而逃。
可纵然逃开了,还是无法割舍,仍旧贪恋他的拥抱,他的体温,即使接受他便等同于背叛过去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再试一试。
聂辰的唇小心地挨着他的,亲吻一般,却绝没有越矩的动作,片刻后十分君子地退开了,甚至没有弄湿他的嘴唇。
“晚安。”聂辰的气息有些紊乱,漆黑的瞳仁闪烁不定,仿佛有火焰想要跳跃而出,却被理智地压抑住了。
“晚、晚安。”霍子南心慌意乱地打开车门下了车,不知怎的,心头有些莫名的焦躁,以及……失落。
“子南。”聂辰忽然叫住了他:“下周五晚上有空么?”
“我还是十二点下班。”
“有个车手向我挑战,我们要在海滨大道单挑,你要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好么?”聂辰说,“放松一下。”
“嗯。”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好几次,更晚了。
关于一入V后的更新速度,底线是原先的隔日更4000+,绝不会慢于这个速度,周末及节假日时间比较充裕的时候,会量力加更。
以下,十分感谢越莲越大人送给我的贺图,实在是太口耐了,星星眼,但……为毛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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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飙车
微黑的天色中,急救警报声响彻天际,几来辆救护车飞驰而来,停在天佑医院急诊大厅的门口,护工们从车上抬下一个个简易担架,担架上的人们有的哀哀哭泣,有的大声呻吟,有的浑身鲜血昏迷不醒。
急诊外科,抢救室里气氛紧张无比,护士们熟练地清理着狰狞恐怖的伤口,医生面色凝重地操作着各种急救设施,竭尽所能地挽救着伤者的生命。
阴雨连绵一个多月,交通事故层出不穷,这天下午七点,天佑医院附近的路段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撞车案,一辆Pajero撞翻了一辆十三座的面包车,驾驶Pajero的女人毫发无损,面包车里写生归来的职高学生却是两死十伤,送到天佑医院的时候,几个重伤员已经是奄奄一息。
霍子南十几天前就被借调到了急诊外科,自然也参与了这场抢救,因为职位较低,他只负责处理一些轻伤员。
刚刚缝合完一个伤口,外面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争执声,接着诊室的门被“嗵”一声撞开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医生被人一脚踹了进来,带翻了椅子摔倒在地上,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门口大声叫喊:“他妈的这医院的大夫都死绝了吗?”
伤员吓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被踹飞的医生爬起来后躲在霍子南身后浑身发抖,霍子南只好挡在他身前问闯入者:“你们是谁?为什么打人?”
“我们大嫂撞了头,叫了半天你们居然没人管,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语气嚣张,“我们大风哥你们都不放在眼里!”
原来是那个肇事司机,霍子南皱眉,他本是极厌烦这种酒后驾车草菅人命的人的,但本着职业道德还是耐心地解释,“她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我们要先腾出精力来治疗比较紧急的伤患。”
“什么紧急不紧急的,我们大嫂头疼最紧急!”来人点着霍子南的脑袋,“海盛大风哥你得罪的起吗?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原来是黑社会,霍子南更加反感:“对不起,重伤员还没处理完,头痛的话我开个CT单给你,等结果出来后再说,现在先请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你说什么?”那人大怒,一把揪住霍子南的衣领,“你他妈的叫谁出去?”
霍子南抓住他的手腕,挣了一下没挣开,厉声说:“松手!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叫保安?”对方狠狠一推将他撞在墙上:“让老子教教你怎么做事……”刚抬起手来,右腕忽然被人一把握住了,怎么也劈不下去。
“谁他妈的管闲事?”那人恶狠狠地一回头,脸色刷一下变了,呐呐说:“阿、阿宽哥,您怎么来了……”
阿宽冷冷瞥了他一眼,松开手,对霍子南欠了欠身:“对不起霍医生,让您受惊了。”
见阿宽对霍子南如此恭敬,那人也吓了一跳,审时度势,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帮霍子南理了理制服,又拍了拍他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对不起对不起,一场误会啊误会。”
霍子南厌恶地闪身躲开了,阿宽推了那人一把:“带你的人滚出去!”
众人退开,霍子南冷淡而客气地对阿宽说了声“谢谢”,开始收拾之前摔在地上的椅子和医疗器械。
阿宽站着不动,霍子南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还有什么事吗?哦,你是来处理车祸的吧?你们那位女士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交警都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请跟他们去交涉就行。”
“不是为了这个。”阿宽说,“刚才有人打电话说他们在急诊科闹事,我正好在附近,怕他们伤着您就过来看看。”
“那真是麻烦你了。”霍子南微微笑了笑,一边在水龙头上洗手,一边淡淡说:“我想我的日常生活你现在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其实我的日子过的很简单,麻烦你回去告诉潘先生,真的没有必要耗费资源来监视我,这没有意义,我想要做些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他不见得能够阻止,何况……他高不高兴我一点也不在意。”
“霍医生,别这样,有些话……我一直想跟您说。”阿宽犹豫了一下,回手掩上房门,低声说,“潘先生他是真的喜欢您,我跟着他快十年了,从没见他这么在意过一个人。他那个人性格是独断了点,对身边的人也不算很体贴,但做大事的人,脾气难免大一些,请您体谅一下他的心情。”
霍子南甩了甩手上的水滴,问:“是他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么?”
“不,这些话是我自己想说的。”阿宽说,“潘先生太喜欢您,您脾气又太倔,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才冒犯了您,可您现在这么恨他,您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做事后悔过,这是头一次,他真心诚意地跟您道歉,您能不能试试把这一页揭过去?”
揭过去?霍子南笑笑,他的性格其实一向是宽容的,但宽容并不代表没有底线,并不意味着就够容忍对自尊和人格羞辱。
直到双手的水渍几乎干透了,霍子南才说:“阿宽,潘先生是你的老大,在你眼里也许他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但要知道,人和人不一样,如果非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那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一种折磨。”
“霍医生,我知道您的脾气,这个时候说潘先生的好话您肯定听不进去,可是,潘先生其实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冷酷,只是作为海盛的大哥,经历了太多腥风血雨,心肠难免硬一些。”阿宽说,“也许从你们相识之初,为了阿杰的事潘先生对您不够尊重,您对他一开始就是抵触的。可跟了他这么久,又跟您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我真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潘先生需要一个您这样温柔宽厚的人在身边,在这个复杂的城市,您也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来保护和扶持。”
“阿宽,你的话也许不无道理。”霍子南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人与人之间彼此的爱慕和信任,从来不是因为外人看着合适,或者互相都有需求就能产生的。在我心目中,感情最重要的前提就是平等和尊重,可潘先生显然做不到,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份平淡安稳的生活,所谓位高权重之人的保护和扶持,对我来说很可能只是枷锁。”
“是因为聂辰吗?”阿宽忽然说,“您认为跟聂辰在一起,就能过平淡安稳的日子吗?恕我直言,那恐怕更加危险……”
“这跟别人没有关系。”阿宽的话带着些微妙的弦外之音,霍子南立刻警觉起来,“请你告诉潘先生,不要因为我拒绝了他就迁怒于其他人。”
阿宽轻轻摇头:“霍医生,这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事情。”
霍子南还要说话,门忽然被打开了,主任医师探头进来,皱了皱眉:“霍医生,大家都很忙呢,好几个伤员要转去骨科。”
“我马上来。”霍子南立刻答应了,对阿宽说:“抱歉,我还要工作,请将我的话转告潘先生,让他别再派人跟踪我了,还有,不要迁怒于聂辰,这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失陪了。”
虽然阿宽的话让霍子南忐忑,但这一晚工作实在是太紧张,紧张的让他根本无暇细想他话里的深意。
凌晨一点霍子南才结束了工作,头昏脑胀地出了大门,发现聂辰的车子停在门口。
“工作处理完了?”聂辰替他打开车门,“之前护士说你们在抢救一批车祸伤员,我就没打扰你。”
霍子南上了车,看看表,“抱歉让你等了快一个钟头。”
“没关系。”聂辰发动了车子:“怎么样,还想去看我飙车么?”
“哦……”霍子南这才想起上次聂辰说过今晚要跟人飙车的,虽然身心俱疲,还是不想让他失望,“好啊,正好放松一下,反正明天休假,晚点回去也无所谓。”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海滨大道,霍子南一眼便看见自己曾经坐过的那辆火红的摩托车停在路当中,彪悍而流畅的机型,张扬又不失内敛的颜色,暗夜中散发着魅惑人心的桀骜之气,就像它年轻的主人一样。
一上赛场,聂辰整个人都变了,再没了往日的冷峻淡漠,棱角分明的面孔浮上自信到嚣张的光芒,年轻、活力四射,让人怦然心动。
聂辰为霍子南和队友们互相做了介绍,四下看看,问“阿安呢?”
“被他老妈征用了。”阿豪说,“他现在是三陪先生,这会儿正在游艇上陪他表妹打桥牌呢,十分钟前还打电话问你到了没有。”
“晚点我们出去玩再叫他吧。”聂辰整理了装备,又走过去跟对手说了几句,两人握了握手,而后上了车:“开始吧。”
队友们纷纷给他加油,戴上头盔前,他回头给霍子南一个微笑,张了张嘴,口型是“等我”。
身材妖娆的女孩站在两辆摩托车之间摆了几个诱人的Pose,而后双臂一挥,比赛正式开始。
寂静的夜里摩托车发出惊人的怒吼,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飞驰而去,暗夜中几乎看不清轮廓,只有尾灯的光如魅影般一晃而过,消失在第一个转弯处。
霍子南以前只看过正式的场地赛,从没有看过这种一对一的地下飙车,没料到聂辰这样的注册车手,居然也会参加这种违法的比赛。
但也许正因为它不合法,才显得分外刺激,分外诱人,周围的人都像在过嘉年华一样兴奋地叫嚷着,在这群活力无限的年轻人中间,霍子南也受了感染,抛下了紧张的工作和阿宽带着机锋的那番话,渐渐放松了下来。
阿豪一直用对讲机指挥着人沿途封路,虽然他命令的有条不紊,霍子南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他们速度这么快,万一有人疏忽,会不会出事啊?”
“所有的岔道口都会有人盯着,赛程也不长,基本不影响交通。”阿豪说,“你跟辰哥很熟的吧?他以前从没带人来看过比赛。”
“呃……还好。”
对讲机里不停地传来沿途发来的战况,一开始四个路口两人都是并驾齐驱的,从第五个开始聂辰占了上风,二十分钟后终点传来兴奋的叫声:“辰哥赢了!”
过了半个小时,聂辰飞快地飙了回来,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摘下头盔和手套丢给阿豪,胡乱耙了耙头发:“等急了吧大家,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遇弱则弱。”
对手正好也到站,闻言忿忿说:“别得意,下个月我大哥来过来,你有种跟他单挑。”
聂辰毫不在意地笑笑,“好啊,但愿他能比你快一点。”
散场后阿豪建议大家去唱K喝酒,聂辰问霍子南:“想去吗?”
“我就不去了。”霍子南推辞,“我什么都不会,免得去了扫大家的兴。”
“那算了,咱们改天吧。”聂辰说,“最近公司事情多,很忙……”
“不是吧。”队友们都露出失望的神色,纷纷说,“辰哥好久都没跟我们玩过了……”
霍子南不想聂辰因为自己疏远了大家,便说:“别让大家失望,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