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医生-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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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点头:“他最近压力太大,睡眠太少,精神不集中,所以今天才受了伤,借这个机会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除了消炎药,最好打些镇定的药物,但要注意量。”马医生点头,依言取了镇定剂加在了吊瓶里。
马医生走后老刘过来给聂辰收拾衣物,老刀命他切断了家里所有的通讯器材:“阿辰需要静养,帮里和公司的事务最近一段时间都先让阿蟹替他打理,下周一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老宅,任何人要见他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老刘点头答应,老刀打发他出去,又叫了猴子进来:“阿辰最近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半个月的功夫瘦的都脱了形,秘书说他老是不睡觉,连饭都不怎么吃,光是抽烟,这些,都是因为霍子南的事吧?”
猴子点头:“辰哥他……对霍先生,确实感情很深,霍先生他也不像是……”
“阿辰的身手你们都清楚。”老刀打断了他,“要不是最近精神恍惚,今天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是13K的老大,甭管是霍子南还是其他人,都不该如此深入地影响他的情绪。”
猴子默然,老刀又说:“你是聂家的亲卫,但也是13K的人,孰轻孰重你心里也该有个计较。这两天你留下来守着阿辰,管住你的嘴,万事都等过了周一霍子南和潘昱雄离开国内再说。”
猴子思忖片刻只好点头:“是。”
此后13K几个堂主陆续都来探视聂辰,老刀一一接待了,天黑透时送严坤出了聂家老宅,站在门口,说:“放心吧,他没事,过两天就会醒了。”
严坤劝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他还年轻,半个月就能缓过来。”
老刀点了点头:“今天他虽然受了伤,但事情办的很好,本来查飞死后大家的势力都得到了均衡,13K日趋稳定,现在胡焕又死在了阿辰手上,阿灭垮仔这帮人也都服了他……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九爷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
严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是,13K乱了两年多,这下总算出了一个能平服人心老大,又很会做生意,你我都没看错,阿辰,他担得起这个担子……”
聂辰觉得自己从来没睡那么久过,一睁眼天是黑的,迷迷蒙蒙睡过去,再睁眼天还是黑的。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整个人的生物钟都乱了,这天深夜才忽然醒了过来。
浑身发软,伤口倒是不怎么疼,聂辰勉强爬起来开了床头灯,一边简易床上的猴子立刻惊醒了:“辰哥?你醒了?”
“几点了?”
“三点半。”
“今天几号?”
“你睡了一天两夜了。”
“哦……”聂辰揉了揉脑袋,摸了摸床头柜,“我的手机呢?”
“落在公司了,我已经跟秘书说了,他明天就给你送过来。”猴子倒了杯水凑在他唇边,聂辰喝了两口,感觉头疼的不行,又倒回枕头上,“霍先生有消息么?”
“……没。”
聂辰闭着眼躺着,也不说话。
“再睡一觉吧,才半夜。” 猴子关了床头灯,刚躺回简易床,黑暗中忽听聂辰说:“猴子,你没有事瞒着我吧?”
虽然身经百战,很多测谎仪都拿他没辙,听到聂辰的问话猴子还是禁不住心虚,勉强稳住心神,呐呐说:“没有。”
顿了顿,聂辰又说:“胡焕不该死的这么容易的……那个线人,根本就不是胡焕的亲信……他怎么会有这么确切的消息……”
猴子心中一跳,等了半晌却不见聂辰继续说下去,起身一看,只见他紧紧蹙着眉躺在那儿,一头的冷汗,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又睡了过去。
猴子松了口气,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汗,看了看不远处桌上的电子台历,还好聂辰神智不算清楚,不然知道自己被打了镇定剂睡了三天,不气疯了才怪。
同样的深夜,霍子南却完全睡不着,躺在潘昱雄宽敞的大床上发愣。
也许是白天无所事事太轻松,他最近总是整夜整夜地失眠,今晚扛着酒精过敏偷偷喝了两大杯威士忌,原以为会醉得睡过去的,没料到比平时还清醒。
脑子里乱哄哄的,胡焕死了三天了,他心头一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加之潘昱雄这几天一直呆在市里没有回来,他的日子过的还算轻松。不过去英国的签证什么的都办好了,三天后的机票昨天阿宽也送了过来,出国已经是铁板钉钉,迫在眉睫的事了。
胳膊压的有点麻了,霍子南换了个姿势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微风吹来,紫水晶吊坠来回晃悠,他就这么盯着那吊坠看着,把它想象成心理医生的单摆,希望自己早点睡过去。
寂静的夜里,忽听强劲的引擎声由远及近,霍子南心中一沉,爬起身从窗户看出去,只见那辆熟悉的奥迪驶进了别墅的雕花大门,停在了花园前面。
阿宽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潘昱雄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么晚他居然回来了,霍子南叹了口气,重又躺回了床上,侧身背对着房门,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熟睡,祈祷自己能躲过一劫。
半个小时后潘昱雄才回到了卧室,霍子南支着耳朵,听到门轻轻被打开,熟悉的脚步轻轻走了进来,先是到床前看了看他,而后才脱了衣服去了浴室。
水声停歇,片刻后霍子南感觉身边的床垫一沉,是潘昱雄上了床。
“失眠的厉害吗?管家说你晚上偷偷喝了很多威士忌。”伪装失效,潘昱雄老早就发现了他的假寐,握了握他的肩胛,带着潮气的身体隔着睡衣贴上了他的脊背,“还是睡不着?”
霍子南只好睁开了眼:“嗯。”
潘昱雄温热的手在他两腿间游移,迷恋而又沉溺:“让我做吧……”
睡衣被撸到了腋下,潘昱雄乐此不疲地在他胸口腰腹留下一处处暧昧的印记,狎玩许久才将他的身体翻转过去跪趴在枕上。
滑腻的液体一点点被挤进臀间,潘昱雄的动作堪称温柔,耐心等到他放松后才搂着腰一点点刺了进来。
完全进入后潘昱雄贪恋地亲吻他光滑的背,在他突起的肩胛骨上留下粉红的吻痕,声音仿佛叹息:“子南,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喜欢的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胡焕他跟了我哥十几年,打下海盛的半壁江山,我哥临死的时候还嘱咐我,就算他尾大不掉,也要给他个安稳的晚年,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可是,我怎么会这么失去理智,怎么会为了你让他死的这么难看……”
潘昱雄冰凉的汗水一滴滴砸在他身上,一边进攻他的身体,一边神经质地在他耳边呓语:“胡焕的尸体昨天下午被冲上沙滩,你不知道泡过水的人有多难看,多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他敛尸的时候,我心里却一直想的是怎么干你……在冷冻室就硬了……”
潘昱雄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疯,霍子南浑身发软,全靠着他的胳膊撑着身体才没有彻底趴下,腰已经被这个别扭的角度卡的生疼,股间也疼的厉害,根本顾不上留意他在絮叨些什么。
迷乱中不知道顶到了哪一处,霍子南抖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嘴唇都咬的出了血,汗哗一下从背上渗了出来。
潘昱雄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反应,手伸到前面摸了摸,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放缓了动作,等他缓过一口气来,才抚着他的背低声说:“别泄出来,消耗太大了……你身体扛不住……”
这是他们持续时间最短的一次房|事,但在潘昱雄的记忆中也是最和谐的一次,虽然因为背对着自己,他看不清霍子南的表情,但他感觉得到,当自己压抑着情|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霍子南松了口气……
对于一件一直很糟糕的事,如果有一次糟糕的程度低了那么一点点,哪怕仍旧被定义在“糟糕”的范畴里,也会让当事人觉得,这件事不是一无是处。
洗完澡后潘昱雄照例搂着霍子南爱抚,霍子南很沉默,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直到天都微微亮了才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搂着他细瘦的腰,潘昱雄长长叹了口气。
即使身体是空的,一丝感情也没有,毕竟他还属于自己……
可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对感情对爱的奢求,竟变得如此简单,如此卑微……
作者有话要说:转圈求花花~我是勤奋的废柴君……
祭奠·死证
天亮时潘昱雄迷瞪了一会,六点半准时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发现霍子南竟又脱离了自己的怀抱,背对他裹着被子远远蜷缩在床边。
潘昱雄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深究什么,想想也好,这样起码自己起床时不会惊醒他。
上午胡焕的尸体就要被送去火化了,下午还要举行葬礼,又是一整天的忙乱,想到这个潘昱雄有点头疼,洗了个冷水澡才感觉好了些,换了身黑色正装下了楼。
早餐已摆在了桌子上,知道霍子南醒不来,管家只准备了一人份的量,全是潘昱雄的口味。
“一会不要叫醒霍先生吃早餐,让他好好睡一觉,叫厨房备点他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潘昱雄在餐桌上吩咐管家,“如果他中午醒来,你下午陪他出去院子里活动活动,不要老是闷在房间里,叫他喂一喂后院阿杰养的兔子,就说我吩咐的,必须喂。”
管家一一答应了,潘昱雄简单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管家跟着他出了餐厅,犹豫了一下说:“先生,昨天下午霍先生的叔叔打了电话过来。”
“哦?什么事?”
“您之前不是告诉他霍先生后天要跟您去英国么?他说这一去一年半载的回不来,问能不能让霍先生临走前去给他父亲扫个墓。”
“扫墓?他父亲死了也有年头了吧?”潘昱雄皱眉:“最近外面本来就乱,再说不逢年不过节的扫什么墓啊,等春节再说吧,说不定会接他回来国内过节。”
管家还想说什么,偷眼看了看潘昱雄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看着奥迪绝尘而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位霍先生啊,也真是挺让人心疼的,先生喜欢他是没错,生活起居也十分上心,可惜,他哪里会真正照顾人、迁就人啊……再这么下去,就算到了英国,恐怕也得弄出抑郁症来。
算了,操心也没用,但愿这俩人有朝一日有一个能想开吧。
昨晚估计闹的不轻,得给他弄点药膳粥什么的调养一下,管家往厨房走去,霍先生漂亮是真漂亮,可也太单薄了些,这样的身体怎么经得住折腾啊,后天还要坐那么久的飞机。
………………………………
寒巍墓园。
胡焕的葬礼堪称隆重,虽然他因为杀了査飞被13K的人击毙在海上,算是横死,潘昱雄在这件事上也早说过两不相帮,但毕竟胡焕是海盛最大的元老,跟着潘氏兄弟干了二十多年,三十八岁又算是英年早逝,道上众人都有些唏嘘,在身后事上潘昱雄自然不能亏待他。
潘昱雄皱眉:“他的遗产分割事宜是谁在负责?”
“帮里的律师,他的遗产都留给了他老年痴呆的父亲,还有几个一直伺候他的老家人。“阿宽回答,“不过这些仅限于国内的账务,前些年他在国外的投资很多,瑞士银行也有保险箱,帮里的人都不太清楚,是一个德国律师在帮他管理的,我打了电话给他,但对方为人很刻板,什么都不愿意透露给我,只说这部分遗产会依照他的遗嘱在适当的时间交给他儿子,至于他儿子到底是谁……查这个需要时间。”
潘昱雄点了点头:“尽快查吧……这个很重要。”
阿宽点头:“我会的。”
“去酒店吧,别让客人久等。”潘昱雄皱眉往停车场走去,这种红白事最是劳神,也最是讲面子的事情,无论跟胡焕平时有多么不对盘,人死为大,礼数必须要周全。
奥迪缓缓驶出了肃穆的墓地,不过二十分钟,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悄无声息地驶了进来,苍茫的晚霞中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走近了胡焕的陵墓。
花瓶中的白菊被拔下来丢在一旁,女人将怀里的香水百合细细插好在瓶中,而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不是总问谁是你的父亲么?今天妈妈带你来见他了。”
男孩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身后的母亲,有点不明所以:“爸爸?爷爷不是说我没有爸爸的么?”
“爷爷是开玩笑的,你当然有爸爸,只不过……因为你爸爸他身份特殊,我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一起生活罢了。”
“那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起?刘思涵的爸爸妈妈就在一起,豆豆的也是……”
“你的爸爸和他们的都不同。”女人笑了笑,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他不是一个好男人,也做不了一个好父亲,他不能给我们稳定的生活,还会影响我们全家的声誉……”
“那他是坏人吗?”男孩皱眉。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他确实不算是个好人,但对我来说却是的……”女人缓缓摇头,像是在跟男孩解释,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答应过我,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你都将会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也确实做到了……起码,他是个守信的男人。”
男孩有些费解地仰头看着母亲:“那他为什么会死?”
“人都会死的啊。”女人淡淡说:“他会,害死他的人,也会呢……”
男孩耸了耸肩,完全不得要领。
天色渐暗,墓园里起了风,明明不冷,女人却瑟缩了一下,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再次拍了拍男孩的肩头,声音平静,却隐隐带着浓重的悲凉:“关奕,跪下,给你的父亲磕个头吧。”
男孩依言乖巧地跪下了,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走吧。”关傲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回家。”
天已经黑透了,跑车停在关宅门口,坐在后座的保姆刚要打开车门,关傲忽然说:“七姐,你那个姐妹,联系上了么?”
“联系上了。”保姆忙说,“她一个月前被瑞敦道那家物业公司辞退了,现在就住在棚户区一个垃圾站里,我已经跟她打过了电话,您随时可以去找她。”说着将一张皱皱巴巴的劣质名片递了过来,“这是那垃圾站的电话。”
关傲接过名片看了看,说:“你们先回去吧,吃过晚饭让关奕别看那么久的电视,早点休息。”
“知道了关小姐。”
棚户区布局杂乱无章,道路十分复杂,关傲寻到垃圾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路很窄,车子开不进去,关傲熄了火,步行走过恶臭扑鼻的堆积场,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了几间破旧的棚户房。
敲了敲门,关傲静等片刻便听见一个踢里踢踏的步子走了过来,有人“吱扭”一声拉开了门:“你找谁?”
“你是阿花婶?”关傲问。
“你是……”大婶上下打量了一下关傲,让开了一点,“哦,你是阿七说的关小姐吧?进来吧,呃……我这里很乱,不要介意啊。”
关傲皱着眉走进了房子,阿花婶大概从没招待过她这样娇贵的客人,有些不知所措,用衣袖擦了擦一个油腻的椅子,殷勤地说:“您请坐。”
关傲没有坐那椅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阿花婶,正月十五那天的凶杀案,是你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
没料到她居然提起这个,阿花婶警惕地看着她不吭声,关傲没多说什么,打开手袋掏出一叠捆的整整齐齐的现金放在她面前,少说也有五万块。
阿花婶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说:“是我没错,不过我跟你讲啊关小姐,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那天大清早过去就见他死在那里了,旁边的垃圾桶也被烧的乱七八糟,害我收拾了半天。”
“啊?”阿花婶一愣,想了想说,“什么也没有,都是垃圾了,没有刀子也没有枪,连个钢镚儿也没有,警察也来搜过啦。”
关傲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淡淡说:“算了,今晚麻烦你了,我走了,今天的事,请不要向别人提起。”
“不会啦。”阿花婶看了看关傲,又偷偷看了看桌上的钱,“对不住啊关小姐,什么也没有帮到你,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