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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重生之枕边宿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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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道承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几乎是立刻就冲上去把聂加拽了下来。这样还不解恨,见对方不甘心的抿住了双唇,便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屁股上‘啪啪’狠打了几下。

聂加被他当着人打了屁股,脸上白了几下突然就涨红了。——他在彭道承怀里挣扎着摔打了一会,实在挣不开,便眼泪汪汪的眨巴着大眼睛,默默哭了。

彭道承原先看他小豹子似的倔强有力,火气便要压制不住似的窜上来,然而意识到他在哭,小孩子似的垂头窝在他怀里,明知道这时候的乖巧听话全不算数,心里也先一步被软化了:“哭什么?自己做错了事还有脸哭?”

聂加闻言吸吸鼻子,双手攀着他环住了对方的脖子,而后几乎是恶作剧一样露出了自己的一口白牙,吸血鬼似的含住了彭道承脖颈间青色的血管。

彭道承被他弄得发痒:“干什么?”

聂加自顾自玩了一会,才闷生闷气的甩过头去说:“我饿了,我要吃绿油油的蔬菜,还有那种好看的奶油包,芒果昔也要一杯。”

彭道承哭笑不得,挑了他的下巴看了一会,见他仍旧眼巴巴的盯住那盆吊兰不放,唇齿间似乎在咬牙切齿,突然就明白了:“刚才去爬高是不是也是因为饿了?”

聂加转转眼珠,笑起来:“是啊,我好饿!”

什么叫好饿,明明吃过早饭还没两个小时。

不过还能指望他怎么样呢?现在的聂加怕痛,怕冷,说话声音大一点就要缩到墙角去。——来医院的这一路,彭道承护着他抱着他,对待婴孩似的牵住了他一只手,怕会走丢。

然而聂加还是状况不断,在电梯里因为瞬间的失重,抓着他大喊大叫,后来好不容易习惯了一点,又要赖在电梯里不出来。

彭道承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上上下下坐了几趟。——这样的聂加脱离了原本的矜持高华,只有脸还是一样的漂亮,彭道承抱着他只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看孩子的保姆,然而细细想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在这世上,会有几次机会可以让人后悔呢?后悔这种情绪尝试过一次也就够了。对于聂加的热爱,不管是真是假,当他给予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对待,本来就是辜负,如今可以重头来过,他真是求之不得了。

这样想着,便越发看重聂加这个人了。

“我要吃三个,不,吃四个才好。”眼前的聂加坐在车里,被告知正朝着自己指定的餐点而去,才束手束脚待了一会,而后便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晃来晃去一一点给彭道承看:“吃完饭,我们去哪里玩好呢?游乐场会不会有很多人?还是说去打球?”

彭道承抱着他,默默感受着怀里的那块温热一动一动的蹭着自己,突然认为现在这样也不错,不,恐怕是最好的了。——聂加鲜活生动,脑子却不大好用了,不光记不得以前的人,就连往事也忘干净了。彭道承瞧着他变成小孩子的天真脆弱,虽然不好侍弄得很,却单纯易懂,如此一来,铁定是做不成奸细的了。

但是,如果这也是伪装出来的呢?

“聂加,你今年多大了?”

“嗯?”聂加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开始不客气的嘲笑他“你是不是傻了?我长到这么大你看不出来吗?十三岁,十三岁啊!”

彭道承不置可否,他被自己的疑心吓了一跳,进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聂加已经变成这样,他几乎算是把人毁了,如果还不能给予一点额外的信任,便是猪狗不如了。

“你不要打我!”聂加看他面无表情,神色上却闪过一丝狠历决绝,不由慢慢退出了他的包围,在车厢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彭道承泄气的把他拉回来,搂在怀里固定住了,才笑眯眯的说:“你会打球吗?什么球?”

“不知道啊,那种圆圆的中间有条道道那种球叫什么?”

“哦!”彭道承想起书房那叠调查资料里说过的运动项目,恍然大悟道“是网球!”

“网球啊!”聂加的脑袋一摆一摆的摇晃了两下,咯咯笑了“那我们就去打网球好不好?”

彭道承点点头,面对这样单纯不设防,带着一点稚嫩和可爱的聂加,他仿佛也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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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真情况不好。——他自打受伤之后发了几天的高烧,终于退下来的时候人便混沌无力,脑子也不听使唤。

这一天,他在叶腾的监视下喝了一整碗的中药,身上虽然还是难受,精神却有了一点。于是便让叶腾报告了彭道承近来的动向。

“聂加呢?他怎么样?”邵真倚靠着被褥,合着眼睛似睡非睡,以他现在的状态是无暇顾及他人的,然而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叶腾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回答道:“听说在老大赔罪之后的第二天又出现了。”

“果然如此。”这样看来倒是不冤枉彭道承为他搭上了十几家店铺“让司机备车,我们去看看。”

叶腾迟疑一下,还是说:“老大,你明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不然也不会打伤了你,你还????????”
邵真打断他:“有些事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备车吧!”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的借题发挥固然不明智,对方的背后伤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半斤八两罢了。

车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冷清,邵真在座位上挪了一下,才慢慢坐好了。——他还是这样理应青春勃发的年纪,然而自从苏润西死去,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便是连全世界都不看在眼里了。

细想一想,人这一辈子有过的失去的不过都是手指里泄露出去的时光而已,真正撼动人心的情爱却一直都在求而不得。他有时会胡思乱想,如果苏润西还活着,自己就是不爱他了又何妨呢?可是,在这种龌龊的带着毁灭一样的喜欢消失殆尽之前,他倾尽一生去爱的那个人就先一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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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加现在习性上也和孩子一样,吃了东西便要小睡一会,当做午觉。

彭道承只得命令司机把车开回来,伺候着聂加在楼上睡安稳了,自己则拥抱着他,肩膀互相挨着也睡下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彭道承起身卷了窗帘,见外面天色灰蒙,穹庐压顶似的铅灰色,似乎要下雪。对于聂加之前提出的打球一事不免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报告说:邵真来了。

彭道承茫然了一会,意识到自己之前并没有狠心一枪打死他之后,才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下楼去了。

邵真受伤未愈,行动上不得不让叶腾就近服侍着。彭道承打量了一下他脸上过分的苍白憔悴,轻轻拥抱了他。

“呦,这是怎么了?”彭道承在顺势抱住他一边的肩膀后,不意外的听到了吸气声,当即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受伤了不成?呦!这是???????”

邵真后退一步,勉力靠在叶腾身上,忍耐了一会才客气的打断了彭道承想要察看他伤势的动作:“不劳彭哥,旧伤复发而已,不碍事。”

彭道承只好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关怀,给他看座又要了茶水,才愁云惨雾的说道:“你还年轻,身体不好好保养,老了要吃亏的。”

邵真点点头,抿了一口热茶看向他:“是不是我来的不凑巧,怎么看着彭哥像是要出门。”

彭道承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了自己的穿着,微笑道:“哦,是说好要和聂加去打球。”

邵真‘唔’了一声,表示了解。半晌,指挥了身边的叶腾拿出一个盒子放到彭道承手边。

彭道承不由笑了:“这是干什么?”

邵真对上他笑得弯弯的眼睛,也难得的愿意笑一笑:“当日的赔罪还是过于草率了,虽然当着关二爷的面,又有见证人,我却始终过意不去。这个?????”声音突然顿了顿,虚弱的喘了几口才慢悠悠续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彭哥解解闷吧!”

彭道承心领神会,终于用两根手指挑开了木头盒盖,向里看了一眼,又轻轻关上了,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提问时间:
1、貌似这样的聂加有人喜欢咩?
2、大家觉得阿真哥看了这个弱智的聂加会咋样?
3、咳咳~~渣彭童鞋是不是越来越有爱鸟?




30





盒子里安静躺着的是一把黄金打造的手枪,唯美金贵。

邵真到现在身上已经软了,他还是个病人实在不适合斗智斗勇。好在彭道承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甚至没有挑剔,就收下了他的礼物。

邵真心满意足,靠着沙发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

“彭哥!!!”聂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路欢叫着跑下了楼。还不待邵真看清楚,对方就箭一样冲进了彭道承的怀里。——真的是冲,他很少看见有人可以在楼梯上连跨几步,不要性命似的。

彭道承自然先稳稳抱住了他,才腾出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再这么不管不顾,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了扔出去喂狗!”

聂加吐吐舌头,并不怕他,相反还十分认真的辩解道:“可是你突然不见了,我一个人会害怕。”

彭道承叹口气,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便规矩的扳正了他的脑袋,指着邵真教给他:“这是客人,我要招待他。”

聂加闷头‘哦’了一声,看向邵真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带了一点怒气,后来见他浓眉大眼,长胳膊长腿,人也不讨厌,便怯生生的拉了他一条袖子,赞叹道:“你长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彭道承闻言哈哈大笑:“这话问的怎么和调戏妇女似的?”

聂加皱起眉毛。

邵真虽然不明所以,面对着他,脸上却始终是一副好青年的模样,而后低声回答道:“我叫邵真。”

聂加把这两个字默默念了一遍,便又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叶腾:“那他呢?”

“我叫叶腾。”相比于邵真,叶腾面对这种明知故问的时候显得不耐烦得多。

聂加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把客厅里新出现的人都问了个遍之后,终于注意到了矮桌上的盒子。他在这几天已经被彭道承培养了一些好习惯,比如他知道这是彭宅,干什么之前就会先请示过他。
“我能打开看看吗?”

彭道承一挑眉,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喽!聂加眉开眼笑的伸手把盒子抱住,对着外面雕刻的花纹图腾欣赏半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咦?”他把手枪拿在手里左右摆弄了几下,恍然大悟了“这个我在电视里看到过,是枪,好漂亮啊!”说着转转眼珠,打起了自己的算盘“这个可不可以给我?”

彭道承好笑的看着他把枪揣进袖子,又自以为聪明的把双手也藏到了身后,才笑嘻嘻的凑到自己面前央求着:“给我吧给我吧!我都没有玩具呀!”

彭道承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一拱一拱的不老实,半晌,假装沉了脸色,回答他:“你不会用,给你也玩不好,放回去!”

聂加闻言不依不饶,嚷嚷着:“我会,电视里面都有,你看。”说着就瞄准了离自己最近的邵真,用手指扣上了扳机的位置,比划着。

邵真暗地里皱起一双长眉毛,还不待他有所表示,叶腾已经率先一步站到他面前挡住了他,阴森道:“聂少,这不是开玩笑的。”

聂加不理他,还在固执的给彭道承演示玩具的玩法:“看到没有,就是这样!”

气氛一时有点剑拔弩张,彭道承只好出面拍了拍聂加,哄孩子似的:“知道了,你很厉害,这个就给你了好不好?”

聂加高兴了,小燕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彭道承头痛的吩咐了下人看好他,别让他出去,一面扭头满怀歉意道:“他现在脑子不好,你别和他计较。”

邵真点点头:“难为彭哥照顾得好。”

两个人一时无话可说,他们在面对聂加的问题时下意识都要闪躲或者逃避,以至于终究忽视了一个核心问题——其实,聂加当时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在对方手里,那么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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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道承似乎真的是打算独宠聂加一个人了。

先后几天为他找来了各色皮毛美丽的小动物,而后又在家里养了很多冬天开花或者一直绿油油的植物。

聂加被这些莺莺燕燕围绕着,几乎是一睁开眼就往院子里跑。——鹦鹉还不会说话,叫声太大被他第一个不喜欢了;贵宾犬虽然小羊羔似的柔软可爱,可是又太柔弱;植物类全没有半点活气,照顾起来也麻烦;他在这一众生物里踌躇了几天,最后选定了名叫小虎子的一头豹子。

彭道承那天从外面回来,看他拉了链子,找了两个人左后扶着就要往豹子背上骑,不由吓了一跳:“不要命了!”

聂加被他吼的一激灵,默默站了半天才讨好似的垫脚亲了他的左后脸颊,而后又笑开了:“他跑得很快,等我训好了咱们坐着它出去!”

彭道承惊得心脏‘砰砰’跳:“你还敢训他,小心它咬你。”说完想起聂加以前确实被它咬过便紧张道:“聂加,小虎子会吃人,你也见过它一天要吃多少肉对不对?你看你全身上下没有二两,还不够它塞牙的,听话,别玩他了,你要想骑我明天带你去马场好不好?”

聂加似懂非懂的听他罗嗦了一堆,又扭头看了一眼精神威武的豹子,仍旧依依不舍:“可是小虎子很好看,它也不叫,更不用我天天照顾,它是这堆东西里最好的了。”一面说了豹子的好处,一面又大义凛然的打算贡献自己:“我就算被它咬几口其实也没什么,死不了,再说它可能从来也没打算咬我呢?”

彭道承忍不住翻白眼:“那是它有链子拴着,不然早咬你了!”

聂加这回很赞同,而后灵机一动道:“那我找东西把他的嘴堵上不就行了吗?”

彭道承不吭声了,最后只说:“那在你成功堵住它之前,不许再碰了。”说着命令人把小虎子拉进笼子里锁好,短期之内不要让聂加再看到。

远处站着目睹了这一切的阿山叹息着摇摇头,他觉得现在的彭道承正在一步步的向一个牢笼走去,那里一路上固然是繁花似锦,终点却是深不可测的陷阱。只是不知道最后谁能得利罢了。

饭桌上还是一派和睦,聂加坐在彭道承旁边被他服侍着吃了蔬菜和肉,喝汤的时候就自动跑到了客厅打开电视,他要看一直在放的动画片。

彭道承则和阿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大关最近怎么样?”

阿山道:“还在休养,你也知道当时受伤的程度,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

彭道承点点头,想想又咬牙切齿道:“邵真真是好手段,一面扣押了聂加,一面要置大关于死地,哼哼!伤了我的人还打算让我息事宁人,真是天真!”

阿山许是也想起当时大关鲜血淋漓的模样,不由附和道:“邵老大是一定要对付的,不过不是现在,你看他最近一副和你友好的架势就知道目前动他绝对不行,我们不能背负着骂名干,那样得了顺泽,其他省会的兄弟也会有名头对付我们!”

彭道承想说怕他们干什么,转念一想自己前一阵和邵真恶斗了一回,伤了不少兄弟,心里不由觉得还是能少损伤财力人力的好,便不说话了,只转换了语调喊道:“聂加看完了就回来吃饭,一会凉了!”

聂加远远应了他一声,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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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润西彼时还躺在鲜红的锦被里,床边有一个少年背光站着,正在大声朗读科普读物。

黄昏的晚霞漫天绯红,一层层浸染了巨大的玻璃窗,借由反光悉数全打在了少年身上。这让他看起来华贵无比,虽然年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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