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流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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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瞥见了那个女子,不由将身子挺得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抢先出了声:
“德妃妹妹,一向少见呀!”
德妃身后,只得两个弱质纤纤的宫女,与皇后的排场、气度截然不同。她的表情却极是平静,只屈身福了一福,淡笑道:“德妃参见皇上、皇后!”
皇后刚要张嘴,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抢了皇帝的话,忙一眼扫过去,果然与皇帝不悦的视线相逢,她心下微微一惊,低了头避过。
皇帝转视德妃,声音是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温柔:“爱妃快快请起,唉……爱妃还是这般单薄,待此间事了,朕便命太医去给爱妃诊治一番,好好调理调理,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千万小心!”
德妃盈盈一拜:“是了,谢皇上关心,德妃感激!”
皇后在一旁听着,手不自觉捏紧了搀扶宫女,直到对方忍不住闷声哼了一下方醒悟过来,忙撤了手,在席上冷着脸坐了。
那澜珊国的美人莉娜也扶着皇帝入座了,薄纱遮挡的脸上一双极大的眼睛转动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冷漠中带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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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打了个寒颤:北地的风已经越来越干冷了。她裹着一件猩猩毡披风站在李家大院的岗楼之上,努力地蹦跳了几下,又弯曲了一下身子,拉了拉筋。终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暖和过来了,便拉开披风,先是小跑几步,忽然疾步奔跑起来,一段短距离加速度的冲刺以后,她蓦然纵身而起,向岗楼外豁然一跃!
李云兰和奶妈站在岗楼下,吃惊地看着流云动作。
第九十四节 跑酷
更新时间20111024 21:21:21 字数:2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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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中,流云的身体一个灵巧地翻转,脚尖快速而有力地在岗楼墙上蹬了一脚,猛地横向蹿出,又一个大大地跨步、翻滚落地。
她快速站起,飞快奔跑,不断按之字形拐弯。
奶妈的嘴张得合不上,看看流云腾挪跳跃的身形,又看看李云兰:“这,流云姑娘什么时候成武林高手了?”
李云兰的眼睛也是挪不开视线:“我怎么会知道呢?妹妹这是从哪里学的?”
流云已经快速地奔跑回来,一个急停,笑呵呵地道:“这个嘛,在我们那边叫跑酷!”
李云兰周围除了奶妈、绣月、伺候的小丫鬟们,还有一群大老爷们兴兴头头地围观着。他们都是李家的健仆,平日里修身养性,颇有身手,此时见到流云耍的这一套“跑酷”,都是见猎心喜,打雷也似地一片喝彩声。
有健仆高喝道:
“侧妃娘娘好身手!可愿与奴才切磋几招?”
流云快速地变化着姿势,继续奔跑:
“我只会这个,不会过招!”
健仆群中发出一阵大笑。流云并不理会,四肢舞动,跑得更勤了。然而,虽然她的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是焦急如焚:要快一点,更快一点!大乱在即,我必须尽快练就自保的本领!燕王……他恐怕不会保护我!
想起在后山中燕王冷冷看着自己的眼神,流云打了个寒颤。
她努力甩甩头,加倍用心地奔跑跳跃起来,汗水不知不觉渗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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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兰默然看着周围健仆的欢呼和赞赏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点酸酸的,脸上憋出一点子笑意,小声对奶妈和绣月说:“咱们先回去吧,外头怪冷的!”
奶妈忙应声是,拉着绣月,陪着李云兰就往回走。她们走出老远,还能听见健仆们的起哄声,李云兰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
绣月注意到她的心情变化,轻笑道:“王妃娘娘,您别担心,您终究是正妃!”
李云兰瞥了她一眼:
“小蹄子,我是为流云高兴呢!她越是身手矫健,越是能为王爷分忧,那么,王爷也就不会太怪责与她了吧!”
绣月撇了撇嘴,笑道:
“是了,王妃娘娘!流云是您的结义姐妹呢,我们当主子奴才的都该为她高兴!”
李云兰抬手戳了戳绣月的额头,笑骂:
“偏是你这小蹄子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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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们笑闹着走开,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经过的路边,一众看热闹的粗使仆妇中,一双晶亮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们,又疑惑地看向流云的方向。
那是李丹,她现在一身粗布棉服,混在在粗使仆妇中,异常朴素,已经很难认得出来她就是当初那个颐指气使的宗族嫡女。那日冲撞了李振庭,了解了自己目前毫无外援的指望,更是做低伏小下来,连身边一众平日里绝不会搭理的粗使仆妇也刻意逢迎,短短几日人际关系竟被她理得溜光水滑。但这不表示她已认命打算在此终老,恰恰相反,她的毒辣眼光和思考能力仍在,而因为对这个环境的份外的恨,更导致她的思维运转能力加速膨胀起来。这短短几日内,她真真做到了耳听六路,眼看八方。
此刻,李丹便综合了耳朵里听到消息与眼前的所见情景,并有了自己的推断:燕王有两位妃子,这事并不出奇。然而今日听到那些佣人称呼李云兰为王妃,她才知道了,那日堂前接待他们江南李家的原来不是燕王正妃,而是侧妃丁流云。李丹对侧妃自然有所耳闻,知道她是一位宫婢出身,这让她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她进退有据,不愧是宫里出身,不似那个商妇!”
但这同时更增加了她的愤恨,她恶狠狠地看着人群中起伏翻飞的流云,眼中忽然冒出亮光:
“以侧妃为正位,出面待客……这,不是犯了律条吗?”
李丹年轻的脸明亮起来,一扫方才的幽暗。
“只要我抓住了这一条,参上一本……不,不妥,我现在自身难保,该如何求得外援呢?”
李丹一时犹如百爪挠心。此时,和李丹立在一处看热闹的一个仆妇忽然被急匆匆走过来的一个老妈子撞到肩头,哎呦了一声,立起眼睛瞪了过去:
“看着点啊,这是干嘛呢,急着去投胎啊?!”
其他的仆妇也吆喝起来,有人认得了那老妈子:
“这不是李晏李大爷屋里的成妈妈吗?走得这么急是干啥呢?”
成妈抬眼带着谄媚地笑着,手里的粗布帕子直往被她撞到的仆妇身上扑打:
“哎呦,这是怎么话说的呢!都怪我老眼昏花,走路也横冲直撞的,没有伤着您吧?”
李丹站在那个被撞的仆妇身边,只觉得这成妈一股劲的挤过来,不由往后一撤步子,正准备避开,就发现那粗布帕子在自己手上也掸了一下,她顿时一惊,又迅速地敛起了表情。
成妈和一众仆妇又叨叨了一通,方转身离去了。
李丹将被成妈掸过的手藏到了身后:一粒圆滚滚的蜡丸捏在掌心,手指只一松,便轻轻落入了袖子里,毫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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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李晏居住的院落中。
李晏手里端着一柄长刀,一个漂亮的起势,刀光乍起,虎虎生风。他舞得兴起,长啸一声,猛地跃起在半空,一个利落的劈刺!
“哎呀!”一声,正好推门而出的玉娘唬了一跳,几乎倒退着跌倒在地。她稳住身形,瞪着李晏,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书卷了卷,嘴唇抿起:
“天天就会舞刀弄棒,真是粗人!”
李晏见吓到了她,本有些歉意,便缓和地笑了笑:
“娘子教训得对,李晏本就是粗人!怎么,娘子身子大好了,想出去走走?”
他见玉娘发丝油亮,装饰齐整,身披灰鼠皮的斗篷,斗篷下露出的双足也套着保暖又耐走动的软靴。
玉娘白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将斗篷上的风兜合上头来:“嗯,我这小产也满月了,自该出来走动走动!”
李晏忙忙插刀入鞘,上前来搀扶:“娘子,我陪你一起去散散心吧?”
玉娘猛地一退步,冷冷地看着他:“别碰我!”
第一节 急啥?
更新时间2011823 19:33:46 字数:3443
“我将禀告皇上,收你侍寝。”
当的一声,流云听到柳贵妃讲的话,瞬间失手砸了个花瓶。
柳贵妃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怕了?”
流云直愣愣盯着贵妃,忽然当场跪倒,扯出手绢来在脸上乱抹,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凄惨样:“娘娘啊,您这可是折杀小婢了!您这不是咒小婢不得好死嘛?!哎呦天哪,小婢活不了啦!”
“行了行了,做那样子给谁看!”柳贵妃看她装模作样在脸上乱擦乱按,脸颊都搓红了也不见一滴真泪,瞬间心尖上窜起一股无名火:“进宫也有两年了,眼见就十八,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规矩这么大,你不是今天砸花瓶,就是明天跌断钗,我护得了你几时?嗯?!还当自己是在丞相府,还当我是你一起吃到大玩到大的相府小姐呢?!”
柳贵妃说得急,把茶盅啪地甩手搁在茶几上,几乎翻白眼。
流云暗地吐吐舌头,笑眯眯凑上前去:“我的小姐娘娘啊,我就知道您是吓唬我呢,奴婢我这没心没肺的人,除了守着我的小姐娘娘,再没其他念想了!”
柳贵妃做出嫌弃的样子:“让你起来了吗?!你个蹄子!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流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笑容无可挑剔:“我家小姐娘娘断不能让流云我跪过一盏茶的功夫,我说得可对?我还要去御膳房做您最爱的玉液芙蓉汤呢!”
柳贵妃冷哼了一声:“瞧瞧,给你点面子,就‘你’呀‘我’的称呼起来!罢了,我看了你头疼,去御膳房守着我的汤吧!”
流云应了声,欢天喜地地走了出去。剩下柳贵妃,面色却渐渐沉下来。
手边的瑞金脑兽纹香炉,正自袅袅吐露香烟,罩着屋内朦胧一片。
已是深秋,透过窗上的碧纱,能略略瞧见满树的银杏叶子正簌簌而下,风声带着寒意。
柳贵妃正当妙龄,柳眉下一双灵动的眼睛,波光潋滟,于一颦一笑间常令人如沐春风。但此时她的眉宇间锁着一些东西,令人陡然觉得身在千里之外。
柳贵妃似乎思索已定,出声呼唤:“来人,把地上打扫一下!”
仿佛从屋角阴影里走出了活动的阴影,两个宫女默不作声地出现,又默不作声地将流云打翻的花瓶碎片收走。
流云托着食盘走在御花园里,手里的手绢挥舞着,驱赶着几只嗡嗡作响,围着食盘上的碗碟打转的蜜蜂。
方跨过一座依红偎翠的小桥,就听身后一阵整齐的脚步响,一队十数名小太监踩着碎步擦过流云身边,手里捧着各种物事,目不斜视地向前方奔走,搅动一阵紧张气息。
流云注意到他们动作的不寻常,随即发现他们身后已经缀了数名眼放绿光的小宫女,不由加入了探头探脑加窃窃私语的队伍。
“哎,各位姐姐,那些个太监哥哥们走得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么?”
“嘘嘘!小点声!”一个瘦削瓜子脸的小宫女急急挥手,示意流云噤声:“听说三、四皇子都进宫来了!”另一个细腰一握的宫女补充:“三、四皇子一直在边关驻守,刚刚胜利还朝,皇上心里一定欢喜得紧!”“听说皇上亲自在养心殿试他们的武艺才学!”剩下的宫女梳着双环抓髻,十分可爱。
流云听了,却只是胡乱点头,吱唔几声,便兴趣欠奉地端上盘子继续走路。耳边兀自传来那几名宫女叽叽喳喳的兴奋议论:“你说我们要是远远的,偷偷的看一眼,皇上和皇子不能怪罪吧?”“咳,远远偷偷看一眼,是不能怪罪,但我们也看不真切呀!”“就是说嘛……”
眼看四下无人,流云快速走到御花园一角,一株硕大柏树下,转动着裙角笑眯眯地呼唤起来:“咪儿,咪儿!”
一只通身雪白、蔚蓝双眸的白猫自树丛内应声而出,围着流云轻柔地转了一圈,却奇特地保持着雍容和优雅,颈子竖得笔直,没点谄媚样。
流云笑骂:“你个小东西,明明一日不得我的食物,便不好过,还这般不肯迁就!”
说着流云自怀里窸窣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细碎肉糜。流云将肉糜铺排在白猫面前,开心地看它凑近,从容不迫地舔舐起来。
一个慵懒的声调响起:“你这宫女,好生奇怪!不好好伺候贵人嫔妃们,倒在这里对一只野猫嘘寒问暖!”
流云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满树苍翠间露出一截白衣,竟是个男子半躺在树杈子上凝视着自己。浓绿树荫下,那男子眉目如画,眼似深潭。
流云注意到他额上的紫金冠,立刻福至心灵就地跪倒:“奴婢见过王爷!”
男子似笑非笑,支起半个身体凝视着流云:“哦!认得我王爷,不过认得是第几王爷么?”
流云摇头,依稀闻到一股好闻的桂花香味,又掺杂着酒香:“奴婢仅在**服侍娘娘们,对宫墙之外一概不知!”
男子半闭双眼,身体又向后靠去:“是呵,一概不知……多好啊,一概不知,哈哈!身为女子,才有这个福分!”
流云大大翻了个白眼,忽然露出了招牌笑容:“王爷莫不是多贪了几杯,怕在皇上面前行为失措,故此在这边醒酒躲清闲?”
那男子诧异:“看不出你倒是机警!呵呵,多贪了几杯……”
说着那男子已抑制不住地打了个酒嗝,神色透出几分恍惚。流云不失时机地继续微笑,一脸人畜无害:“那么,王爷您慢慢歇着,奴婢先行告退?”
男子本来一幅恍惚欲睡的样子,听到这句猛然睁眼,盯着流云似乎要看出什么不妥来。
流云继续保持微笑。男子眼中光芒渐渐收敛,不耐烦地一挥手:“去吧!”流云立刻动作夸张地给他行了个大礼,几乎五体投地再重新爬起来,手脚麻利地离开了花园。
男子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不发一语。
一个闷笑声从树下响起:“怎么,第一次见到不为你容貌所动的女人,自尊心受损了?”
男子似笑非笑地瞥了发声处一眼,重新放松地在树杈上躺下:“不,与容貌无关,皇宫深似海,我是第一次见到明知对方是王爷,却不想往上贴的宫女。”
那声音也有了兴趣:“这么说倒没错,怎样,需要我去查查底细么?”
男子闭目养神:“我已‘醉’了,只需要休息,如果这女子是为引起注意而故意做作之人,想来一定会千方百计再出现,我们静观其变罢了。”
流云回到柳贵妃住的宅院,天色已经稍暗,院落里宫灯已点燃,红色纱笼点缀着金色银杏树,额外透着贵气。
进得房门,两名小宫女正盘踞正厅内,一个用茶碾子细细碾茶,一个升起了炭火红泥小炉,显然是柳贵妃动了烹茶的雅兴。
流云得意地端着食盘向柳贵妃走去:“娘娘,玉液芙蓉汤来了!”
柳贵妃正捧着陆羽的《茶经》端详,抬眼看了看流云,笑道:“罢了,甜腻腻的,这会子不想吃,待她们烹了茶来漱漱口再说吧!”
话音未落,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娇媚的笑声:“贵妃娘娘真是会养生,这般调理身体,是为了早日承恩龙种吧?”
柳贵妃脸色一沉,撇过头微微提高声音:“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越发不懂规矩了!怎么淑妃娘娘都到门口了,也没人通报?!真是无法无天!”
淑妃笑声不绝,一阵风似地刮进了门,玄色锦缎斗篷下,竟是一身艳红亮缎箭袖短衣,脚踩薄底靴,手中马鞭轻扬:“姐姐莫怪他们,是妹妹故意隐了身藏来拜见姐姐,今儿跟皇上一道去围场打猎,还见到了众位王爷,妹妹高兴,特来与姐姐说会儿话!”
柳贵妃眉尖轻轻一颤,笑容完美:“哎呦,妹妹深得圣恩,姐姐替妹妹高兴!”
淑妃结下玄色斗篷,抖手掷给流云:“妹妹来得急,口渴了,姐姐这里有茶么,正好妹妹叨扰一杯!”
当的一声,流云手里的食盘一倾,厚重的斗篷顿时滑向一侧正在燃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