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归-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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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文晴有些泄气，摇头叹息道：“我也知道这点，可若还与阿娘住在一起，定然会被父亲发觉。”
巧香也有些忧虑，半晌后道：“二娘子，您难道打算一辈子都不让阿郎知道么？”
慕文晴愣了愣，她倒是没有考虑得这么深远，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慕仁知道，为了这点，她连那些银子收入也大多数放在言章行中，而这五年来的另一部分收入就给了守福，让他转交给守宁去训练自己的势力，自己手中拿着的也很有限。毕竟燕夫人如今没有什么收入来源，也就是每月的那点月银罢了。
若是真有一天被发现呢？
乌衣镇是个小地方，镇中的言章行也不大，人也不复杂，加上慕文晴住在燕园内侧，去的人少，所以她出了多次门，也没人发现。而如今到了京中，人多眼杂，飞檐走壁虽然厉害，天子脚下却还不知有多少厉害的人物，被人发现的几率就高了不少。
“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到这点，慕文晴有些心烦意乱。至多出门的时候要捡慕仁不在燕园。另外这事儿也该放上了日程，若是她辛劳数年，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怎么想来都不甘愿。
难道，真的要离开慕府？若是离开，就必定要光明正大不能让慕仁有藉口敲诈，诈死么？然后以另外的身份出现？
燕夫人怎么办？一起诈死离开？
不，慕文晴却有些不甘心了，若是她们诈死离开了，以后就见不得人了，更何况邵娘子等人并未曾得到该有的惩罚。
慕文晴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好的法子，也只得先放在心头。
“二娘子，您还记得五年前施粥的事情么？”巧香突然开口道。
“施粥？”慕文晴不明白巧香说这个事儿干什么。
“那日，我们也出去的了。”巧香对着慕文晴眨眨眼。
慕文晴愣了下，豁然开朗，抚掌道：“对，这么简单的法子，我怎的就没想到。”
“嘻嘻，二娘子，您这是想岔儿了。”巧香笑眯眯道。
慕文晴一心想到出门就要在晚上，那就是受了乌衣镇的影响。乌衣镇中白天人也不多，若是慕文晴男装出门，就很是会引人注目。而京中别的不多，人可是各国具有，大街上说是摩肩接踵也不为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会让人多看两眼。（未完待续）
正文 155 闲话嫁人
“今日是朝议大夫李大人的夫人相邀，不可失了礼数。这样好了，上次用府库中那匹上好的绫罗做了几块帕子，还绣了金陵的刺绣，就去做个见面礼了。”燕夫人想了想道。听闻是夫人们之间的闲聊聚会，所以也无需过于贵重，意思一番就好。
“是。”竹香应了声，转身就开了房中的柜阁。
“阿娘。”慕文晴入内。
“二娘子。”兰香微微欠身行礼。
慕文晴笑嘻嘻道：“阿娘，我给您捶捶。”熟练的行到燕夫人身后，在她肩背之上轻轻揉捏起来。
燕夫人闭上眼，舒舒服服享受，如同睡着了般。
慕文晴半晌没听见回音，不由低头看了眼，轻轻唤道：“阿娘，阿娘。”
燕夫人没有动静，慕文晴有些沮丧皱起了鼻子。
燕夫人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阿娘，您骗我。”慕文晴娇憨的滚在燕夫人身侧。
“好了，好了。这几年下来，你倒是越来越小孩儿心性了。”燕夫人笑了笑，眉眼弯弯，看得出来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慕文晴撅着嘴道：“在阿娘面前，晴儿一直就是小孩儿嘛，就算是六十岁了也是小孩儿。”
燕夫人乐呵呵道：“是了，是了，你一直就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兰香和竹香已经忍不住笑起来：“夫人，二娘子以后六十岁的时候，也要这般在您怀里滚。”
燕夫人笑着摸了摸慕文晴的鬓发，叹息道：“一眨眼就已经五年过去了，晴儿也十二了，再过几月就要满十三，按照这京里的规矩，十三岁也可以议亲了。”
慕文晴警觉的抬起头。撒娇道：“阿娘，我要陪着你一辈子，晴儿不要议亲。”
兰香笑道：“二娘子，这回夫人可不会依着您了，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
慕文晴不由不服气道：“阿娘，您这话可说错了，杏姑姑不也没有嫁人么？还有。兰香。你不也到现在都没嫁人。”
兰香和竹香现如今已经二十上下，按照一般的做法，这个年龄要么被男主人收房，要么就已经被外嫁了。
兰香一听提及自己，不由有些羞涩，瞥了眼燕夫人才笑道：“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了。就跟定了夫人。”
燕夫人愣了下，才道：“说起来这些年我真是没有顾及到你们，身边真没几个合用的人。我也舍不得把你们随意的嫁了。看来等这儿安顿好了，我再给你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竹香插嘴冷笑道：“夫人，我们不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这些男人要不在外面窝囊，回到家打人，就算是如同夫人这般，奴婢也没看出什么好的。”
燕夫人沉默了片刻。轻叹道：“竹香你这是还没忘记以前，你那父亲是不像话，可这世上还是有不少不错的男人，譬如，孟三郎不也挺好的，如今他与落香夫妻二人同心协力，日子过得挺好的。”
燕夫人能用的人很少，好在这段日子，慕文晴培养的人也陆陆续续送过来了，通过买卖的手段送到了府邸。所以这回她们举家搬迁，孟三郎就继续留在了燕府中没有跟过来。
“不，我不嫁人。”兰香倔强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慕文晴默默听着她们的对话，兰香一直未婚，后来被迫调离开了她的身边，而竹香，慕文晴抿了抿嘴唇，这一世因为燕夫人还在，邵娘子暂时失势，所以她也没敢提出什么要求。
燕夫人正为这个话题感到有些无奈，抬头看了眼慕文晴，却发现她嘴角冷冷的笑容，不由一惊，按住了慕文晴的手背，轻轻道：“你怎么呢？”
慕文晴收了收心思，没把邵娘子用卑劣手段迫使竹香嫁人致使竹香惨死的事情说出。只笑道：“阿娘，我有事儿想要同阿娘回禀。”
“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燕夫人有些复杂看了眼慕文晴，虽然慕文晴在她面前撒娇扮痴，但是她知道当年的事情已经使得慕文晴比一般孩子要成熟得多了。
“我想要几套合适的男装，以后出门去管理言章行。”慕文晴慢条斯理说道。
燕夫人有些为难。
“晴儿，这个年龄的姑娘家都在家中学习女红，你若是整日里在外面跑，以后怎么嫁人？”
慕文晴有些哭笑不得，才好不容易转移了视线，说了竹香兰香的事儿，现在又轮到自己了。
“阿娘，这几年我都不会考虑亲事。”慕文晴很严肃道，没有坚持开始所说的一辈子不嫁人。
燕夫人苦笑道：“晴儿是想到了言章行的事，所以才这般决定的么？”
慕文晴点点头，肃然道：“阿娘，言章行我是不会交给别人的，若是我嫁人了，要守着婆家的规矩，自然不能如同现在一般自由。若是给婆家知道了，还说不准会怎样的算计。”
燕夫人知道她说得都在理，她也无计可施，不由叹息道：“若是我争气，给晴儿生多了个兄弟，你也不会这般为难了。”
慕文晴笑道：“那阿娘现在努力也不迟。”
燕夫人脸刷的红了，嗔道：“晴儿还打趣你阿娘起来了，皮痒了么？”
慕文晴嘻嘻跳起来，离得燕夫人远了，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才笑道：“阿娘可给我做个眼线，不要让父亲大人知道了。”
这可是要紧的事儿，燕夫人也知道轻重，点头正色道：“你可要注意安全，出门不要太长时间。”
慕文晴笑道：“阿娘不记得了么，我可是学了功夫了，等闲进不了我的身。”她对着燕夫人眨了眨眼。
燕夫人自然知道她的身手敏捷，比之以前的安宁并不逊色，这般一想，确实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就释然了。
第二日，燕夫人让人给府中的娘子们做衣衫，说是入了京中，若是穿戴不合意，会辱没了慕府的门楣，暗中给慕文晴做了几套男装，还算到慕文晴有长个子的时候，又做了两套大些的备用。
（昨日没整理好入京后的事情，卡文了，今天梳理好了，这是补昨天的。）（未完待续）
正文 156 闲逛西市
慕文晴现如今因为锻炼身体的缘故，比之前世要高了些许，她记得前世和兰香差不多高度，而现在才十三岁，就已经快赶上了兰香了。而且燕夫人的身体优化完全结束之后，燕夫人也出现了同慕文晴开始一样的变化，只是没有这般明显罢了。不过身高却也增长了一两寸。
现如今的院落在右边角落处有个小门，这小门可以通往慕府其他院落，当然也会通往慕府的后门。不过这个慕府的后门却是常年有人看着，毕竟现在不同以往了，慕仁大大小小也是个六品管，纵然是闲职，却也不可小视。再加上慕府的下人们也有些是以往留下来的，本就住在京中，多少有些亲戚来打秋风，前门走不得，自然只能悄悄走后门。慕文晴现在的身手已经可以随意跃上围墙，也就不愿意从后门溜进来，免得一个不小心被下人们抓了个正着。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出了小门，径直从小门旁的围墙处跃出去。而巧香也在慕文晴的传授下，练习了那套基础体操，只是没有内力支持，效果远不如慕文晴好，但身形也敏捷过以前，借着一旁的大树，她能窜上围墙顶端，然后跃下。
这院落小门极少用到，平日里燕夫人让人把门锁了，出入都走院落前门。知道慕文晴的打算之后，燕夫人把一把钥匙给她，这样慕文晴为了掩人耳目，到小门旁才换衣服，换了衣服就开锁出门。绿儿红儿也晓得此事，缄口不言，却在慕文晴出门的时候时时注意。通常绿儿守在小门处，红儿和春香在正房处，若是遇到慕仁，春香负责拖着慕仁。红儿就会吹响了原来在守福手中的哨子，然后跑去给绿儿报信，早些开了门让慕文晴回家。哨子长长短短表达不同的意思，感应到了的慕文晴就会迅速赶回来。
这日慕文晴换了衣衫，带着巧香静悄悄出了小门，换了衣衫，跃上了围墙，这小门平日里关闭。又离其他院落有段距离。加之种遍了杨树，太阳照不进来，平日里都有些暗暗的，下人们觉得这地儿阴森森的不敢经过。慕文晴每回出门，都要用她强大的精神力，或者说是探测系统细细查看一番。确定周围十几二十丈的地方都没有人经过，这才会放心大胆换衣服出去。
慕文晴先落下围墙，这围墙正对着一条小巷。小巷里头就有几户穷苦人家，离得不是太远，慕文晴就会小心翼翼避开他们出门的时间。等到确定没人从小巷口出来，这才招呼巧香。
巧香有些颤巍巍跳下围墙，一两丈的高度，倒也能轻轻松松成功。
于是乎，两个青涩的少年郎就大摇大摆走到了长安城的街道上。
前世慕文晴虽然在京中住过四五年。却从未曾这般单独出过门，做女儿家的时候没有母亲，只静静呆在家中学习女红，出嫁之后，开始孟璟待她还好，之后就渐渐疏远，到最后一月两月不见人。她朋友也少，京中贵族少年男女的活动也少有人邀请，倒是刚成亲的时候去过几回夫人们的聚会。
大唐的街道慕文晴也不过略略知晓，他们这儿是住宅之地，有专门划分出来的东市和西市。东市多交易纺织品和器具，西市多交易食品和牲口。言章行就在东市之中。她们两人出了住宅之地，径直就往西市而去。
街道很宽敞，两侧店铺林立，来往行人如织，走在青石板上，不时见到有些奇装异服的人经过，甚至有些人高鼻深目，皮肤白皙，和大唐人的面貌完全不同。
巧香没见过这些人，不由惊异不已，“二娘子，这些人好生吓人。”
慕文晴笑道：“我大唐百国来朝，这些人都是来自于远方的各国，譬如：迦湿弥罗国、护蜜国、吐火罗国、天竺诸国、波斯国等。有些是使节，也有些是质子。另外西市这边还住着很多外来的胡人……”
慕文晴多少有些见识，说了几句，就让巧香冒出星星眼来：“二娘子，您比我还小，竟然懂得这么多的东西。”
慕文晴心中一凛，调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生而知之的神人。”
巧香只当慕文晴说笑，也没放在心上，倒是慕文晴多了个心思，以后说话都要注意着点。巧香虽然可信，可难保不会被周围的人知晓。
西市热闹得很，两人也不太清楚言章行具体之地，两人边行边问，沿途欣赏各种鲜活的风景。有几处地方两人还看得目眩神驰，一处是几个玩杂耍的，一人嘴里喷出烈火，另一人爬上高高的杆儿突然就不见了。
还有一处是几个胡人卖艺，一个是耍大刀的虬髯汉子，慕文晴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这个汉子没有内力，这身功夫全凭蛮力，不过这刀法也有些味道，特别是回身反击那招，让人防不胜防，慕文晴若有所思。另一个女子的胡旋舞跳得特别好，不愧是“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鼓声中，让慕文晴的双腿都有些跃跃欲试。她的爱好唯有舞蹈，若论特长，也就是书法和舞蹈了。
两人啰啰嗦嗦半晌，看着日头都高晒了，这才想起正事，匆匆忙忙跑去言章行。
言章行就在西市的南头，两人问了几人才找到地方，有好事者在身后叫道：“两个小郎君，有什么可当的，当给哥哥吧，哥哥给你个好价钱。”
慕文晴听了这话，一溜烟儿跑得更快了，惹得后面一阵哄笑。
“这两个小郎君还真俊俏！”一大婶啧啧有声。
等转过那街道，慕文晴停了脚步，回身看一眼巧香，巧香着了男装，又练了功夫，唇红齿白，身形高挑，果然是个清秀小郎君，比之丫鬟装束要好看好几分。
慕文晴无语道：“巧香，这扮相实在是太适合你了。不行，以后你得弄得丑点才是，不要给我添麻烦，惹桃花。”
巧香忍不住翻白眼，这谁跟谁啊。她也不看看自己那模样，比她还妖孽几分。（未完待续）
正文 157 教训纨绔
言章行终于就在眼前，慕文晴停下了脚步，心中蓦然涌起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这几年来，她们的开支，培养心腹需要的银子，都来自于言章行的收入。可以说，若是没有言章行，她绝对不会过得如此滋润。
不过，慕文晴想到了什么，沉吟起来。
“二娘子，要等等么？”巧香察言观色，低声询问。
慕文晴点点头，环顾四周，寻了个小酒馆坐了进去。
酒店的小二招呼：“客官可要点什么？”
慕文晴扫了眼周围，指着其中一桌道：“就如同他们一般，来两碟小菜就好。”
巧香看了眼有些污渍的桌面，正要拿出一块帕子擦拭一番，慕文晴却伸手制止，拉着她径直坐下来。
“二娘……”
慕文晴狠狠瞪了她一眼，巧香硬生生吞了回去，赶紧道：“二，二郎，这儿也太脏了些。”
慕文晴若无其事扫了眼周围，边上的几桌上的人正在胡吃海喝，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不过投去了好奇的一瞥。不过慕文晴和巧香两人虽然生得好看，这般的少年郎却也有不少，并不很显眼，也就不太在意。也有一两个人，见他们有些娇气模样，不觉存了几分疑惑，听了这话，心中的鄙夷也升了起来：这些所谓的郎君，娇养得如同女儿家一般，真真让人可笑。摇摇头，懒得再看。
慕文晴松了口气，坐好了看着巧香淡淡道：“乔二，你也太大惊小怪了。郎君我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娘子，沾了点污秽就沉不住气。”
巧香抹了把汗，应道：“是，二郎，是乔二的错。”
两人这厢说完话。就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