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心计-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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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贵妃冷冷的喝道:“芸贵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行狡辩吗?”
芸贵人恨恨看了一眼我,恍如忽然明白了一般指着我说:“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指使她冤枉我,瑾答应,你可别以为我真的怕你!什么羊脂玉簪,我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够了,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皇上自会发落你!”信贵妃一手拍在了檀木桌上,震的茶杯险些掉落。
芸贵人仰天笑了一声,有无奈,有痛恨,咬牙切齿的说:“我进宫六年多了,皇上并没有荣宠过我,我不是受宠的妃嫔何故要冤枉我,我就是自尽也不会死在你们的手里!”语毕,芸贵人瞧了一眼殿内的柱子,便一头撞了过去,殿内一阵慌乱,尖叫声此起彼伏,扶风紧紧的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让我瞧见,可是我还是看见了芸贵人脑浆和血迸溅的时刻。
我似乎是失了声,低低的喘着气尖叫不出来,心里默默:过去只知道芸贵人是个胆小趋炎附势的小人,可是从来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烈性子。
芸贵人的尸首被抬了下去,我对着脸色刚刚缓和的信贵妃道:“娘娘,会不会真的不是芸贵人做的?”
信贵妃略一思考便否认:“不,咱们没有冤枉她,她只是畏罪自裁罢了。”
我踉跄的出了钟粹宫,脑海里挥之不去芸贵人死时的摸样,手伏在宫墙上叹息一声:“扶风,今日的结果我真的没有想到是这样。”
扶风在旁劝道:“主子,你也是身不由己,奴婢全都看在眼里了。”
我低低的说:“明日我去求皇上,好好葬了芸贵人。”也许这样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第七十一章 笑里藏刀
双色鸳鸯糕的风波似乎已经这么的过去了,宫里人都闭口不谈死去的芸贵人,明白的人都是怕惹祸上身受到牵连。
我摸着微微隆起小腹心里荡漾着喜悦,就是每天喝再多的安胎药也不觉得苦了。我安静的坐在桌前用着午膳,每天都遵照梁太医的嘱咐进些补品,日子久了见到燕窝以及红枣桂圆这些东西便开始觉得厌烦,我低着头一勺一勺的喝着碗里的燕菜粥。
永琰迈着稳健的步伐撩开帘子走进了内室,我起身迎驾,永琰忙摆手:“免礼,快坐下吧。”
我含笑问:“皇上,今日怎么得闲,早知让小厨房多备几个菜。”
永琰坐下后,沉吟道:“这几日开始操劳绵宁的婚事了,朕还是得抽空来看看你。”
我莞尔一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绣球乾贝夹到了永琰的碗里,道:“二阿哥是几位阿哥里最年长的,也是皇后娘娘的独子,皇上操劳一番也是应该的,皇上若是劳累就不用过来迁翠苑。”
永琰含笑着说:“朕不光是来看你,也是来看朕的孩子。”
看着永琰安详的面孔,嘴角的喜悦,我心里默默:陆从勉会不会有也这样慈父的喜悦。
永琰伸过手来抚摸着我的小腹,我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砰”的一声,芙蕖手里的碗碟掉落,芙蕖蹲下身子捡着永琰将手缩了回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看得出来芙蕖是故意的,我如今是四个月的身孕,永琰摸着我的小腹定会察觉出来,我故作生气的对芙蕖道:“怎么还是这么的毛手毛脚。”
永琰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用膳,将一块五香酱鸡放到了我的碗里,我浅浅的笑了一下,心里淡淡想:如果永琰不是皇上或许他也会是位好夫君,只是他的妻子不会是我。
午膳后,永琰牵着我的手进了畅音阁,这是他几十年以来雷打不动的习惯,只是我不爱听戏并不常来。
入了畅音阁就听见台上咿呀吟唱着,永琰一到众人便停下起身迎驾,太后笑意吟吟的站了起来,举止雍容道:“永琰,哀家就知道你会过来,来这边坐。”
我福了福身子对着太后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臣妾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打量了我一眼,难得对我语气温和:“是瑾答应呀,想来有些日子不见了,瑾答应已经有了身孕,哀家准许你不必多礼。”
永琰点头应允,我一眼便看到了太后身边正斜瞥着我的如妃,如妃嘴角饶有趣味的笑着,我正疑惑时才看到了太后左手边被一个窈窕貌美的女子搀扶着。
女子明眸皓齿,肤如鹅卵,腮下两只浅笑而露的酒窝,小巧玲珑的鼻子,身着蓝色丝绸旗装上面缀绣着云头花纹,青丝挽成如意发髻,上面只簪着一只珊瑚珠花簪,举止娴雅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
众人落了座,那女子对着我莞尔一笑,起身:“民女苏月如见过瑾答应。”
苏月如?这名字甚是耳熟,我心里思忖着,忽然想到了是大学士的千金,永琰已经将她指给了绵宁做福晋。于是我便礼貌的回应着:“原来是苏小姐,皇上果然是好眼光,苏小姐知书达理摸样又生得难得俊俏,这样的女子哪个男子不会动心。”
苏月如浅笑,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道:“瑾答应谬赞了。”
原来是这苏月如是太后恩准进宫陪伴的,太后对于这个马上要成为孙媳的女子也甚是喜欢,眼睛里洋溢着对苏月如的满意。
如妃笑吟吟的拉着苏月如到太后面前,未说话自己便笑了一番,太后和永琰疑惑的看着如妃,如妃方才开口道:“太后,臣妾自打见着苏小姐心里就分外的觉得亲切,刚才瞧见苏小姐与瑾答应站在一起才想到原来这苏小姐与瑾答应的面貌是有五六分相像的。”
太后惊讶的“哦”了一声,转身看了我一眼,我遂低下了头心里不悦,太后原本满面笑容的脸立刻僵硬,嘴里幽幽的说:“经如妃这么一说,哀家发现还真是摸样相似。”
听闻此话,永琰脸上尽是不悦,我心里一沉,这谣言好不容易终于平息,如妃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正说中了在座人的心结,苏月如虽是用永琰指给绵宁,可是这人可是绵宁自己挑的。
永琰干咳了一声,冷冷道:“好了,今日难得跟皇额娘一起看会戏,就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话了。”
鄂罗里呈上来戏折子,看到永琰的脸色鄂罗里便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唯恐触怒圣颜,永琰看都没看便合上折子道:“还是那出。”
台上立刻换了一个三花脸,身量轻盈的旋转着,二簧散板一响,如哭如诉的唱道:乔装改扮出察院,女监之内探苏三。”
我没有心思主意台上的表演,众人的心思都不在此,偶有表演精彩的时候如妃发出阵阵赞叹,亦或是转过身子看一眼坐在后面的我狡黠的一笑,我只端起茶杯不语,只等着散场。
苏月如大概也是听说了宫里的谣言,自打如妃说出那话以后便安静的坐着,捏紧了手上的帕子,低首看着身边宣铜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青烟,散场后便向太后请辞离开了畅音阁。
待只剩下我与永琰时候,太后瞥了我一眼,缓缓道:“永琰,哀家有句话要说,那苏月如哀家甚是不喜欢,况且绵宁将来的福晋不止她一个,哀家想给绵宁再物色一个福晋,至于这个苏月如哀家看就让她做个侧福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诧异的看了一眼太后,心里明白这是如妃那击中要害的话起了作用,不禁浮想了那几日的谣言怕也是如妃煽风点火。
永琰略微思索了一番,沉吟:“那就依皇额娘所言,先立侧福晋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永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先回去吧,好生多穿些衣服,朕回乾清宫。”
我便点了点头不在言语,待永琰走后我便叹了声:“若论长相我与苏月如真的有几分相似,看的出来那苏月如也是个有傲骨有心性的人,侧福晋对她来说必定打击无疑,这如妃的心思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
扶风听闻此话,便劝道:“主子,现如今就必要管那么多了,只要是如妃没有威胁到咱们的性命咱们就不计较那么多,能忍则忍,保重身子要紧。”
我点头应允着,忘了一眼畅音阁的台上,心里感慨:人生百年不过是一场戏,唱腔再响亮又如何,唱的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第七十二章 真相大白
如今的身子越发的懒了,刚进了新月的房中便倚在榻上休息着,新月笑吟吟坐在我的身边道:“什么信阳毛尖、六安茶的估计你也不喝,我这里便准备了梅子汤,生津解渴。”
我含笑的拍了拍新月的手:“难得你有心了。”房中焚的香似乎也换过了,晶莹的琉璃香炉中飘出袅袅的香气,清新宜人似百合纯洁,想来是新月怕我闻不惯浓郁的香气。
新月一身家常的水粉色衣服,发髻上只简单的簪着一个珊瑚压花钗,眼神看着我忧心忡忡的道:“姐姐,皇上为何如今还是只给姐姐答应的位分呢?”
我轻轻的浅笑了一声,用手帕拭去了嘴角遗留的梅子汁,缓缓:“我当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不晋位分也好,现在我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如若再进位分那会有多少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新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顿了顿:“再者,我原先应该待得地方可不是迁翠苑而是凝香馆,永琰不计前嫌破格的召幸了我,哪里还敢大肆的加封于我,太后那是第一个不愿意,而如妃定会抓住这个大做文章。”
新月听闻此话,赞同的点了点头,低头绣了两针手帕子上的牡丹花,想起来什么一般的抬头道:“说到太后,我听说她将苏大学士的女儿给了二阿哥做侧福晋,太后原本不管这宫中之事怎么倒管起了二阿哥,苏小姐怎么着也是个名门闺秀怎么会愿意做妾侍。”
“太后哪里是管起了二阿哥,她是分明想让我难堪,苏小姐不过是受了我的连累而已,太后不过是想借此警告我让我离他的孙子远一些罢了,如妃抓住了太后和皇上多疑的心里来做文章。”我淡淡的说着,心里满是对如妃的不屑。
新月冷哼一声,嘴角露出讥讽:“如妃城府是如何的深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宫里女人的争斗也就罢了,何苦白白连累了苏小姐。”
我冷冷道:“她这也不全是冲着我来的,你想二阿哥失了太后与皇上的宠爱会怎么样?自然是她的儿子得了势,帝皇的宠爱如昙花一现再好不过几年,只有掌握了权力才会在后宫屹立不倒。”
新月低首手里不停的绣着,听到我此番话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自顾自的思索着一番。与新月说了会子话,芙蕖望了一眼雕花窗棂,在我耳边轻声:“主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我看了一眼散落在窗下桌子上的月光,只顾着与新月说话却忘记了时辰。新月浅笑:“你留再晚也没有关系,反正皇上不回来我这里。”
新月一直以病态示人,永琰渐渐也习惯了这个不能承宠的女子并没有召幸过她。新月起身相送,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钟粹宫。
出来看见夜幕中饱满圆润的月亮时才忽然想起今日是十五,路过长春宫时一股寒冷的风吹过芙蕖将披风系在了我的身上,我望了一眼漆黑的长春宫心里默默感慨,昔日的长春宫是如此的威风,那时简嫔,恕妃,芸贵人是何等的春风得意,而如今却没有一个好下场。
如今的长春宫里没了妃嫔渐渐的荒凉,连个看守宫门的太监都没有,而这一带也很少有人经过,长春宫的大门开敞着透过月光可以模糊的看见里面花坛内长的疯乱的野草,我叹了一口气抬脚欲离去时忽然隐约的听到低沉的哭泣声。
“芙蕖,你听到了哭声吗?”我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芙蕖侧耳倾着,回道:“主子,好像是有,彷佛是从长春宫里传出来的。”
我定了定神仔细听着果然是长春宫传出来的,我冷哼一声心里道:难不成有人撞鬼吓我不成,若换了别人肯定害怕,可是我毕竟是扮鬼吓过熙贵人所以根本不害怕。
进了长春宫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芸贵人的殿里隐约可以看见光亮,芙蕖推开了虚掩的门看见一女子背对着我们在火盆里烧纸嘴里哭着念叨:“主子,你可千万不要来找奴婢了,这事真的不能怪奴婢,奴婢当时只是一时贪财才会做了错事,奴婢给你多烧些纸。。。。。”
那女子背对着我们并没有听到开门声,我认得这个身影和声音,是芸贵人身边的侍女碧青。听见她说的这些话我不禁愣神,难道这件事另有内情,芸贵人真的是被冤枉的?
我站在门外,声音低沉幽幽对着屋里道:“碧青,碧青。”
碧青手中的冥纸散落,警觉道:“谁?谁在叫我?”
我阴阴的笑了两声:“怎么,连自己的主子也不认识了?”
碧青尖叫了一声,慌张中踢倒了身边的火盆,惊恐道:“主子,主子饶命,奴婢不知道会害死你,奴婢只是慌张中才说了你的名字,不是故意冤枉你的,要怪,要怪就怪信贵妃和瑾答应!”
我心里一沉,芸贵人果然是被冤枉的,我厉声喝道:“碧青,你若是不说出来是谁指使你,我便会夜夜缠着你索你性命!”
碧青在殿内叩首,结实的磕头声砸在地上,哭着:“主子,奴婢错了,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是受人指使而已,当时奴婢与信贵妃身边的侍女素儿关系要好,她知道我近日里缺银子使,那日素儿来找奴婢,说奴婢只要帮她做一件事信贵妃就会给奴婢很多银子,那叠双色糕是奴婢换的,迎春无意中发现了所以奴婢才将她杀死,羊脂玉簪也是信贵妃赏给奴婢的,当时事情已经败落,奴婢被发现奴婢没了办法才会说出主子的名字,奴婢想就算不说也会连累到你。”
什么?是信贵妃。。。。。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屋里没了声响,芙蕖进去后瞧了瞧道:“主子,那不中用的已经吓昏了。”
我对着小安子吩咐道:“先将她绑起来,关在迁翠苑仓库里。”
我恍惚的立在门边,原来一直想害我的信贵妃,我自认为与信贵妃关系交好,可是她这是为什么?为了害我她不禁费劲了心思,不敢用自己身边的人,就算将来事情败露也嫁祸在别人的头上,想起那张和蔼的脸庞我不禁不寒而栗。
、第七十三章 信贵妃
我不时常到信贵妃的宫里走动,今日难得来一趟信贵妃分外的热情,雪嫣安详的趴在榻上练着字听见了声音便一头想扑在我的怀里,信贵妃笑笑拉住了雪嫣,道:“可不能,会伤了母妃腹中的弟弟的。”
我笑着摆手,雪慈欢快的跑过来,依偎在我的身边抬起小脸说:“漂亮母妃,额娘说母妃的肚子里弟弟,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抱着弟弟玩了。”
我抚摸着雪嫣的脸蛋,和蔼的道:“是一个妹妹也说不准呢,如果妹妹能像你这般乖巧伶俐那就好了。”
信贵妃在旁坐了下来,对着雪嫣慈爱的嗔道:“没有一个格格的样子,你母妃越是夸奖你你越是得了脸,越发的学会卖乖了。”
我扶着腰慵懒的坐在榻上,宫女奉上茶后信贵妃缓缓道:“如今你的身子想来是沉重许多,还是少出门便是。”
我淡淡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微微的喝了一口:“娘娘,我身子乏得很确实不想走动,不过我听说那日的宫女碧青失踪了。”
信贵妃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后淡淡的“哦”的一声,含笑道:“碧青?本宫还未听说她失踪了,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咱们不必费心了,这事内廷总管自会查的。”
我冷冷的说了句:“是吗?”随后讥讽的看了一眼信贵妃迎上她闪躲的目光,信贵妃不自然的低首摆弄了一下绣着菊花的袖口。
信贵妃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对身边的侍女说:“带格格出去玩。”侍女识趣的将恋恋不舍的雪嫣带了出去。信贵妃疑惑的望着我:“本宫不解你是什么意思,碧青只是一个宫女,难不成本宫还要亲自过问不成?”
我拿起桌上雪嫣写的小诗,上面娟秀稚嫩的字体写着:
我家洗砚池头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 只留清气满乾坤
我莞尔一笑,笑说:“雪嫣真是好女孩,这么小的年纪都能辨清事情的是非黑白,也懂得留个清气在人家,娘娘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