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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穿大清皇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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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乌那希却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心情真正欣赏美景,承祜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虽然太医说是因为天气突然转热小阿哥不太适应不打紧,但乌那希却不能不担心,敷衍着康熙心思却早就跑回了坤宁宫去。

等到一众人在凉亭里坐定,茶点都上了来,才刚吃了两口,便有景阳宫的人匆匆来报,说是景阳宫里走水了。

康熙有些惊讶:“走水了?!怎么会突然走水了?!”

报事的人也说不清楚,就说突然起了大火,这会儿他们正在全力扑灭,就是人手有些不够火势怕控制不住,康熙听罢,当下指派身边的太监去帮忙救火。

博尔济吉特氏则又惊又忧,似乎是完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三刻钟后,康熙派去的人回了来,说是火已经扑灭了,但是景阳宫损失惨重,几乎整个都烧毁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皇上,还有一事,这是方才奴才几个去景阳宫救火,在博尔济吉特格格房里发现的东西,请您过目。”

东西呈到了康熙跟前,他一看就愣住了,下一刻,盛满怒气的双眼已经转向了一边忐忑难安的博尔济吉特氏。

坐在康熙身旁的乌那希漫不经心地转过视线,在看清康熙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也木了一下。

那是个用绸布缝制的人形木偶,胸口插着银针,上头写着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正是她的儿子,承祜。

乌那希的脑袋当机了三秒钟,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当然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如同康熙一样的愤怒,而是在她看过的所有电视剧小说里头,出现这样的桥段,则十成十是栽赃陷害。

“你给朕解释一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西从康熙手里甩到了博尔济吉特氏跟前,在博尔济吉特氏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也是吓得脸都白了,当下跪到了地上去,喊起了冤:“奴才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奴才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您不要信这个,这个东西真的不是奴才的啊!”

“不是你的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卧房之内!”康熙怒道:“你还敢狡辩!连朕的嫡子也敢诅咒!朕看你当真是活腻了不成!”

乌那希没有开口,虽然在她看来这事实在是蹊跷,但既然康熙在亲自审问,她便也不插嘴,且不管是不是真冤枉,事情牵涉到她的儿子,也实在是让她恼火。

博尔济吉特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咬死了不肯承认:“真的不是奴才,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奴才那里,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

“冤枉!你倒是说说谁会冤枉了你!怎么别人都不被冤枉单就冤枉了你!”

博尔济吉特氏的眼珠子在乌那希、纳喇氏、马佳氏、钮祜禄氏之间来回转,这些人都是她算计过且跟她不对付的,要说谁冤枉的她,似乎个个都有可疑。

“奴才……奴才……”支吾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康熙一看她这副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无意多听她狡辩,直接下口谕:“将这贱妇押入宗……”

本想说押去宗人府,但转念一想,过两天是他的万寿,不少蒙古王公会进京来朝拜,这事闹大了也不好,于是改了口:“暂且押进乾东所禁足,景阳宫宫人全部押入尚方院候审。”

“不!我不去!”博尔济吉特氏挣扎着,哭求康熙:“皇上您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是冤枉的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康熙不耐挥了挥手,根本不想再搭理她。

于是这赏花宴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一直在喊冤哭哭啼啼的博尔济吉特氏被人押了下去,因为她平日里委实太过嚣张说话夹枪带棒又热衷给人添不痛快,这会儿便一个给她说好话求情的也没有,反倒一个个都是无动于衷看好戏的态势。

康熙转头拍了拍微蹙着眉的乌那希的手,道:“你放心,这事朕不会姑息的,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乌那希没有说什么,只轻点了点头。

之后让其他人都散了,康熙和乌那希一块回了坤宁宫去。

起身之时,乌那希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纳喇氏的方向,便就没有错过她转身之时嘴角扬起的那抹笑意。

回了坤宁宫之后,嬷嬷把承祜抱出来,乌那希一看小阿哥闭着眼睛双脸通红就急了:“这是怎么了?又发热了吗?早上我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嬷嬷忙安抚她:“主子娘娘不用担心,小阿哥这是睡热了,方才太医来看过,说已经好很多了,再两天就能全好。”

乌那希把孩子接到手里仔细瞧了瞧,方才她确实有些关心则乱了,承祜只是睡着了然后脸上自然带上了红晕而已。

康熙将她对孩子的关心都看在眼里,伸手过去先是握了握承祜不自觉握成拳头的小受,再捏了捏乌那希的手,宽慰她:“承祜身子一贯是好的,这只是小毛病而已,你不必太担心了。”

乌那希轻点头,但心里却又不能不担心,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也就那样,即使是宫廷御医,也远没有回天之术,这么小的孩子,一个头疼脑热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要了命,她的担心也并非是杞人忧天。

康熙扶着抱着孩子的乌那希到一旁榻上坐下,手指轻抚了抚承祜细嫩的脸庞,又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承祜突然会病了十字八。九跟那个贱妇做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这次朕绝不会轻饶了她。”

乌那希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

她当然并不相信诅咒那一套,而且对博尔济吉特氏也实在同情不起来,何况自己也没有证据就一定不是她真看自己不顺眼想咒死自己儿子,所以到底还是懒得说了。

第二日,乌那希才刚起,正抱着也睡醒了的承祜逗弄着,王安就进了来给她禀报外头传来的消息。

“尚方院的人连夜审问了景阳宫的那些人,当然都是说不知道的,全都在喊冤,后来博尔济吉特格格身边伺候的宫女小荷突然就一声不吭地撞了立柱自尽了,皇上那边,似乎是认定了小荷帮博尔济吉特格格做下的这等事情是畏罪自尽,这会儿已经派了人去乾清宫所那边,听说,”王安说着压低了声音:“是要给博尔济吉特格格喂毒药。”

乌那希一听有些惊讶:“当真?”

“千正万确。”

她轻咬住了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不管了。

想了想,她又问王安:“景阳宫真的都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了?”

“主殿烧得厉害一些,其他地方倒还好,皇上已经下了令,让内务府去重新修葺了。”

“那你一会儿去景阳宫看看,总归那里也没人了,就查查小荷之前住的地方,翻一翻她的贴身之物,有什么蛛丝马迹的都回来禀报一声。”

虽然她没兴趣去给博尔济吉特氏洗脱冤屈,却也确实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搞鬼,利用她的儿子栽赃诬陷,确实触到她的忌讳了。


第29章 把柄


博尔济吉特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后来康熙来坤宁宫的时候就仿佛没事人一般,满脸轻松,乌那希看着他就这么淡定自若地逗弄着承祜,似乎半点没有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明知道不该问,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皇上,博尔济吉特氏她……”

“人都没了就别再提了,”康熙出言打断他,一直在捏小承祜的脸,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一下,“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可这事似乎还有一些疑虑……”

乌那希想说事情兴许是别人栽赃的,之前她没兴趣帮博尔济吉特氏平凡,但是现在她人死了,乌那希总觉着,康熙还是应该知道这当中原委的好,到底是什么人利用她的儿子做下这种栽赃嫁祸之事,这么说着,乌那希又惊觉自己入宫几年倒似乎当真是变得冷血无情了许多,然后便就在心下一声轻叹。

康熙却终于将视线从承祜身上慢慢移到了她的身上来,抬起眼看向她,眼里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了几分叫人不寒而栗的冷淡:“朕说过了,都是她咎由自取,这事到此为止吧,皇后也不用再在这事情上花功夫了。”

乌那希愣了一愣,心中咯噔一下,猛地回过神……康熙是知道的!

她知道博尔济吉特氏是被人冤枉的,甚至应该也知道是纳喇氏栽赃的她,但是他依旧这么顺水推舟处置了博尔济吉特氏。

也是了,既然有线索又怎么可能查不到,自己都能发现的事情康熙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兴许那小荷在尚方院里就已经全都交代了……

乌那希低下头咬住了唇,康熙这么执意处置了博尔济吉特氏,是单纯因为对博尔济吉特氏从前种种的不满,还是也怀疑纳喇氏的早产是她下的手?

不管怎样,他的心有够狠却也是真的。

这么想着,乌那希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唯一庆幸的是,他这份狠现下是放在对别人,而她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必须让他永远不把这样的狠劲用在他们母子身上。

见乌那希有些木了,康熙轻叹了一气,放缓了声音,又说道:“太皇太后那里,朕已经给她解释过了,不过这事到底不光彩,说出去也丢了皇家的脸面,所以朕与太皇太后商量过,还是决定给博尔济吉特氏一个封号下葬。”

其实是为了安抚那些蒙古人,既然都是他们祖孙商量好的事情,乌那希又还能多说什么。

几日之后,乌那希找了个由头,叫人去钟粹宫把纳喇氏给传了来。

纳喇氏给她请过安,看小阿哥就在乌那希身边乐此不疲地练习着翻身,生气勃勃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羡慕,随即目光又黯淡了下去,低垂下眼不再看。

乌那希叫人把小阿哥抱走,这才问起了她:“三阿哥身子如何了?”

“蒙主子娘娘关照,比之前已经好多了。”纳喇氏淡然回她。

承庆出生之后,因为身子太过孱弱,比延禧宫的大阿哥还不如,太皇太后那边自然是不上心的,康熙的表现也就那样,倒是乌那希自己私下里派人送了不少坤宁宫库房里的好药材过去,也算是回报之前自己怀孕的时候对方给自己送花露的举动。

乌那希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说道:“博尔济吉特格格虽然对外说是暴毙了,但实际是怎么回事,想必你也心中有数,只是关于这一事,本宫还有一些疑虑。”

听到乌那希提到博尔济吉特氏,纳喇氏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佯装镇定:“主子娘娘请说。”

“她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小荷,是不是跟你宫里茶房里上个月病死的一个宫女关系很近?”

“……奴才不清楚。”

“你茶房里的宫女是怎么死的?”

“就是病死的。”

“可本宫问过人,她之前似乎身子挺强健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且还就这么去了?”

纳喇氏小心回话道:“这段时日天气忽冷忽热,奴才宫里不少人都病倒了,染了风寒,一下子没挺过来也属正常……”

“你还是说实话吧,”乌那希见她一直装糊涂,实在不想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道:“景阳宫的火和那个魇胜的娃娃,是不是都是你让人做的?”

纳喇氏惊愕地看着乌那希,见她面色平静地说出这话,却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当下跪到了地上去:“不,这事跟奴才没有关系,还望主子娘娘明察。”

“那这是什么?”

乌那希将手边的东西扔到她面前去,竟然是一封血书。

“这是在小荷没有烧坏的贴身衣物里找来的,她临死前写下的,”乌那希说着摇了摇头:“好在小荷还念过点书会写几个字,你说吧,这事你要如何解释?”

纳喇氏拼命摇头,眼睛都红了:“奴才不知道,她污蔑奴才,这事跟奴才没有关系。”

“你这是要本宫把这个东西呈到太皇太后或者皇上面前去,让他们去查?”乌那希说着又微微皱了皱眉,康熙根本就知道了,却懒得查反倒定了博尔济吉特氏的罪,自己去告发她才是讨没趣,当然,这事她是不会跟纳喇氏说的就是了。

一听要告到康熙那里去,纳喇氏的脸色终于变了,跪着挪上前两步,磕头哀求乌那希:“主子娘娘饶命,您放过奴才这一回吧,看在奴才之前一直很敬重您为您着想的份上您放过奴才这一回吧!”

“你这是承认了?”

纳喇氏含泪点头:“奴才入宫不过两年,她屡次刁难奴才,奴才也都没有真正往心里去过,但是她害得奴才早产,太医说奴才的孩子根本活不过周岁,这口气奴才实在是咽不下去……”

“你怎么就认定了是她做的?那事并没有证据……”

“不,一定是她,”纳喇氏咬牙切齿道:“奴才宫里茶房里的那个宫女彩萍和她身边伺候的小荷是同一年入宫的,情同姐妹,奴才是后来才知道,审问过她,她也承认了博尔济吉特氏私下里确实找过她,但奴才要她出来指证博尔济吉特氏,她却又死活不肯,最后还自己把自己给折腾了死,奴才明着动不了她,就只能用这样的法子,奴才让宫外的家人给奴才查小荷的底细,知道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祖母是她唯一的家人,奴才就用她来要挟小荷,要她助奴才栽赃博尔济吉特氏。”

“只是你没想到小荷畏罪自尽前还是良心过不去写了这血书坦白了事情?”乌那希想着这样栽赃的手段并不高明,纳喇氏怕也只是因为儿子被人害了气过了头才没有多加考虑就铤而走险做下了,当中算计进去的,大概本也就有康熙对博尔济吉特氏不加掩饰的厌恶,就只是……:“彩萍她真的承认了是博尔济吉特氏指使她弄坏了你的鞋子致你早产?”

“对!”提到这个纳喇氏的眼里便满是怨怼:“就是她做的!主子娘娘还不知道,那个贱妇之前还想怂恿奴才把加了茉莉香的花露送给您用,幸亏奴才多长了个心眼才没有让她得逞,她不单想害奴才,还想害主子娘娘您的孩子啊!”

纳喇氏说这话显然是想在乌那希面前博同情说服她与自己同仇敌忾的,乌那希听得心里惊了一下,如果是真的,那这博尔济吉特氏就当真是死不足惜了,想了想,她又问道:“你有没有查过彩萍的身家背景?”

“查过,没有可疑的地方,彩萍说是因为她家里穷,明年就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博尔济吉特氏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让她做出宫嫁人的嫁妆,她才帮她做的事。”

乌那希虽然依旧有怀疑,但这么看起来又确实纳喇氏早产的事情跟博尔济吉特氏脱不了干系,不过既然人已经死了,便也只能算了,于是她捡起了那封血书,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对纳喇氏道:“这事,既然博尔济吉特氏已经被皇上处置了,本宫便也不打算再追究,不过你需得记着,下不为例,尤其是,下次再敢将注意打到二阿哥身上来,本宫绝不会姑息第二次……”

“奴才知错,”纳喇氏一定乌那希这话大概是不追究她了,心里松了口气,红着双眼再次磕头:“奴才真的知错了,奴才保证再没有下次。”

“你回去吧,今日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本宫也没有听过那些话,以后你好自为之,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把心放宽一些,身子养好了,孩子还能再生的。”

“奴才谢主子娘娘宽宏……”纳喇氏咬住了嘴唇,视线落在她手边的血书之上,欲言又止。

乌那希按住那东西,道:“你下去吧,这个本宫自会处置了。”

纳喇氏心里明白过来乌那希这是要拿捏着她的把柄在手里了,当下再次磕头:“主子娘娘放心,以后奴才一定事事都听您的,尽心竭力效忠于您。”

“嗯。”乌那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道:“下去吧。”

博尔济吉特氏暴毙一个月之后,康熙谕礼部,追封博尔济吉特氏为慧妃下葬。


第30章 出痘


自博尔济吉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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