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大清皇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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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济吉特氏暴毙一个月之后,康熙谕礼部,追封博尔济吉特氏为慧妃下葬。
第30章 出痘
自博尔济吉特氏被康熙处死之后,后宫众女许是因此心生忌惮,心有余悸,同时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下来,不敢再多生事端。
但后宫却并未因此太平下来。
从康熙九年到康熙十一年,先是马佳氏所出大阿哥承瑞幼殇,再是纳喇氏的三阿哥承庆同样堪堪过了周岁两个月便与张氏生的皇长女一前一后地去了,接连经历丧子丧女的打击,虽然都是之前就有过心理准备的,乌那希依旧是眼见着康熙变得越来越沉默不多言,比之自己当年入宫时那个还带着几分天真狡黠的小皇帝,如今面前的这个康熙,在前朝后宫种种事端的浸染之下,已经越来越有了一个成熟帝王该有的风范,时时刻刻都是那般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势,即使他对乌那希和承祜依旧如往昔,但乌那希自己感觉最明显的,便是那种距离感,时刻提醒着她康熙是皇帝,天上低下唯我独尊的那一个,即使她是他的皇后,也永远不可能与他比肩。
十年二月,董氏生下皇二女,十二月,马佳氏再次得子,却依旧是先天不足。
同一年的大选,后宫里头又添了五女,乌那希看着越来越庞大的请安队伍,有时候都免不得想到,自己也许该跟康熙说说,让他帮忙把坤宁宫的主殿给再修大一些,要不以后人越加多起来,怕是塞都塞不进来了。
康熙每日周旋于新得的美人之中乐此不疲,来坤宁宫的次数明显不如前几年了,当然,乌那希是无所谓的,而且现在更让她揪心的事情是,承祜生病了。
十一年的上元节过后,承祜突然就病倒了。
起初太医只说是染了风寒,没有大碍,乌那希看小承祜一张小脸通红,虽然担心,但听太医这么说便也稍稍松了口气,现在天气冷,有个头疼脑热的原也不是稀奇事,当然因为是自己的儿子,乌那希依旧不放心,当晚就抱了小承祜跟自己一块睡。
临睡去之前,天真的小阿哥还睁着大眼睛问她明日可不可以去外头玩,乌那希笑着抚了抚他的脸:“承祜乖,乖乖睡一觉,等你病好了,额涅请汗阿玛带你去宫外玩。”
“当真可以跟汗阿玛一起去?”
“可以的,”乌那希再次亲了亲他的额头:“只要你病全好了,额涅和你汗阿玛一起带你出宫去玩。”
得到可以出宫去的许诺,承祜雀跃不已,挨着她蹭了蹭,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乌那希那一整晚几乎都没有合过眼,眯小半个时辰就醒过来探一探承祜的额头,到了后半夜,惊觉他的脸越加红了,发起了高热,当下惊得爬起了身,一面喊嬷嬷进来,一面吩咐太监去传太医。
紧闭着眼的承祜已经开始四肢抽搐,乌那希担忧得眼眶都红了,把他抱到身上不肯撒手,李氏看着心里也难受,宽慰她:“主子娘娘您别太担心了,小阿哥没事的,太医很快来了。”
不消一刻钟,太医就过来了,手忙脚乱地看诊过后,也有些懵了,解开了承祜身上的衣裳,他的胸前已经起了一点一点的红斑疹,乌那希看得手指深掐进了手心里,着急问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来看诊的太医互相确定过后,慌慌张张地与她禀报:“小阿哥的症状,是……是天花……”
乌那希惊得身子一颤,差点瘫软到地上去,天花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在这个地方,得了天花还能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她心里也一清二楚,于是当下,在乌那希做出更多的反应之前,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主子娘娘……您还是先回避吧,老臣给小阿哥医治,留从前出过痘的人下来伺候小阿哥,免得传染了……”
“不!”乌那希大声打断他的话,扑到床边,再次抱紧了承祜的身体,流着泪低下头去蹭他的额头,与那几个太医道:“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把小阿哥给救回来,本宫不走,本宫就在这里看着。”
两个太医对视了一眼,还想再劝,李氏也红着眼睛道:“你们给小阿哥看诊吧,主子娘娘小时候也出过痘,没事的。”
听她这么说,太医没了顾虑,不敢再耽搁,诊脉开药方各自忙活了开来。
乌那希已经有些失了态,紧紧抱着承祜不肯撒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主子娘娘……”李氏想安慰她,才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说出口的声音也带着哽咽。
许久,乌那希才慢慢回过神,泪眼朦胧地抬头看李氏,勉强平复住心绪,吩咐她:“嬷嬷,你把没出过痘的宫人都带下去,这里我亲自看着就行。”
李氏咬了咬唇也只能先这么做了,将人都带了下去,只留了两个从前出过痘的宫人下来。
康熙听闻消息很快赶了来,看白日里还好好的给自己请安时还背了新念的诗给自己听活蹦乱跳的承祜突然就病入膏肓,震惊非常,又见乌那希脸色惨白满脸都是眼泪已经完全失了态,怔愣片刻,先走了上前去,蹲□,抱住了跪趴在床边上的乌那希。
“不会有事的,”康熙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不会有事的,有朕在,朕不会让承祜有事的。”
乌那希被他搂抱着也全然没了反应,一双眼睛只直勾勾地看着床上浑身抽搐双脸烫红得吓人的承祜,眼泪不停歇地夺眶而出,无声地哽咽。
承祜的病症确实就是天花,在这宫里也不是第一回,康熙当初也是染了这个病,后来侥幸活了下来,但因为这样的病死了的人则显然更多,皇后嫡子突然染上这样的病状,谁都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活得下来。
连乌那希自己都不知道,一方面她痛恨自己不知道更多的清史知识,不能确定她的儿子会平安无虞,一方面又怕她就算知道了,事实也会跟她期望的相悖,怀着这种复杂又纠结的心思,她除了每日衣不解带夜不能寐地亲力亲为照顾承祜,其他的也完全没有办法。
也不过短短五六日,乌那希眼见着就消受了一大圈,饭量连从前的一半都没有,因为整夜整夜地不合眼,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小阿哥也没有多少起色,坤宁宫上下俱是担心不已。
起先康熙说要把承祜带去乾清宫亲自照顾,乌那希不肯,说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定要亲眼瞧着,康熙拗不过他,也只能停了朝,日日在坤宁宫里陪着她一块照顾承祜。
承祜的病状时好时坏,红疹已经从前胸后背蔓延到四肢乃至脸上,样子十分吓人。
清醒的时候,乌那希看他因为疼痛浑身颤抖,不停地哭闹喊疼伸手去抓那些疹子,心里难受得厉害,却也只能用柔软的丝绸帮他绑住手脚,然后抱着他,轻轻给他疼痒难忍的地方吹气,想让他好受一些。
听着承祜一声一声声嘶力竭地哭着喊自己,乌那希心疼得无以复加,只恨不能替他受了这份罪,在这个时候,要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儿子的一条命,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而等到小阿哥陷入昏迷,乌那希却又更加担心,怕他会一睡不醒,更是寸步不离他的身边。
乌那希因为担心承祜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康熙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即难过又动容,于是头一次,亲手把膳食喂到她的嘴边,哄着她将东西吃下,在她因为过累而趴在床边昏睡过去的时候把她抱起上床,给她盖上被子,不忍吵醒她。
也是头一次,在康熙面前,乌那希再伪装不下去,自己所有最脆弱的一面都让他看了去,而在这个时候,她全部的心思都在她生死未卜的孩子身上,也确实再屋里伪装下去。
整整十五天,也许是乌那希的诚心和祈祷感动了上天,承祜的病情终于有了缓解,脸上身上的红疹也渐渐开始消退,康熙松了一口气,但在能确保承祜没有性命之忧前,乌那希却始终真正放心不下来。
太医也说红疹开始消退了就是好现象,只要继续服药,病情不再出现恶化,应当就能好起来。
康熙揽住依旧在床前守着承祜不肯撤开眼哪怕片刻视线的乌那希的腰,轻声安慰她:“朕说过,有朕在,朕不会让朕和你的孩子出事。”
这么多天以来,乌那希终于是头一次慢慢将目光转向了康熙,迷茫地看着他,似乎是没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
康熙道:“朕会保你们母子永世周全,这是朕对你的承诺。”
乌那希咬了咬唇,没有答,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转回了承祜身上去。
康熙轻叹了一气,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第31章 幼殇
到了一月下旬,承祜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太皇太后却身体抱恙,要去赤城汤泉疗养,康熙放心不下乌那希母子,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乌那希劝服的他,说是自己照顾承祜就好,让他去给太皇太后侍疾。
康熙在得到太医再三保证小阿哥不会有大碍之后,终于还是咬咬牙陪着太皇太后离开了京。
乌那希一人留了下来,这些天小阿哥的精神比之前几日已经好了一些,清醒的时候也多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一醒过来就大哭大闹,反倒是看着乌那希红肿着的双眼很乖地跟她说自己不疼,如此,乌那希心里却是难受得更加厉害,无时不刻不在祈祷,她的儿子能挺过这一关,痊愈好起来。
在康熙离开的第四日晚,已经精神紧绷疲惫到极致的乌那希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承祜爬起身下了床,她焦急地想跟上去追他回来,但身子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完全不能动弹。
乌那希急了,大声叫他的名字:“承祜,你别走,你回额涅这里来。”
已经跑到了门边的小阿哥转过身,笑着冲她挥手,他说:“额涅,你不要哭,我走了,以后,我还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然后乌那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跑出了宫殿,背影消失在了雨雾里,她想将他喊回来,拼命地启开唇,却是连声音都再发不出来。
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乌那希顾不得自己一额头的冷汗,去看床上的小阿哥,一个时辰之前还好好睡过去的人这会儿双脸又一次变得通红了起来,小脸皱成一团身子瑟缩着似是很痛苦,乌那希一惊,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滚烫的热度,几乎烫伤她的手,于是当下,几乎是哽咽着转头大声喊人:“快来人!去叫太医来!叫太医立刻就过来!”
在几个太医手忙脚乱地扑到床边给承祜诊治时,乌那希眼睁睁地看着床上已经似乎没了生气一般的小阿哥,瘫软在了床边,手脚冰凉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了走,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承祜走了,承祜已经离开她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跟她说着,她的孩子在刚刚已经走了,乌那希不愿相信,却终究是忍不住掩面放声痛哭了起来。
因为突然的高热引致病情恶化,才三岁大的小阿哥终究是没有撑过去,就这么在乌那希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坤宁宫里的奴才跪了一地,都在低声哽咽,几个太医也跪在地上,深垂着头,与她请罪。
乌那希怔怔看着床上彻底再不能睁开眼喊她一声“额涅”的孩子,眼泪不停歇地往下流却再做不出更多的反应。
乌那希也病倒了,连日的劳累身体负荷已经到了极限加上经受不住丧子的打击,在承祜已经变得冰冷的身体被人抱走之后,终于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康熙匆匆赶回宫之时,乌那希已经在床上昏迷了三天,李氏几个流着泪与他请罪:“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照顾好小阿哥,没有照顾好主子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看着自己离开之前还坚强苦撑着的人如今躺在床上就仿佛没了气息一般,康熙心中蓦地一通,终于也红了双眼。
“微臣几个已经给主子娘娘施过针了,只要能清醒过来,就没有大……”
“朕不要听这种没有用的鬼话!”太医的话没说完就被愤怒又恼火的康熙大声打断,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他怒责道:“没有大碍没有大碍!朕离开之前你们是怎么跟朕说的?!现在呢?!朕的阿哥没了皇后又昏迷不醒!你们还敢拿这样的话来欺哄朕!”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几个太医除了磕头求饶也不敢再说其他的。
康熙气结,将人都赶去了外间候着,坐到床边去,拉住了乌那希的手。
“皇后,你醒醒,你看看朕,朕回来了……”
乌那希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不愿意清醒过来而已,康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之后,她闭着眼睛,眼角却流出了眼泪来。
康熙一声叹息,越加握紧了她的手,哽咽着道:“皇后,你睁开眼睛看看朕吧,是朕对不住你,朕答应过你会护好你和孩子,朕没有做到朕给你的承诺,是朕对不住你……”
“……孩子……我的孩子……”
细不可闻的声音从乌那希的嘴里呢喃而出,康熙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难受至极,却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其实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用心去关心体贴过他的这些女人,那些不过脑子的甜言蜜语说得再多都没当回事,但是第一次,他是真心想要安慰乌那希,给她一点力量,却又完全的手足无措,甚至连该与她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为凭他的力量就可以保他们母子平安,但是他似乎忘了,他是皇帝却不是神,何况即使是神,也还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乌那希还是醒了,迷迷茫茫地睁开眼睛,见康熙就坐在床边看着她也没有半点反应,空洞的双眼里一点神采都没有,只余一片蒙了阴霾的黯淡。
康熙低下头去,轻吻她的眼角眉梢,再次轻声呢喃:“是朕对不住你,朕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没有保护好你,你要怪就怪朕吧,不要再这么拿自己的身体赌气了……”
乌那希眼睛睁开又闭上,重复了几次,眼泪却已经顺着她的眼角再次滑落沾到了康熙的脸上。
孩子没了,乌那希大病了一场,好歹是挺了过来,自那天起,康熙几乎日日一处理完政事就去坤宁宫陪她,乌那希依旧是老样子,不,应该说是比以前还要冷淡了一些,只是从前还能在她脸上看到几分即使是装出来的甜蜜笑容,但是现在,不管康熙再如何逗乐她,笑意也再进不到眼底。
乌那希整日抱着小阿哥穿过的衣裳、玩过的玩具,每一件属于承祜的东西睹物思人,往往就这么痴痴傻傻一坐一整日,半句话不说,李氏几个担心不已,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到同样的场景之后,康熙终于是看不过去,吩咐人把承祜的东西都收拾了,一并送去随之一块葬了,乌那希一听就急了,在那些太监上来收东西的时候情急之下抄了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抱紧那些东西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就像是疯了一般。
最后是康熙亲自上去,用力从她手里抢过了承祜平日里穿得最多的那件外衣,俩人撕扯间,衣裳被扯了破,乌那希呆愣片刻,颤抖着身子瘫软在地,再一次放声痛哭了起来。
康熙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也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之揽紧在了怀里。
乌那希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头一次在他的怀里,释放了自己全部的情绪。
最后那些东西也还是没有送去葬了,俩人互相妥协,康熙答应乌那希留着东西,乌那希命人把之都收进了库房里头去不再看。
在承祜殇逝十余日之后,钟粹宫的纳喇氏平安顺利地生下了皇五子。
孩子出生的时候,康熙依旧在坤宁宫里陪着乌那希,来报喜的人见着乌那希在一旁坐着,怕触动到她,起先还不敢说,最后是乌那希先淡然开了口:“你直接说吧,纳喇格格那边怎么样了?”
对方这才没了顾忌,与康熙禀报道:“纳喇格格生了个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