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大清皇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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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涅不用担心，我很好，”乌那希轻言细语安慰她：“我是后宫之主，还有保成在，没人敢拿我怎么样的，额涅不用担心我。”
噶布喇夫人嘴里再次发出细微的叹息，说是这么说，又哪里能当真不担心呢。
俩人说话间，推门声响了起来，进门来的是乌云珠，已经十四岁大的乌云珠出落得亭亭玉立，长得也跟乌那希有七分像，乌云珠亲手将食盘送进来，手里的粥碗递到噶布喇夫人手里，低声劝她：“额涅，您这些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多少用一点吧。”
把手里的东西都搁下后，乌云珠才与乌那希行礼问安，几年的时间，这个小妹妹也没有了当年天真娇憨之态，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已然成了标准的大家闺秀。
乌那希笑着免了她的礼：“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多礼，你也坐吧。”
乌云珠坐下之后就与乌那希抱怨了起来：“皇后姐姐，您也劝劝额涅吧，都好几日了，她就是不肯吃东西，再这么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乌那希微皱眉，亲自接过了那碗粥，舀起一勺子，送到噶布喇夫人嘴边，柔声道：“额涅，女儿喂您。”
噶布喇夫人再次慢慢红了眼，一边点着头一边就张开了嘴。
等到一碗粥都喂完了，屋子里的气氛也好了许多，噶布喇夫人的脸上也有了笑意，乌那希和乌云珠两个都同时松了口气，噶布喇夫人看着乌云珠，与乌那希说了起来：“你妹妹都十四了，原本过两年该选秀了，如今怕又要耽搁了……”
乌云珠却不以为然，嘴里说着：“给阿玛守孝是应该的，耽搁就耽搁吧，等出了孝期再说。”
乌那希轻笑了起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乌云珠也成大姑娘了，都要嫁人了。”
“皇后姐姐就别取笑我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出嫁呢。”乌云珠娇嗔着，只是乌那希看着她分外认真的眼神，却道她似乎不是因为害羞才随口说说，不由地暗自皱了皱眉，到底却也没有多问。
胤礽在索额图府上一直到用过午膳才回来，一回来就被乌那希叫人给拎了来，乖乖请过安，看着面色不豫的自己额涅，小太子讪笑着：“额涅怎么了？”
“你在你三叔公府上用的膳？”
“嗯，舅舅陪我一块去的，不过后来他还要接待上门祭拜的客人就先回了来，三叔公很热情，非要留我一起用膳，本太子就给他这个面子了……”
乌那希伸手捏他的鼻子：“少在额涅面前嘚瑟你的太子爷身份，你一个人留你三叔公府上跟他用膳？你跟你三叔公有什么好聊的？”
她就不信八岁的太子还能跟五十好几的索额图有共同话题了。
“三叔公跟我讲朝堂上的事情，”胤礽实话实说道：“汗阿玛也教过我这些的。”
“你汗阿玛教跟你三叔公教能一样吗？”乌那希没好气，康熙那是教导太子储君必须学的东西，索额图这么暗搓搓地跟胤礽讲这些，看在外人眼里就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而且，索额图教给胤礽的东西，乌那希几乎不用听也知道必然会夹带私货，她是希望她儿子学习正儿八经的治国为君之道，而不是跟着索额图学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官场勾当。
胤礽撅起了嘴：“他就随便一说，我也就随便一听而已，没有当真往心里去。”
“还有呢？你还在他那里做了什么？”
“没有了……”
“说实话！”
“他给我送礼，我就只要了一个笔洗，其他都没收。”
乌那希伸手敲他的脑门：“这还勉强算话，你要是都收了被你汗阿玛看到了我看你怎么跟他解释。”
“汗阿玛才不在意这些。”胤礽不以为然地嘟嚷。
“谁跟你说他不在意的？他现在是宠你你怎么胡闹他都由着你，要是哪天当真出了什么事被人诟病了，你看他会不会收拾你。”
“好嘛，我又没真收下来，”胤礽抱着乌那希的手胳膊晃着撒起了娇：“额涅别生气啦，我都知道的，叔公他是想套牢我，他就算权倾朝野但我是储君他也还是得扒着我，我真收了他那么名贵的礼物以后跟他之间就说不清楚了，我有分寸的，我没收。”
“你心里有数就好，”乌那希说着又捏了捏他的脸：“你也别嫌额涅啰嗦，额涅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胤礽用力点头：“额涅都是替我着想，我会听额涅的话的。”
教训完了儿子，得到他再三保证不做不该做的事情，乌那希也松了口气，又下令不准胤礽再出府去乱跑，没事就去灵堂待着，才让了他离开去找舅舅家的小孩玩。
胤礽走了之后，乌云珠单独来了见乌那希，噶布喇夫人不在，姐妹俩更能说些私密闺房话，即使这几年俩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感情却一直都很亲，没有半点隔阂，乌云珠坐下之后就拿了手里的绣品给乌那希看，说是自个最近在学的，问她绣得怎么样。
“鸳鸯戏水？”乌那希看着轻笑了起来：“小妹，你该不会是春心动了吧？”
“哪有，”乌云珠这么说着，脸却当下就红了：“看着这个图案好看，绣着玩的而已。”
乌那希看一眼手里半成品的帕子，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慢慢问道：“小妹，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当真心里有了什么人？方才额涅提到选秀之事，我看你似乎很抗拒？”
乌云珠低下了头，咬着唇犹豫了片刻，才道：“我说了，皇后姐姐别告诉额涅。”
“我不跟额涅说。”乌那希保证道。
“是……是有……”
“是什么人？”
“之前有一回去庙里上香认识的，他也是八旗子弟，不过家世不起眼罢了，我跟他其实没什么，也只是在庙里见过几次连话都没有多说过，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那个心思，”乌云珠说着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又继续道：“就算我有那方面的想法，且不说我还要先参加选秀，阿玛和额涅也未必会答应，对方家世确实不高……”
“就因为他，所以你不想参加选秀？”
清宫选秀，适龄的八旗女子都要参加，选中的秀女就要嫁入皇家或是指给宗亲，只有经过这一关又落选了的才能自行婚配，而以乌云珠这样的出身，就算当真选不中，要嫁也绝对要嫁给门当户对的高门大户，确实不可能由着她自个喜欢就算的。
“皇后姐姐，您不会怪我吧……”
小姑娘情窦初开，乌那希其实很能理解，自己妹妹若是能嫁给喜欢的人，只要对方品性不坏，乌那希是乐得成全的，所以她拍了乌云珠的手，宽慰她：“你要给阿玛守孝，下一次的选秀应当是参加不了了，之后就再要等个三年，这事确实不急，到时候姐姐会帮你的。”
乌云珠听她这么说有些意外：“真的可以吗？”
“反正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对方对你心意如何，这么几年也足够看个清楚了。”乌那希想着这么一耽搁，等到乌云珠可以参加选秀的时候年龄就大了，怕是选中的机会不大，自己到时候做做手脚将她撩了牌子，之后就容易得多了，若是对方确实是个好的，又肯一直等着乌云珠，她倒是愿意帮自己妹妹牵线搭桥，毕竟，乌那希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乌云珠跟她一样嫁进深宫里头，若是她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厮守，那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有了乌那希这番话，乌云珠彻底宽下心来，拉着她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撒起了娇：“皇后姐姐你真好……”
乌那希笑了：“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我不帮你帮谁？”
三日之后，康熙亲自出宫来了噶布喇府上接乌那希和胤礽回宫，顺便还去灵堂祭奠了噶布喇。
皇帝亲临祭奠于噶布喇府上家小乃至整个赫舍里家族而言都是无上的荣幸，一众人等更是对康熙感激不尽。
康熙亲自扶着乌那希上车辇，殷勤备至，乌那希猜到他是想在自己母家面前给自己长脸，也乐得由他。
赫舍里家全体老小齐出动，一起跪送皇上接皇后和太子回宫，康熙将乌那希扶上车，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人，顿了一下才转回来也上了车去，胤礽想跟着爬上去，被康熙撵开：“去后头车子坐着去，朕跟你皇后额涅一起，你别来瞎凑热闹。”
胤礽撇了撇嘴，不乐意，也不动身子，只看着乌那希，等着她发话。
乌那希无奈笑道：“太子你乖，去后头吧，额涅有话要单独跟你汗阿玛说。”
有什么了不起，胤礽暗下腹诽，汗阿玛就是看额涅更在乎自己这个儿子而不是他这个夫君故意跟自己较劲，他才不稀罕。
于是他很痛快地跳下车去，去了后面单独乘车。
乌那希哪里不知道康熙这是一贯的兴致来了要跟自己表现亲热，当然得顺着他。
车队启程之后，康熙问起乌那希她和胤礽这几日在府上做了什么，乌那希一一作答，当然胤礽私下里跟索额图见面那一段是抹了去的，康熙心不在焉地听着，末了突然问道：“皇后，方才跪在长泰后面的那个姑娘，是乌云珠吗？”
乌那希心里咯噔一下，康熙这么没来由地提起自个妹妹，实在是不能不让她心生警惕，小心打量着康熙的神态，她说道：“是……皇上可是有何疑问？”
康熙想了想，感叹道：“几年不见，乌云珠都这么大了，也成大姑娘了……”
乌那希不确定康熙这话的意思是单纯感慨时间过得快，还是别有用意重点在那个“大姑娘”上，但对康熙一贯的秉性她实在是不抱希望的，只是怎么样都不想康熙把主意打到自己妹妹身上，不想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也被康熙给叼了，便道：“乌云珠确实长大了，比从前要沉稳得多了，不过跟保成一块玩的时候还是跟小孩子一般，保成那臭小子一见到乌云珠还以为是舅舅家的姐姐，拉着她就要她陪自己玩，我跟他说要叫姨娘，他还不乐意了。”
这话，其实是在提醒康熙，当年他们都是把小乌云珠当成跟儿子一样的小辈的，你真好意思现在因为人家长大了漂亮了就惦记上了人家，康熙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出她这话里头的意思，依旧在感慨着：“朕倒是想起，当年皇后嫁给朕的时候，也跟乌云珠这一般大，方才那一晃眼，朕还以为是看到了当年的皇后姐姐。”
康熙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么称呼过她了，乌那希听得微一怔，康熙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不过你那个时候倒是半点不温柔，也不像乌云珠小心翼翼跪在那里那么小意就是了。”
“……”呵呵……
乌那希心说对你不温柔你都够欺负人了，要再温柔一些不得被你给揉圆搓扁了？
第70章 心虚
进入冬天之后，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几场大雪下来，整个紫禁城便是银装素裹，白茫一片也煞是好看。
而即使天寒，也挡不住前朝后宫到处洋溢着的喜气，两个月前云南终于平定，打了七八年的仗最终以朝廷的完胜宣告结束，这段时日康熙脸上几乎无时无刻都洋溢着笑意，皇帝心情大好之下，乾清宫就私下有消息传出，说是要再一次大封后宫了。
于是一众人的心思又不约而同地活络了起来，上一次的后宫分封还是四年前，如今有封位的宫妃除了一个贵妃就只有六个嫔，其余多是尚无名分的庶妃，这一次，却听说，是要给所有人一个明确的封位了。
关于这事，乌那希是先从太皇太后那里听说了意向，太皇太后要她帮着定下这后宫典制，乌那希暗自想着这事有些难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太皇太后的口风，想先探得个她大概的想法，才好拿定主意。
太皇太后漫不经心地说着：“皇后、皇贵妃、贵妃、再往下的妃嫔，这具体的人数都得有个定额，要不就乱了套了，不过，要册封哪些人，也不是你我能就这么定下来的，还是要皇上最后拿定主意，当然了，你也得从旁盯着，不能让皇上由着性子来，要多方面考量着，不够格的，宁可空着位置，也不能随便就排人上去。”
“还有就是，”太皇太后说着又添上一句：“皇上脾气拧，你劝他的时候话说得婉转些，他才听得进去。”
“奴才省得。”有了太皇太后这番话，乌那希心里大概就有了数，每个位置定多少人，提谁上去，反正就是先听康熙的意思，再拿来给太皇太后过目，按着太皇太后的心思改过再去与康熙确定，最后这祖孙俩都满意了点头了，事情就成了，总归拿主意的都是他们，乌那希她充当个跑腿的角色就够了。
这分封宫妃，既要考量着出身家世，对那些伺候康熙时间长有所出的也要格外照顾，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康熙自个喜欢，乌那希翻阅着前几朝的典制作参考，最后将定下的方案给康熙看，皇贵妃一，贵妃二，妃四，嫔六，贵人、常在、答应无定数，康熙看过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让乌那希自己看着办，乌那希便按此又去呈上给太皇太后。
其实在乌那希自己看来，这唯一的一个皇贵妃实在有些多余，有她这个皇后在，还要个挂单的皇贵妃算什么？副皇后吗？不过太皇太后自己提的，且顺治朝也出过皇贵妃，她也不好不加上，就一并写了上去，太皇太后看过也没有大的意见，让她就这么照着这个典制将分封的名单报上来。
消息不胫而走，众女不管是请安还是私下里上坤宁宫来问候都殷勤了许多，旁敲侧击地想从乌那希嘴里探口风，只乌那希大多数时候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不给任何人一个明确的说法和保证，只说一切都按着规矩来，不会亏待了任何人，让众人都耐心等着最后的结果便是。
这些人当中，最急的怕就是佟氏，她瞄准的位置当然是那距离皇后之位一步之遥且独立于众宫妃之上独一无二的皇贵妃，但就是，她也心知，皇后未必会让她如愿就是了。
佟氏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抓紧机会给康熙吹枕头风，但康熙却不是那种被人这么吹一吹就吹得动的皇帝，且说得多了说得太直白了反让他反感，更何况，她能见到康熙的时候其实也不多，这段时日皇后总是找各种理由请康熙去坤宁宫，别个人想做什么都没有那个机会。
她就算恨得牙儿痒，目前说来也没有太大的办法，只能静候结果。
坤宁宫。
康熙进门之时，见乌那希对着手下名册愁眉不展，大步走了上前去，将名册抽了过来，看过一眼就扔到了一旁，笑着拥着她一起在炕上坐了下去。
“这事有这么难办吗？”
乌那希免不得抱怨起来：“皇上册封后宫，您跟太皇太后拿主意就是了，如今让我来办，我哪里知道皇上您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要是提的人您不乐意，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有什么难办的，惠嫔、荣嫔、宜嫔她们晋妃，还空一个……”说到这康熙自个也犹豫了起来，如今已经册封的六个嫔中剩下的三个都是汉八旗出身，家世也差不多，提哪个上来似乎都难让另两个心平，更何况私心里他也不想晋一个汉妃。
乌那希见康熙面露犹豫之色，笑着提醒他：“缺一个也没什么，太皇太后说的，宁缺毋滥。”
对此康熙倒是没有异议，手指点着那皇贵妃旁的空缺处，问乌那希：“这个呢？”
乌那希再次笑了起来：“皇上觉得，如今宫里有资格坐这个位置的，还能有谁？”
看着乌那希眼里似是而非意味不明的笑意，康熙一时倒是有些尴尬，目光不自在地转了开：“她的话……身份是够了，就是性子浮躁了些……”
康熙显然是想给自己的母家表妹一个高一些的封号，乌那希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当年先帝爷册封董鄂妃为皇贵妃，完全是按着册皇后的那一套典仪来的，还大赦了天下，由此给众人留下的印象，皇贵妃就几本等同于皇后，至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