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大清皇后-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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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康熙的嗓子有些哑,问她:“朕昏迷了几天?”
“有好几日,”乌那希说着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身上什么感觉?”
康熙摇了摇头,他现下根本使不出力气来,自然也并不知道自己伤得多严重。
太医很快来了,给康熙看过之后嘴里连连说着“醒过来就好”,乌那希满眼担忧地看着康熙,先头太医在进来之前,她已经先叮嘱了他们当着皇上的面暂时不要说他以后可能走不了路的事情,所以这会儿康熙似乎是没觉得身体有多难受,又看着乌那希这么担心自己,反倒是还挺高兴的。
在太医看过退下去开药煎药去之后,康熙挣扎着想起身,乌那希赶紧按住他的肩膀,轻声提醒他:“别动,太医说了,你不能这么乱动的,得现躺床上休养一段时日再说。”
康熙现在对她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她这么说便也就乖乖躺了回去,动了几□子,突然又皱起了眉,哑声问乌那希:“朕的腿似乎没有知觉了,为何会这样……”
乌那希心里不好受,却也只能先劝哄着他:“没事的,太医说你这是刚醒,睡麻了,过一两日就好了。”
康熙不疑有他,她这么说也就这么信了,喝过乌那希喂来的水润喉,这才问起她:“你怎么突然又来了这里?”
乌那希帮他掖着被子,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里的难受情绪,回道:“听闻皇上出了意外,就跟着保成一块来了,保成他昨晚在你这里守了一整夜,方才我才让他去歇下的。”
康熙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朕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除了这么说这个,一时半会地,乌那希也确实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当时朕骑着马冲得太快了,你送给朕的平安符掉了下去,朕想停下来去捡,忘了那是在下坡路上,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来,”康熙说着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又让你担忧了。”
乌那希心头蓦地一酸,责备起他:“狩猎而已,又不是让你跟人赛马,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朕想去射前头那进了林子深处去的老虎的,想弄张虎皮子给你,一时大意了……”
听着他说的,乌那希再忍不住,俯身下去抱住了他的脖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康熙有些诧异,赶紧抱紧她:“你怎么哭了?你别哭了,朕不是没事吗……”
“我又没有说要虎皮,谁要你自作主张去给我猎什么虎皮讨好我?”乌那希趴在他身上一边哽咽着一边数落他:“平安符掉了也就掉了,本来也就是不值钱的东西,你干什么要去捡?你想要我再去庙里给你求一个就是了,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知道顾着自己的吗?你这么一摔突然昏迷不醒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下头有多少人在担心?你皇帝做了几十年了怎么就越做越糊涂了?”
乌那希每一句话都是在埋怨责怪,却是听得出来的心焦和担忧,说着下头的人担心,其实真正最担心的人就是她自己,康熙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声哄她:“朕没事,真的没事,你别伤心了……”
乌那希伸手捶了一下他的手胳膊,又气又恼,却是再说不出来了。
第93章 禅位
乾清宫。
尚未走进西暖阁的大门,就听到里头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响,有太监捂着满是血的额头痛苦呻吟着被人抬出来,乌那希微微皱眉,去也没有多问,直接进了门里去。
一地的碎瓷片,桌椅翻得到处都是,乌那希一只脚踏进门,就差点被迎面飞过来的花瓶给砸中。
“滚!朕说了都给朕滚!”
康熙趴伏在床上,艰难地大口喘着气,面红脖子粗样子极其狼狈。
屋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伺候的宫人都被他连骂带砸都给轰了出去,乌那希弯腰把横在自己面前的桌子抬了起来,听到声响,康熙抬起头,见到来的是她,先是一愣,随即原本就已经赤红的双眼更红了一些:“你还来做什么?!”
乌那希不搭理他,小心绕过那些地上的碎瓷器,把倾倒的桌椅一样一样扶起来,康熙看着她的动作,用力攥紧了手,嗓子已经哑了:“朕说,让你出去,你是没听到是吗?”
半个时辰之前,醒过来的康熙又如每日那般大发脾气,一看到乌那希叫奴才们把他抬进轮椅里就跟疯了一样,能够得着手的东西全都给砸了摔了,乌那希气得直接甩手拂袖而去。
从塞外回宫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自从康熙知道了自己的双腿以后也许都不会有知觉,可能再站不起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颓废萎靡,脾气暴躁,冲着谁都是这样,动辄大发雷霆,政事是没法管了都是胤礽在帮他操持,乌那希搬来了乾清宫,日日亲自照料他,但不过对着乌那希,他也是这副夹枪带棒的态度,而今日,终于是成功把乌那希给气跑了。
当然乌那希也没有离开多久,只半个时辰就又回了来,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已经被砸了,康熙被人抬上床这会儿动不了也没多少杀伤力,所以听着他的冷言冷语,乌那希也就当着没听到,把桌椅都摆整齐了之后吩咐了太监进来把一地的碎片都给扫了,这才走到了床边去,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康熙,问他:“你脾气发够了吗?”
“你给朕走……”
康熙伸手想推她,乌那希挥开他的手,执意在床边坐了下去,叫人打了热水来,捏着帕子也不管康熙愿不愿意,扯过他坚持给他擦脸擦手,没好气地低骂:“脏死了,也就我不嫌弃你,你以为那些奴才当真愿意伺候你,脾气这么臭要不是你是皇帝,你以为几个人能忍得了你?”
康熙听着更是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朕不需要你伺候!你也给朕滚!朕现在是个废人了迟早这皇帝也当不了了你不用再这么哄着朕讨好着朕!你滚啊!”
他说着不管不顾地伸手就去推乌那希,乌那希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差点向后栽倒地上去,好在是在摔下去的瞬间,一只手撑住地才勉强稳住了身体,嘴里却跟着蹦出惊呼声:“啊——”
手掌心瞬间一片通红,鲜血顺着手腕滑下,被地上没有扫干净的碎瓷片割破了,乌那希疼得咬紧了唇,康熙一看惊得赶紧伸手去拉她,把人拉回床上之后焦急又慌张地去看她的手:“你怎么样?疼不疼?”
然后便大声喊人:“来人!来人!快传太医来!”
乌那希疼得倒抽气,脸都白了,勉力摇了摇头,反倒是安抚起了他:“没事,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手被割成这样流了这么多血你还说没事!”他说着一伸手,就用力把乌那希揽进了怀里,失态地紧紧抱住了她,几近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乌那希忍着手上剧痛,回抱紧他,眼眶也红了,声音里几乎带上了哀求:“皇上,别再自暴自弃了好不好?你的脚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太医说只要小心养着,日后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的,我陪着你就是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陪着你就是了……”
康熙埋首在她脖子里,终究是忍不住,放声痛哭,头一回,当着她的面释放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所有情绪。
两刻钟后。
太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帮着乌那希上药包扎,一旁的康熙眼眶依旧是红的,好歹满脸的眼泪已经擦干净了,这会儿紧蹙着眉,一手揽着乌那希的腰,分外紧张地盯着太医的动作,不停地提醒他轻一点,小心一些。
太医满头大汗,小心再小心,总算是把这药给上完了,也给包扎好了,这才说道:“已经没事了,以后每日换一次药,不要沾水,过个七八日就差不多能好了。”
康熙松了口气,让太医退了下去,抱着她腰的手揽得更紧了一些,低下头脸蹭了蹭她的脸,好半晌,才哑声道:“是朕对不住你……”
乌那希转过身回抱住他,轻声问他:“以后别再乱发脾气了好不好?”
康熙点了点头。
“以后我每日陪你一起,我们慢慢来,总还有希望的。”
康熙再次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从那之后,自从伤残了之后失态了有大半个月的康熙又逐渐恢复了正常,也不再乱发脾气动辄呵斥打骂人摔东西,虽然每次想试着站起来结果都是徒劳有几此乌那希没看到那些个奴才没注意甚至摔到地上去时也是狼狈又难堪总是会很是消沉一段时日,不过每一回,有乌那希软言细语的安慰,最后也总能心平气和下来。
乌那希看着他黯淡的眼神和眼里的失落,不是不心疼的,他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碰上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心比天高的帝王来说,确实是致命的打击,而她能做的,也只有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守着他鼓励他,即使这些事情很微不足道,于康熙来说,却也是他现在最大的安慰。
康熙心情不好的时候,乌那希就给他讲各种宫里宫外的趣事,或是把孙子孙女们传来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话,小孩子们天真的童言童语总算是让他一直阴霾着的眼里有了亮光,时间长了,脸上的笑容也终于是慢慢多了起来,乌那希看着又是心酸又是欣慰,也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三十七年的春天之后,自从受伤回京之后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碰过政事的康熙突然下了道圣旨下去,分封一众皇子,从大阿哥到最小的十四阿哥,个个不落空,还没有出嫁的女儿也都给了公主的封号。
再之后,接着下诏书,册封才两岁大的皇太子嫡子为皇太孙。
做这些事情,康熙并没有之前和乌那希透露过,一直到册封皇太孙的诏书下去,举朝皆惊,胤礽自己也是诚惶诚恐,倒是乌那希却很淡然,只叮嘱着胤礽帮着他汗阿玛好生处理着朝事,却也没有去多问过康熙这么做的用意。
其实康熙不说,她也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了。
夏天之后,康熙带着乌那希搬去了畅春园避暑,胤礽却依旧留在宫里主持朝政。
之前康熙在的时候,有什么事请胤礽还会和他商量着问他的意思,自从他搬去畅春园之后,每回胤礽派人送来的折子,又俱是被他原封不动地叫人送回去,说是都让他自己做主,时间长了,胤礽也就不再去烦着他了,俱是自己拿定主意,康熙只很偶尔,才会派人传话,给他一星半点地提点指导。
从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康熙就这么带着乌那希常驻在了畅春园,再没有回去宫里过。
在新一年的年节到来之时,康熙突然问起乌那希:“从前两次去江南,我看你都挺喜欢那边的景色的,还想不想去看看?”
乌那希满口答应下来:“好啊。”
“那我们一块去吧?”
乌那希笑弯了眼睛,再次点头应下:“好。”
康熙三十八年春天,皇帝第三次南巡,依旧是皇太子留京监国。
其实这国胤礽已经监了有整两年了,也早就是驾轻就熟,这一次康熙没带几个人,除了随扈的护卫,宗亲朝臣几乎一个没带,也就只他和乌那希,还有他们的小公主,三人一路轻车简行,下了江南去。
江宁府的行宫时两年前康熙就下旨叫人特地修建的,离秦淮河不远,地方不算大,环境却雅致,小公主第一次来江南的时候才一岁大还没有多少记忆,这一回来,却是一眼就迷上了江南山山水水的风景,直嚷着再也不回去了,乌那希教训她说她异想天开,康熙却笑眯眯地接上话:“既然丫头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在这里待下,再不回去了。”
意外也只是那一瞬间,在康熙说出这话的时候,乌那希便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其实私心里来说,这几十年她念着盼着的无非也是儿子能顺利登上帝位,她好彻底放下心来,既然如今康熙有这个意思,她又还有什么好再劝的,而且康熙如今这身体,也确实不适合再整日面对那些繁重的朝政之事,干脆就放手交给胤礽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康熙问她:“以后我们都不回去了,就留在南边养老可好?”
乌那希红着眼睛点头:“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康熙三十八年三月十八日,皇帝四十五周岁岁诞之时于江宁行宫下禅位圣旨,让位皇太子胤礽,翌日,胤礽在京登基称帝。
从皇后变成了皇太后,不过是一字之差,乌那希想了几十年的事情,到如今终于成真了,于她来说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依旧是和康熙在这江宁行宫里低调过日子,唯一也只是不用再担心远在京城的儿子了,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有自己的担当,确实不用乌那希再去费心思操心他。
两年的时间,配合着太医的针灸和用药,又在乌那希的鼓励之下由她陪着耐心地做着复健,康熙的伤病终于是渐渐有了起色,从一开始颤颤巍巍能够站起来,到后来由乌那希扶着可以走几步,到如今,他自己拄着拐杖,也能走了。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再好不过了。
康熙说着,等再过两年,他的身体再好一些,就带着乌那希去天南海北到处走走看看,乌那希自然是笑着答应,二十几年前,她初次来到这个世界,还懵懵懂懂就这么上了花轿被迫嫁给她,那个时候她对未来会如何始终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如今一晃三十几年,最后他们能一起走到这一步,这是最开始,乌那希不曾想到的,于她来说,也许却也是最好最完满的结局。
康熙偶尔提到从前,笑着告诉她:“当年朕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那个时候你也才不过丫头现在这么大……”
乌那希也跟着笑:“你比我还小呢,我记得的,你抱着我说皇后姐姐你长得好漂亮,皇上那个时候就是个小色鬼。”
康熙却笑着摇头:“不是,不是那个时候。”
“不是?”
“朕第一次见到你,是特地出宫想去看看朕的未来皇后长什么样子,那个时候在马场之上,朕一直都记得你骑在马上转头冲朕笑的样子。”
有这么回事?乌那希仔细想着,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教她骑马的人是的玛法索尼,在接受指婚圣旨之后,她自己提议的想去学骑马,索尼就带着她去了,但又确实是不记得,她在马场之上见过康熙。
康熙依旧在轻笑着:“朕那个时候站在一旁看着,就看呆了,朕当时就想着,这辈子,朕怕是再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他说着,又顿了一顿,才轻叹气:“只是之前那十几年,朕对你不好……”
乌那希心中一时感慨万千,许久许久,靠身过去,抱住了他,轻声呢喃:“皇上对我很好,现在就很好,已经足够了。”
过往纷扰已成云烟,从今以后他们相伴到老,就是这一生最好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还有两个番外
第94章 番外一:只如初见
康熙小时候的日子并不好过,汗阿玛独宠一个董鄂妃,宫里其他女人几乎成了摆设,连带着那些人生的孩子在他眼里也全部不值一提,董鄂妃的四阿哥才是他承认的第一子,而他,这个同样是别的女人生的三阿哥,自然也分不到他汗阿玛多少注意的目光。
在他幼年记忆里对自己亲生额涅仅存的印象,就只有那双终日泛着愁苦哀思的眼睛,多愁善感,以泪洗面,他几乎没有在他额涅脸上看到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笑意,他的额涅对他汗阿玛有多怨多恨,即使她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过,早熟的他也依旧感受得真切。
那个时候,唯一对他好的皇祖母总是抱着他,谆谆教导他,她说:“玄烨,我苦命的孩子,以后你千万不要学你的汗阿玛,情字害人啊……”
情字确实害人,四阿哥幼殇,董鄂妃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很快香消玉殒,他的汗阿玛从此一蹶不振,恶病缠身,英年早逝,留下他们孤儿寡母。
才七岁大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