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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蜀山剑侠传-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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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儿子仙人掌魏荃生性至孝,记得母仇,便去拜在雷去恶门下,学习飞剑。雷去恶因自己尚不一定是魏枫娘敌手,劝他不可造次。魏荃哪里肯听。因为师父说自己能力不是仇人对手,便改了名姓,去拜在魏枫娘门下,觑便盗取天书,报仇雪恨。魏枫娘的徒弟大都兼充面首,魏枫娘爱魏荃生得精壮,强逼成奸。魏荃惦着天书同父母之仇,只得忍辱顺从。刚从仇人口中探出藏放天书的所在,未及下手,偏巧魏枫娘因弑师作恶,恐师伯师叔们不容,想拉拢异教增厚势力,带了魏荃同到华山去见烈火祖师。归途路上,魏荃便想趁仇人身边没有羽翼时节下手。报完了仇,再假传仇人之命,赶回青螺,盗取天书。不想早被烈火祖师看破,暗地跟来,一剑将魏荃双腿斩断。魏荃下手时节,正在魏枫娘的身后,魏枫娘听到金刃劈风的声音,回头一看,烈火祖师正站身后,魏荃业已中剑倒地。魏枫娘还不知魏荃是要暗算于她,以为自己同魏荃苟且,在九华山被烈火祖师看破,争风吃醋,下此毒手。当时大怒,便不容分说,和烈火祖师动起手来。魏枫娘原不是烈火祖师对手,幸而烈火祖师不肯伤她,只用剑光将她逼住,将自己看出魏荃存心叵测,怕她遭人暗算,赶来观察动静,正遇他在她身后下手,所以将他双足斩断,留个活口,等她自己拷问,信与不信,任凭于她等语说了一遍,便破空而去。魏枫娘闻言,将信将疑。见魏荃已经痛晕在地,不省人事,到底心存怜爱,不忍当时逼问,反用丹药给他治伤。等到魏荃醒来,略一试探,魏荃自知活着也是残废,此仇终不能报,痛哭大骂,不等魏枫娘盘问,竟将实话说出。魏枫娘原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这次竟不但不生气,反问明他的家乡,送了回去,并未伤他性命。魏荃到家不久,便即身死。死前因魏青年纪幼小,自己并无其他子息,只嘱咐魏青长大速投名师,并未将两代仇人姓名说出,以免儿子又蹈自己覆辙,绝了魏氏门中香火。所以魏青只能知道一个大概。
  魏青的身世既已交代清楚,如今仍回到魏青、俞允中盗取天书一事。且说天灵子走后,二人再往四下搜寻魔宫一干人,业已逃走了个净尽。二人便在大殿上谨守玉匣天书与厉吼首级,静等师父回来再作计较。不多一会,怪叫花凌浑走来,笑嘻嘻要过玉匣,口中念诵真言,将手一拂,玉匣便开。里面原是三层:上层藏着天书的副卷;中层藏着六粒丹药同一根玉尺;下层才是天书。玉光闪闪,照耀全殿。凌浑见了,大喜道:〃我早知鼎湖玉匣藏有三宝,不想妖孽法力浅薄,只开得第一层,学了天书副卷,自取灭亡。中下两层俱未有人打开,广成子的九天元阳尺与聚魄炼形丹,竟无人行过,真是快事!〃言还未了,忽然两道光华穿进殿来,现出两个佩剑女子,跪在凌浑面前。俞、魏二人认得内中一个是戴衡玉家中见过的周轻云,那一个却不认得。凌浑笑道:〃你二人快起来,又是听玉罗刹饶舌,来要我新得的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去救郑八姑,是与不是?〃灵云、轻云双双躬身说道:〃师伯慈悲,仙丹便赐两粒,九天元阳尺乃天府至宝,何敢妄求,不过借去一用。适才玉清大师传优昙师伯的话,此尺不但救郑八姑,如今峨眉有人遭难,也非此宝不解,还要求师伯多借些时呢。〃凌浑笑道:〃我费了多年心血算计,才得到手片时,便借与人,心实不甘。偏偏优昙老婆子会算计我日后有用你二人之处,竟打发你二人来挟制我。〃灵云、轻云道:〃弟子等怎敢无礼!师伯异日如有使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尚和阳已被弟子等赶走,八姑危在旦夕,请师伯大发慈悲,怜她修行不易,成全了她吧。〃凌浑道:〃你们年轻人说话便要算话,日后用你们时休得推倭。拿去吧。〃说罢,便取两粒聚魄炼形丹,连那九天元阳尺,交与二人。说遁:〃此尺乃广成子修道炼魔之宝,天书上卷有用它的九字真符,如无此符,纵得此宝,亦无妙用,索性传授你们。回到玄冰谷后,先用此尺扫荡魔火,再将两粒聚魄炼形丹与八姑服下,另着一人守护,三日之后便可还她本来,行动自如了。〃灵云、轻云拜受了符咒,重新叩谢一番,然后朝俞、魏二人点了点头,作别飞去。
  原来灵云姊弟、紫玲姊妹与朱文五人,会合铁蓑道人、黄玄极、赵心源、陶钧、赵光斗、刘泉等在生门上,见魔阵中发动地水火风,地裂山崩,洪水涌起,烈火飞扬,忙遵凌浑吩咐,众人都在一处聚拢,由紫玲展动弥尘幡,朱文用天遁镜,化成一幢彩云,出来万道霞光,在魔阵上面滚来滚去,一任他雷火烈焰,罡风洪水,毒云弥漫,妖雾纷纷,一丝也到不了众人身上。众人俱怕妖法污了法宝,只护着身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紫玲的白眉针不怕邪污,百忙中放将出去,魔阵诸妖人根行浅点不知厉害的,挨着便倒。许飞娘见自己的人纷纷伤亡,又恨又怒,便同毒龙尊者各将剑光祭起,也护着众人身体,再作计较。看看支持到午时,毒龙尊者怒吼如雷,将毒砂尽量放出,魔阵中轰轰烈烈之声惊天动地。清远寺那边早催动了子午风雷,发动地水火风,移山倒海而来。毒龙尊者和许飞娘以为敌人倾巢到此,万没留神到暗中有人使用天魔解体大法。灵云等见快到午正,正在准备退去,忽见一道金光如同匹练下射,金光影里现出凌浑,将手向灵云等一挥。紫玲知是时候了,一声暗号,一幢彩云护着众人便起。那不知死活的八魔在半空中了望,见谷外一座高峰移动,下有水火风雷簇拥,还以为毒龙尊者见难取胜,又使法术,并没放在心上。就中五魔公孙武、七魔仵人龙离魔阵较远,忽见对面飞来一幢彩云,因将才曾见一个小童用此法护持仇人赵心源逃走,便不问青红皂白,将剑光一指,朝那幢彩云飞去。其实他二人剑光并不能飞入彩云中去。偏巧朱文、金蝉都是好事的人,见前面飞来两道黄光,便从彩云中将剑光放将出去。两下相遇,才绞得一绞,两魔剑光便成两段。两魔见彩云里飞出两道剑光将自己剑光绞断,知道不好,想逃已来不及,就在这彩云飞逝疾如闪电的当儿,双双各被剑光扫了一下,倒下地去。幸而见机还早,灵云等又急于回转玄冰谷,没有穷追,才得保全性命。二人脚才落地,便听地裂山崩一声大震,魔阵上罡风大起,烈焰冲霄,十数道青黄光华纷纷往四外飞去。接着空中无数断头断脚,残肢剩体,与砂石尘雾,满天飞舞。五、七两魔已震得头昏目眩,见前面不远落下两段残躯,负痛近前一看,一个只剩半边手臂,看不出是敌是友,那一个正是二魔薛萍的一颗大头。正在惊疑,忽听头上风响,往上一看,正是祖师毒龙尊者被一个道童打扮的人夹在胁下,如飞往西而去。两魔一见,魂不附体,知道大势已去,忙借妖法遁往别处去了。
  当时魔阵中人见凌浑二次现形,毒龙尊者和许飞娘二人起初并不甚着慌。及见对阵中许多敌人俱被一幢彩云拥去,心中大怒。毒龙尊者首先将手指咬破,含了一口鲜血,运用真气喷将出去。那百十丈软红砂,登时火山爆发似地化成百十丈长一股烈焰,朝彩云追去。凌浑一见烈焰飞出,连忙将身隐去。这里魔火刚刚飞起,时交午正,清远寺二蛮僧的天魔解体大法业已发动地水火风,风驰电掣而来。毒龙尊者猛见一座火山发出烈火狂飙,在千百丈洪水上涌着,照得满天都赤,如飞而至,知道中了别人暗算。眨眼之间,两面地水火风卷在一起,山崩地裂一声大震过处,洪水满地,烈焰烛天。除了许飞娘同几个本领较大的见机得早预先遁走外,余者非死即带重伤,震起残肢断体与树木砂石,在满空火焰中乱飞乱舞。毒龙尊者仗有妖法护身,还想作困兽之斗。忽听阵前火山上有一披发道人,手中拿着一面小幡不住招展,幡指处便有一溜五色火光发出,遇着的人非死即伤。定睛一看,正是适才代尚和阳把守死门的乐三官,不由又惊又恨。再回头一看,自己的党羽俱已死伤逃亡了个净尽。把心一横,重又掐诀念咒,咬破舌尖,一道血光直朝乐三官喷去。光到处,乐三官从小峰上倒下,滚入火海,死于非命。那火峰失去主持,只在烈火洪水上东飘西荡。毒龙尊者还待施展,忽然一道青光从空而下,光影中一个长身道童高声喝道:〃毒龙业障,还我师兄师文恭的命来!〃说罢,手一张,便照出殷赤如血的一道光华,直朝毒龙尊者卷去。毒龙尊者认得来人是天灵子得意弟子熊血儿,知道不好,想借遁逃走已来不及,被血光卷了进去。熊血儿用红欲袋装了毒龙尊者,径转孔雀河去了。
  熊血儿走后,怪叫花凌浑现身出来,正待设法善后。倏地又是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现出一个白发老尼,对凌浑道:〃凌道友大功告成,可喜可贺!贫尼无以为敬,待贫尼替道友驱除魔火吧。〃凌浑认得来人是神尼优昙,心中大喜,连忙称谢道:〃天书虽有炼魔之法,怎奈还得费些手脚。如今魔窟内还有两个新收的弟子等我,多蒙大师施展佛法相助,感谢不尽!〃神尼优昙道:〃其实道友法力胜似贫尼十倍,不过这些异教法宝将来还有用它之处,待贫尼收去保存吧。玄冰谷还有贫尼弟子的一个好友遭难,峨眉日后也有几个后辈遭难,全仗道友法宝解救。贫尼尚有他事,只得偷懒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两个羊脂玉瓶,瓶口发出百丈金光,朝水火风雷卷去。凌浑笑道:〃我道你真帮我忙,原来还有许多用意,索性让你得个完全的吧。〃说罢,将足一顿,也化作长虹般一道金光,朝那水火风雷卷去。二人这一卷一收,不消片时,水火风雷一齐收入玉瓶之内去了。优昙大师收完了水火风雷,对凌浑道:〃道友开辟仙府,这座小峰留在这里殊为减色,待贫尼仍旧送它回去,异日再见吧。〃说罢,口中念动真言,将手一指,那峰便起在空中。优昙大师飞上峰去,朝着凌浑两手和南,道一声:〃请!〃如飞而去。凌浑也就回往魔宫里去。
  八魔中除二魔、八魔离魔阵最近,被风雷震成齑粉外,三魔钱青选最为奸猾,见势不佳,先行逃走;四魔伊红樱见魔阵被破,向大魔黄骕、六魔厉吼报完了警,也自逃走;六魔厉吼死于允中剑下;大魔黄骕被天灵子带回云南孔雀河;五、七两魔受了剑伤,也各寻路逃命。铁桶般的青螺魔宫,还有许多厉害妖人相助,就在这半日之内冰消瓦解。从此青螺便由怪叫花凌浑主持,将魔宫重新改造,在峨眉、昆仑之外另创雪山派,后来和天师派教祖天灵子还有许多纠葛。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郑八姑自从灵云等走后不久,便觉心神不定,知道劫数快来,吴文琪、司徒平二人未必是五鬼天王尚和阳的敌手,主要还是得自己小心,便对文琪道:〃贫道此刻心神不大安宁,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尚和阳十分厉害。司徒道友因恐许飞娘和他为难,必须事先代他寻觅隐身之所。我那粒雪魂珠关系甚重,不但我个人珠存与存,珠亡与亡,还关系日后邪正两教兴衰。少时敌人到来,道友藏在洞底坚守玉匣,无论我受敌人如何欺凌,不可擅动。如见此珠飞回,我的元神便已与珠合一,道友千万不可存代我报仇之想,只管护着此珠。洞外有我预先施的法术,敌人一时找不着门户,决难进入。真要觉着守护不住,可将此珠捧在头上,驾剑光逃到峨眉。敌人决不料到有此一着,此珠自有妙用,仓猝之间,敌人万难夺取。
  此乃迫不得已的下策,保全此珠,贫道一身也就无暇计及了。〃说罢,满脸愁容。文琪、司徒平听了,都代她难过。文琪道:〃既然此珠关系重大,尚和阳又如此厉害,道友何不暂时避往他处,只须一过午时,各位道友便即到来,那时再合力对付敌人,岂不是好?〃八姑道:〃道友哪里知道,一则劫数当前,无可解脱;二则贫道自走火入魔,躯壳半死,血气全都冻凝,况且隔有多年,纵有天府灵丹,难回本原,敌人魔火正可助我重温心头活火。不过他那魔火厉害,与众不同,时间一长,身子便炼成飞灰。我在谷口所施法术,全为准备多支持些时而已。其实单是他的魔火金幢,还可用雪魂珠去破。听说他还炼有一柄白骨锁心锤,非常厉害。我因要借他魔火暖活周身血气,所以暂时不能用雪魂珠去破。但是时候一到,我将雪魂珠祭起,他必用白骨锁心锤,二宝齐施,那我就要遭劫数了。〃当下再三嘱咐了一阵,先将司徒平安置在谷顶一个小石穴之内,用隐形符隐住身形。看看天快交午,忙请文琪到洞底去。独自一人在石台上坐定,施展法术,祭起浓雾,将头顶遮了个风雨不透。
  刚刚布置完竣,忽见上面浓雾中有十几道红绿光闪动。知道快要应劫,单靠自己这点法术,决不能阻止敌人下来。只指望支持一刻是一刻,但能挨过午时,算计救援快到,再让敌人魔火近身,转瞬之间便可脱劫。谁知五鬼天王尚和阳非常厉害,也知时机稍纵即逝,不肯丝毫放松。见下面有浓雾挡住魔火,便即口念真言,运用五行真气,接连朝魔火金幢喷去,化成五道彩焰,飞入雾阵之中,恰似春蚕食叶,彩焰所到之处,浓雾如风卷狂云般消逝。八姑也非弱者,见敌人魔火厉害,念咒愈急,那浓雾如蒸气锅一般,从石台上面咕嘟嘟往上冒个不住。尚和阳见上层浓雾才灭,下层浓雾又起,勃然大怒。把心一横,晃动魔火金幢,怪啸一声,将身化成一朵红云,飞人雾阵之中,只转了两转,浓雾完全被红云驱散。八姑见势不好,忙将烟雾收敛,紧紧护着石台时,尚和阳业已现出身来,指着雾影中郑八姑说道:〃郑八姑,依我好言相劝,快将雪魂珠献出,免我用魔火将你炼成灰烬,永世不得转劫。〃八姑知他心狠意毒,不献雪魂珠,还可借峨眉二云之力助自己脱劫,即或不然,也有人代自己报仇;如献此珠,尚和阳也决难饶了自己。便答道:〃尚和阳,你在为魔教宗主,竟不顾廉耻,乘人于危。我郑八姑虽然身已半死,自信还不弱于你。雪魂珠实在我手,我就遭你毒手,你也休想拿去。〃言还未了,尚和阳已将金幢一指,五道彩焰直向八姑飞来,顷刻之间,又将八姑护身烟雾消尽。魔火才一近身,八姑便觉身上有些发烧。一会,魔火将八姑浑身包拢,八姑虽然仗着雪魂珠护身不至送命,已觉浑身和火炙一般,周身骨节作痛,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肉身既已知痛,身子便可还原;怕的是尚和阳比鬼风谷红衣蛮僧所用的魔火厉害十倍,时间稍长,身子便成飞灰。本想将雪魂珠祭起一试,又恐尚和阳既知雪魂珠是魔火金幢克星,竟还敢用此宝,必然别有打算,莫中了他的道儿,将珠夺去。偏偏灵云诸人还不回来,看看支持不住。欲待舍了肉身,元神飞回洞底,又觉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正在为难,偏那尚和阳原是明知魔火金幢见不得雪魂珠,起初时刻留神,并未敢于深用,满想等八姑雪魂珠出手,拼这金幢不要,身化红云,抢珠逃走。及至见八姑已支持不住,还不将珠放出来,心疑雪魂珠已被峨眉方面的人取去。越想越恨,将身一抖,身上衣服全部卸尽,露出一身红肉,将魔火金幢往上一抛,两手着地倒竖起来。八姑一见,刚喊得一声:〃不好!〃尚和阳已浑身发出烈火绿焰,连人带火,径朝八姑扑来。八姑万没料到尚和阳近年魔火炼得如此厉害,见来势危急,不暇再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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