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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柳残阳神手无相-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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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哼一声,朴幼妮道:“和尚,你的话中可是说想赢我们?”

  和尚道:“岂止赢你们,稍延一点时光,就让你俩躺在就地不起!”

  嗤之以鼻,朴幼妮道:“要不要再试试?”

  和尚道:“你敢吗,臭丫头!”

  怒声叱咤,朴幼妮道:“臭和尚,秃驴,你口齿干净一点,姑奶奶火了,将你那嚼舌根的碎牙敲破,你莫以为口舌不干净有什么便宜可赚!”

  修缘道:“利口丫头!何不再试试?”

  凌子影道:“修缘,亮家伙吧!他们不屑和你出手了!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让他们退出,只是不愿意落个二敌一的名义,你该知道的!”

  修缘蓦地敝声大笑……

  郭大公道:“影儿,你忘了,酒肉和尚是以掌成名江湖的,他没家伙可亮!”

  冷哼一哼,修缘道:“郭老头,你不用明里暗里的唬我,没有家伙可亮,可也照样会用家伙,今天佛爷就用家伙同这张狂的小子斗斗,让他见识见识!”

  战飞羽蓦地煞声道:“修缘,你还是用掌吧,你能用家伙没人不信,可是不如你的掌厉害,你要知道,与你对面的,乃是‘铁捕’凌子影,他并不是省油灯,兵刃拳掌,可是样样都精,你若用家伙,那是以己之短,对人之长,你不占便宜,又该耍赖了!”

  修缘怒道:“战飞羽,我知道你是以那双手驰名江湖的,你不用在那儿说些狗屁不通的风凉话给佛爷听,我不听你那一套,你简直是个满嘴胡柴的无赖,佛爷什么时候耍赖了?你简直是个大乌龙!”

  战飞羽冷凛地道:“你不耍赖?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看你的僧袖?刚刚若非两位少奶奶手下留情,你那一双爪子,早不是你的了,哼!还有脸在这儿吹大气,也不害臊!”

  又损又骂,又有证据的一顿话,将酒肉和尚骂得怔在当场,尴尬的举着双袖,双眼中露出一种既感意外,又极震动的惊诧。

  笑了笑,“铁捕”凌子影道:“没关系,大和尚,只要你有兴趣,凌某人仍有兴陪你走趟拳脚,只要你手底的功夫如你嘴上的功夫一样的利落,还是有希望扳回面子去的。”

  这是什么话,当场讽刺,武林人的一口气,是向不服输的低头,酒肉和尚再是这种人却也不会低头认输,何况他正在找不到台阶下台的时候?这正是最好的借口。

  他可不晓得,这正是“铁捕”凌子影给他的机会。

  双袖一甩,怒声暴吼:“小子,你不用张狂,佛爷不小心,着了那两个臭丫头的鬼门道,对你,佛爷绝不留情!”

  凌子影道:“对!将你的狗肉掌,施出来让我评评看,究竟有多大的火候。”

  “呸”的一声,酒肉和尚接口道:“凭你也配?臭小子!”

  喝声雷响,震人心魄,想见和尚是恼羞成怒,喝声未完,人已张臂抡掌,猛然切下。

  “铁捕”凌子影早有准备,和尚掌尚未到,他已“唰”的一声,还刀入鞘,身子飞快的一记“倒身飞摔”手法一捞,五指箕张,抓向切来的右掌。

  微哼一声,酒肉和尚顺势一扬右掌,斜削“铁捕”肩头,左掌刀鬼魅般,倏忽由袖底翻出,如一枚匕首般,三指并拢,插向斜身的“铁捕”左肋。

  滴溜溜一转,人如陀螺,旋绕着“酒肉”和尚转了一圈,一圈之中,“铁捕”,凌子影的双掌翻飞,如电光石火般递出了八十七掌。

  虎吼声中,身形如圆柱,在八十六掌围击中,酒肉和尚也双掌交相挥舞,“啪啪”声中,还了八十六掌,掌掌狠辣,招招恶毒。

  刹时间,俩人如一团飞转的“龙卷风”般,旋绕不已,只闻“啪啪”连声,怒叱阵阵,武林中的一阵恶斗,展开在这小小的野店之中。

  激斗中的俩人,施出了看家的本领,业已到了一举即可判敌于死的关头。

  每个人都紧张的注意战斗圈,只有战飞羽,轻松潇洒的,漠不关心的,突然走到了“铁捕”凌子影的酒席之前,自斟了一杯酒,一仰而干,又看了一眼,缓缓的坐下身去,挟了一块卤味,蓦地仰头,抛上半空,张口接入嘴中,有味的咀嚼着,又一招手,挟了一筷子“活水鲤鱼”,放入口中,鱼方人口,蓦地一声大喝道:“好——”

  “嘭”的一声,激斗中的俩人,倏然分了开来。

  “铁捕”凌子影,心胸起伏,退后三步,挺立当地,双目中露出一股寒煞,注视着胖和尚。

  踉跄的连退五步,胖和尚脸色紫涨,紧闭嘴唇,胸前起伏,如风笼鼓荡,蓦地,一俯身。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紫血的淤块。

  “铁捕”凌子影道:“和尚,还有再战之力吗?”

  突一挺身,长吸了口气,和尚道:“小子,说什么,再来一百回合!”

  蓦地战飞羽道:“算了吧!酒肉和尚,你若想保住你那一身功力,就乖乖的赔偿人家店中的家具,等我们打打尖,就同你上八极庄,你要不想要那身功力呢!喏!我说凌世兄,用你的‘一指禅’在他的‘肾腰穴’上点一指,就可以了!”

  酒肉和尚蓦然神色陡变,颤声道:“小子!你会一指禅!”

  战飞羽道:“那有什么稀奇,他虽是郭大公的徒弟,但他却也是一指禅的传人,而且是家传绝学。”

  废然喟叹一声,酒肉和尚向战飞羽道:“姓战的,你说话算话?”

  战飞羽冷冷地道:“废话!”

  一点不错,战飞羽在江湖中,话比皇帝老子的诏书还有信用,酒肉和尚哪能不知?闻声后,酒肉和尚如斗败的公鸡,走向老道。

  战飞羽道:“詹兄,将道安的绳索解了,我们吃点就走!喂!我说掌柜的,给我们把这酒菜,该温的温温,要快啊!”

  和尚一扬手,一锭黄澄澄的金子,丢在柜上。

  店主人惊容顿敛,忙忙的去生火,催着妇人作菜去了。

  战飞羽向郭大公道:“也没有你这作师父的,凌世兄那大的人了,还用得着你关心的那样忘我吗?”

  郭大公增大声音道:“这叫做关心则乱嘛!我们没你那份镇定,尤其是在他们的生死关头!”

  战飞羽笑笑。





神手无相八十二、赤魅、黑魈、及人魃



八十二、赤魅、黑魈、及人魃

  店主人的精神头十足,这也难怪,在这个乡野之中,辛苦一辈子,恐怕也赚不了几两银子!如今,人家只给毁坏了几张几钱银子就买得到的破板凳破椅子,一赔就是几两金子,他们怎能不精神十足的伺候?

  他本不敢要那么多的,可是就那么怪,你越不想发财,财神爷越找你,记得前次,有那么位公子哥儿的人,在这里惩了一位粗壮不讲理的汉子,就是为了他无缘无故的发横给坏了几张桌椅,被那公子哥儿硬逼着赔了五两银子,他不敢要,惹得那粗壮汉子发了火,差点又向他动手,他这才知道,这些动刀拿枪的江湖人物,是不能同平常人一样的对待的,最好的法子,是他们要怎样,便怎样,莫多言多语就行了。

  酒菜重温过以后,战飞羽同郭大公师徒一桌,和尚与道士一桌。

  战飞羽这一桌可是有说有笑。

  道士与和尚,可就大眼瞪小眼的,一脸的丧气,哪有心情动筷子?

  战飞羽向郭大公道:“老哥哥,八极庄对你们吃公家饭的,可是进此一步,非囚即杀,我看你得准备准备,尝尝被囚的味道。”

  豪情万丈的,郭大公道:“本来,我已退休了!现在的差,影儿夫妇已能接手了,不怕你老弟见罪,八极庄来走一趟,是我的宿愿,可真没想到,在这退休的时候碰上了,这次若不是为了车里的主儿,我可真犯不着出来,这样也好,两个心愿了一个,岂不很美?”

  诧异地,战飞羽道:“两个心愿?……”

  郭大公点点头,仰脸干了一杯,道:“另一个心愿,我向未曾说过,只放在我心里……”

  说至此,努嘴向朴氏姐妹,随即道:“这是两个徒媳的事,一直埋在我心里,近几年来,连点影儿也没有,他们不急,我可知道,这么大把年纪了,我该在我入土之前,将他们的事料理个眉目出来,只是这种事却不是心急的,只能碰运气了!”

  战飞羽道:“两位弟媳?”

  郭大公道:“他们的艺业,是谁传授,你是晓得了?其实,以他俩的家世,是不可能跟那位前辈学艺的,他们是不得已,这一番苦衷,也只有我们师徒了解。”

  这一席话,说得战飞羽如坠五里雾中。

  郭大公望望另一桌上,张着耳朵倾听的道士与和尚,缓缓地举起杯来,向战飞羽道:“来,老弟,我们吃了这杯,该上路了,以后有时间,慢慢同你谈!”

  会意的,战飞羽爽快的仰头干杯,几个人,顿时酒足饭饱,起身向店外走去。

  和尚与道士也随后而出。

  车马前进,执鞭者,依然是“铁捕”凌子影,他的身旁,可多了个铁胳膊倪悼。

  朴少姑、朴幼妮姐妹,反而骑上了铁胳膊铜腿的马。

  战飞羽、郭大公、詹冲,与和尚道士,五个人都坐进了车里。

  战飞羽在“铁捕”凌子影扬鞭催车前进的辘辘声中,低笑道:“真没想到,我有幸坐在了老哥哥的车中。”

  郭大公笑道:“我也很高兴!”

  战飞羽望着郭大公。

  郭大公道:“就凭我这辆专囚犯人的车,能囚到你这位江湖有名的煞星,‘神手无相’战飞羽,岂不是天下奇闻,江湖盛事?”

  战飞羽道:“老哥哥,你不怕别人笑话你为自己人吹嘘得离了谱,使做兄弟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呢,江湖上的传言,你也当了真,我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这‘煞星’的名了!”

  笑笑,郭大公道:“怎么,嫌煞星不好?”

  战飞羽道:“好不好倒在其次,听起来怪别扭的!”

  郭大公笑道:“有没有人为了这句话而受过惩罚?”

  战飞羽道:“没有,人口是没遮拦的,假若为这种话斗气,那得气死!不气死也累死,哪有那多闲工夫?何况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人只有三种!”

  奇怪的,郭大公道:“还有那多讲究?”

  战飞羽道:“说来可就简单,一种就是同你我这种关系,在这种时机,一种是虽然面对着我而不认识我的人当面说我的坏话,你说这种人,值得同他生气吗?动手吗?”

  郭大公道:“当然,这种人不够资格,还有一种呢?”

  战飞羽道:“还有一种人,是那种以为自己聪明,自己对天下所有武功,都了解得很透彻,认为人总是吃五谷长大的,人活在世界上就是凭着一口气,在武功上,这一口气正是控制全局,气暴,气弱,都会损伤武功的成就,所以每在对敌之时,骂一些敌人不爱听的话,主要的目的,在激怒对方,影响敌人的功力及心理,他好从中取利,在这种节骨眼上,占点便宜!”

  郭大公道:“听老弟的口气,似乎是深不以为然,难道这种想法不对?”

  战飞羽道:“对!可惜他们弄错了对象。”

  郭大公奇诧的:“你的意思是——”

  笑笑,战飞羽道:“我练的是无相功,无相功的最主要功用在‘无相’二字,神手无相的神手,那不过是神功的外延而非内涵,真正的无相功练至极致后,那是不分内外的。”

  庄重的,郭大公道:“如此说来,我该向老弟恭喜!”

  战飞羽奇特的望向郭大公,眼神中露出悠闲的神色。

  郭大公道:“老弟既然能说出‘神功’的极致,当然已有此进境,若非如此,怎能够有得于心,而宣之于口?”

  笑一笑,战飞羽道:“这不变成炫耀了吗,老哥哥?”

  郭大公道:“那也是你老哥哥的脑筋转得快啊?”

  自我标榜的话,往往是解嘲的最好台阶。

  战飞羽笑了!

  郭大公也笑了!

  笑声扬扬开去,响亮而豪壮,如千年古钟,如硕大革鼓,震响天际。

  战飞羽停笑道:“这种人碰到我用这一招时,往往收到的是反效果,我知道,我的面容冷酷,但,越在这时,却越发的心情平静。”

  郭大公道:“武功进至化境后,任何一门都应是如此才对!”

  战飞羽同意的点点头!

  突然,车外传来了“铁捕”凌子影的话声:“师父,有人阻道!”

  郭大公道:“你自行应付吧!”

  铁捕凌子影又道:“这个阻路的很奇特——是个‘路倒’。”

  一怔,郭大公与战飞羽互望一眼后,同时又转面向身侧的道士与和尚望去。

  道士与和尚双双低下头去。

  然而神色间,却掠过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情。

  战飞羽与郭大公又互望一眼后,点点头。

  郭大公奇异的道:“如果八极庄真的网罗了这个凶人,可就是件辣手的事。”

  战飞羽不以为然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向来也是如此!”

  郭大公突地扬声道:“影儿,将车轮扎起!”

  “啪”的一声鞭响;车辆突地停下。

  凌子影跃身下车,自车后拿出一包轮的皮革等物事,迅捷的,利落的,独自放好,这时间,铁胳膊与铜腿也同时下车,在旁略加帮手,也似有意在学习装置此一套看来笨重,实际上却甚是轻灵的装备的装置法。

  不多时,车辆又开始前进,一点声音也没有,而却更平稳轻快。

  铁胳膊倪悼与铜腿詹冲,与凌子影挤在车辕上未再进入车中。

  车辆又走了一段路,突然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停在路上。

  铁捕凌子影,望着路中央,久久不语。

  一刹时,大道上的空气,似被凝结了。

  战飞羽的双目如鹰鸷般,凝注在路中的一滩仆卧的身影上。

  那是个不见面目的人物,瘦瘦的,长长的,直挺挺的仆卧在地上,双臂特长,也向前伸出,整个的人,将大道的车辙,都横在身下,手指与脚尖,几乎将道路,整卞阻住。

  凌子影轻轻的,但却甚是爽利的,一跃落地,距仆卧之人,尚有五尺,立于马头前。

  向道路两旁环视一周,只见此处,虽已近庄院,然而却空荡荡的,处处田地中,有林木的影子,在大道的两旁除了田地外,只有两座孤零零的孤坟,分左右在这大道旁十余尺处。

  凌子影一皱眉头,不禁多看了两眼那路旁的每一座坟,似无甚岔眼之处。

  然而,马上的朴氏姐妹,却一提缰绳,马头一带,就待过去查看!

  蓦地!

  战飞羽自车中扬声道:“两位请暂且停步!”

  闻声止步,回头望向车内,朴幼妮道:“战大叔……”

  战飞羽道:“不用去看,那是二座假坟,是‘赤魅毛烈’和‘黑魈赫连温’的栖身所,小心他的魅风与魈火,路上的那位就是‘人魃杭汉’,对付他们,最好是远攻,切忌近搏。”

  仰躺地上的“人魃杭汉’一骨碌爬翻而起。

  丈许高的身躯,细颈挑着个三角脑袋,满头刺猬似的短发,冲向天际,一双三角眼白多黑少,骨碌碌的向着凌子影打量,两颧骨就如同两座小山,撑向两旁,使他的脸孔,变成了个道道地地的上下尖中央宽的楔子,那小鼻子,阔口中的白毵毵大牙,更增加了他几分恶像。

  口齿翁合,阴阴的道:“是哪个小子,能一口道出杭爷的祖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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