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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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吴邪很快失望了。二叔给的答案是不知道。
即便不知道，依然放他留在吴邪身边。二叔对此给出的解释为，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让吴邪不要顾忌照着自己的想法走，想要张起灵留下或离开都看吴邪自己。
“‘即使事情因张而起，也可以因吴而结束’。这是齐家给吴家带的话。这件事，完全看小邪你的意思，等结束了，你就继承吴家。”二叔这么说着，然后挂了电话。
既然如此……
吴邪有了最简单的答案。
“杀了他，让一切回到原状。”
这是吴邪现在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手因为这个想法开始颤抖。兴奋还是恐惧？吴邪不知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他自己是做不来的，必须和小花商量。
几乎是他想到小花的同时，小花的电话打过来：“吴邪，我们要不要做掉张起灵？因为他，老九门变得奇怪了。我叔叔现在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念叨他，行动都很奇怪，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是家传的东西吗？”吴邪问。
“嗯。而且听他说话的音调，好像是什么‘龟玺’。有哪个人物的玉玺是雕着乌龟玄武之类的？”
果然是盯上了老九门啊。吴邪阴郁地想。
看张起灵平时对着自己一副忧郁哥的样子，结果野心居然如此大。
按捺住对张起灵深邃视线的回忆，吴邪尽量冷静着对解语臣开口：“张起灵对老九门很危险。他怎么凭空出现就让他怎么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老九门，必须保持原状。”
话说完，吴邪看见一个人踉踉跄跄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浑身是血。
“吴邪。”来人一边努力向前走一边向吴邪伸出手，只不过还离得很远他就已经倒了下去。
“小哥！”
吴邪的瞳孔骤缩。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从21章开始文风大变，大家凑合凑合看……有问题请不要大意提出来吧~因为我实在是把不准怎么写了。
、无法解释
吴邪再次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人坐在病床前守着紧闭双眼的张起灵。
吴邪有点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明明应该让张起灵死掉，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慌了神。当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他死，叫了救护车还嫌慢，身体爆发直接将张起灵这个一米八的人扛起来走。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
第一个赶到病房的是小花。解家的小九爷永远是冷静的，他查了公园的监控记录。张起灵走进公园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在吴邪和小花通话的时候却突然浑身出血，在吴邪喊出“小哥”的时候人倒地，出血却停止了。
“医生没有找到伤口，张起灵昏迷的原因仅仅是大量失血，血液好像都是从毛孔流出来的。”小花对吴邪说，“另外，出血的时间也很蹊跷。”
“好像我想让他死，他就开始死了一样。”吴邪接过了话头。
“没错。”小花也没法解释这种现象。
“现在这种情况，班里肯定乱成一团。学校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高考前没有班主任果然还是不行。”小花说，“现在张起灵已经没有事了，我们先去学校吧。”
张起灵确实只是一副沉睡的样子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被擦去后连一点伤口也没有，完全无法把他和之前的血人联系起来。只是，现在的他面色苍白，一副随时可能离这个世界而去的样子。
“止于吴……到底是如何止呢？”
吴邪看着早就没有老师样的张起灵想着。
班里正在安静地上着自习，毕竟是高考前夕。
吴邪从后门溜进来，心不在焉地掏出一支笔在草稿纸上乱画，满脑子都是小哥浑身是血的样子。一般人会觉得惊悚吧，但是他当时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抱住了张起灵。
不能让他死，还是不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下意识的动作反映了一个人的心境，吴邪虽然要顾大局，但也不能无视自己心底的意愿。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吴邪不再往张起灵的方向上想，换成想小花所说的监控录像的事。假设他真的有这种想谁死谁就死的本领的话……
吴邪用手机搜出正在法庭上受审的贪污犯的图片，开始一边想象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一边用嘴低低地诅咒。五分钟之后吴邪看了一下新闻，没有任何关于法庭突然死人是报道。
吴邪又换了一个目标——正在过道窗户偷窥的唐八婆。这次是完全模拟公园的场景，为此吴邪和小花在同一个房间背对背打了电话，为了防止唐八婆真的死亡，吴邪还让胖子帮忙看情况阻止。不过下场是，直到唐八婆冲进来警告责骂他们，也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公园的事果然还是巧合吧？
吴邪咬着笔杆想。
就这么过了小半节课，一支笔突然飞过来，正冲着吴邪的脑门。吴邪条件反射地用空闲的左手接住然后向源头看去，只见王盟满脸堆笑。
“少爷，你不在时，我的笔坏了就拿了你的用，现在还给你。”
“知道了。”
吴邪淡淡的应着，把两只手都藏到桌子下面。
每一只手中都有一支笔，款式，手感，连被牙咬的痕迹和磨损的地方都完全相同。
吴邪记得这是霍秀秀送给他的礼物，由秀秀纯手工制作的世上独一无二的软陶笔，是她的处女作也是封山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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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关于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软陶笔
秀秀：吴邪哥哥。我要送你一个礼物，全球限量独一无二哦！
（秀秀拿出一个盒子）
小花：秀秀你偏心！这个是我的！你另给吴邪送一个去！
秀秀：才不要！这个是我献给吴邪哥哥的我的处女作品！
（小花抢走礼物盒拆开，呆立三秒）
小花：不好意思啊，还给你。刚才是我错了。
（盒子被硬塞在吴邪手里）
吴邪：这是什么东西，笔么？造型和大便一样的笔么？
秀秀：5555555555……
此事件以吴邪请秀秀吃饭及保证每天都会用这支笔结束。从此以后，霍秀秀再也没有做过软陶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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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求画手~~~~~~~~~~~~~~~
、无法压抑的焦躁
一下课吴邪就收拾了东西回到家里。
两只笔并排摆在茶几上，拆开也好放大镜也好，吴邪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连霍秀秀在比内套上不小心弄上去的指纹都完全相同，吴邪已经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了。如果这是有人算计他，做这种事又有什么意义，有的是比这个更能让吴邪担心的事；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岂不是成神仙一样的人物了？
既然如此……
吴邪对着茶几说道：“我要吃西湖醋鱼。”
说完，吴邪闭上眼睛在心里想象西湖醋鱼的样子。然后睁开眼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果然不可能。幸好没有别人看到这丢人的一幕。
自嘲地笑了一下，吴邪打开电脑，输入各种关键字开始查询。复制物品，梦想成真……一个一个点进去试，不过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从网上找不到答案就从身边找。吴邪确定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情况到现在为止只在最近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张起灵差点被自己说死，另一次就是这种凭空复制出的笔。
那么，自己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什么特别的东西？
吴邪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张起灵，不过又马上否认了。就算是张起灵这种奇怪的人，也不会自己找虐吧？
东西的话……
张起灵现在是可疑人物，翻他的东西排查嫌疑是理所当然的。对，就是这样。
吴邪的罪恶感被自己打消，上楼去翻张起灵留下的背包。果然，东西还在。
青铜树枝静静地躺在背包里，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
着了魔一般，吴邪抚摸上青铜树枝的纹路。他感觉到很熟悉，不是那天差点被爆菊的熟悉，而是很久远的感觉，仿佛要流着泪跪下来膜拜一般。
啪。
吴邪扔掉树枝。刚才差一点就要走火入魔了，脑子里竟然开始有不属于自己的思绪。
这样下去绝对不可以。吴邪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手枪，不是很熟练地组装好，藏进自己的口袋。
目标是张起灵的病房。
张起灵静静的躺在床上，吴邪以为他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走进才发现，他只是直直望着天花板而已。
“小哥，好些了吗？”吴邪问着。虽然谁都知道这只是例行的客套话。
“嗯。”微不可闻的一声回答。
然后吴邪就不知道该怎么缓和气氛了。好在他和张起灵之间的气氛一向不怎么好，现在这样短暂的沉默也不是太令人难熬。
“你那一身血是怎么搞的？”想了一会儿，吴邪还是决定直奔主题。
张起灵没有任何回应，好像没听到。
“小哥？”吴邪稍稍提高了点儿声调。
张起灵把看向天花板的眼睛挪回来改成直直看着吴邪，眼底的凉意让吴邪心惊。吴邪自以为和他没有什么情谊，那么张起灵这种像被背叛被抛弃一样的眼神算是怎么回事？
“吴邪，你想杀我。”薄唇微启，道出的是惨淡的真相。
“我……”吴邪不知道该怎样辩驳，憋了好一会儿，冒出一句，“对不起。”
两人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又是吴邪先憋不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吴邪别开眼睛问道。他不敢盯着张起灵的眼睛了，罪恶感太重。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张起灵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欠扁语气。
这打太极的对话让吴邪直想揍他。
果然，这个人很危险，一看到他就没办法冷静。吴邪在心里下着结论。
“你这不是还没死吗？我来问问怎么回事。”吴邪的语气带上讽刺。
“你心底真是这么希望的话，那我现在已经死了。”
张起灵语气平静地说着，好像谈论的不是他的生死。
“你以为很了解我希望的东西吗？”
吴邪一翻身压上张起灵，把枪口抵着张起灵的太阳穴。
张起灵淡漠地没有一点反应，一点抵抗的行为也没有。
吴邪本以为张起灵会仗着身手搏斗一下，然后自己就用枪威胁，结果现在变成了完全掌控主动权。只是现在这个气氛完全不对，张起灵完全不在状态，吴邪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也就达不到目的。如果除去那把枪不看，这个场景就好像吴邪骑在张起灵身上想要图谋不轨一样。
“喂，你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是认定我不敢杀你？”吴邪皱着眉说。
张起灵只是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但是吴邪老觉得张起灵眼睛里在诉说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跟这个问十句答不了一句的人对话实在是太困难了。这个张起灵若不是有交流障碍那就是心机太深，留不得。
吴邪想着，手指摸上扳机。
张起灵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但还是没有一点动作，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只是眼里的悲哀越来越浓，浓到空气中都弥漫着酸楚。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潜水的人上辈子都是被爆菊的天使………………
、质问
张起灵静静看着吴邪，等着吴邪有所动作。
但是吴邪并没有扣动扳机。不仅如此，吴邪也没有在看张起灵，他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完全是被魔怔住的表现。
一滴泪从吴邪的眼睛里流出，滚进张起灵的脖子里，带着吴邪的温度。紧接着有有了第二滴，第三滴。
“吴邪？”张起灵试探地叫出声。
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吴邪自顾自的流泪，眼睛大睁着却没有神采，面容悲戚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吴邪！”张起灵猛一发力，挣开吴邪的压制坐起来把吴邪圈到怀里。吴邪一点反抗也没有，手一松枪就掉到地上，也不怕走火。
“张起灵……”吴邪突然出声。
“我在。”张起灵连忙答应，却发现吴邪并没有叫自己。或者说并没有叫他面前的张起灵。
“……以血为祭……”吴邪还在小声呢喃着，不知道在自己的世界里经历着什么。
张起灵慌了。这次什么物件也没有了。没有吴家给王盟身上装的蛇眉铜鱼，没有自己的黑金古刀。空荡荡的病房，拿什么来唤醒吴邪？如果吴邪再梦下去……
那么他张起灵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意义了。
对了，还有张起灵自己。
想到这一点，张起灵抬起吴邪的脸颊，俯身吻了上去。
已经暗自想象过无数遍的亲吻真正来临时并没有盼望中的喜悦，张起灵满脑子想的只是如何让吴邪恢复神智。把自己的气息稳稳地渡过去，看着吴邪的眼睛一点一点恢复清明才是值得高兴的事。
一吻结束，吴邪还在晃神，张起灵慌了，难道自己没用？正准备再试一次，却被吴邪一把推开。
“你他娘的……”吴邪一边骂一边使劲擦着嘴唇。
张起灵看吴邪已经恢复，于是又陷入面瘫状态。
吴邪最见不得张起灵该给出解释却装大爷的样子，一怒之下也不管是不是在床上，直接揪起张起灵的领子做出准备打架状吼道：“你他娘的给小爷都解释清楚！别以为小爷还像以前那样好糊弄！”
“以前……”张起灵重复到，然后表情突然有些惊慌，“你看到什么了？”
“现在是小爷问你！别以为还能端出老师的架子欺压小爷！快说，你从哪来的有什么目的为什么突然受伤！”吴邪珠连炮似的说出一堆，完全不去理会张起灵的问题。
吴邪本来还想问那个意义不明的吻，但是想到自己刚才仿佛陷入幻觉般时所见的事，又把话咽了下去。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有什么要问的请在白天问。”
张起灵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又瘫回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状。
听张起灵这么一说，吴邪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离开吧害怕张起灵为逃避询问第二天就逃走，提问吧看张起灵现在这个架势恐怕再拿枪逼着也说不出什么了。吴邪陷入了两难境地。
张起灵看出了吴邪的烦恼，好心“解围”道：“害怕我一走了之的话可以一直看着我，反正这VIP病房的床位很宽。”
“小爷可不想和你睡一起。你对小爷有不良企图。”吴邪嘟囔着下床。
“我是对你有不良企图。”张起灵痛快地承认。
“你！……”
吴邪不知道该骂什么好。这张起灵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骨子里其实就是个闷骚啊！突然回忆起长久以来梦魔中所见，吴邪淡淡笑出声道：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么？你不觉得你出现的太晚了么？”
张起灵闻言不语，吴邪也不再生气，又问道：“你，后悔了吗？”
然后也不等回答，径直捡了枪往外走。
“不要走。”张起灵出言唤道。
吴邪顿都没顿一下。
“吴邪！”
吴邪停下，回头看张起灵。
“吴邪，我后悔了。”张起灵郑重地说。
吴邪扭头就走。
“吴邪！”
吴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头说：“你至于这样一遍一遍叫小爷名字吗？不过是出去叫人把洗漱用品送来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对恢复文风神马的完全绝望了……
、人鱼之森
两个人终是怀着各自的心思睡到了一张床上。背靠着背，吴邪感到张起灵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带着该死的安心和温暖。
“小哥，我突然想起来我看过的一本书的对话，你要听听吗？”吴邪突然道，不说点什么他总是感觉不舒服。
“嗯。”
然后吴邪就开始了一人饰二角色的对话表演：
“你害怕死亡吗？”
“怕。”
“为什么？”
“因为，死了的时候，就不能再遵守活着的约定……”
“那么，假如你永远不能死呢？”
“也害怕。”
“为什么？”
“因为，活着的人必须承担所有死去的人的痛苦。”
吴邪刻意把回答者的语气压低，让这个对话带着淡淡的压抑。
良久，张起灵开口：“哪本书？”
“唉？小哥你感兴趣啊？真难得。我还以为你除了老九门的传家宝，对什么都没兴趣。”吴邪说，“书名是《人鱼之森》，是小孩子看的动漫啦。”
张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