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胤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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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纠结
沈卿卿在胤礽的府上住了两日就被送到了胤礽在扬州郊外给她弄的别院去,胤礽又派人去红袖添香给她赎了身,取回了她说的那本账本,看过之后便交到了胤禔手里去。
院子里,胤禔一边翻着那账本,一边啧啧叹道:“这要钱不要命的人还真多。”
胤礽撇了撇嘴,没有作答。
“太子爷,这账本你动过手脚的吧?”胤禔晃着手里那半本的册子,说得很肯定,这经由胤礽到他手里头来的账本,绝对是已经被抹去了他想要保的人之后的成品,否则胤礽哪肯放心把这东西交到他手里头来。
胤礽干笑了笑:“是又如何?账本是孤弄来的,你没那个本事亲自弄到手,就别指望能借机给孤找不痛快。”
“没有,臣不敢——”胤禔拖长了声音怪腔怪调地应着,态度委实是叫人恼火。
胤礽看他这样也没好气,不想再理他,起身就准备回屋里去,然后就被胤禔拉住了胳膊。
“太子爷,这账本的上半册呢?”胤禔问他。
“在高承爵那里。”
“你不去问他要得来?”
“孤问他要他就会给?”胤礽白眼他:“你去问他试试看看他会不会承认。”
当然是不会的,胤禔才懒得去讨那个没趣,有这半本账本就足够交差了。
胤礽又扫了他一眼,嘲道:“这上头可只有刘家给那些官员行贿的记录,那刘家贩运私盐的证据你到底是查到了没?还是你以为凭着这半本账本就能在皇上跟前糊弄过去了?”
“二弟你也太小看为兄了,为兄也不是干等着你帮忙,总得自己出点力的。”胤禔笑了笑,刘府连同张鹏翮通过宝通行洗钱的证据他好不容易弄了来,再加上这账本,他这差事砸不了。
“你知道就行,不过你给孤记住了,你答应过孤的事情,到张鹏翮为止。”
“知道知道,为兄不是那么不经事的人。”
胤礽看不惯他得瑟的嘴脸,甩开他的手,大步进了房里去,不客气带上的门很自然把人给挡在了外头。
胤禔没有跟上去,举起那账本挡住眼睛遮去了眼中的笑意,片刻过后,心里又生起了些隐隐的担忧,汗阿玛就快要来了,如果他没有猜错他汗阿玛的心思,那么真如胤礽所说到张鹏翮为止,而等到他把这被胤礽改过了的账本呈上去,他老人家会很不满的吧。
随即胤禔又笑了,就算他不听胤礽的,也同样捞不到好处,扳倒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看看胤礽保着他到底要做什么好了。
而同时,心里又慢慢生起了另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微妙情绪,他似乎……不太想与胤礽作对了。
胤礽回屋里看了会儿书,何玉柱进来禀报说是皇上派人传了口谕来,四贝勒会奉命带着皇上赐下的药材快马加鞭先行前来扬州探望他。
胤礽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痛快,又来一个,他这地方都快住不下了。
“他什么时候到?”胤礽懒洋洋地靠在榻上,问得漫不经心。
“三日之后。”
“……”胤礽微抿起唇,好日子过到头了。
当天晚上,饭桌之上胤礽随口说起这事,正在喝着汤的胤禔一下子就呛到了,咳了半天在胤礽嫌弃的眼光注视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惊讶地问道:“他要提前来?他一个人?”
“是啊?怎么了?”
“他也住这里啊——”
“不住这住哪?”虽然胤礽确实不想再挤个人进来,不过他是代皇上前来探望,总不好把人往驿馆里赶吧。
胤禔心中怨念,老四也来了,太子爷对着他明显比对着自己亲近,这就算了,再住进一个人,他要爬床也不容易了……
看胤禔一脸苦瓜相,胤礽就猜到他又在想些有的没得,便刺道:“你给爷把心思放亮堂些,要是让老四看出了你和爷……爷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人还没来,就开始急着撇清界限了,胤禔突然想到,等到汗阿玛来了,他不是想与胤礽私下里说句话都难?
“太子爷干嘛说得吞吞吐吐,我和太子爷你怎样?你倒是说清楚啊。”胤禔嘟嘟囔囔地抱怨,又换回了胤礽的白眼。
完全不体谅他心思的胤礽抿下最后一口汤,拿起丝绢优雅地擦了擦嘴唇,一句‘饱了’就吩咐人把膳食都撤了。
而基本没怎么吃的胤禔也顾不上自己肚子饿了,可怜兮兮地拉住就要走的胤礽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二弟……”
胤礽突然就觉得被从脚底处升起的恶寒席卷了全身,说得没好气:“干嘛?”
“那这三天——”
“随你。”
胤礽说得轻描淡写,胤禔心里终于是舒畅了些。
天黑之后胤禔很自然地就在胤礽这留了下来,已经五月了,正值最热的盛夏时节,即使是在夜晚也半点不凉快,胤礽完全没有卿卿我我的心思,靠在榻上看了一会儿书就因为一头的汗难受得不行,烦闷地放下手中书册。
坐他身旁正专心致志地研究棋谱的胤禔被声响惊动,转头疑惑地看着面有愠色的人:“你怎么了?”
“看你不顺眼,滚远点。”
天气一热胤礽情绪就差,情绪一差就想发脾气,以前都是对着那些奴才发,但现在这房里只有他们俩,所以胤禔显然是被迁怒了。
胤禔莫名其妙,又见胤礽烦躁地扯着衣服领子,料想他是太热了,顺手抄起一边桌上的扇子就给他打了起来。
胤礽愣了一下就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享受,胤禔心下好笑,太子爷性子虽然不怎么样却其实要讨好也并不是很难,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看胤礽额便还有渗出的汗珠,胤禔自然地捏着帕子帮他擦拭,而胤礽靠着他的手似乎是蹭了蹭,并没有睁开眼,姿态慵懒得让胤禔想起了他家大丫头养的那只猫,随即又笑了,可不就是嘛,高傲又不爱理人,一个不注意就能挠伤了你,只不过养亲近了就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面前这个,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养得亲近。
胤禔叹了叹气,要与太子爷真正亲近起来,要付出的代价,却不是他这一时半刻下得了决心的。
胤礽闭着眼前原本只是小憩,到最后竟是渐渐睡了过去,胤禔手里的动作虽然轻却没有停过,最后等到手酸涩难忍时才回过神,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而他竟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太子爷睡着了的脸发了这么久的呆。
把胤礽抱起来,抱上床,胤禔给他盖上薄被,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推门出了去,小心帮他阖上了房门。
守在门口的人见到他出来很诧异,胤禔吩咐何玉柱:“太子爷睡着了,多叫两个人守着,爷先回去了。”
一肚子疑惑的路九跟着胤禔身后回了他住的小院子去,心里却是在嘀咕王爷这是转性了不成?
胤禔走到那已经凋谢了花朵的琼花树下顿住了脚步,突然就想起在扬州初见胤礽时的情景,那时这琼花正开得艳,而他随手就折了朵花送给胤礽,却被他不客气地给驳斥了。
其实也不过就是两个月而已,如今想来竟然是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路九,你说说,爷和太子爷这样是不是挺奇怪的?”
确实奇怪,路九是从胤禔几岁大起就贴身伺候他的奴才,胤禔与胤礽的关系有多恶劣他自然是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来一趟扬州,他家主子却跟着了魔一般地转了性,对太子爷百依百顺就不说了,甚至那种禁忌的乱|伦关系若是传出去,他几乎不敢想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当然,路九只是个奴才而已,虽然心底担忧,却也不敢说,只是道:“王爷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了。”
“只要自己高兴……就可以吗?”胤禔慢慢说着,似是若有所思。
路九心下叹气,他何尝不希望主子能活得自在惬意些呢。
嘴角慢慢翘了起来,胤禔道:“你说的没错,人生得意须尽欢,管他那么多呢。”
、33胤禛
第二天早上胤礽醒来没看到人还有些奇怪,心想着那家伙难不成是转性了?
在他正发呆间,房门就被人给推了开,进来的不是来伺候他起身的何玉柱,而是端着膳食嘴角盈着笑意的他以为已经转性了的某人。
胤禔把餐盘在桌上搁下,走上前来双手搭上了胤礽的肩膀,笑问道:“二弟,昨晚睡得好吗?”
“何玉柱人呢?叫他进来。”
“我来帮你。”
胤禔说着就勾过胤礽的衣裳伺候着他穿了起来,胤礽也没有拒绝,很自然地由他帮着穿好里衣中衣,下床走到了镜子前。
胤禔又拿起外衣走上前披到了他的肩上,看着镜子里睡了一整晚脸色还有些红润的人,笑了笑:“二弟精神倒是好多了。”
“你昨晚回去了?”胤礽斜眼他。
“二弟是想为兄留下来陪你?”胤禔反问。
胤礽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胤禔的这种耍赖皮死活要蹭上他的床的德行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一下没这么做反倒是有点不适应了就是。
胤禔揽着他的腰亲了亲耳朵,然后贴着他低声道:“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你爱留不留。”
所以当天晚上胤禔就真的留了下来,与太子爷缠绵过后把他抱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俩人胡搅蛮缠了大半宿,都睡得沉,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日上三竿了都还在床上躺着,何玉柱来敲门,锲而不舍地敲了近一刻钟才把俩人吵醒,胤礽火大地斥道:“吵什么吵!到底什么事!”
何玉柱苦着脸小声禀报:“爷,四贝勒来了,正在外头等着求见您。”
床上的两个瞬间惊醒,这么快就来了!
等到俩人被人伺候着穿好衣梳洗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胤礽不悦问道:“不是说还两天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何玉柱答:“大概是四爷的马跑得快吧——”
胤礽撇了撇嘴,最后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就要出房门去。
“等等,”胤禔拉住:“你要怎么跟他说我?”
胤礽没好气:“什么怎么说?难不成还要爷给你们介绍?是你不认识他还是他不认识你?”
“他不知道我在你这里的吧?”
胤礽想了想,吩咐何玉柱:“把四爷带去孤书房里,孤有话与他单独谈。”
“嗻。”何玉柱应声就退了下去。
胤禔还眼巴巴地看着他,胤礽心思一转突然就笑了:“大哥,想听听爷和四弟说什么吗?”
“你肯让我听?”
“你随孤去,不过你得给孤藏屏风后面。”
敢情是要他偷听。
虽然这种行为实非君子所为,好奇心占了上风,胤禔咬咬牙就点了头。
胤禛被人带进书房时胤礽正靠在窗边伺弄露台上的花草,听到声响,胤礽转过头,对方正与他见礼请安,胤礽上下扫了他一眼,笑道:“四弟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扬州,着实辛苦了,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胤禛站直了身,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番胤礽的神色,见他面色红润嘴角还衔着笑意,倒不似大病初愈之人,心下有些疑惑,然后便移开了目光。
而在他偷眼打量胤礽的时候胤礽也同样在看他,沉默了一阵,胤礽先说道:“汗阿玛可还安好?”
“太子爷挂心了,汗阿玛身子骨一向都好,就是分外想念您,这才让臣弟带了御赐的补药先行前来探望您。”
胤礽笑了笑:“孤的病已经好了,那些药材怕是用不上了。”
“汗阿玛的一片心意,太子爷还是收下了吧?”
“那是自然,说起来,孤与你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四弟这段时日过得如何?”
“劳太子爷惦记,臣弟一切都好,” 胤禛回答得不动声色,而后又问道:“臣弟看太子爷气色不错,可是大安了?”
“嗯,”胤礽满不在乎地说着:“总归是死不了。”
“太子爷这话言重了。”
“孤说笑的呢,你别当真了。”
俩人你来我往地客套,屏风后头的人听了却是有些好笑,他还以为胤禛算是与胤礽走得近的了,没想到这俩私下里见了也是这般……假得很。
说起来,胤礽这样脾气的,也难怪没人与他真亲近得起来。
客套过后,俩人终于是说起了正事,胤礽问道:“上回你给孤的来信里提到的事情,可是真的?”
胤禛抬眼看了看目光落在窗边花上问得漫不经心的胤礽,又垂下了眼,小心答道:“自从您来了扬州,朝堂一直都不大太平,就这两个月,户部连着被人上了几道弹劾的折子,说户部拖欠河道银两,还有两年前皇上亲征准噶尔之时有人私扣军粮,中饱私囊。”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户部?”胤礽微眯起了眼,眼里闪动的却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是,而且臣弟觉得这也许只是一个开端,”胤禛的语气了带着几分迟疑和担忧:“太子爷,私盐之事您……”
胤礽的目光转了过来,与胤禛四目对上,依旧是似笑非笑:“四弟以为呢?”
“臣弟不敢说,大哥也来了扬州有两个月了,他那里……”
“放心好了,他奈何不了孤,倒是你,这些上奏弹劾之人实际上是冲着你去的吧,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胤禛轻抿起唇,自然是胤禔胤禩他们。
胤礽笑了笑:“四弟,在京里制造假象糊弄众人放消息让人以为孤已经死了的人是你吧?”
“是。”胤禛坦然承认。
“这么说起来孤倒是要谢谢你了,老大和老八他们趁机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皇上都看在眼里呢,倒是多谢你帮了孤这一回。”胤礽慢慢说着,眼里的嘲讽之色却是微垂着头的胤禛没看到的。
而他不动声色地答道:“臣弟应当做的,太子爷客气了。”
“那皇上那里呢?他是什么反应?”
“那些弹劾的折子,皇上一直留中不发。”
果然是这样,胤礽想着这种反应倒是不出人意料,老爷子心里估计是火大了,胤禩这次算是被面前这个和屏风后面躲着的那个联手给坑了。
“所以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皇上此次南巡是为了接孤回去?”
“皇上一直压着消息,知道的人很少。”胤禛答道。
胤礽自然是相信,有胤禛在后面导演,恐怕相信他还活着而且正准备回宫去的人确实是少得很。
“皇上还有多久到?”
“约莫十余日吧。”
“行了,孤都知道了,你才来这里,一路风尘仆仆定是累了,回去先歇了吧,孤让人给你收拾了间单独的院子出来,你去了看要是缺了什么直接让人与孤的奴才说便是。”
“那臣弟便谢过太子爷招待了。”
胤禛谢过恩,便有人来领着他出了去,胤礽冷声道;“出来吧。”
胤禔自屏风后面转出来,抱着胳膊满目怀疑地看着胤礽:“你让我来听墙角,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和老四不齐心?不会是你们联手演戏给我看的吧?”
“你爱信不信。”胤礽说得没好气。
胤禔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捏在手里慢慢晃着:“我原本还以为是老八在京里兴风作浪想浑水摸鱼,没想到却是老四做的,他挺向着你的嘛,如此一来老八算是被他给坑了。”
胤禩信了胤礽已经死了,又有胤禔故意将私盐案的主谋是胤礽的消息透露给他,如此一来,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胤礽死了康熙无论如何也会保着他这个太子的名誉,这要承担罪责的,主理户部的胤禛算是脱不了干系了,所以借机先参户部几本,等到胤禔这个钦差交了差,被牵扯进来的胤禛必然就吃不了好果子了,当然他这么做是打着胤禔的旗号做的,到时候康熙追究起来明面上办差背地里让下头的人参人排除异己的胤禔同样捞不到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胤礽在扬州活得好好的,实际上的主谋也并不是他,胤禔也听了胤礽的话同意到两江总督为止,如此一来胤禔更没理由去动胤禛,而胤禩对户部的针对就显得刻意,落在康熙眼里就不好想了。
“老八确实是被坑了,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胤礽嘲道:“不过你要是说老四是向着孤,孤还没这么好的福气。”
胤禔笑着摇了摇头:“你别这么说嘛,总是以小人之心揣度人有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他有跟你解释过上奏揭露私盐案是汗阿玛让他做的,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