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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为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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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你也在。”唐季惟才坐下就看见了一个“熟人”,相视一笑,正是刚才那个得他青眼的秀才。台下的唐季惟风姿绰约也落入了他的视野。
“我请你吃,你刚才作的诗很好,意境独特,兄台必有大成!”唐季惟坐在他的旁边,笑着说。
男子落败并没有丝毫懊恼不满之意,却被唐季惟的一句话逗弄出别的表情了,感到吃惊的问:“你喜欢我刚才作的诗?”
唐季惟对端来馄炖的老板点了点头,将筷子拿到旁边的热水中滚了几圈,递给眼前的男子。
“怎么?很奇怪吗?我就觉得不错,能看到现实并作出意境的诗句的人并不多,你很有思想,看得到也说得出来。”
男子被唐季惟挑起了兴趣,看到递过来的筷子顿了一下接着,微微向唐季惟的方向靠拢,说:“从来没有人说我以后有大成,不过是书读多了几本,你怎么就能断言了呢!”
唐季惟挑眉,喝着馄炖的鲜汤,说:“你的目的不是那一百两银子吧,是那二十两银子,凭你作出的那几句诗就知道你这是隐藏了实力,不招人记挂又解决了生存问题,兄台好计谋啊!”
男子抚掌大笑,一张白嫩清秀的脸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丝毫没有刚才在台上的故作紧张和老成,倒是一时显出了真性情。
“在下张陵,兄台能看出我的小小算计我这也不算什么了,想来兄台是那天外之人哪!”
唐季惟放下碗,说:“我叫唐季惟,家住在潍河的西南边,看在张陵你和我还比较意趣相投,以后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和你交谈,我喜欢比较特别一点的人。”
唐季惟留下铜钱,说:“下次换你请我。”
张陵还在原地感叹世间竟有如此不羁之人,算是京城之行的以外收获了。看着唐季惟离开的背影,看似悠然随性,其实气质出众,稍有眼色之人就瞧出他的不凡来了。他算什么特别,这才是真正的特别呢!张陵一抹嘴,回客栈温书去了。
唐季惟被人群挤得左右站立不定,人群都向一个方向流动去,只有他在背道而驰,怪不得被挤得头晕。好不容易侧身出了人群却被挤到一堵墙上贴着。
好吧,这不是一堵墙,只是一个较硬的胸膛而已。
“你没事吧?”
唐季惟一抬头就是一个黑布景,退了一步才看清,竟然是魏琳!那么他后面的那个就是,韩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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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

魏琳侧身对韩缜说:“那边有灯会,赏金挺大的,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韩缜正欲提步,却见被撞之人还傻愣着盯着他。眉头一皱,看着他风姿绰约气质儒雅,却不过也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
“你伤到了吗?我让我的属下带你去看大夫?”韩缜难得的用了询问的口吻。
唐季惟全身血液都集中到了眼睛,若不是这树下灯光较暗,韩缜肯定能看到那眼中的血丝和恨意。
只是那熊熊燃烧的眼睛放射出的光芒,倒是真的吸引了韩缜驻足,他一个人逆流而行在人群中就够瞩目了,偏偏他长身玉立面容清秀,恰似没沾染上俗气的白雾,飘渺而空虚。
唐季惟想象过很多次和韩缜面对面的场景,或是刀光剑影或是各自披上伪装,却从来没想过,在这么一个人群喧闹,灯火暗淡得都看不清彼此脸上表情的地方相见,他还没有实力抗衡他,而他却依旧身形俊朗意气风发的站在对面,这不是他所想见的。
唐季惟微微道谢,然后在韩缜的眼皮下迅速融入了人群,不管将他带向何方,只要不是在这里就好。
“好奇怪的人。”魏琳说。
韩缜只微微愣神就回过了思绪,并没有在意这一个小小的插曲,继续随着人群向前走去。
终于到了乡试的那一天,萧氏在前一晚就收拾好了考场要用的东西,在唐季惟的要求下只烙了几张煎饼和一小壶水放在考篮里面,没有像其他家里如临大敌的情景,唐季惟和萧氏很早就睡下了。
萧氏将唐季惟送到考场外面,唐宓和唐德也被二叔二婶赶来给唐季惟壮胆。唐季惟始终淡定的提着考篮,平时喜欢聊天的萧氏也没有过多的言语,用彼此都懂的眼神交替一下就足够了。
倒是唐德这个送考的人被这个浩大威严的场面给震住了,一个劲儿的给妹妹说,他当时没有被送去书院是多么多么庆幸的事情,这种紧张严肃的场合他绝对被吓到脑袋一片空白。好几个考生都已经额头出汗手脚微抖了,看了眼自己堂哥,那种澎湃自豪在心里来回滚动的崇拜感灼热了他的胸膛,比起这些临时还在抱佛脚的,和那边已经焦灼的考生,他哥简直就是在气场上就胜了一筹。
贡院大门打开,井然有序的佩刀侍卫从两边鱼贯而出,刹那间外面嗡嗡的声音全无,考生进场。
唐季惟回头对萧氏和唐家兄妹安慰一笑,率先步入了考场。
被层层检查搜身之后,唐季惟被分到了一间较为靠前的号舍,考期三天,他们将在三天内都在号舍里面吃喝拉撒睡。对于从小没有受过如此待遇的唐季惟来说,这是最大的难关,爱干净的他几乎每天都要沐浴,衣服也绝不会穿在身上超过两天,对他最难的不是考试,而是这个艰苦的环境。
以前从没参加过科举,出身就高了一层,最后更是封了侯爷没了科举的机会。和那些从底层一步一步考上来的进士也没什么交流,一甲二甲三甲在他眼里都一样的,没什么分别,且曾经有一次的殿试命题还是先帝钦点让他当场出的。
奈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他站在这个位置,接受别人的指点和审判,将命运的决定权交给别人,这不是他习惯的。只是,对于一个被冤死被抄家被灭门的人来说,活着就是万幸,活着就还有希望,还有为父母昭雪为自己报仇的那天。
如果一切为了复仇,再多的苦也比不上在那地牢里被鞭挞的日子,那种死的恍然,被勒死的感觉,生命一点一点在体内流失的感觉,他还清晰的记着,而他也记得这是谁赐给他的。
贡院的大门被关上,沉重的声响带着所有考生一生的期盼。
御书房内,韩缜正在阅览今年秋闱的考生名单,旁边附着他们中秀才时的文章,韩缜对于登基的第一次招揽人才很是在意。
“丞相,朕不想再招揽什么只会读书撰写文章的人,行事能力和具备独特的眼光是这次秋闱最重要的择选标准。”
丞相宋辞头发花白端坐在一旁,受到皇帝的示意,依旧下跪接旨。若不是顾林被削,这位老丞相也不会出山助新皇。虽对皇帝心有芥蒂,怨他杀害忠臣,但是江山为重,他不得不听命与他。
“这次会试出题朕亲自来,每届的科举千篇一律,筛选人才就是要不拘一格,丞相有什么好主意?”韩缜看着老丞相频频点头却不做声响,立刻将球踢给他。这是只老狐狸,有治世之才却不爱轻易发表言论,好似一说话就要背负罪责一样。
“老臣赞同皇上的旨意,皇上乃治国不世之材,老臣心悦诚服。”
韩缜知道这只老狐狸还在怪他杀害顾家满门,口头不说,心中却不愿帮他分担国事,总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这样啊,谈谈别的好了,老丞相的孙女也十四了吧,丞相是三代老臣,这功臣之后得朕亲自赐婚才体现得出皇室对丞相的敬重,这样吧,朕看着御史大人家的二公子挺好的,听皇后说两人情投意合,不如……”
韩缜还未说完,宋辞就立刻起身下跪。
“对于小孙婚事,皇上日理万机老臣怎么好劳烦皇上烦心,老臣刚才才想到关于此次科举的一些想法,不如让老臣陈述来给皇上批示一下?”
韩缜勾起嘴角,堙没了眼底的笑意,说:“那赐婚就交给皇后了吧,朕倒是越权了。”
宋辞点头称是,将关于科举的想法一一陈述。
三天之后,贡院大门再次打开,唐季惟第一个走出考场,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赶往家里。萧氏看着他率先出来,但脸色阴沉,以为他考砸了,也不多说跟了上去。
唐季惟烧了满满一锅的热水冲澡,没有浴桶也只好洗了一遍又一遍,艾草都用了好些才换了衣服出来。
看着萧氏正在准备午饭,且背影有些萧索,不知怎么的就心里一酸,他急着回来洗澡,那臭气熏天的地方是半刻也待不得的,可是他的表情肯定吓坏了这个便宜老娘。
“娘,你以为我考砸了?”
萧氏转过来抹泪,说:“难道不是吗?”
唐季惟递给他手巾,笑着说:“当然不是,你就等着敲锣打鼓的人来给你报喜吧,那里面环境糟得很,你帮我看看我头发是不是都长虱子了?”
萧氏破涕为笑,薅着儿子的黑发说:“你是哪家的公子少爷,这点苦都受不得?”
唐季惟粲然一笑,丰神俊朗,眉清目秀,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照得亮堂温暖。萧氏看着像极了她的脸庞,陡然觉得岁月不留人,她一晃都这么老了,她的儿子已经如此出类拔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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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观望的,坐等养肥的,快抢位置!


、君子之交

等待放榜的日子漫长而遥远,来京考试的异地考生们纷纷回到故乡,而张陵记着唐季惟的话,竟真来登门拜访了。
萧氏知道唐季惟少年老成,没有多少知心的朋友,看到第一个登门造访的友人,竟激动得连连相留。
“张陵啊,婶子家也有客房呢,不收你房租就呆在京城吧,京城多好啊,不花这个来往的路费能省好多钱呢!”萧氏拉着张陵耐心劝说,张陵此人长得一副妇女友爱爷奶疼惜的样子,小酒窝白脸蛋,关键是嘴巴甜,完全没有游刃在同龄人中的圆滑,看着像邻家弟弟,轻易的俘获了萧氏的心。
张陵进退得当,摆脱了萧氏才窜进了唐季惟的书房。
唐季惟正在描摹王传的《百鸟图朝贺图》,这幅真品起码得值上万两,可是在唐季惟丝毫不差的描摹之后就只能卖到五百两左右,他的描摹手法技术成熟,在这行里是叫得起价钱的,祥福斋的掌柜不知道怎么弄到了真品,非要唐季惟临摹一副赝品出来,手工费二十两,而且临摹得越多一副往上又涨五两。
张陵不欲打扰他,看他作画是一种享受,提笔运气落笔沉稳,不浮躁不心急,即使是描摹也丝毫没有死板的意味儿,反倒是加上自己的感觉更能以假乱真了。
“怎么?终于摆脱我娘了!”唐季惟收笔,笑着侧头看他。
张陵笑得更灿烂,说:“从我家落败开始我就寄人篱下,从未有人像婶子一样真心留我,看来,你能有如此才华你娘也是功不可没的。”
唐季惟知道张陵是真心喜欢萧氏,他这样活泼且热心的便宜老娘,他捡到了也是荣幸,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总忘不了亲娘那慈祥端庄的样子,和萧氏这样在市井拼搏的妇女完全不同,却给了他官家子弟最渴望的母爱,他始终忘不了在丞相府的日子,他什么都有,什么都还没有失去。
“怎么了?嫉妒你娘喜欢我多过你了?”张陵看唐季惟神情低落,故意开玩笑逗他。
唐季惟收拾了作画的器具,说:“留下来吧,反正我家脱贫了,还养得起你一个。”
张陵却拒绝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喜欢和唐季惟保持这样友好的朋友关系,不希望任何牵扯来影响他们的友谊。
唐季惟知道张陵的心情,他也珍重这个朋友,这个完全靠才华相交的同伴,不论未来如何,若是有需要对方的一天,他想,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张陵和唐季惟谈论了一番现在的时局,只有对方是他的时候,他们俩才能真正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是个好皇帝,我一路走来也看到了,先帝治国严谨,但才能和手段却远不如当今圣上,你我还未入官场,却已经对这位皇帝的雷霆手腕有所耳闻,可见伴君如伴虎,若有真进入官场的那天,季惟,保持本心才是最重要的啊!”张陵语重心长的说出与他面貌完全不符的话来,可见,他是真的倾心相交了。
唐季惟明白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更能注意到韩缜的铁腕之下的意图,韩缜每踏实一步,他的胜算就要低一分,他比张陵更害怕这位皇帝。
“张陵,好好保重,你的才华能力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今日在此一聚,半年后,希望再聚之时你已志得意满。”唐季惟真心的送上祝语,此人非池中物,早晚登上九重天。
萧氏还在挽留张陵在家宿住,两人在门口拖拉半天也没分开,萧氏热情,张陵也有些许腼腆,他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好客的婶子。
“娘,人家故土难离,回家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往后相见的日子还很长,不急这片刻。”唐季惟苦笑着劝回了萧氏,和张陵郑重告别。
萧氏不停的嘀咕,越想越觉得这孩子可以深交,憨厚老实又淳朴,出身相当又有才干,简直是为儿子量身打造的挚友。
“幺儿哪,娘可说在前面了,这张陵娘是看重了,你怎么办就看你了。”萧氏为唐季惟缝补衣裳,看着一旁读书的儿子,出言提醒。
唐季惟放下书本,无奈的说:“他要是女子我还能娶进门给您膝前尽孝,可人家男子志在四方,非要拘在这一方天地也不是好事儿,娘啊,你就安心吧,这得不得都是命,交友也是看缘分的。”
萧氏咂摸了儿子的话,觉得在理,但是自己也没说错,总觉得儿子是在绕他来着,又摸不清是哪句话的问题。
“得了,反正我送你去书院不是让你学尖了跟我唱反调,娘只是觉得官场要是没几个知心朋友,随时捅你几刀也是有的。”萧氏恨不得提着儿子的耳朵把话全塞进去,但是唐季惟八风不动,她也没办法。
韩缜在寝殿里看书,读到身临其境颇有感慨之时突发奇想叫来了魏琳。
“上次京兆尹的事情是谁最先提出的?在你搜府之前有没有证据?”韩缜剑眉微蹙,尽管只着亵衣也贵气逼人,像是穿着龙袍一样震慑十足。
魏琳早就习惯了主子的气场,微微想了一下,说:“是文华殿大学士李修明最先奏报。”
“李修明,他管太子东宫的事情怎么会牵扯到京兆尹的事情当中?”韩缜有了疑虑,越想越觉得像是有幕后推手在操作一般。
“你去查查那天殿上附议的人近来府中来往的名单,朕倒是要看看谁这么胆识,算计了满朝文武。”韩缜眉眼上挑,语气趣味,依稀可见眼里的荣光。
魏琳问:“您这是要处理他?”
韩缜躺在榻上,双手扶着脑袋,说:“朕只是好奇,天下竟有人算计得如此精明,连朕的反应都算在了里面,想必此人颇通权术,朕不用岂不是没有识人之明?”
“是,臣立刻去办。”
待到魏琳退下,李昇又上前来劝皇上该歇息了。怎奈主子充耳不闻,这当奴才的也是深感无能。
“你说,此人比起贞观,谁更胜一筹?”
韩缜突然的话语把李昇吓得一跪,这还是皇帝自侯爷离世后第一次提起他的名字,李昇只觉得脊背发凉。
“朕随便问问,想必若有此人也是不及贞观的,他可是只狡猾的狐狸。”
韩缜自言自语,声音渐渐低沉。
李昇擦着额头的汗水站起里,只觉得鞋底都湿掉了。
有些人是死穴,轻易提到是要命的,韩缜和李昇深谙此道。
二婶面色发黑的走进了唐季惟家的院子,后面跟着满脸泪痕的唐宓和脸色同样吓人的唐德。
“这是怎么了?宓儿怎么还哭了呢?”萧氏听见院门响,出来一看,倒是被吓了一条,忐忑的猜测:“莫不是又有人上门逼亲?”
唐德气冲冲的一屁股做在院子的草垛上,并不言语。二婶叹着气进了屋,唐宓尾随其后。
“大嫂,我真的是受不了这口气了,我们家虽然穷,没有三妹家的门槛高,可也不是见钱眼开任人拿捏的人家啊,我和他爹也没到要卖女儿的田地吧,再说,这也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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